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绮感觉自己的灵魂已经脱离了身体,她听不到也看不到,她死了吗?怎么还有手在温柔地抚摸着她,像极了娘的手,她忍了许久的情绪终于爆发,白着脸哀哀地哭着:“娘,绮儿好痛,娘,他们欺负绮儿,我不想呆在这里。。。。”
流苏的泪滴了下来,她压抑着自己的哭声,拍打着绿绮的背:“乖孩子,娘在这里,以后不会有人再欺负你了。。。”
清凉的药涂在被灼热的伤口上,让绿绮感觉舒服一些,微微动唇:“水,喝水!”
流苏急忙命人给她喂水,看她重新睡去,这才站起身冷冷地说:“绿绮暂时在这里养伤,伤好以后带到我房里,若再看到有人欺负她,小心你们的脑袋!”
众人垂手站好,整齐地说:“是,王妃!”
众人暗暗惊讶王妃对这个贱妃的怜爱,无不态度大变,对她端水倒茶悉心照顾。
到了黄昏时分,绿绮才慢慢醒来,她的脸上,身上都被包得严严密密,只露两只眼睛能看东西,她明明记得自己晕过了去了,是谁救了她?
环儿刚好走进来,微微笑道:“你醒了?”
绿绮疑惑地问道:“那个混蛋走了?是谁救了我,是你吗姐姐?”
环儿放下药碗说:“我哪有这本事,是大少爷救了你,王妃还亲自来看你,说你伤好以后到她房里去,以后就享福了!”
绿绮一时间摸不清头脑,但拓拔以天对她造成的伤痛却让她永远铭记在了心中,她微微抬手,抚上包着厚厚纱面的头面,握着小拳头,倔强地抬起了头。
“快吃药吧!”环儿把药端给她,看着她叹息道:“小少爷平时虽然顽皮但也不至于伤人,你这个傻丫头,为什么不躲开?”
绿绮冷静地说:“他想要这样逗他开心,我宁愿自己死也不会屈服的!”
小小的人儿已经有如此的烈性,环儿不由地暗暗点头。
绿绮喝了药,环儿坐一边绣着一个帕子,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天,这时门突然被敲响了!
环儿自语道:“这么晚了谁呀?”
门外一个醇和的男声响起:“是我!”
呀,大少爷!
环儿急忙开门,低头陪罪:“奴婢不知道大少爷来,请大少爷恕罪!”
舒傲一摆手命她不必作礼,这才抢上去查看绿绮的伤势,绿绮被他固定住肩,一又墨如玉的眸子含着担心细细地看着她,她的小脸蓦地红了,这个丑样子被他看到了,好丢脸!
“大少爷,我,奴婢没事!”绿绮讷讷地说道,想回避过于亲密的动作。
环儿见状带上门走了出去。
舒傲剑眉轻皱,责备道:“天儿越来越放份了,竟把人当玩具玩!我必要告诉娘,好好的教训他!”
绿绮惊慌地阻止:“大少爷,不要!”
“为什么?”舒傲不悦地问道。
为什么,他自然不懂,有些事情并不是有人主持公道就可以解决的,是自己地位的差别的横隔,或许你很恨他,很想杀了他,但是你不能,因为他很强,很有背景!
绿绮微微扯动肌肉,拉出一个不算笑的表情:“谢谢大少爷关心,绿绮这点伤不妨事,休息几天就好了,不要告诉王妃了!”
舒傲这才想起来,从怀里掏出一瓶药说:“这是府里治烫伤最好的药,我给你带来了,一擦就好了!”
他放瓶子的时候,手无意中拂过绿绮的小手,一种温温的感觉从指尖滑过,舒傲一怔,看到那又水灵灵天真的眸子时,自觉自己太多心,放下药,匆匆地走了!
绿绮捧着药,一时间百感交集,来到府里才三天,她已经经历了被剑伤,被斧头伤,被火烧的惨痛事件,这一切都是因为那个坏蛋拓拔以天。
但是王妃和大少爷又对她那么好,她也说清心里是什么滋味,说仇恨,可不愿意将王妃和大少爷一齐恨了进来,小小的人儿头脑已经疲惫之至,含着一滴伤心的眼泪,渐渐地睡去。
流苏的房中,她含着怒火在等着小儿子来认错,拓拔以天疯了一天,听到流苏找他擦了把汗就冲了进来,想要扑到流苏的怀里。
“你给我站住!”从末发过这么大火的流苏喝了一声,吓得拓拔以天站住了脚,一双狡黠的眼不停地溜来转去。
歪着头笑嘻嘻地说:“娘今天好漂亮,找天儿什么事?啊,我知道了,肯定是要背书,先生教的书我已经全会背了,不信孩儿背你听:人之初,性本善。。。。。”
这个小家伙就是嘴巴甜,每每惹祸总是一撒娇就混了过去,这次流苏坚持不让自己心软,瞪了他一眼道:“别背了,我问你,你为什么要用火烧那个丫头?”
拓拔以天这才知道娘真的发火了,不由地有些后怕,嘟着嘴道:“那个贱奴不听话。。。。。”
“住嘴!”流苏大怒,她这孩子怎么这么坏,做错了事还要怪别人!
“丫环怎么了?丫环也是人,也是爹娘生的,倘若有人这样待你,你会怎么样?还不承认错误,要气死娘吗?”
拓拔以天看看了她震怒的表情,立刻垂下眼,怕怕地说:“娘,孩儿知道错了,以后不敢了!”看看流苏脸色稍好,立刻蹭了上去:“娘累了吧,让天儿给您捶捶肩,嘿嘿!”
流苏无奈地说:“你呀,以后少淘气娘就开心了!”
拓拔城走了进来,朗声道:“天儿,你又惹娘生气了?”
以天扯着流苏的衣服求她不要说出来,流苏瞪了他一眼道:“出去玩吧,娘有话和你父王说!”
拓拔以天做个鬼脸跑了出来,脸上却一脸的愤怒,这个贱奴,竟然又告状,下次放狗咬死她!
“城,”流苏替他解下发,试探地问道:“我房里倒少个小丫头,我想把新来的丫头给要过来,你看行吗?”
拓拔城早忘记了绿绮,皱眉道:“哪有新来的丫头?”
流苏提醒他:“就是给傲儿用的丫头,后来被你赶到厨房的那个!”
拓拔城看了她一眼,害得她的心收了一下,他不会不答应吧?
“那个丫头看着不顺眼,又小,给你有什么用?”拓拔城随便地答道。
这一句话却让流苏的心提了起来,但她是不忍心看到绿绮受苦的,只得放柔声音撒娇道:“哎呀,那些大丫头们都无趣得很,这小丫头和星然差不多,一来好调教,二来可以和星然做个玩伴,省得她一个女孩子跟着哥哥们胡闹,好不好嘛?”
拓拔城哪里禁得起爱妻的撒娇,虽然不喜欢绿绮,但也只得说道:“要收可以,不过不能做贴身丫头,我看着她不顺眼,让她跟着大丫头们打杂吧!”
流苏心中一喜,急忙应道:“好,就这么说定了!”
拓拔城趁她不备搂住她的腰轻笑道:“我应承了你,你难道不回报我?”
流苏脸一红嗔道:“一把年纪了,早就厌了你了!”
拓拔城俯身压住她,假意怒道:“这就嫌我老了?我就让你看看我到底老不老?”说着把她抱着向床边行去。
绿绮休养了半月,新皮才长了出来,不过娇嫩得很,禁不得风吹,她便整日不出门,反正有流苏下了令,也没人敢为难她,索性向环儿学起了绣花。
舒傲来控了几次,知道没有大碍这才松了口气,但绿绮眉心的剑伤却由于伤口太深而留下了一个淡淡的伤痕,给她清秀的脸上抹了一点黯色,看得十分刺眼。
本来这事怪以天,但既然是弟弟闯得祸,他这个做哥哥也却也心中有愧,于是便千方百计地想弥补过失。
他想来想去总算想到一个办法来补救这一点缺憾,于是拿着针灸脂胭及水粉等来找绿绮。
绿绮看到他来,恬然一笑,起身迎接:“大少爷,奴婢的伤已经好了,不用费心天天跑来,奴婢过意不去!”
舒傲兴奋地说:“我想到了一个方法来遮你眉心的剑伤了!”
绿绮摸着眉心惊喜地说:“真的?”本来女孩子家都爱漂亮,自从被以天无意中伤到之后,这剑伤便留在了她眉心,让她十分厌恶,一听到舒傲有办法,高兴得跳了起来。
舒傲也微笑拉着她的手道:“过来,不过有些疼,要忍耐一下!”
柔软的小手握在大手里面,一股温暖的感觉从指尖传来,绿绮红着脸仰头看着如美玉一般的少年,用力地点点头:“我不怕!”
舒傲拿出银针替她在伤口周围又刺出一些痕迹,凑成梅花的形状,细细的血冒了出来,绿绮疼得有些想发抖,不过她咬唇坚持了下来,闻着舒傲身上传来的淡雅香味,便不觉得那么疼了!
舒傲又拿来朱砂上在伤口上,朱砂浸了进去,变成了淡红色,一朵漂亮的红梅盈盈绽开在绿绮的眉心。
他修长的手指如春风一般拂过绿绮的脸,将粉的胭脂,一点点地替她涂好,左右端说了一番,觉得这伤烙反而给绿绮增加了另一番风味,不由地叹道:“别人要呵手试梅妆,绿绮却成自天然,漂亮!”
绿绮听不懂他说什么,但照了照镜子就高兴得跳了起来:“哇,好漂亮,谢谢你,大少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