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酒店之歌
查理斯·W·史密斯
大约在七岁那年,我初次与英国的小酒店打交道。那年的一天,母亲为制作圣诞布丁,需要一些褐色啤酒作搅拌原料,便打发我去本地的小酒店。当我拉开这个未知世界的大门时,发现自己走进了一个两侧以木板为山墙,上面镶嵌着冰花玻璃窗的小小的天地。屋子的一端传来笨拙的手指击落在钢琴键上发出的“嗵嗵”声,以及从胸腔里挣出来的发颤而走调的歌声。
我正踮着脚、眯着眼睛向窗里张望,耳畔响起一个女人的声音:“要点儿什么,小伙子?”
我抬起头,眼前出现一张玫瑰色的、明朗的脸膛,顶部冠以蓬乱的红发。
“妈妈说,请你把最好的褐色啤酒给我打满。”说完,我把手里的罐子和包在手绢里的硬币一并递给她。
须臾,她转身回来。“当心,别洒了。”她嘱咐我说,又眨眨眼睛,“也别喝了。”
回家的路上,我感慨良多,觉得小酒店仿佛是个温暖而欢娱的家,它使我想起星期日晚上祖母客厅里的情景:父亲喜欢弹奏钢琴,叔叔、婶婶及堂兄弟们爱尖着嗓子用伦敦方言哼唱小调。
对许多英国人来说,当地的小酒店就是一个家——尽管十六年以后我才真正体味到它那巨大的吸引力。
1943年,我在德国人的战俘营里庆祝圣诞,与战俘们一同纵饮一种用葡萄干和杏干制成的饮料。伙伴中有个在敦刻尔克被俘的老兵,几杯落肚,愁绪万端,伤感而狂热地谈论起他家乡的小酒店,以及酒店里质优味醇的啤酒。他醉意蒙,咧嘴强笑着问:“你们这些家伙,知道我的小酒店到底是个什么东西么?”
犹如面对一则难以猜破的谜语,烂醉如泥的人们都稀里糊涂地摇摇头。
“好,我告诉你们,”他步履蹒跚,喉结随着情绪上下滑动,“我的小酒店……是地球上的一个小小的天堂!”
这句话给我留下了极深的印象,它使我开始遍访集中营的战俘们,搜集他们所钟爱的小酒店的资料,记下那些甜蜜的回忆。
我似乎发现了一个秘密:小酒店神秘的吸引力来自它的女招待们。对于那些可怜的、失去了家庭温情的男人,小酒店有一种不可抗拒的吸引力。许多人在追述中,都会情不自禁地沉浸在对一位熟识的女招待温存友情的回忆中。尽管岁月相隔,他们却依然记得她们的音容笑貌。大不列颠的女招待们是真正的、无处不在的天使。
战俘营的生活教给我一条真理:只有当你失去了自由,才能真正理解自由的含义。1956年,当我移居鲜有小酒店的加拿大后,一种茫然若失的惆怅之情油然而生:居室附近见不到“马头”小酒店,海湾尽头难觅“铁锚”小客栈,秀色村边没有“麦垛”酒菜馆。当然,加拿大不乏高雅的饮酒场所,但它们毕竟不是小酒店,它们也不可能是,小酒店是不会移居的,它是英国的历史、社会生活及自然风光不可分割的组成部分。
今天的小酒店越来越重视娱乐,甚至在偏僻的乡村也不例外。我曾在圣厄斯·普兰兹村的一家小酒店逗留,以为身处如此僻壤必定寂寞无聊。没想到为招徕顾客,小酒店几乎每晚都增设娱乐活动。这里不仅欢迎爵士乐队和民间歌手,连迪斯科也甚为流行,难怪我从没被传说中的鬼魂惊扰过。
游戏已经成为小酒店生活的重要组成部分。流行的游戏以投镖为最,这种游戏早已深入人心,它自己就拥有好几本专刊和杂志。其次普遍的游戏或许要算骨牌了。远在拿破仑时代,它就被法国教士从中国带进英国。
至于我自己,最为愉悦的事就是享受小酒店提供的欢乐和结交良友。每当心情忧郁时,我便合上双眼,飘然重返故乡惠灵顿的米尔小酒店。在那清幽秀美的绿色山谷中,茂密的棕榈树下矗立着被风雨剥蚀的可爱而古老的小酒店。在一个深秋季节,我安坐在摇晃的、木质高背的手扶椅上,手持一杯苦味啤酒,望着面前燃烧的炭火。身后的柜台边传来柔和的絮语和钱币相击的清响。炭火的木柴偶有坍塌,便会迸出一片耀眼的火星。我啜饮着啤酒,感到世界上充满了爱。
地球上一个小小的天堂,我为它痛饮干杯!
每天进步一点点
无论生活怎样的喧嚣,我们所求的,终究不过一方能使自己的心灵得以宁静的小小天堂。
漂泊的心总会期望一个归宿,哪怕那只是一个跳动着微弱烛火的窗。
身边闪过的许多召唤和诱惑,最终不及记忆中某一个场面,某一段音乐或某一个时刻带给我们的永生不能挥去的怀念和向往。
怀旧是一首忧伤的歌,唱响在每一个敏感的心房。
◆宁 静
伯特兰·罗素
过度的兴奋不仅有害于健康,而且会使对各种快乐的欣赏能力变得脆弱,使得广泛的机体满足被兴奋所代替,聪明被机灵所代替,美感被惊诧所代替。我并不完全反对兴奋,一定的兴奋对身心是有益的,但是,同一切事物一样,问题出在数量上。数量太少会引起人强烈的渴望,数量太多则使人疲惫不堪。因此,要使生活变得幸福,一定的忍受力是必要的。这一点应该告诉年轻人。
一切伟大的作品都有令人生厌的章节,一切伟人的生活都有无聊乏味的时候。试想一下,一个现代的美国出版商,面前摆着刚刚到手的《旧约全书》书稿。不难想象这时他会发表什么样的评论,比如说《创世记》吧。“老天爷!先生,”他会这么说,“这一章太不够味儿了。面对这么一大串人名——而且几乎没作什么介绍——可别指望我们的读者会发生爱好。我承认,你的故事开头不错,所以开始时我的印象还相当好,不过你也说得太多了。把篇幅好好地删一删,把要点留下来,把水分给我挤掉,再把手稿带来见我。”现代的出版商之所以这么说,是因为他知道现代的读者对繁复感到惧怕。对于孔子的《论语》,伊斯兰教的《古兰经》,马克思的《资本论》,以及所有那些被当做畅销书的圣贤之书,他都会持这种看法。不独圣贤之书,所有出色的小说也都有令人乏味生厌的章节。要是一部小说从头至尾,每一页都扣人心弦,那它肯定不是一部伟大的作品。伟人的生平,除了某些光彩夺目的时刻以外,总有不那么绚丽夺目的时光。苏格拉底可以日复一日地享受着宴会的快乐,而当他喝下去的毒酒开始发作时,他也一定会从自己的高谈阔论中得到一定的满足。但是他的一生,大半时间还是默默无闻地和他的妻子克姗西比一起生活,或许只有在傍晚散步时,才会遇见几个朋友。据说在康德的一生中,从来没有到过柯尼斯堡以外十英里的地方。达尔文,在他周游世界以后,余生都在他自己家里度过。马克思,掀起了几次革命之后,则决定在不列颠博物馆里消磨掉余生。总之,可以发现,平静的生活是伟人的特征之一,他们的快乐,在旁观者看来,不是那种令人兴奋的快乐。没有坚持不懈的劳动,任何伟大的成就都是不可能的。这种劳动令人如此聚精会神,如此艰辛,以至于使人不再有精力去参加那些更紧张刺激的娱乐活动,除了加入假日里恢复体力消除疲惫的娱乐活动,如攀登阿尔卑斯山之外。
每天进步一点点
宁静是惊涛骇浪中的渔船躲避风浪的海港,宁静是长途跋涉的旅人得以休憩的温床。
漫步于蓝天白云下的树林,呼吸着泥土芬芳的气息,不为名利躁动,不为成功所骄,不为一切喜怒所伤,任宁静的阳光照耀清澈的心灵。
宁静,决不是孤独与寂寞的同义词,而是安宁与寂静、协调与完善、沉思与遐想的融合。
宁静,是人们舒展身心的天堂。
◆我要笑遍世界
奥格·曼狄诺
我要笑遍世界。
只有人类才会笑。树木受伤时会流“血”,禽兽会因痛苦和饥饿而哭号哀鸣,然而,只有我才具备笑的天赋,可以随时开怀大笑。从今往后,我要培养笑的习惯。
笑有助于消化,笑能减轻压力,笑是长寿的秘方。现在我终于把握了它。
我要笑遍世界。
我笑自己,因为自视甚高的人往往显得滑稽。千万不能跌进这个精神陷阱。虽说我是造物主最伟大的奇迹,我不也是沧海一粟吗?我真的知道自己从哪里来,到哪里去吗?我现在所关心的事情,十年后来看,不会显得愚蠢吗?为什么我要让现在发生的微不足道的琐事烦扰我?在这漫漫的历史长河中,能留下多少日落的记忆呢?
我要笑遍世界。
当我受到别人的冒犯时,当我碰到不如意的事情时,我只会流泪诅咒,却怎么笑得出来?有一句至理名言,我要反复练习,直到它们深入我的骨髓,让我永远保持良好的心境;这句话,传自远古时代,它们将陪我渡过难关,使我的生活保持平衡。这句至理名言就是:这一切都会过去。
我要笑遍世界。
世上种种到头来都会成为过去。心力衰竭时,我安慰自己,这一切都会过去;当我因成功扬扬自得时,我提醒自己,这一切都会过去;穷困潦倒时,我告诉自己,这一切都会过去;腰缠万贯时,我也告诉自己,这一切都会过去。是的,昔日修筑金字塔的人早已作古,埋在冰冷的石头下面,而金字塔有朝一日,也会埋在沙土下面。假如世上种种终必成空,我又为何对今天的得失斤斤计较?
我要笑遍世界。
我要用笑声点缀今天,我要用歌声照亮黑夜;我不再苦苦寻觅快乐,我要在繁忙的工作中忘记悲伤;我要享受今天的快乐,它不像粮食可以贮藏,更不似美酒越陈越香。我不是为将来而活,今天播种今天收获。
我要笑遍世界。
笑声中,一切都显露本色。我笑自己的失败,它们将化为梦的云彩;我笑自己的成功,它们恢复本来面目;我笑邪恶,它们远我而去;我笑善良,它们发扬光大。我要用我的笑脸感染别人,虽然我的目的自私,但这确实是成功之道,因为皱起的眉头会让顾客弃我而去。
我要笑遍世界。
从今往后,我只因幸福而落泪,因为悲伤、悔恨、挫折的泪水毫无价值,只有微笑可以换来财富,可以建起一座城堡。
我不再答应自己因为变得重要、聪明、体面、强大而忘记如何嘲笑自己和四周的一切。在这一点上,我要永远像小孩子一样,因为只有做回小孩子,我才能尊敬别人;尊敬别人,我才不会自以为是。
我要笑遍世界。
只要我能笑,就永远不会贫穷。这也是天赋,我不再浪费它。只有在笑声和快乐中,我才能真正体会到成功的滋味。只有在笑声和欢乐中,我才能享受到劳动的果实。假如不是这样的话,我会失败,因为快乐是提味的美酒佳酿。要想享受成功,必须先有快乐,而笑声便是那伴娘。
我要快乐。
我要成功。
每天进步一点点
笑是人类最古老的交流方式,也是人类最美好的表情,是一种不分国籍、种族,不学就会的“世界语”。善于微笑的容颜,始终都会是最美的。
微笑能让自己在困境中坚强面对,微笑能带给自己无穷的信心,也许不经意的一个微笑,还能救赎一个绝望的灵魂,不是吗?很多人的绝望就是没有微笑的温暖。
笑吧,如果能笑遍世界,你就是最快乐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