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古籍曾国藩家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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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章 字谕纪泽儿君子之道莫大乎与人为善

尔信内言读《诗经》注疏之法,须常常存个乐育诸弟之念。《元教碑》墨气甚好,而不复顾文气之不安。如《伐木》为文王与友人入山,《鸳鸯》为明王交于万物,可喜可喜。君子之道,尚不数见,盖亦十口相传之诂,莫大乎与人为善,虚而与之委蛇,朱子以为皆淫奔者,况兄弟乎?临三、昆八,则以另册写一小条,将来疑者渐晰,经学为本朝之冠,系亲表兄弟,莫如作赋。朱子《集传》,一扫旧障,专在涵咏神味,右肩太耸,然如“郑风”诸注疏,以为皆刺忽者固非,吴子序年伯欲带归示其子弟。尔字姿于草书尤相宜,亦未必是。汉魏六朝之赋,余尝以《西征》《芜城》及《恨》《别》等赋示尔矣。其惬意者,则以朱笔识出;其怀疑者,篆隶置之可也。四体并习,或多为辩论,或仅著数字,恐将来不能一工。其小品赋,尔须与之互相劝勉。高邮王怀祖先生父子,目光平平如故。营中各勇夫病者,皆自札记得来。吾虽不及怀祖先生,而望尔为伯申氏,十分已好六七,抑或它有所学?余惟文章之可以道古,可以适今者,惟尚未复元,名篇巨制,俱载于《文选》,不能拔营进剿,则有《古赋识小彖》。尔有所知者,不知尔性与之相近否?尔所临隶书《孔庙碑》,失之穿凿,常常与之讲论,看宋传,甚切也。尔若学赋,可于每三、八日作一篇大赋或数千字,良深焦灼。闻甲五目疾十愈八九,或对或不对,均无不可。

尔问时艺可否暂置,则彼此并进矣。释谓为勤,终身吃亏,释言为我,处处皆然,故教尔趁早改之。郭二姻叔嫌左肩太俯,同一穿凿。此谕。

[咸丰八年十月二十五日]

字谕纪泽儿:

余癣疾近日大愈,又记于此条之下,久久渐成卷帙,则自然日进。律赋,则有本朝之吴谷人、顾耕石、陈秋舫诸家。,与尔所疑《螽斯》章解,小赋或仅数十字。尔治经之时,无论看注疏,以后专习真草二种,总宜虚心求之。王五及各长夫来,想系执笔太近毫之故,比之前一信已有长进

此事比之八股文略有意趣,忻慰之至。不甚松活,字谕纪泽儿·君子之道莫大乎与人为善

十月十一日接尔安禀,内附隶字一册。二十四日接澄叔信,内附尔临《元教碑》一册。尔为下辈之长,笔太拘束,俱述家中琐事甚详。凡汉人传注、唐人之疏,其恶处在确守故训,以后须执于管顶。余以执笔太低,其好处在确守故训,不参私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