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今之计,她只得暂时妥协于一方,但是无论如何,那一方绝对不是洛宣!
或许是因为玄色石回归,炎青的身上有着与某人相似的地方,玄墨连带着看着慕容风的眼神也不同了。既然是前缘未了,造成了叶桓这个偏执如狂的男子,那么她重生而来,难保叶桓不会也跟着重生而来。
结合着之前透露的讯息,玄墨甚至怀疑起慕容风很可能就是叶桓,只不过记忆尚未恢复罢了。
如果说,从炎青身上玄墨感受到的是信任,那么从慕容风的身上,玄墨看到更多的是掠夺,还有着即便是历经了时空变革都无法消散的偏执,那种极度危险的气息,让她有着敬而远之的冲动。
那么显而易见的不好相与的一人,真不知道太后和洛家人怎么会认为他好拿捏,甚至敢去忤了他的性子。玄墨记忆中的叶桓,虽然表面上温润儒雅,待她好到无以复加,但骨子里绝对是个残忍的人,不然也不会在那样对待冥青和自己的养母叶方玉。
只要犯到他的利益,或者敢惹到他的人,十之十二都不会有好下场。
所以,对于慕容风,玄墨更倾向于直白地将话点明,事先说清楚了,万一哪天这男人想起了些什么再次发疯,至少她没有恢复灵力之前,不希望看到这个男人发疯。
晚膳过后,慕容风像是有话要说,却见玄墨靠在花梨木睡榻上闭目养神,便不去打扰,径直坐在边上宽大的围子床上。喜公公这时候走了进来,带着一位怯生生的小宫女,将文房四宝和一堆奏折摆放在了床上的案几上,又小心将墨磨至浓稠适宜,这才安静退下,不敢多言。
慕容风很满意喜公公的识趣,点了下头,便开始认真地批阅奏折。
约摸过了半个时辰,玄墨缓缓睁开了眼睛,看了眼衣襟内的玄色石,显然是有些诧异,但很快就遮掩了过去,将目光转向了正在那里伏案的慕容风,不免有些感慨他的勤勉。
而这时,慕容风也抬起了头,回望过来,两股视线交织在了一起,传递着各自的心绪,有所不同,又有所相同。
慕容风迟疑了下,示意着玄墨,道:“若是有话就直说吧,朕正好也有事情要与你商议。”
“哦,我只是想知道,现在到了怎么地步而已,昏了几日,有些糊涂了。”
玄墨并没有躲闪,而是直视眼前的慕容风,看着他冷峻的容颜出现一抹笑颜,觉得莫名其妙。
慕容风也不解释,只是低下头,将手中的奏折看完,提笔批示了几句,又唤来喜公公取走那些奏折,这才起身来到睡榻边上的椅子上,端起玄墨喝过的一杯茶,轻抿了一口。
顿了一下,慕容风缓缓说道:“情况倒是好些了,你因为多日昏迷,气息十分微弱,太医院和云陌甚至洛相等人都来看过,皆查不出原因。后来兵部尚书李澈随着刘太医一起来见朕的时候,朕便让他试了下,结果竟然诊出你身中剧毒才会如此。所以……”
慕容风笑而不语,显然是心情极好,不用猜就知道形势应该已经偏向于他,便随即接口道:“所以,外面现在应该多了一种传言,说是洛相为了能够得到长公主云缳不惜下毒来威胁皇上你,并不如想象中那么痴情。朝堂上应该是吵得更凶了,如今祈王爷回到京城,我恢复的消息也传了出去,怕是会有一场当面对质!”
玄墨说得坦然,事不关己的样子,仿佛在讨论别人的事情,很难想象她是这场风波中最为关键的人物,她的言行决定了最终的结局。
“你比朕所知道的要聪明许多,但是为何要随着洛相来尧舜?以周楚目前的情况,你似乎不该如此莽撞为着一己私情?”
慕容风赞赏之余,还是有着困惑的,明明可以握着权势成为真正掌控周楚的公主,以着周楚的风俗,即便是称帝也不无可能,何必弄到今天这部田地。
只见,玄墨眉头开始皱起,眼中的冷凝像是要冻结一切,短暂地出神之后,才徐徐道来:“身为皇室中人,最为悲哀的怕是一出生就要面对权力的倾轧,我不过是某些人利用的棋子罢了,倒了一定的时候总要拿来利用,出来了未必不好,至少可以看清很多人或事,吃一堑长一智便是如此了。皇上,你也不是如此么?”
玄墨难得的感性,牵动起了慕容风心底的柔软之中,当年因为太后不孕,自己才被抱养至太后身边,而母妃则因为一场重病撒手人寰,临终的时候他连面都没有见到,不过,他却清楚记得嬷嬷殉葬时候说的话,母妃是为了让太后放心才会在病重时候不求医,甘愿一死来换得他的平安无虞。
也就是说,他与太后除了那可怜的养育之情,还隔着血海深仇,这也是他处心积虑要拔除太后羽翼的原因,但是有一点,甚为糊涂,为何自己之前那么听从于太后所言,如今又幡然醒悟开始布局,实在是诡异至极。
慕容风的思绪突然游离在外,总觉得隐隐触及到了什么又想不起来,只是怔怔地盯着眼前玄墨,似乎曾经爱到骨子里,连想到都痛。
玄墨很快就反应过来,自己似乎做了件蠢事,赶紧打破了此刻的沉静,问道:“他们准备什么时候发难,应该等不及了吧。”
“哦,是等不及了,今日离儿刚出现在京城,便有人来打探情况,连云陌都遣了人来问情况,说是两国的联姻已经拖不得了,明日若是你的身子经得住,最好亲自到朝堂上给个定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