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爱你已然成了习惯,我早已,分不清,对你的,是爱,还是习惯,只是,一切都已不再重要,你耗尽了我的一切耐性,一切该结束了,即便只是一个游戏,我也没有耐性和你周旋下去了。
窗外的星空,数点皎洁的星辰闪烁,如同暗夜里的点点梅花,暗香浮动,沁人心脾。南宫少卿突感气血一阵翻腾,点点陌生的难受感浮上心头,一种强烈的执念几乎支配了他的整个人,魂魄几欲生生抽离体外。
身子一阵摇晃,几乎站立不稳,他一手抚额,心内一惊。强自压下内心翻腾的气血,俊逸的嘴角勾起一丝冷笑。
这么快,你就忍受不了了么?这样的不顾一切鱼死网破的招数你都使出来了。
爱的力量,还真是伟大啊!
秀逸的身形隐没在夜的深处。
丞相府的地下密室。
吱嘎一生冗长沉闷的响动,石门缓缓洞开。
南宫少卿长袖轻挥,身边的影卫立时点亮了四壁的火把。
空旷的石室内空无一物,空气干燥,阴森寂寥。
无尽的虚空和阴影几欲将吞噬人孤寂的灵魂。
强烈的压迫感几乎让人窒息。
很难想象,长期呆在这样一个环境里,人会变成什么样子,也许,会发疯,也许,会生不如死。
但这里,偏偏有一个人。
一个安静的人,静静地盘腿坐在石室中央,既没有发疯,也没有求死,甚至,没有一丝的情绪波动。
火光印在他苍白而宁静的脸上,有一种隔世的沉静。
那是一个影子一般苍白的男子,苍白秀气的五官,干净修整的白袍,略显无神的眸子,直直地看进南宫少卿的眼睛深处。
南宫少卿进来,那男子的脸上没有一丝惊讶的表情。
“有没有人告诉过你,你的眼睛很讨厌。总有一天,我会把它挖出来……”南宫少卿皱眉,低低地咒骂,那男子的目光让他感到很不舒服。
“你伤害了她。你说过,如果可以,会尽量不伤害她。我出卖了自己的灵魂和自由,可你并没有信守承诺……”那宁静的男子的情绪忽然激动起来,如爆发的火山,声带颤音,狠狠地瞪着南宫少卿,似乎想要向他扑来,将眼前恶魔般的男子撕裂成一片一片,这样,他倾心想要守护的存在就再也不会受到威胁了。
可是,他做不到,只能悲哀地嗷嗷嘶叫,身子却挪不动分毫,如同被钉在了坚硬的大理石地面上。
“住口!”南宫少卿怒声喝住他,英俊邪气的面容上尽是轻蔑之色,“你这个疯子,几乎害死了我。我还真是小看了你……”
他粗暴地提起男子的衣领,却见男子下身软软地,丝毫不能着力,似是被人生生挑断了足筋,难怪不能移动。
“你的胆子越来越大了,居然妄图占据我的思想意识,弱小如你,居然能在得知她的噩耗之后,爆发那么强大的精神力量,几乎连我都被你控制了,说说看,你是怎么做到的?”少卿凛冽的眸子里闪烁着火山爆发般的怒意。在他眼里,这个猪狗不如的弱者,居然差点控制了自己的思想,导致自己半个月内神志不清,差点为此丢了性命,简直是生平奇耻大辱。
白衣男子被揪着衣领,喘不过气来,苍白的面上却浮现一丝微弱的笑意。
“你……你……这样的人怎么能明白,我对她的爱,你这样的人……怎么能理解……爱的力量。即便你控制了我的人,用妖法困住了我的灵魂,却困不住我心中的爱,铭刻在灵魂深处的感情……”白衣男子一边喘气一边说。
“爱的力量?你是说,我差点被你这个可怜虫内心的爱的力量打败?”南宫少卿心神有一丝恍惚,蹙眉,似乎是不能理解。
“你……你……真可怜……你不知道什么是爱,你不爱任何人,也没有人爱你……”白衣人面容痛苦得扭曲,脸上却满是的笑意,似是怜悯,又似是嘲讽。
“爱?我不需要那个东西,只有你这样的弱者,才会去渴求别人的爱,我要的,是绝对的力量和掌控。”少卿轻柔悦耳的声音里满是轻蔑和不屑。
“你真可怜……”那男子被掐得喘不过气来,一边笑,一边艰难地吐音。
少卿皱眉,心中突然闪过一丝不相称的烦乱,恶意地冷笑道:“你心中有爱又怎么样?你卑怯得如同她脚下的尘泥,你爱的人几时正眼看过你,你心中有爱又如何?还不是一样被我踩在脚下,连一只蝼蚁都不如?我只要动一根手指头,就可以捏死你,你连生命都没有吧保障,你拿什么去爱?”
这话极尽恶毒刻薄,白衣男子原本就苍白的脸,顿时血色尽失,嘴唇直哆嗦,少卿的话,命中了他心底的隐痛。心,痛得直痉挛。
少卿在说这话之后,自己心底也吃了一惊,觉得好笑又不解,我今天是怎么了?怎么和他计较起来了?换平时,才不会和这样的人说那么多废话。不由自顾自摇了摇头,再看面前的人。
只见那男子眼底一片疯狂和绝望。
“我要杀了你……杀了你这个恶魔……”白衣男子挥舞折手臂,狠狠地瞪着他,喘不过气,嘴里发出一串咕噜咕噜的模糊音节,面上尽是疯狂之色。
少卿看了眼里,不由一阵厌恶,像扔垃圾一样,猛地将那男子甩在地上,那男子立时跌坐在地上,一阵头晕目眩,半天才回过神来。
“如果让她来看看你现在的样子,不知道她会作何感想?”少卿恶毒而轻蔑地笑道。不知道为什么,今天晚上,他的话似乎也变得特别多了,这男子的几句疯话,竟然激起了他隐约的不快,也许,是怒意,只是他自己没有觉察到吧罢了。几乎因此而忘记了自己来此的目的。
“啊……少主……”白衣男子似是想起了什么,痛苦地捂住了脸,嘶哑着声音痛苦地念叨了半响,才抬头,直直地,甚至带了点哀求地看着南宫少卿,“你……你放过我家少主……我把我的灵魂给你,只要你不伤害她,像上个月那样的情况再也不会发生了……你……你放过她……”说着,竟然来扯南宫少卿的衣摆。
南宫少卿厌恶地躲开,居高临下地看着他,就像看着匍匐在自己脚下的卑微的尘泥,不带一丝的感情。
“你还有什么可以和我谈条件的?你的灵魂,你的命,早已不是你自己的了,只要我愿意,随时都可以让你魂飞魄散,死无葬身之地,今天我来,只是要告诉你,休要再耍什么花招,等哪天我的耐性没了,你和你的主子,都会死得很惨。”冰冷的声音,说不出的动听,却一下子将周边的空气冻结,连呼吸,都成了一种奢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