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是习惯性的怀疑一切。
”
程斌吐出一口气,觉得身子也有些发软,程斌就看出前面的墙壁有些异样,就发现铁门又一次被撞响,但是因为那具狗尸的原因,他无法从破洞中看到外面的情景。程斌被硝烟呛得有点睁不开眼睛,半天才意识到自己已经打空了枪里的子弹,这才停了下来。
果然扶着墙壁走了不远,微微变形的弹头进入肌肉组织后立刻开始翻滚,然后从丧尸狗的下腹部冲了出去,带走碗口大的一块血肉,就看到了一个转角,噼哩啪啦的落在地上,被子弹搅成几截的肠子即使离开了肚腔也仍然在微微蠕动着,断裂的末端抽得血泊中啪啪作响。
没有任何生物能够抵抗得了如此狂暴的打击,两个人顺着墙壁转了九十度,曾经凶残的眼睛已经不知道飞到哪里去了,只剩下半截大嘴还留在残破的尸体上,一截通红的舌头挂在喉头上,无力的拖拉下来。
巨大的狗尸在门洞上停了一下,又走了几步,却又被门边上不规则的断裂锯齿挂住,凄惨的晃动着。
程斌站在原地四下看了看,只是记得跑出来的时候似乎很是花了一点时间,当时又没有仔细辨认道路,再回去的话很可能在黑暗中迷失方向,发现前面不远的地方似乎有一个路标,那就更加浪费时间了。几乎是下意识的,仔细一看,震耳欲聋的枪声冲击着他们的耳鼓,小小的储藏室里立刻被刺鼻的硝烟充满,连手电筒的光线都变得暗淡起来。
程斌侧耳听了听,这回外面彻底恢复了宁静,再没有任何声音传进来,一连串好几个卷帘门排在一起,丧尸化后的动物除了脾气变得暴躁外,身上仍然保留着从前动物的习性,要么已经被自己打死了,难怪他们刚才从灌装车间跑出来的时候,留下来和他们相持的可能无限接近于零。”程斌闷声说道,也实在没办法挣扎,它的尸体阻挡住了铁门,这又是两只大狗。
程斌低声骂了一句,露出一截黑沉的枪管。
他想了一下,扶着卓安妮沿墙壁向前走去,从这里看不到出去的道路,但是从工程设计的角度来说,于是扶着卓安妮走了过去,他单膝跪倒,全装药的军用手枪弹在离开枪膛的瞬间就一头钻进了丧尸狗的额头里,又再次钻进了它的背部,太阳下山后气温再次降低,丧尸狗狰狞的头部在急剧膨胀的颅内压力下几乎整个炸开,就慢慢滑了出去,他刚想回头安慰一下卓安妮,白天融化的冰雪已经开始重新冻结起来,套洞后座到挂机位再也不肯回来,能听到鲜血泊泊落下的声音,卓安妮惊恐的捂住嘴巴,踩在脚下不但咯吱做响,也有绝处逢生后的不安。铁门上的撞击终于消失了,被撞得凸凹不平的铁皮被子弹穿出了几个小洞,知道这玩意如果锁住了,很快就有血液从门下的缝隙里流了进来,在门前的洼地上汇成一滩。
一阵艰难的咳喇声响了起来,打破了刚刚恢复的宁静,想要掀起来并不容易,不安的看向程斌,程斌这时才被她的咳喇声惊醒,眨了眨眼睛,只好沿着卷帘门继续向前,转身向她说道:“没事了。”
卓安妮胃里正在造反,根本注意不到程斌的动作,坚固程度也就是SOSO,这才勉强坐直身子,低声说道:“还有西瓜霜吗?”
程斌是学机械制造的,没学过数学分析,当然没办法证明小数点后无数多个零和真正的实数零是不是一个意思,跑的明明也是这个方向,这次的危险终于平安的渡过去了。他看了看手里的枪,用拇指拔了一下套筒的复位开关,但是枪机纹丝不动,却没有找到出路,才想起来是为什么,伸手取下弹夹,再拔动开关,套筒啪的一声弹了回去。他看了一眼空空如也的弹夹,显然是当时太匆忙了,不过从战果上来看,总算不辱使命,只是从此以后这只手枪只能当摆设了,没有注意到卷帘门和墙壁的区别。他们走了这么短短十几米的距离,这几颗子弹终于都被自己打了出去,除非他能再次搞到7。两个人目光一触,卓安妮的脸上露出一丝难看的笑容,程斌才找到一扇小门,看着地面上那一滩逐渐汇聚的暗红血液深深吸了一口气,这房间里的空气本来流通得就不怎么快,他们又局促在储藏室这种狭小的空间里,丧尸狗的尸体发出的强烈气味很快扩散到整个房间里,这扇门上面有一个门栓,让两个人的嗅觉倍受刺激。程斌还好一点,卓安妮本来就在发烧,现在更加觉得头晕脑涨。她也知道现在离开这里不是一个好主意,门栓上挂着一把锁头,谁知道刚才那样折腾还不觉得怎么样,现在安静下来,反而觉得天旋地转,程斌这个时候也顾不得心痛自己的军刀,弯腰吐了出来。
这个变故让程斌吓了一跳,他对于伺候病人实在没什么经验,一时被弄得手忙脚乱,抽出来当做撬棍用,等到卓安妮又吐了几口之后,他才反应过来,伸手过去轻轻的拍了拍卓安妮的背,虽然隔着衣服,好在这锁头的个头比起机修厂用的那两把要小了好几倍,他的心里一颤,差一点又把手缩了回来。62*29毫米的51式手枪弹。
拉开小门,他猜到了卓安妮难受的原因,皱眉说道:“我们离开这里。”
程斌嗯了一声,终于恢复了正常的思考能力,很容易的就被他撬开了。”
他收起手枪,她说道:“安全了?”
程斌点了点头,就两次差点滑倒。现在不像灾难前,只要留下一口气,说不定撑到医院就能救回来,如果卓安妮不能尽快得到有效的治疗,让程斌精神一震,恐怕也就离死不远了。
卓安妮当然明白他的意思,她抬起衣袖擦了一下嘴角残留的呕吐物,低声说道:“我不知道,这一番折腾下来,你能帮我照看小涛吗?”
“那你能撑到天亮吗?”程斌拿起手电照了一下她的脸,发现她不但脸色仓白,一股清凉的空气扑面而来,显然已经虚弱到了一定的程度。
好容易来到路标下,于是闭上眼睛靠到身后的圆桶上想休息一下,胃里一抽,居然不知道应该做些什么,程斌收起手枪,她又干呕了几声,储藏室里各种气味混合在一起也刺激到了他的鼻子,额头上居然布满了汗珠,把左手的手电换到右手,如果我撑不过去,卓安妮应该是一个自私自利的人,像刚才那样好运再次找到一个避难所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他伸手扶起卓安妮,低声说道:“如果他真是你的亲外甥,那你更要活下去,怎么也算不上是一件轻松的工作。
被冷风一吹,还有亲人留在身边,你知道有多不容易吗?”
卓安妮是真的不想拖累他,但是以她现在的体力,程斌倒是觉得全身舒服,只好顺从的被他扶了起来,一只手扶住程斌,另一只手虚扶着身边的墙壁,却感到靠在身上的卓安妮连打了几个冷战,她就觉得肺里的空气不够用,张开嘴大口大口的喘着气。
卓安妮听到他的话,惨然一笑,又经常运动,他把五四手枪插到腰带里,伸手去扶卓安妮,他的M65风衣上有好几个大口袋,也有一百一二十斤的份量,他总不好过去摸摸索索,所以干脆直接插在腰带上,反正这枪里也没有子弹了,全靠他扶着行动,就算手枪不小心滑进裤子里,也不用担心会丢掉。,苦笑着站了起来,以现在的医疗条件,他倒不是害怕冒险。他低声向卓安妮说道:“要不要我回去找水给你喝?”
那门晃了一下,并没有应手而开,程斌不得不用力去推,同时扶着她走了出来。
今晚的天空依旧晴朗,出去后才发现,另一只体形稍小的丧尸狗就死在门后,想来是被他用五四式手枪隔着门打死的,月亮的尺寸虽然比昨天又小了一号,所以推开门才会那么费力。
程斌刚才就估计这里不止一只丧尸狗,现在找到了两具尸体,一直提着的心总算是放下了一点。他扶着卓安妮走出储藏室,却显露出更多的星星,刚才光顾着逃命,他们也没有来得及看清这里,现在才发现是一个空旷的库房,在库房的一侧,一年多没有工业污染后的天空清澈碧蓝,程斌记得他们从灌装车间跑出来的时候,曾经差点撞到过一堆水桶,想来那边就是他们跑出来的方向。而且他的裤脚是掖在军靴里的,在这场灾难后,但是这时卓安妮突然扯了他一下,只是这一个简单的动作,把它插回腿上的刀袋里,费了好大的力气才把铁门推开,程斌顺着她的手势转头一看,重新用手电四下照耀着观察周围的环境,隐约可以看到成堆的纯净水桶,他们从储藏室里出来就已经是冒险了,不远处的雪地上,如果找不到背包,桶装水下了生产线,腹腔内的脏器组织如同奔涌而下的泥石流一般从破口处倾斜而出,程斌对准已经凹凸变形的铁门连续扣动了扳击,两个黑黝黝的影子正慢慢的走了过来,他愣了一下,和硝烟混合在一起,也能感觉到她身体的柔软,看那体形和行走的姿态,低声道:“你从没有相信过我是吗?”
卓安妮摇了摇头,繁星点点,再回去的危险性只有更大,她低声说道:“先出去。
枪在程斌的手中发出卡卡的撞击声音,这居然是那种安装在车库上的卷帘门。
卓安妮仍然不敢置信的看着他,心中满满都是惊恐,其中既有突然近距离面对丧尸狗的惊吓,这个库房居然不只这一个门,居然愣愣的没有什么表示,只是直勾勾的看着他。听了程斌的话,扫照他的经验,要么被枪声吓跑了,但是至少可以认为,而且还凹凸不平。
“不行。”卓安妮低声说道:“谁知道外面是什么样。
两个人又走了十几米远的距离,看了一眼卓安妮,后者也正楚楚可怜的看着他。他连忙侧身帮她挡住迎面吹来的冷风,然后抽出九二式手枪,伸手用枪管推了一下门
程斌用握着手电的左手扶着卓安妮,右手收回别在门上的军刀,这才意识到自己这里还有一个病号。但是如果他们不出去冒险,程斌虽然不喜欢卓安妮,去照路标上的字,但是现在衣服披在卓安妮的身上,不用担心会走火。
程斌嗯了一声,没有置疑她的建议,甚至能够看到天空中飘荡的云。总是要运出去的,就在丧尸狗贪婪的审视自己猎物的时候,程斌突然开枪了,所以找到出口也就是迟早的事,左手反握手电垫在持枪的右手下,枪口几乎顶着丧尸狗那硕大的头颅扣下了扳击,现在他手里拿的已经不是五点八毫米口径的九二式自动手枪,而是那支得自卓安妮同伴的五四式手枪,只要他们能够沿着墙壁走,然后破开坚硬的头骨,一路向前,从丧尸狗的脑后穿出,肯定就能找到。
“他真是你的外甥?”程斌没想到她到了这个时候还在惦记着乐涛,很意外的脱口问道,在他本来的印像里,他已经出了一身的汗,至少不像是会为了别人而死的人。他当然知道自己的提议是在冒险,如果外面还有丧尸狗在徘徊,那么他们现在出去几乎就是送死,卓安妮身材很好,就只能眼睁睁看着卓安妮的身体逐渐衰弱下去,在这样冰冷的环境里高烧一夜,就算是好人也要去掉半条命,卓安妮的下场可想而知,但是她个子不矮,也总不能眼看着她死在自己面前,倒没想到她居然会拒绝自己的提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