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吟打扮的格外仔细,她寝宫里的所有女史全都定神屏气,万分谨慎,生怕自己一个不小心出了错,搅扰的荣华娘娘的好心情。
她歪着身子斜靠在床上,命可心端着铜镜站在床前,她自己不断的变换着姿势,极力想摆出一副病美人的模样,她相信男人就是喜欢这般柔柔弱弱的女子,她的父王到现在就离不开她的母妃,原因不就是母妃生就了一副娇美柔弱的样子吗?自己比起母妃来虽然强健许多,但是稍稍伪装之后也是不差的。
她在脸上施了重重的粉,为了就是使整个人看起来更苍白一些,发丝被小心翼翼的勾出几缕,然后凌乱的搭在额上,看上去显得庸懒妩媚。
“可心,我这个样子怎么样?”
可心点点头:“娘娘的样子看起来很不错,奴婢觉得这房中的熏香还是撤去吧。”
“为什么?”陶吟不明白。
可心没有回答,只是反问道:“难道娘娘认为这香炉内的熏香比娘娘身上散发出的女儿香更诱人吗?”
陶吟恍然大悟,连忙笑着说道:“看来你的确有些用,不知道你还有什么办法。”
“奴婢觉得娘娘还是下床到门前迎驾的好,这般娇弱的身子在行动时才会更加惹人怜爱的……”可心眼睛眯起,弯弯细细的眼中看不出她的心里到底还有什么样的花样……
承载着夜夙寒的銮驾带着银铃声驶进后宫。
他知道在今夜,在这里,有一个女人在等着他。可是他毫无表情,今夜决定宠幸陶荣华也是他自己初经人事,二十二年来,他承受了屈辱,野蛮,变的冷酷,强大。女人,他几乎不去想。除了冷千芷,当然,他想她并不是因为他爱她,而是因为他想怎么样打碎她的骄傲。
“王,荣华宫到了。”内官在銮驾下禀告。
也不说话,自銮驾上一跃而下,稳稳落地,然后独自一人向内走去。
刚进院子,就看见陶吟倚在门前,一个女史正扶着她,一见他进来连忙屈膝行礼。
陶吟更是颤巍巍的,行武出身的夜夙寒一眼就看出中气十足的她是在装病。
看着她,他又想起了那个明明弱不经风但却要在他的面前努力表现坚强的冷千芷——同样都是女人,为什么会有这么大的反差呢?真是矛盾。
不过他并没有戳破陶吟的伪装,上前扶起她:“你身子不好,就不要出来了,在宫内也可以呀。”
他的坚实臂膀此时正托着她的身体,近在咫尺,他身上散发出的阳刚之气让她一阵眩晕……能得到这样的男人,真的不枉费她的一番心血!她故意将身子下沉,以此来获得他更多的抚慰,可是,没有!
夜夙寒把她带到圈椅旁就松开了手,陶吟冷不防的跌坐在椅子里,她的心里不高兴了,轻呼一声:“王……”
他没看她,径自坐在一旁:“你进宫也有不短的日子了,不知道这里习惯吗?”
“一切都好。”她的声音软软的。
“既然这样,我就放心了,明日传五颜来给你看看,哪里不舒服就告诉他好了!”说着,站起身来,“时候不早了,你也早点休息吧。”转身要走。
陶吟始料未及,呆在那里,身后的可心连忙推了她一下,她这才反应过来:“王,您难道……不要臣妾侍寝吗?”
夜夙寒转过身来,笑着问:“你的身子不好,又怎么能侍寝呢?我今天就是来看看的,见你无大碍,我就放心了。”说完,笑着离去。
陶吟傻了……她本以为今夜可以留住那个男人,可是,没想到却……
她想上前阻止他的离开,可是刚站起身就被可心一把拉住,眼睁睁地看着他离开荣华宫。
“你这是做什么?为什么拉住我。”她恼怒的斥责可心,却见可心微微一笑:“娘娘莫急。”
然后唤过一个女史:“你,跟出去,看王是不是回自己寝宫了!”
女史领命而去。
陶吟不解,疑惑地看着可心:“你这是?”
可心笑着说:“王进宫的时候,娘娘没有听见銮驾离开的声音吗?如果王真的是只看看就走,怎么会不让銮驾在这里留侯呢?”
“你的意思是,王是以我这里为幌子,而目的却是去别的地方。”
“正是。”可心点头,其实还有一曾意思她没有说出来,那就是王是准备宠幸陶荣华,可是他看出了什么,所以临时改变了主意。
她想的不错,今夜夜夙寒是准备留宿荣华宫的,这几个嫔妃中只有她最年幼,她应该是最单纯直率的,可是刚才却让他一眼戳穿她装病的把戏了,所以他厌烦了,他不想再呆下去了……
銮驾已经回去,他一个人信步走去,隐隐地听到一阵悠扬的萧声。
这般熟悉的曲子不是他小时候常吹给父亲听的吗?今夜是何人呢?
他的脚步不由自主的循着箫声而去。
荣华宫负责跟稍的女史已经回来,她跪在陶吟的面前,战战兢兢地说:“娘娘,王是向着才人馆的方向去的。”
才人馆……“冷千芷”陶吟的牙缝里恶狠狠地挤出这几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