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哪一天开始,绿绮决定把自己的内心感情深深地埋藏起来,把它们封在一个严密的坛子里,捂得紧紧的,生怕有了一丝缝隙,那些深厚而浓烈的感情便会喷薄而出,而让她失去理智,犯下不可饶恕的错误。
“绮儿,我谁不要,只要你,我去向娘说。。。。”
面对舒傲的表白,她等十年的表白,绿绮却只等无动于衷,她的眉没动,笑末启,只是淡淡地说:“傲哥哥,昨晚我已经想通了,也许我们只是有缘没有份,既然如此,又何必苦苦强求,再说我已经订亲,还是各安天命的好!”
这番话如有重拳狠狠地击在舒傲的心上,他不敢置信地听完,看着绿绮那淡然的表情,似有什么有绞着他的心口,一股酸楚的滋味从内心弥漫开来,如海草一般紧紧地纠缠着他,最后感觉全身的肌肤到发梢一丝一缕都在疼痛,目光凝在她疏离的脸上,舒傲定定地问:“绮儿,莫非你不喜欢我?”
绿绮脸色大变,我不喜欢你,除非这世界突然消失,哪怕所有的人不喜欢你,我也会照样喜欢你的!你的容颜早已刻在我的心里,让我永远也不能忘记你!我绿绮发誓,若有一日忘了傲哥哥的样子,便叫我天诛地灭,不得超生!
绿绮默默地心里发完这毒誓,脸上依旧保持着淡淡的的笑容,心里却苦到了极点。傲哥哥,你不懂的,即便我输得起,即是我有勇气和你在一起,可是我不愿意世人都嘲笑你,你不应该承受这些,去战场吧,去开拓属于你的辉煌人生吧,这才是你应得的!
她轻轻一笑:“我喜欢你的,那便怎样?”可是我是你的亲妹妹,倘若我不是你的亲妹妹,也不是这微寒的出身,是一个和你门当户对的大小姐,那么傲哥哥,我便会义无返顾的喜欢你,可是,我不是!想到这里,绿绮心中更加酸楚,心痛得如针挑火烧一般。
舒傲由衷的深笑:“我很欢喜,所以要争取!”
“没用的!”绿绮斩钉截铁地打断他:“待我的腿伤一好,就要嫁到孙家,我喜欢你,就像所有的妹妹喜欢哥哥一样,你懂吗?”
舒傲胸口一窒,他隐忍地看着绿绮:“绮儿,你。。。。”你若不喜欢我,为何要陪我夜夜攻读诗书,为何要为选妻之事而哭泣,我坚定了决心,怎么你却又退缩了?一夜之间,是什么改变了你的心意,他,很想知道!
“我累了,要休息了!”绿绮抚着伤腿眉心微皱地说道。
舒傲月白的长袖举起,淡淡的忧伤笼罩在脸上,他像是要表达什么,却什么也没说出来,只是落寞地转身,走了出去,也许是绿绮疑心,她竟听到他沉重的叹息声!
看着那个翩翩儿郎消失在她的视线,绿绮贪婪地盯着他的背影,挺拔,俊俏,一如春天里的白杨,蓬勃而向上,再多看他几眼吧,嫁过去之后,也许再也没有相见的时候了!
三天了,绿绮默默地算着日子,她已经三天没有见到舒傲了,这三天对她来说尤其漫长,好像过了三年一样,每一个轻微的动静都能拔到她的心弦,耳朵变得极为敏感起来,风吹窗子的声音都会让她以为是舒傲又含笑而来!
她看着那绣着执子之手与子偕老诗的锦帕,一下一下地绞着,这锦帕永远无法送出,这心意永远无法表达,她多想大声的喊出来,可是张了张嘴却只有无声的泪流下。
“绿绮!”一个响亮的吼声打断了她的思绪,她慌乱地擦泪,方坐好,浓眉俊脸的拓拔以天就冲了进来,他一向是这样的,从不知礼貌为何物,什么人都要顺着他的心意来。
“你来干什么?”刚哭过的嗓子还带着暗哑,眼睛微微地肿着,
拓拔以天微皱了一下眉:“为什么要哭?”
绿绮冷冷地说:“谁哭了?”
拓拔以天不和她争论,走到她跟前查看着伤势:“绿绮,这药上了以后感觉怎么样?”
绿绮瞪了他一眼:“没感觉!”
拓拔以天认真地发着愁:“不会啊,没感觉,难道他们给假药,妈的,我去给这帮人拼了!”说着就怒发冲冠的要冲出门。
绿绮大急,这人冲动的毛病怎么就是改不了,只得无奈地说:“感觉好多了,就是有些疼!”
拓拔以天这才折回身,不由得更怒:“那你说没感觉?”
蛮牛!绿绮不理他,把脸转向一边。
拓拔以天语气温和了下来,仍气哼哼地说:“这药生效以后,养上半月就要试着下地行路,知道吗?”
绿绮仍不理他,拓拔以天的火爆脾气又冲了上来:“没听到我说话吗?”
“听到了,不想理你!”绿绮斜了他一眼打击他道。
“你。。。。”看着她倔强而又美丽的容颜,拓友以天被打败了,他平了半天呼吸低下头,好吧,既然想得到美人心,就必须改一改脾气。
“绮儿,你喜欢吃什么,我命人去给你做!”拓拔以天破天荒地温柔地说道。
绿绮寒毛倒竖,他叫绮儿,这个名字不是他应该叫的,居然还恶心吧啦的用这种调调跟她说话?
“不想吃!”她坚决地回绝,不给拓拔以天留一丝幻想的空间。
“你这该死的到底我怎么做才行?”爆怒,暴跳,拓拔以天终于忍不住了狂吼道。
“我没要你怎么做,你也不需要为我怎么样,我只求你一件事!”绿绮终于正眼看着他郑重地说道。
拓拔以天狂喜:“什么?”
“离我远点!”好看的唇齿吐出冷冷的话语,如利剑直刺入拓拔以天的心脏!
想他从小到,千宠万爱,何曾被人轻视过,被人污辱过,偏偏绿绮对他恨之骨,他已经低声下气,她居然还这样说。。。。。
拓拔以天的拳手握得格格地响着,双眼充血,神情可怕,绿绮坐在床上,无法动弹,微微恐惧地颤声问道:“你,你要干什么?”
拓拔以天捏住她的下巴,狠狠地说:“你讨厌我是吗?我偏要你记我一生一世,你喜欢舒傲,我偏要你得不到他!”
绿绮想要叫喊,却被猛烈地吻住,再加上行动不便,又落于了拓拔以天的魔掌之中,屈辱的泪缓缓流下,她不再反抗,悄悄地把手伸向枕下,摸出早就藏好的刀子。
哧,一声微响,刀锋利地刺进了拓拔以天的胳膊,拓拔以天痛得后退了几步,捂着胳膊看着流出的暗红血液,阴冷地说:“果然够狠,我喜欢!”
绿绮快疯了,她大叫道:“滚,你滚啊,你这个畜生,不是人!”居然想强暴自己的亲人!
拓拔以天拔出刀,扔在地上狠狠地走出了房门,他回房包扎好伤口,径直向流苏房内行去。
“娘,我要娶。。。。”他跨进门就大声地叫了起来,没料到屋内还有其他的人,一脸怒气的拓拔城,神情严肃的流苏,还有跪在地上的舒傲。
他不理其他的人,也跪在地上朗声道:“父王,母妃,孩儿要娶绿绮为妻,请父王母妃成全孩儿!”
他不说这话还好,一说出口,三双愤怒的眼神一齐向他射来,让拓拔以天暗暗奇怪,舒傲怒他他自然知道,但是父王和母妃是什么意思?
流苏大惊,舒傲前来求她,已经让拓拔城震怒不已,被训诉了一顿,在这里跪了很久,没料到,天儿也来了,同样是为求绿绮!
流苏不同意,是因为他们有血缘关系,拓拔城不同意,是因为她配不上他的儿子,难得的,两人站在了统一战线!
“不行!”三个人一齐开口,说出同样的话。
“为什么?”拓拔以天不服气地问道。
“她是我的!”舒傲第一次没有让他,坚决地说。
拓拔以天冷笑:“那看来我们兄弟要比一比了?”
“都给我停!”拓拔城一声怒吼打断了两人的争论:“她已经许配给孙家,你们都别妄想了!”
“是的,听我说,傲儿,天儿,马项的好女孩多的是,为什么一定要绿绮呢?听娘的话,另外选别的姑娘,可好?”
“娘,我喜欢绮儿,除了她我谁都看不上!”舒傲苦苦地求道。
“若不让我娶绿绮,我宁愿孤身到老!”拓拔以天同样坚决。
两兄弟第一次为了绿绮反目,互相瞪着,若不是有父母在场,估计要当场打起来了!
“你们再争,我便杀了她!”拓拔城重重的一拍桌子,把三人吓了一跳。
“城,”流苏急忙安慰他:“孩子们还小,有什么事慢慢说,发这么大火干吗?”
哼,拓拔城冷哼一声,看着不争气的儿子们,他也许忘记了自己曾经为了流苏比他们还要疯狂的时候!
“你们谁也不能娶她,若娶她,除非踏着我的尸骨过去!”同样的暴烈,甚至更为坚决的语气震住了三人,拓拔城丢下这句话,甩袖离开了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