妻打工出轨回家又婚外情,丈夫为“尊严”挥刀!2004年广西杀妻案
导语:“荣誉谋杀”一般发生在家族意识较浓、部族结构为主导的地方。在我国实施婚姻法多年后,在广西上林县一个偏僻的乡村,发生了一起骇人听闻的“荣誉谋杀”。一个老实巴交的男人,不堪承受妻子频频红杏出墙,残忍地杀害了妻子和她的私生子……
2004年6月10日清晨6时,上林县某村庄谢坚文的母亲起床了,她准备去猪栏喂猪,突然感觉屋子里有一种异常的宁静,不由朝儿子住的卧室看了看。这一看吓得她魂飞魄散,房门大开的卧室里,媳妇卢芬月躺在外卧室的床前,身边流了一大摊血;内卧室里,孙子“特龙”同样躺在血泊中。
“天哪,是谁作的孽。”谢母惊慌之中想到了儿子,可是卧室里不见儿子的身影,“坚文,坚文!”久久听不到儿子的应声,谢母更为惊恐,她急忙跑到隔壁张平妹家,问:“昨晚你听到什么了吗?”张平妹表示什么也没听到,谢母再没说话,向村外奔去。
她来到邻村,找到谢文清——儿媳妇生前的相好,说:“我媳妇和小孙子被人杀死了,坚文也不见了,这可怎么办啊。”谢文清也是惊得半天说不出话来。
“昨晚我媳妇来过你这里吧?”谢母质问。
“是来过,可是她半夜就回去了。”谢文清急忙辩解。
想到家里一个人都没有了,谢母六神无主,她对谢文清说:“你去给她们娘儿俩收尸行不?”谢文清连连摆手。
谢母只好转回家,此时谢家已围了一大群人,几名警察在忙着清理现场,她发现儿子谢坚文也在其中,扑过去正想责怪儿子跑哪去了,却看到儿子双手戴着手铐,她什么都明白了。
时年45岁的谢坚文,早在二十年前就与小他6岁的卢芬月结婚了,生有一儿一女,儿子已成人,外出打工;女儿正读初中。
覃排乡是上林县较偏僻的乡镇之一,翻过一座山就进了邻县境内。偏僻往往是贫穷的代名词,老实巴交的谢坚文靠着几亩薄田和山场创造财富,日子自是过得紧巴巴的;多少次,为了儿女的学费,夫妻俩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多年的贫穷就像一把把腐蚀剂,将夫妻间的感情慢慢地溶解掉。1997年初,卢芬月突然不辞而别、离家出走。
卢芬月走得一点迹象、一点征兆也没有,谢坚文不知道她去了哪里,去做什么。开始他还以为她出了什么事,到亲戚朋友家四处寻找。后来有人告诉他,他妻子是跟人外出打工去了。虽然对妻子不辞而别很生气,但谢坚文还是原谅了她,毕竟她是为这个家而外出。此后几年,谢坚文又当爹又当娘,带着两个不到10岁的孩子过日子。
有一天,妻子打电话回来,告诉他她在北京打工。去了那么远啊,谢坚文不由佩服妻子的能耐了,他希望妻子能寄点钱回来,可妻子却表示外面的花销也很大。
一晃几年过去,2001年底,妻子突然回来了。谢坚文发现,妻子手里牵着一个2岁左右的小孩。
“这是谁的孩子?”他以为是妻子在外认识的姐妹的孩子,妻子带回来玩,随意地问一声,妻子不作回答。这时,小孩对着卢芬月亲热地叫了一声“妈妈”。谢坚文听得目瞪口呆,“你哪来的孩子?”他很快醒悟过来,这是妻子跟别的男人生的孩子。
“你说,你跟谁生的孩子?天啦!”谢坚文脸上一阵臊热,这时候几个村民过来看究竟,谢坚文气急败坏地将他们赶走了。妻子什么话也不说,紧紧地搂住孩子。
卢芬月从外面带回一个私生子的事很快传遍了全村,一时成为全村茶余饭后的话题,谢坚文处处感受到村民们看他的耻笑的目光,他羞得恨不能钻进地缝里去。
尽管他很气愤妻子的行为,但他并不想让家庭破裂,他忍受住了人们的嘲笑,让妻子继续留在这个家里。但对妻子的感情却是一落千丈,对她的私生子更是冷眼相对,一直不给他起名字,村民们只好把他称作“特龙”(当地土话)。
2002年初,带着逃避现实的心理,谢坚文也走上了外出打工之路。
其实,卢芬月的心里也一样充满了痛苦与羞愧,外出打工的这几年带给她的是一段不堪回首的经历。身处异乡的艰难,远比她想象的和别人说的更重,她当过保姆,当过清洁工,甚至到建筑工地上挑过砖,可过的依然是吃不饱的生活。一个同是打工的中年男子收留了她,她本来想跟这个男人在外面过下去,可是,有一天他突然不辞而别,让她不知所措。几年的沧桑让她身心疲惫,她重返家园,想的是和丈夫过一种平静的生活。她渴望着丈夫能原谅她的过去,从今往后两人好好地生活。然而丈夫的行为让她失望了。
谢坚文外出打工后,家里的一切活儿也就落在了她肩上。她起早贪黑地忙碌,田里的活还是做不完。这时,一个男人出现了,他就是邻村的谢文清。
谢文清也听说了她的事,但他没有像别人那样对她避而远之,他理解一个女人在外面生活的不容易。看到她劳累不堪,他热心地帮她干起活来。
时年45岁的谢文清也与妻子关系不好,两人已经分居。有着相似的家庭经历,也就有较多的共同话题,两人惺惺相惜,渐渐地走在了一起。对这份感情,谢文清也没打算避人耳目,因为在人们心目中她已是坏女人了。白天卢芬月大摇大摆地去谢文清家,而谢文清在晚上常常来卢芬月家看电视。除了帮卢芬月干活,谢文清还带着卢芬月一起外出做收购贩卖黄皮果等农产品生意。
两人的事传到了谢坚文耳中,谢坚文自是又气又难堪,但他还是忍了,他劝妻子说:“你还嫌名声不够丑啊,不要再胡来了。”
卢芬月却没好声气地说:“不关你的事!”
老实的谢坚文也拿妻子没“办法”。
一天晚上,他从外面回家,竟然看到谢文清正搂着他妻子在看电视。发现谢坚文,谢文清慌乱而逃,谢坚文怒不可遏,狠狠地揍了妻子一顿。
对儿媳妇的事,谢坚文的母亲也是看在眼里急在心上。2004年2月初,她找到隔壁的张平妹,希望她出面劝一下卢芬月。好心的张平妹找到卢芬月认真地谈了一回,卢芬月痛哭流涕地表示不再与谢文清来往了。过了几天,谢坚文打工回到家。听到太多风言风语的他对妻子又是恶语相向,说到气愤处,谢坚文从衣柜提出妻子的衣服扔到了门外。
卢芬月开始愧疚的心又冷却了,她又频频与谢文清来往起来。5月初,谢坚文再次外出打工,6月2日,他接到了母亲的电话,说他妻子又和谢文清外出“鬼混”去了,谢坚文气急败坏地从南宁赶回家中,妻子果然不在家。6月5日晚上10时,妻子才回到家里。
“你到哪里去了?是不是跟谢文清在一起?”谢坚文气愤地问。
“我没有和他在一起,我是去朋友家玩了,谢文清只是送我去,接我回来。”卢芬月面无表情地答道。
6月6日晚9时,卢芬月提出去谢文清家拿回一双鞋子,谢坚文不许她去。“你管不了我。”卢芬月一甩头走了。晚上11时,卢芬月回来了,却是两手空空。
6月7日晚,卢芬月又提出去谢文清家拿点衣服,谢坚文坚决地不让她去,但她推开阻拦的丈夫出去了。这次她总算手里拿了些衣服。
6月8日晚上9时,卢芬月再次提出去谢文清家拿点衣服,谢坚文气得眼睛都冒火了。“你管不了我。”卢芬月说,还是去了。
卢芬月把丈夫的忍让当成了懦弱,她已不把他放在眼里了,何况她正在打算离开丈夫,离开这个家,她想怎么样就怎么样。这几天她频频去找谢文清,正是谈这件事。她对谢文清说:“我们私奔吧,离开谢坚文,离得远远的,到一个谁也不认识我们的地方打工,一起生活。”但谢文清对她的这个提议犹豫,她一连几天都在劝说他。
6月10日凌晨1时,卢芬月对丈夫说出去一下,这一出去又是到3时半才回来。面对丈夫满脸的愤怒,卢芬月懒得解释,回卧室睡觉去了。此时谢坚文心头的愤怒已到了极点。想到几年来受尽了村人的嘲笑,受尽了作为一个男人最大的耻辱,可是仍无法博得她半点收敛,谢坚文恶向胆边生,杀了她!其实谢坚文也很为自己这个念头吃惊,他一直坐在凳子上抽烟,烟头丢了一地,到凌晨5时,谢坚文才最后下了决心。
他从墙角捡起一块砖头,走向床边,朝熟睡的卢芬月狠狠砸去。将妻子砸昏后,他又拿起刀朝她脖子砍了两刀。这时睡在内卧室的“特龙”醒了,看到了这凶残的一幕,他吓得哭起来。如果没有这个“特龙”,妻子在外面怎么胡来也不会有人知道,“特龙”成了他被人嘲笑的把柄。想到这,谢坚文向“特龙”走去……
将母子俩杀死后,谢坚文去了乡派出所自首。面对民警,他说:“卢芬月严重伤害了我作为男人的尊严,使我在乡亲面前无法抬头做人,我就产生了杀死卢芬月以维护我男人的尊严的念头……”
2004年12月底,这名为“尊严”而疯狂的男子谢坚文被南宁市中级法院判处死刑,缓期二年执行。
什么是“荣誉谋杀”?“荣誉谋杀”多发生在一些宗族文化浓郁的地方,联合国把所谓的“荣誉谋杀”定性为一种古老的风俗,根据这种习俗,如果女性发生婚外性行为,男性亲戚可以以“家族荣誉”为名将其杀死。这些谋杀行为通常是由父亲、叔叔、兄弟、丈夫有时甚至是整个家庭委员会来执行。
此案中,谢坚文遭受了耻辱,他的难堪能为人所理解,然而他却将自己的耻辱过度地放大,放弃了与妻子平等地交流,从而导致夫妻的矛盾日趋激烈。其实,一开始谢坚文也并没起凶残的念头,但他没有细心地修理与妻子之间的裂缝,而是在耻辱的支配下,一味地责怪妻子,冷待妻子,结果导致妻子越走越远。一场家庭悲剧以妻子的私情引发,最后以不可调和的残杀结束。
在法治社会,如果夫妻一方认为对方出现不忠行为,可以选择离婚的方式,与配偶和平的分开,同时可以提出精神索赔,他的“荣誉”由此得到挽回。然而在此案中,令人遗憾地看到,谢坚文没有选择这种方式,而是采取“荣誉谋杀”的方式来维护自己的尊严,这不能不让人深思。这说明在我国一些地方,家族社会虽然已解体了,但它所相伴随的思想意识仍未消失。
有人说荣誉是男人的第二生命,这话不假,可是在生命面前,荣誉永远都是第二位的;宽容比荣誉更庇护生命,特别是对于一个家庭来说,宽容更珍贵。
(因可理解原因,文中人名均为化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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