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将军”这是他小的时候父王和他打趣时的称呼,怎么会由她的口中说出来?
这低喃的呓语代表着什么?这个“苏将军”是在称呼自己吗?或者……是她心中的某个人?
他的眉头皱起,冷冷地看着她。
“渴……”她的又一声呢喃。
夜夙寒回头看看身后不远处那个已经略显陈旧的水壶,迟疑了一下,还是走了过去。
水有些冷了,他端起碗回到她的床前,一只手托起她的头。
她依旧昏迷着,毫无意识的任由他摆布。
她不是渴了吗?可是为什么无论他用什么办法都无法让她张开嘴呢?
吐了这么多血,想必现在她依然很痛苦吧。
没有犹豫,他饮了一口水然后俯下身去哺进了她的口中,慢慢的,带着他的温度的水渐渐融进了她的身体。
他的唇迟迟没有抽离,也没有更深一步的举动,仅仅只是将唇覆在她的唇上而已……
这是她吗?骄傲的让他如此厌恶的她为什么会这般香甜?
微微抬起头,看着她紧闭的眸,她是如此安静,安静的如此熟悉,她平稳的气息拂过他的面,带给他的是一种更熟悉的感觉。
他的血液在一瞬间凝固了,胸口仿佛像被大石压住一般,他不由自主的伸手抚向心口的位置,却被一个硬邦邦的东西挡住了。
那是冰玉。
自从父王去世,他就一直贴身戴着的冰玉。而此刻这块冰玉却仿佛有千斤重一般,坠在他的胸口。
取出冰玉,那原先的通体翠绿不知道在什么时候变的黯淡了,甚至失去了光芒。
他呆了,手抖了一下,冰玉从手中滑落,掉落在千芷的身上,就在这一瞬间,冰玉散发出一种耀眼的光芒,刺的夜夙寒睁不开眼……
昏迷中的千芷找回了记忆,梦中的她又来到那片断崖边,那个白衣飘飘的女子依然站在那里。
这一次,千芷开口了:“你是谁?”
女子的背影十分寂寞,她没有回头:“我是舞天。”
千芷又问:“你为什么会在这里?”
“因为我在等你。”
“等我?”她愣了一下,“为什么。我并不认识你。”
背影没有动,只是笑了:“现在的你自然不认识我,可是前世的你却十分熟悉我。”
千芷又往前走了一步:“前世的我?前世的我是谁?”
白衣女子又笑了:“你是洛华。”
洛华?千芷在心里默念着这两个字,最终她又问道:“那你为什么要在这里等我?我和你之间又有什么关系?”
白衣女子长叹一声,然后带着被压抑许久的恨意说道:“现在你还不必要知道,舞天和洛华的关系,等到你明白的那一天,必将天下大乱!”
女子不见了,千芷又重新堕入黑暗之中。
冰玉散发出来的耀眼的光芒也不存在了,一切仿佛都恢复了平静……
夜夙寒也从震惊中醒了过来,凝视着那块依旧躺在千芷身上的冰玉,他犹豫着,最终,他还是把那条拴着冰玉的丝带缠在了千芷的脖子上。
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这样做,可能是她身上太多的谜吧,这些谜让他无法做到对她的痛苦袖手旁观。
就这样吧,他转身离开了。
如艳一直为晚上的事情愤懑,王来了荣华宫,可是陶荣华却吩咐她只能在院子里守夜!为什么呀!她可不想在外面,她想到王的身边去!只是她的怨恨能有什么用呢?
王的眼里只有嫔妃,而没有她这样的后宫女史……她不甘呀!自己这样出众的相貌难道王就真的没有一点反应吗?
屋子里的灯早已熄了,她一个人在院子里闷不住,就偷偷溜了出来,去哪呢?她想起了俨喜:想必冷才人这样一闹,俨喜也不会这么早就睡下了吧,干脆去她那里聊天解闷好了。
于是她一个人,沿着小路往才人馆去了。
快到门口了,却一阵脚步声,惊的她连忙藏到路边的树丛中去:不知道是什么人,这么晚了还在后宫里闲晃。
来人近了,再近了……
如艳因为震惊下意识的捂起了自己的嘴巴,因为她分明看见从才人馆出来的人是——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