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之间仿佛什么都发生了改变,冷千芷原本羸弱的身子一下子恢复了,甚至比以前更好了,当五颜来探望她的时候,她居然已经可以下地行走了……
短短一夜之间,一个吐血昏厥的人变的红光满面了,无论谁都会觉得不可思议!
在俨如的冷眼注视下,五颜低低地嘱咐了几句便离开了,而俨如狐疑的心态并没有因为他的离开而缓和。
“我看五颜大人可是对你关怀倍至呀,不知道用了什么样的奇药,让你一夜之间就康复如初了。”
俨如的阴阳怪气并没有惹怒千芷,她品了一口茶水,然后毫无表情的说:“是不是你不希望看到你的主子怎么快就康复?那好吧。”说着她把手中的杯子递到俨如的面前,“你往这里面撒点毒药吧,这样岂不更干脆?”
俨如的脸色十分难看,她把头一扭:“娘娘,有些话不能乱说的,你这样不是要置我于死地吗?”
千芷冷笑着:“既然知道话不能乱说,那就都不要乱说好了。”
俨如明白,冷千芷是在斥责自己刚才说的话,并不凶狠的斥责听在耳朵里让人愈加觉得这个娘娘的可怕。
她冷哼了一声,走开了。
怠慢不是一天两天了,千芷不以为然,她的手轻轻抚向自己心口的位置,那里躺着一块到现在依然清透冰凉的翠玉,她明白自己的恢复得益于这块玉,她也明白这块玉就是当初被自己拒绝的那块冰玉,她不知道的是为什么它会在她醒来时躺在她的身边……
于是,这个对所有事情异常淡泊的千芷平生第一次有了好奇的感觉。
好奇的人不只是她,还有荣华宫的如艳,当她昨天看见王从才人馆里出来的时候差点昏过去!
为什么王明明进了荣华宫却出现在才人馆呢?她想弄个清楚,可是找谁问呢?可心?她绝对不会告诉自己,那去找俨如姐妹?王是从才人馆出来的,她们应该知道才对吧。不过不管如何,她都应该去和她们套套近乎才对,于是,下了值,她一个人往才人馆来。
一进门正碰上和冷千芷生气的俨如坐在院子里,不明所以的她笑眯眯地走过去:“俨如姐,这么悠闲呀。看来冷才人这里没有那么多默唧的事情需要做呢,真是羡慕。”
本来是恭维的话,可是听在俨如的耳朵里却变成了嘲讽,她看都不看如艳,冷哼一声:“那是呀,这里哪相荣华宫那么热闹呢,只怕妹妹不要忙脱了皮才好。”
如艳一愣,她米想到俨如会这样说自己,可能是因为主子受宠,她也连带着硬气了吧,于是她又讪笑着:“姐姐说的是,妹妹是天生劳碌命,哪能比得上富贵的姐姐呢。”
不说还好,这句话一说完,俨如气的浑身发抖,把手里的东西往地上一摔,站起身来就走,把如艳弄的莫名其妙,正想问却见俨喜朝自己走来。
等到俨喜近前,如艳吐了吐舌头:“你来的正好,我不知道哪里得罪了你家姐姐,她好象生气了。”
俨喜看看姐姐的背影白眼一翻:“理她呢,就那德行!”
见俨喜这样说了,如艳也没有放在心上。本来在女史馆她们俩就最要好,所以这会子又开始说起悄悄话来了,不过如艳这次多了一个心眼,她没有直截了当的问昨晚的事,而是旁敲侧击的打探,不过让她失望的是,俨喜压根就不知道王来过这里,所以聊了半天也没有什么结果,最后如艳终于没了耐心,随便找了个借口就回去了。
真是百思不得其解!王去了荣华宫却出现在才人馆,可是两边却几乎没有人知道,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呢?
王要宠幸冷才人干吗来荣华宫呢?如果说是王临时改变主意的话,那为什么一直守在院子里的自己却没有看见王出来呢?而且他为什么半夜从才人馆后的小路回宫呢?一个又一个疑问,一个又一个的分析,最终,她得出一个结论:王想宠幸的是冷才人,而陶荣华不过是个幌子而已!可是王为什么要偷偷摸摸的呢?
想着想着,她已经回到了荣华宫,看着女史们进进出出的样子,她知道多事的陶荣华又开始闹人呢!这个没有本事的女人,枉费了自己一番心思挤进来!哼,不管王是为什么要这样隐瞒他和冷才人的事情,自己都要想办法挤进才人馆去!
天黑了,千芷一点睡意也没有,不知道为什么,自从戴上这块冰玉,她感觉自己的身体再不像从前那样虚空了,四肢充满了力量,行走也不用搀扶了,经历了昨夜那样的重大变革之后,这样的她让自己都觉得陌生了。
情不自禁的抚摩着颈上的冰玉,也许这的确是一个不同寻常的东西。
当初厌恶夜夙寒就是因为这块玉:他弃自己身患重病的父亲于不顾而将这玉去讨好她的父皇,对这样的不孝之人,她厌恶至极!可是就是这样人不孝之人却愿意用这个稀罕的宝贝来揪她的性命,她不仅愕然……
如果说当初是为了讨好她的父皇,那现在又是为什么呢?她现在的命已如草芥一般,他又何必费心?
如果说是因为爱慕自己,那更可笑,他对她的仇恨是那么明显,又怎么能谈的上爱慕!
可是究竟为什么?
她不停的问自己,不断的催促自己去寻找答案,可是答案在哪里呢?
她裹上披风,一个人出了门,俨喜在门廊下数着星星看见她出来连起都没起身:“你要去哪里?”
千芷裹紧披风,冷冷地回答:“出去。”
俨喜根本不打算跟随,她又继续仰起头数星星。
千芷像夜夙寒所在的朝阳宫去了,尽管她不知道具体的位置,但是她知道所有后宫的规矩:哪里灯火最旺,王就在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