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人俯耳将计划说了,拓拔城一拍大腿道:“妙计,就按你的来行!”
苏磊见第二天拓拔城已经神清气明,一幅胸有成竹的样子,不禁微微笑道:“王爷可是有了妙计?”
拓拔城淡然一笑:“这次定要这江山换位!”
苏磊略略一窒:“江山移位,关系重大,王爷可要考虑清楚了?这次政变已经民心不稳,若突然帝位更换,恐怕会失民心!”
拓拔城抿嘴不语,但心里却打起了突,这皇位虽是拓拔家的,但苏磊手握雄兵上万,难保他没有觊觎之心?自己现在兵不强将凌乱,恐怕无力维持大局?
他思索了一会儿这才缓缓地说:“苏将军言之有理,这件事还待以后慢慢商量!”
两人说话间,暗人已经动作如飞一般在地下掘土,先有一人探得众人关押的地图,画了详细的地图,然后在距离皇宫最近的地方开始挖土。
拓拔山以为威胁的一招生效,一连两日拓拔城都毫无动静,不禁松了口气,但儿子和女儿均末归来,倒让他担忧不已。
这些暗人日夜挖土不停,终于在第二天黄昏时分挖通了一条地道。
等到夜深人静之时,方才悄悄地掘开牢里的最后一层土地,如鬼魅一般冒了出来。
啸龙首先醒,先是一惊,即尔明白过来,只听当当两声微弱的响声,一把削金断玉的匕首将他手脚上的链子斩断,啸龙先跨入了地道之中,接着叫醒其它的人,如法炮制。
舒傲仍在沉睡,被抱走时还不知道,等他们回到拓拔城营中时,天色正好大亮!
舒傲一醒来就看到拓拔城的脸,先揉揉眼这才欢叫一声扑了过来:“爹爹。。。。”
拓拔城安慰了舒傲,又看到众人只是受了皮外伤,暂无大碍,这才下令整军出发。
呜呜的号角声响起,整齐的军队,雪亮的长矛,还有如天神一般的两个大将军,正威胁着拓拔山的江山地位。
他还在温柔乡里温香软玉在抱,听到进攻的号角声促然被惊醒,急忙穿衣起床。
慌慌张张地来到城墙上,看着整齐的军队把皇城围得如铁桶一般,朝阳把兵甲照得闪亮,两方正森然对峙。
他不由得强压住惊慌道:“拓拔城,苏磊,你们当真要造反吗?不顾你家人的性命了?”
拓拔城的紫霜马长嘶一声,他拉满箭,嗖地射出一箭,若不是拓拔山躲得快,恐怕他的咽喉已经被射穿了!
“你们给我顶住,顶住!”拓拔山急忙把头缩回去叫道,“来人那,把牢里的人犯给我押上来!”
恰好看牢的人匆忙赶来:“禀皇上,牢里的人已经被救走了!”
什么?拓拔山摇了几摇,这最后一个筹码也已经没了,他还要拿什么来对付这些铁血里杀出来的将士?
但是困兽犹有一搏,他父亲打下的江山,不能败于他手,传于一个贱人生得儿子手里?
拓拔山冷着脸,恢复了阴狠:“来人,取战袍来!”
一件放置已久的冰冷战袍被取来,轻轻一抖有细微的灰尘在飘摇,他叹息,真的,已经很久没有上过战场了!
那匹战马也已经如他一般有些年老,怎么看,他都不是年轻力壮的拓拔城对手!
“皇上,皇上。。。”其余的士兵看到他要出征,都惊讶的叫了出来。
“驾!”拓拔山抽马上前,拓拔城亦飞马迎上,两人对峙着,一个壮年白发,一个年老发华,同相流着拓拔氏的血液,如今却要兵戎相见,为了各自的性命和前程要放手一搏。
“叔父,这是我最后一次叫你!”拓拔城冷冷地说:“今天我就要把父亲受的屈辱,连带你拓拔氏欠我的债全部讨要回来!”
拓拔山亦冷冷地说:“那要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
“这皇位,本就是我的!”拓拔城横刀立马,激昂地说道。
两人对话完毕,彼此互望了一眼,同时出招。
拓拔城招招致命,刚开始拓拔山还能勉强抵挡,一百招过后,他已经屡屡受阻。
拓拔城将刀一扔,突然换成柔软的长鞭,忽然一卷,勒住拓拔山的脖子,将他提得离开马,直飞过来!
“威!威!威!”拓拔城的士兵高叫着助威,拓拔山脸涨成了紫色,被勒得说不出话来,面对着被他算计N次仍大难不死,最后反戈一击,取得胜利的拓拔连垂下了头。
“胜利!胜利!胜利!”拓拔城的士兵欢呼着,而皇城的士兵则不言不语地垂下头,扔掉兵器,用行动来表明他们的立场。
拓拔城并没有侮辱拓拔山,他替他拍干净身上的灰尘,低语道:“长江后浪推前浪,你老了,也该退位了!”
拓拔山倔强的一扭脖子:“你若称帝,天下必乱!”
拓拔城哈哈大笑:“别忘记你还有一个三岁的宝贝孙子,他倒是继承帝位的最佳人选!”
拓拔山这才惊恐起来,手指颤抖地说:“拓拔城,你狼子野心,你竟然,你竟然,要挟天子以令诸侯?”
拓拔城一挑眉:“聪明!你说你还有存生的价值没有?我的叔叔,现在你立刻去立退位诏书,或许我还可以放你们满门,不然,你的三个儿子,一个女儿,包括这个孙子,还有后宫的嫔妃,我绝对会让他们死得很惨,然后化为怨灵来找你!”
“小人,原来你才是小人!”拓拔山几欲昏过去,咬牙说道。
“快去!”一把锋利的匕首抵在他的后腰间,拓拔连只得慢慢地向前走前。
那不太稳固的城门缓缓开启,青玉砖铺的地,瑶池供的残荷,还有那金秋怒放的桂花,雕栏的白玉窗,以后都要换了主人!
那九重华幔之后,九龙玉壁之后,那张雕龙的黄金椅上,或许还会坐上他的孙子,但是那只是一个傀儡,这江山的真正主宰者,却是拿着刀逼他的人,他的亲侄儿---拓拔城!
宫里的气氛霎时间变得阴冷起来,宫人们慌张地躲藏着,宫女也缩成一团,后宫里更是死一般的寂静,他的儿子们分别被软禁在自己的府中,自保尚且无力,何谈救他之说?
拓拔山抬头看看金色的朝阳,竟照得他睁不开眼睛,莫非他真的老了?
苏磊和拓拔城立在他两边,满朝文武被叫上殿来,当着众人的面,内侍缓缓地磨墨,墨的浓香飘了一殿,拓拔山拿出狼毫粗笔,良久才蘸饱墨,提笔写道:
朕自继位以业,少有功德,多有失误,况已年迈,自觉精力不足以于应付朝事,故立下遗诏。
传位于皇太孙拓拔如幸,护国大将军兼摄政王拓拔城,镇国大将军苏磊代为辅政,朕自愿退位,颐养天年!
这几个字写完,已经耗费了他的许多精力,他瞬间苍老了许多!
他留恋地看着莹莹生辉的玉玺,看着那块黄金打造的扁额,看着以后不再朝拜他的满朝文武,看着暗藏得意神色的拓拔城,这才闭上眼睛,命内侍宣读诏书!
宣读完毕,一朝皆静,没有人敢站出来说一声反对,因为那整齐的,训练有素的军队已经五步一岗,十步一哨,把这皇城严密的监控起来,谁要敢擅动,定会血溅当场!
一场宫变如此轻易而又简单地完成了,拓拔城和苏磊对望一眼,如释重负地松了口气。
苏磊满意,因为他也获得了半壁江山,拓拔城满意,因为这江山迟早会完全撑握在他手中!
“各位先行退朝,明日再议新主登基之事!”拓拔城站出来,声音宏亮地说。
所有的朝臣们都低着头,快速地走下殿堂,待出来后,抹抹额上的汗,只是互相看了一眼,仍不敢交谈就匆匆离去。
“太上皇,请吧!”拓拔城在前面带路,不是让他住进以前气势宏伟的帝宫,而是一个小小的偏殿,里面唯有他的皇后,以及两个丫环。
拓拔连不甘地迈着步子,却被后面的士兵猛地推了一下:“快进去吧!”
他当皇帝时何曾被人如此待过,当即大怒:“你。。。”
哐,门被重重地关上,上锁,从此,这方寸之地竟成了他的活动范围。
小宫女抱着吓得哇哇大哭的皇太孙,拓拔如幸,以粗糙的手指抚着他的脸道:“要当皇帝了,你不高兴么?”
皇太孙被他吓得哭声更大,拓拔城紧绷着脸道:“带他下去,准备明日登基用的衣服和用品!真是没用,不像傲儿那么有气势!”
而苏磊则忙得把宫里所有的侍卫换人,重新布置,他也必须安排好自己的人,或许他和拓拔城暂是朋友,但下一个他要对付的人,可能就是自己,还是早点准备好!
拓拔城安排好一切,紧绷的神经一松,这才感觉背部如火烧一般疼痛,这疼痛勾起了他的屈辱,拓拔连,不管你逃到天涯海角,我都要把你碎尸万断!
他重重的一拍桌子,眼中闪着阴戾的光芒,侮辱他的人,他定会让他们百倍偿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