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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仙女府邸

仙女把孩子们领出了小屋,她突然想起来,可不能让大家这个样子穿过村子,因为今晚是圣诞夜,村子里正灯火辉煌呢。她用手在棣棣头上轻轻按了一下,刹那间,只见一群萤火虫云集在大伙周围,把他们轻轻地托了起来,升向天空。一会儿工夫,他们就来到仙女的宫殿。

"来吧!"仙女领着大伙穿过一间间金子和银子做成的房间和过道,来到一间大房间里。那里的墙壁全挂满镜子,房间里有一只很大很大的衣橱。仙女掏出一把钻石钥匙,打开衣橱,一道道七彩光照亮了大伙的眼睛。

原来衣橱里全是奇珍异宝:缀满宝石的披肩、翡翠串成的项链、红宝石做的手镯、各种各样华丽的服装......大伙儿看得目瞪口呆。

大伙仔细地帮他们挑选服饰。火酷爱红色,他为自己选了一件钉满亮片的红衣服;糖挑了一件白底蓝花的衣服,一顶尖尖的帽子,那顶帽子戴在他的头上十分可笑,可是他并不知道,他很满意自己的装扮,自得其乐地欣赏着镜中的自己。

猫觉得自己是个贵妇人,只有黑色才配得上她高贵的气质,所以她穿上一套绣花的黑色紧身衣,披了件长长的天鹅绒大氅,脑袋上戴上骑士帽,穿上小小的软底靴,还特地在前爪上戴上一副手套,以免旅行时弄脏了手。

猫很满意自己的穿戴,接着她显露出焦急的神色,邀请糖和火出去呼吸一下新鲜空气。

他们三个穿过金碧辉煌的走廊,来到了大厅里,猫神秘地压低嗓门说:"我们要商量一件重要的事,它和我们每个人的前途息息相关。"可是她的话被一阵震耳欲聋的叫声打断了。

"狗来了,他来了准没好事。我们最好离他远点。"猫厌恶地说,"但愿他没听到我们说的话。"

果然,狗穿戴一新,跳着过来了。他快活得直喘气,他穿着件长到膝盖的天鹅绒上衣,四周滚镶着金子花边,上衣两侧都有一只很大的口袋,以便装满食物。因为他非常贪吃,所以他特地找了件有口袋的衣服,好随时都可以吃到口袋里的食物。他的左耳上戴着一顶小圆帽,上面插着一根长羽毛,右耳上却什么也没戴。因为帽子是用松紧带勒住下巴的,小狗胖乎乎的脸被勒成了两半,模样滑稽可笑。他的后爪上套上了一双长统皮靴,前爪上什么也没戴。小狗蒂鲁为自己出色的打扮欣喜若狂,不停地像陀螺一样在镜子前旋转,衣服下摆里不断露出小小的短尾巴。

"啊,我多漂亮!"他黑色的眼睛里全是喜悦。

"呸,他只配穿这样的衣服,像个马车夫。"猫一见到他,就厌恶地扭过头去,小狗蒂鲁躺在大厅的台阶上,抓抓地面,嗅嗅墙角,看起来十分不体面。

一会儿工夫,远处传来了悦耳的歌声,歌声发自一个清脆的嗓子,像泉水在山间淙淙流淌,接着水出现了。她身穿一件银白色的晚礼服,显得又高又苗条,仿佛云彩在天上飘一样,轻盈地在地上走过。美丽的长发垂到膝上,随着她身体的摆动,在身后微微晃动着。

"哼,连雨伞都没带上!"火嘲笑水说。

"你在说什么,是说一只又红又大的鼻子吗?"水不甘示弱,看着火红通通的鼻子,笑嘻嘻地回敬道。

大伙哄堂大笑,火的鼻子的确像块烧红的煤,又红又亮。火恼怒了,一蹦三丈高,不过他决定忍耐一下,以后再进行报复。猫在人群里钻来钻去,向大伙儿讨好,以便让大家支持她的计划。她没有看见面包,心里很着急,一遍又一遍地问:"面包呢,他怎么还不来?"

"他还在没完没了地挑衣服呢,"狗说,"他好容易看中一套土尔其式样的衣服、头巾和短刀。"

狗的话音还没落,大家就看见一个臃肿不堪的矮胖子,穿着一件花花绿绿的衣服,堵在门口。他自己也不明白,为什么他总是东碰西撞,看来要不他不太聪明,要不他就是没有习惯在人类的屋子里走来走去。他实在太胖了,只有侧着身子才能挤出门,走进大厅。

"我来了!我穿上了最漂亮的衣服,这可是我精挑细选的,怎么样?"面包很得意自己的装扮,左一转右一转,好让大家欣赏。

狗围着他欢天喜地地叫嚷着,在狗看来,面包的打扮真是百里挑一:那件布满银色月牙的黄色天鹅绒长袍,看起来很像马蹄面包卷,头上围着的耀眼的头巾和美味的小圆面包别无二样。

牛奶没有像面包一样趾高气扬,相反,她很谦虚地走进大厅,她身穿奶油色的外套,跟在面包身后。她和面包是一对好朋友,到哪里都如影随形。面包有了牛奶这个跟班,特别趾高气扬。牛奶一心一意听从面包的吩咐,像个乖巧的仆人。

面包大声说道:"你们知道棣棣和咪棣穿什么衣服吗?我可看得一清二楚。他们穿得可漂亮啦,仙女亲自帮他们挑选的。"

看到大伙全到齐了,猫觉得有必要发表一次演说,她打断了面包的话:

"我们的前途很不妙,仙女早说过了,旅途一结束,我们的生命就结束,所以为了我们自己,我们得尽量延长旅行时间!甚至牺牲孩子们的生命也不足惜!"

猫危言耸听的话立刻让大伙紧张起来:糖缩着手指,表示他内心的痛苦;面包拍拍他的大肚子;水躺在地上,似乎是感到极度的失望;牛奶最理解面包,她也皱起了眉头。

面包害怕他一恢复原形,就会被人吃掉,所以马上就表示同意。只有狗看透了口是心非的猫,等猫一说完她的计划,狗就迅速冲上去,一口咬住猫,糖、面包和火,赶紧走上前劝解他们。

"肃静!肃静!"面包一本正经地说,"我是这个会议的主席。"

"谁给你当主席的权力了?"火怒火冲天地说。

"你又搅和什么,还嫌不够乱?"水很不满意地质问火。

"请原谅,"糖试图让乱成一团的局面结束,"我们在讨论重要的问题,大家和和气气地说话吧!"

"我同意猫和糖的话。"面包自负地叫着。

"你胡说什么!"狗呲着牙齿咆哮着,"我的眼里只有人,人是我们的主人,绝不能让猫陷害他们。可恶的猫!"

猫大声尖叫着,她对人类的行为早已不满,打算趁此机会,好好地教训一下他们。"难道大家还不明白吗,人类是我们的敌人,我们今天之所以还能在此,保持着独立、自由的生活,那全是因为人类的愚蠢。想想吧,如果他们变聪明了,找到了象征幸福的青鸟,我们还会有好日子过吗?"猫声嘶力竭地高呼,突然,她低下嗓门,小声说,"仙女和光来了,她们是站在人类一边的,我们最好小心点!"

"你们躲在那里鬼鬼崇崇的,真像一伙阴谋家。"

他们以为仙女看穿了他们的意图,吓得不知所措,幸好仙女没再注意他们,因为咪棣和棣棣穿着整齐,已经做好了旅行的准备。孩子们手拉着手,略带羞涩地站在仙女面前。

咪棣穿着一件绣满了粉红花束、钉满了金色珠片的上衣,头上戴着一顶桔红色的帽子,脖子上围着笔挺的衣领。棣棣穿着件红色上衣,天蓝的灯笼裤,头上戴着那顶神奇的帽子。

仙女开口道:"你们首先去回忆国,你们的爷爷奶奶都住在那儿,青鸟很可能躲在那儿。"

"可他们已经死了,我们怎么能看到他们呢?"棣棣问。

"人们不知道,他们死去的亲人不会真正死去,除非他们的儿孙把他们忘记。棣棣,由于你有了这顶帽子,你只要想起了死去的人们,你就能看到他们。"仙女耐心地教导棣棣,"人们不知道这个秘密,现在你知道了,你就可以去爷爷奶奶那里寻找青鸟了。"

孩子们准备动身了,可是肚子饿了起来。仙女吩咐面包为他们弄点吃的,面包笑容满面地取出弯刀,解开长袍,唰唰切下两片肚子,孩子们高声笑了起来;糖也慷慨地掰下两只手指,递给目瞪口呆的孩子们。

"你跟我们一起去吗?"孩子们转过头问光神。

"不,光可不为过去服务,她只把力量贡献给将来。"仙女说。

"那么火呢?"

"不,你们得单独去,和已故的爷爷奶奶过一晚上,这不需要旁人陪伴。孩子们,早去早回,我等着你们,记得一定要准时回来。"

孩子俩带着鸟笼,手拉着手,走出大厅,小狗蒂鲁决心追随孩子们,照顾他们,因此等大伙都遵从仙女的命令,返回宫殿时,他悄悄躲在门后。

"蒂鲁,到这儿来!"仙女明察秋毫地叫住他。谁也藏不过她的慧眼,小狗也不例外。

一贯服从命令的狗,只好夹着尾巴走出门后,看见小主人们逐渐消失后,不禁失望地哭泣起来。回忆国仙女曾告诉过孩子们,去回忆国的路并不太远,只是他们得穿过一座森林,那里的树木高耸入云,终年笼罩在浓雾之中,但只要一直往前走,就不会迷路。

"记住,一直往前走,别拐弯。"仙女反复叮嘱他们。

两个孩子听从仙女的吩咐,手拉着手往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