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古言火爆王爷无情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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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9章

流苏穿了薄薄的素白衣衫,也不刻意打扮,头发散着让珠儿扶着走过院子中的抄手游廊,恰好遇到慕容云迎面走来:“可巧碰到你,正要去找你!”

他上下打量着流苏诧异地说:“你怎么了,看来起没有一点精神?”

流苏略略施了一礼,语气无力地说:“多谢云少主关心,流苏很好!”

小珠儿嘴一撅:“饭都吃不到,能好到哪里去?”流苏急忙瞪她:“别乱讲,给云少主添乱!”

慕容云皱眉:“什么?饭都没吃?”

流苏虚弱地一笑:“别听她乱讲……………”还没说完就晕了过去。

只听见他急切地叫:“流苏,流苏!珠儿,你家小姐怎么了?”

于是珠儿及时地将事情细细说了一遍,怜惜弱者是男人的本性,苏水水被慕容云责骂了又命人专门做些好吃送过来给流苏赔罪。

苏水水遇到她不满地问:“姐姐事情繁忙总有照顾不周的时候,妹妹怎么不和我讲呢?”

流苏极为后悔地说:“姐姐,吃什么都一样,都是珠儿嘴快,流苏回头一定好好骂她,给姐姐赔不是,让姐姐受委屈了!”她无话可说只能瞪着眼睛看了流苏很久。

以后晚晚都听到悠扬的琴声响在慕容府,而慕容云似乎对流苏越来越喜欢了,这是个好的开始,流苏微笑着想。

这一日雪停了,天空仍阴云密布,流苏嫌手冻,抄了小手炉翻着《女诫》不由地越看越气,这班昭真是愚到极点,本身是女人受尽委屈却还对女人定了种种诫条,诸如:夫有再娶之义,妇无二适之义。明明是为男人大开一夫多妻的光明路,为女人制定了一条守贞忠愚的金箍咒。流苏扔了书愤愤地想,我柳丝丝偏要打破这诫条!

正在胡思乱想一阵微风吹来,阵阵梅香绕窗而入,不禁想了了羞花楼的红梅,于是挑了一件大红滚暗花,衣领和边缘绣了一周白色软毛的披风披在肩上,也不叫珠儿,独自一人顺着香气来个踏雪寻梅。

穿过几条游廊,绕过一个荷塘,又走上一条窄窄的鹅卵石铺的小径,只闻见香气越发浓烈,知道就在前面,不由地加快了脚步。走了上百米,举目看到一个孤立的院子,门楣上书着:落梅阁三个潇洒的大字。

门是虚掩着的,流苏轻轻的推开门,院内一院的梅花看得流苏呆了。梅树一棵接一棵密密地种着,凌乱横出的枝上开着娇嫩的花儿,有的含苞末放,有的欲开还羞,有的飘然坠地,姿态各异,好像收集了天下所有最美的梅树一样。

院子里左边种着红梅,艳艳地开着如天边的红云;右边种着白梅,纯洁地绽着如绰约的初子;红梅落地如脂,白梅落地无影。伸出一只手,接着一朵飘落的花瓣怜爱地吻上,那么美那么艳的花儿却终久要凋谢,想到这里不禁黯然神伤。

梅林深处好像有一间小小的房子,流苏轻轻地走过去,似乎怕惊醒了沉睡的梅花仙子,果然一座雅致的三进小屋掩映在梅花之中,屋内立着一个白衣公子,慕容云!流苏起了好奇心,这里是谁居住的地方?

他背对着流苏,出神地看着墙上挂着的一幅画,那是一个女子的肖像。画中之人袅娜多姿,柔弱纤细,我见犹怜。犹其那一对纯净的双眸,出落尘世般的无暇,那是流苏这些烟花女子无论如何也没有的。心中涌起一股酸酸的感觉,这神仙一般的人物立刻便把她比了下去。

慕容云观慕良久然后以剑击墙唱道:“秋风起兮白云飞,草木黄落兮雁南归。兰有秀兮菊有芳,怀佳人兮不能忘。泛楼船兮济汾河,横中流兮扬素波。箫鼓鸣兮发棹歌,欢乐极兮哀情多,少壮几时兮奈老何!”唱得正汉武帝的秋风辞,其声悲凉,满含怀念之情令人听之动容,

这个女子是谁,竟让他如此怀念?忽又听他说道:“梅奴,我来看你了,你已经离开我三年了!你可知道这三年我无一天不在想念你,你怪我吗?不会的,你那么善良怎么会怪我!你的死会得到补偿的。梅奴,你等着,我会给你最尊崇的地位!”慕容云抚着画像深情地说。

流苏默然地转身,原来她什么也不是!这个梅奴就是落梅馆的主人,只有烙在他内心深处的人才是他的真爱。不过流苏深吸一口气后就释然了,感情是抵不过时间的,我柳丝丝就和和她比一比耐心。

回到房中珠儿忙给她去掉披风端来一碗热乎乎的牛奶羹:“小姐这大冷天的,你去哪里了?”

流苏慢慢地饮着牛奶一边用细细的长甲扣碗:“珠儿,像我们这样的出身,只有靠自己才能保全性命,争取自己的幸福!”

转眼就要过元宵节了,因为十五宫中有宴会,所以慕容云就在十四日晚宴请他所有的朋友在慕容府摆酒,他自然早就嘱咐流苏做好准备。

到了晚上,通府灯明如昼,宴会选在荷塘周围举行,早有家仆折了花灯挂在树枝上,又从外面购了彩缎扎成鲜花装饰在周围,荷塘中更是有粉白的纸折成荷花盛开的样子,内装白烛,注了水放在荷塘里,显得情趣盎然,平时十分严肃的慕容府此刻笑语戏嬉,方显得热闹非凡。

流苏无心凑这些热闹,一心一意在坐在镜前化妆,今晚二夫人定华装出宴,须不能超过她,但要突出自己的特点,吸引住慕容云才好。珠儿颇费了一番功夫将头发梳至顶端,再结九条油光溜顺的小辫子,弯成环环相扣的望仙九髻鬟,再在每个环上嵌上小小的金菊爪便无别的饰物。

此发十分繁杂,梳成后美丽高贵,远远的望去如仙子降临,素净中透着仙气。眉心仍贴了梨开三瓣的花钿,点了檀唇,在花心用呵胶粘了一个小小的水晶,转头时晶莹闪耀。戴了鎏金点翠的梅花耳坠,细细的皓腕上一对凤舞镯。

又从箱中挑了一个无肩带的织锦绣花抹胸穿上,露出半边雪白的胸肩,套一件紫云流瑞的拖地裙,将裙自腰际束起宽宽的束腰,裙摆自然拖地,外罩一件九纹香罗的细纱遮掩肩胸,足足用了两个时辰才收拾停当。

珠儿晃着酸痛的手说:“神仙姐姐,你这一出场任他什么样的男人也得拜倒在姐姐的石榴裙下,只是累坏了我这个小丫环!”

流苏轻轻一笑:“别贫嘴了,咱们先悄悄的看看都来些什么人。”

两个隔着花窗一望,顿时觉得惊讶,慕容云儒雅风流,可他的这些朋友却是三教九流的人物都有。翠微阁里的一桌坐着一个肥头大耳的和尚,脖子上挂着拳头大的檀香珠,披着黄色的僧服,正在大口饮酒,一边把酒倒进大嘴一边用衣袖擦着沾满酒的黑须。

旁边一个头戴道士打扮的中年人笑骂:“酒肉和尚,你这样牛饮真是糟蹋了琼玉露!”

和尚呸了一声说:“牛鼻子,是老子给慕容云面子才来的,不痛饮几坛,怎么补得回这几日赶路的劳累?”

再转头看落霞居那一桌则是江湖人士打扮,有带着鬼头大刀明晃晃的吓人,有的佩着长剑斯斯文文地饮酒。正中的十几桌有的掷色子赌钱的有的划拳的好似到了一个茶楼一般。流苏和珠儿虽觉意外,偷偷看了看仍留心准备着节目。

一想到慕容云便含了一丝甜蜜,不知为什么,所有的男人一见她就如失魂魄,偏偏他,淡淡的若远若近的,却让流苏内心埋藏已久的情感慢慢的释放,默默地沦陷。正想得出神,不知何时慕容云已站在身后:“流苏,今晚你真如仙子一般!”

流苏嗔道:“不过是云少主收留的一个落难歌女而已,登不了大雅之堂!”

他敛容抚着流苏的肩注视着流苏:“你把自己想得太低了,今晚我会给你惊喜的!好好准备,这些朋友对我很重要,不用太文雅,都是些粗人,越浅明越好”说完就大步走了出去,流苏的肩上还有他的余温,咬着唇偷偷地笑,以手抚肩默默地想着,会是什么惊喜呢?

“珠儿,来姐姐给你化妆”流苏望着镜中自信而又美丽的女子,对她妩媚的一笑。化完妆珠儿不满地说:“小姐,我怎么变成一个男子了?”流苏上下打量着:“好俊俏的少年郎,今晚来一个天仙配,呵呵!”

席上先摆上几个下酒的小菜,主食还末上时只听当当当三声锣响,一个丑角儿蹦到临时搭起的台子上拱手念道:“各位朋友,各位英雄,元宵佳节,万民同乐,天上的仙女也不甘寂寞,要下凡演一场《天仙配》!各位请了”

众人都停止了了吃喝,一齐望着舞台。各位乐师早已在台上准备好,红色的绸幕慢慢拉开,流苏在侍女们洒得漫天鲜花中缓缓走出,下面的人轰然叫了一声好,拍桌子鼓掌的热闹非凡,流苏望了慕容云一眼,他也含笑温柔的看着,旁边坐的苏水水侧过头哼了一声。悠扬的管弦声响起,轻盈的绕着舞台走了个圆场,这才将水袖长舞,绽开了一抹最甜美的笑容,开腔唱道:“树上地鸟儿成双对”珠儿此时扛了一杆锄头从台后走来唱:“绿水青山带笑颜”

将手指曲成兰花的模样抬头望着天唱:“伸手摘来花一朵!”

台下的众人吼道:“我与娘子插发间!”

倒让珠儿无用武之地,只得附和着乱唱一通,一曲唱完,台下的男人们都敲着桌子齐吼:“仙女,仙女,再来一曲…………”

声音震得舞台微微动摇,目光移向慕容云处求救,他含笑点头示意流苏再唱一曲,于是整了整衣服命珠儿取来银铃系腰和琵琶,脱掉了繁杂的轻纱,台下一片口哨声,欢呼声,朝流苏遥遥敬酒的令人眼花缭乱。

轻轻的一扭腰肢,银铃随身而响起碎玉般悦耳声音,单手抱着琵琶,头向后微仰,一边挑弦一边在舞台上旋转,叮咚的琵琶声将每个人的热情释放,都欲随音乐而起舞。正在兴头上琵琶声嘎然而止,旋转成百合的裙角缓缓落下,流苏静静地立着,所有的人也一瞬间安静下来。

叮叮叮三声琵琶上的大弦挑起如落玉般的清音,流苏娇媚地唱:“两个冤家,都难放下”乐师在一句话结束吹一声短促的唢呐,增加了几分活泼,众人轰然而笑,没想到会唱这种艳曲,这些男人大都是粗人,一时间复又热闹起来。

轻瞟一眼慕容云只见那个道士正严肃地向他说着什么,而他的眉头越皱越紧,最后两个略争执几句,慕容云点点头慢慢恢复了平静。流苏收神继续挑弦清唱:“白天时会你,晚上来见他,真真忙煞奴家!有一日三人聚头,把奴家一劈两片,一人头来一人脚!”

唱完台下一片骚动,一时间荷包、汗巾子、翠玉佩、金链子纷纷向台上扔来,更有几个年轻剑客目光似火地追逐着流苏。

再转头却不见慕容云,流苏不耐烦地踢开脚前的荷包,四下寻找那一抹白衣,在荷塘的边缘阴影处,慕容云正和一位锦衣少年说话,神情十分恭敬,他们不时地朝流苏这里看一眼,流苏不理台下人的呼喊声匆匆地下了台,换上转盘子顶碗的杂耍上场。

换了衣衫就席时发现主位上已经坐了那名锦衣少年,慕容云和苏水水打横相陪。正犹豫着是不是上前时只听慕容云叫道:“流苏,介绍一个贵客给你认识”只得走上前给三人请了安,苏水水此时表情极为欢喜和方才判若两人令流苏感觉十分不妥,而慕容云虽然有笑容但是十分勉强,他们怎么了?

“流苏,这位是舒公子,舒公子十分喜欢你的歌舞。”

慕容云一指锦衣少年,那锦衣少年面如敷粉眉如画墨,一双润目如秋水含情,挺直的鼻子下一张如涂脂般的饱满双唇,竟比寻常女子还要漂亮。小巧的身量如春风里纤弱的嫩柳一般惹人疼爱,但眉宇间掩饰不住的王者之气则显示出他不一般的身分。

此刻他正含着公子哥惯用的轻佻目光上下打量着她。

流苏心中着恼但又不能抬起脚走只得客气地说一声:“流苏多谢舒公子夸奖!”然后以求救的目光望着慕容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