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珠花呢?”流苏自言自语地找着说。
小丫头急忙拿起珠花递给她:“王妃,珠花你刚刚才放这里?”
流苏疑惑:“是吗?我怎么一点印象都没有?”
小丫头也觉得奇怪,最近王妃总是丢东忘西的,明明刚放好的东西,一转眼就忘记放哪里了,还常常看着书就趴在桌子上睡着了。
“王妃,你还好吧?”小丫头壮着胆子问了一句。
流苏莫名地说:“很好啊,怎么了?”
“没,没什么!”小丫头急忙闭上嘴,也许是王妃最近太累了吧?
素情住在别院里,每日里或抚梧桐,或看夏景,日子倒是过得优哉游哉,拓拔城命人暗中观察了几日也不见她有何外出的迹象,也渐次放下心来。
这一天他正要出门,忽然看见别院里的丫头秋香儿来了,便停住脚步问道:“二夫人又出什么事了吗?”
秋香儿看看站在一边的流苏,有点嗫嚅,不敢说话。
拓拔城怒道:“当着王妃的面有什么事需要遮遮掩掩的吗?”
秋香儿立刻跪下急急地道:“二夫人有孕了!”
什么,有孕了?
流苏手中的衣服跌了下来,为什么她和拓拔城夜夜欢好却无所出,素情她,只是***情,却已经有孕了?
拓拔城一愣:“真的?”
秋香急忙道:“奴婢不敢说谎,最近二夫人总是说胃不舒服,呕酸水,还吃下不油腻的东西,昨儿请了吴大夫瞧瞧,说是有喜了,已经有两个月了!”
“蠢材,那还不快回去伺候着!”拓拔城骂道,心中也是一喜,没料到自己竟有孩子了!
但他看到流苏的神情就知道她在伤心,扶了她的肩慢慢地说:“我们还年轻,可以慢慢来。。。”
“把素情接回来吧,她有了身孕,外面的吃住都不比王府,万一传出去,也叫人笑话!”流苏勉强一笑说。
拓拔城正不知如何开口说此事,见流苏自己先说了出来,倒让他也放下心来。
虽然她很难过,但也不得不先素情回府来住着,毕竟子嗣是比较重要的!
流苏整理好心情,只怪自己没福气!
素情回府这一天,流苏着意打扮的端压一些,她穿着一件淡蓝色绣菊花的长衫,用一支金草虫简单的装饰了头发,一身清清爽爽的打扮,带着应有的含蓄的笑容,站在门口迎接素情。
两月末见,恍若隔世,素情竟丰腴了一些,不似先前那般弱不禁风,眉眼间也没了以前的怯意,再加上她身怀有身孕,个个都对她小心翼翼地服侍,倒显她更高贵了一些。
素情看到流苏,先是面上一红,接着甩开丫头的手奔了过来,她末语泪先流,抢上前握着流苏的手泣道:“姐姐。。。”
流苏抽出手,拍着她的肩:“回来就好了,你现在是有身子的人,可得多注意身体!快别哭了,让人笑话,快进屋吧!”
素情这才收了泪,亲热地握住流苏的手,仿佛从前的事末发生过一样。
既然人家都如此盛情大度,流苏更不好意思计较什么,她人本看得开,既然视素情为一家人,她旋即也替素情开心起来,将自己生舒傲时一些要注意的事情一句一句的交给素情。
拓拔城看到流苏待素情甚好,素情也视流苏为亲姐姐一般,这才放下心来,红衣男子的事查了几次,没什么结果,也就此不了了之。
素情已经怀孕,孩子是自己的,这总是不假的,他也不愿深究素情的过去,谁没有个过去呢?
秋香儿和夏雨儿两个丫头仍是贴身服侍素情,流苏去探过两次后,再去时被告知二夫人在睡觉,她只得过几天再去,偶尔丫头们又有别的事情推托,倒让她不好意思再去烦素情。
这一天素情拈了个蜜馓子吃着慢慢地问:“王妃几天没来了?”
秋香立刻道:“有三日了!”
素情随手将身上佩的玉扔给她:“赏你的,以后好好做!”
秋香儿喜不自胜,连连点头,此时夏雨儿也进来。
“二夫人,小王子已经下学了,正在花园里扑蝶玩呢!”
素情擦擦手道:“咱们也去花园里逛逛去!”
素情的小腹微微隆起,也许是怕着凉,她特地穿了一件暗纹锦的厚料裙子,扶着秋香的手慢慢地踱到花园里去。
舒傲看到她过来,立刻站好:“二娘好!”
素情温柔地一笑,摸摸他的头:“乖啊,去玩吧,二娘在这里看着。”
舒傲头一偏,躲过她的抚摸,擦汗道:“好!”
他嫌天气热,把小褂子也脱了放在草地上,追着一只白蝴蝶,奋力地扑去。
素情移步到他必经的路上:“快点,傲儿,跑快一点,快捉到了哦!”
傲儿迈着小短腿也不看路一直向前冲去。
“小王子,小心呐!”跟从他的丫环眼见他要往素情的身上撞去,急忙叫道。
但是已经晚了,舒傲咚一声撞在了素情的身上,他被撞得蹲在了地上,哇一声哭了出来。
只见素情弯着腰惨叫道:“啊~~~”
这下急坏了一干丫环:“二夫人,你怎么了,二夫人,你别吓我们呀。。。”
素情缓缓地蹲了下去,裤角和鲜红的血流了出来:“快,快请吴大夫!”
吴大夫是一直给素情诊脉的大夫,夏雨急忙去请吴大夫,秋香儿却叫了起来:“不好了,二夫人被小王子撞得流产了。。。。。”
她这一叫登时引得满府注意,等流苏得到消息出来时,素情已经脸色惨白昏了过去,闯了祸的舒傲吓得呆坐在地上,一声也不敢出。
素情惨白的脸,鲜红的血,这些影像不断地刺激着流苏的脑子,她觉得头快痛死了,为什么这些情景那么似曾相识,莫非在她身上也发生过?
拓拔城匆匆赶来时,素情已经被抬着送入了偏殿,他没空理会流苏和舒傲,一心一眼地叫着:“坚持住,素情,你会没事的!”
蓦地,流苏的脑中像是开了一道闸,尘封的记忆如汹涌的洪水奔涌而来。
她记起了,露儿给她吃的夺魂丸,她记起了,那一天,她也是如此的没了孩子,她更记起了原来露儿才是导致她流产的元凶!
愤恨,不平,还有怨气聚集在一起,不停地打击着她的神经,她的眼前一片血红,怪不得她一直天生育,莫非,竟是因为上次流产的事?
“啊~~我要报仇,拓拔露儿,你还我孩子,还我孩子。。。。”流苏大叫一声,势若疯狂地冲回屋内,压了一把明晃晃的宝剑,就要冲出府去砍人!
登时府里鸡飞狗跳,流苏力气大得出奇,谁也拦不住,眼看就要冲出府了,拓拔城听到纷乱声,皱着眉奔了出来,他觉得自己快要崩溃了,小妾流产,王妃疯狂,天呀,他这是招谁惹谁了?
“吴大夫,麻烦你照看二夫人,我去去就来!”他匆忙地交待一句就冲了出去。
拦腰抱住流苏要压她的刀:“苏苏,你干什么?”
流苏嘴唇颤抖着,不停地说着:“拓拔露儿,你好狠,好狠,还我孩子,还我孩子。。。。。”
一句话末说完两眼一翻昏了过去!
拓拔城抱着晕倒的流苏欲哭无泪,他把流苏抱到床上安置好,又急忙请了另一个大夫来替她诊病,又匆匆忙忙的赶去看素情。
一进内室,一片安静,大夫摇着头抓药,素情哭得晕了过去,小丫头们大气也不敢出,忙着清洗和收拾。
“这,是怎么回事?”拓拔城声音有些颤抖地问道。
“王爷,二夫人这次虽然没了孩子,但养好身体,还是有机会的!”大夫同情地说着。
什么?素情她也。。。。
不可能,不可能的!拓拔城提起他的衣领道:“你说的可是真的?”
吴大夫吓得急忙低下头,不敢正视拓拔城暴怒的眼神:“是,是,是是真的!”
“滚,废物,没用的东西,滚那!”砰砰砰,一阵东西摔碎的声音响起在偏殿里。
小丫头们吓得躲在一边哆嗦着,秋香冒险求道:“王,王爷,二夫人现在身体虚弱,受不得惊吓。。。。”
拓拔城看看躺在床上的素情,替她盖好被子:“好好照顾二夫人,醒来了就通知我!”
“是,王爷!”秋香长出了一口气,还好这位门神有点理智!
他又急匆匆的来到内室,看到流苏已经睡得平稳,这才轻声问道:“王妃怎么样了?”
大夫道:“王妃先前受到刺激,所以心智一直不稳,再叫上突然又被严重刺激到,所以病情十分严重,老朽还得观察一个时期,慢慢给王妃治疗!”
拓拔城看了看他道:“我以前怎么没见过你?”
大夫急忙回道:“老夫本已年迈退休在家,一直是由吴大夫诊病,怎料王妃突然病倒,老朽只得重新就诊!”
拓拔城看他年纪老迈,但精神尚好,且吴大夫忙素情的病,于是说道:“那就由你给王妃诊病吧!”
老大夫闻了闻说:“王妃用了熏香吗?”
拓拔城挠头:“她素来不喜这个,怎么了?”
大夫神思凝重地考虑了一会道:“老朽现在还不太清楚,但这香味中夹杂着一缕细小的,对人体有害的香草,待我细细地查明了原因再来报给王爷!”
拓拔城正在心烦,手一挥道:“好好,你先退下吧!”
他坐在床边,看着皱眉的流苏,陷入了深思。
自从她和自己在一起以后,就命运多舛,先是被逼做侍女,后又迫她在寒冬洗衣,鞭打,还差点掐死了她,历尽艰辛后好不容易走在一起。
又被拓拔连这阴险小人算计,孩子也不幸流产。。。流产!他这才想起来,流苏晕迷之前一直叫着,是露儿害了她,可是露儿明明说她是燕人掳走的,还有,流苏最终却出现在苏磊军中。
这一切,显得那么的可疑,怪不得流苏对孩子一事一直没有出声提过,他以为是她不愿意提,原来竟是她失忆了,把这一段事情自动选择遗忘了!
那到底是不是露儿做的?如果是她的目的又是什么?
拓拔城觉得越来越难理解女人了,做起事来让他捉莫不透。
对了,还有傲儿,刚才看他一直在哭,都被吓傻了,现在也不知道怎么样了?
拓拔城敲敲头,又返身去看被吓坏的舒傲。
小小的房间里,舒傲低着头缩成一团,任人怎么呼喊也一动不动,他似乎知道自己做错了事,把头埋得低低的,不敢见人!
拓拔城抱着小小的舒傲逗趣道:“今天有傲最喜欢吃的糕点哦,走,去吃去!”
舒傲揉着眼睛扁嘴道:“叔叔,傲儿是不是做错事了?”
拓拔城叹了口气,看着他害怕的样子,也不忍心责备他,拍拍他的头道:“以后走路小心一点,知道吗?今天的事呢是因为傲儿没看路,如果以后每走一步都看到下一步,那就不会犯同样的错误了!”
舒傲似懂非懂地点点头:“傲儿以后一定看路!”
“那,肚子饿不饿?”
“饿!”
拓拔城带着他吃了饭,安顿好他以后,这才有空坐下喘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