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卿看了南宁一眼,道:“小姐救过我性命,我做的这点事又算得了什么?更何况……”他垂了下头,声音小了下去,那后半句没有说出来。更何况,为你做任何事情,我都甘愿。
这句话,他或许永远不会说出来,也永远没有机会说出来了。
就地斩杀了纪广,出宫门,三人对纪广的士卒说:“你们大王谋反,已被凌风帝下密旨杀了。凌风帝知道你们都不知情,只要你们放下兵器,便不怪罪你们。”
士兵们纷纷放下兵器,大呼万岁。他们平时本来就憎恶纪广的为人,现在纪广死了,凌风帝又不追究他们的责任,他们当然十分高兴。
南宁派人传纪横,纪横已经带百余人逃走了,秦鹜要去追,南宁阻止了他。
“不用追了,纪横是位壮士,不似他哥哥阴险歹毒,纪王谋反之事他也似乎全不知情,就让他去吧。”南宁说。
燕云国大将张继听闻纪王已死,也将军队退了回去,秦鹜趁机追赶,大败张继于井泾,张继带着残兵败将狼狈的奔回了燕云国。
南宁、秦鹜收编起纪王的散卒,整顿好兵马,准备回盛京。
“小姐,我们还没有清除纪王的余党,向西追赶纪横,擒获纪横以后再回去吧,纪横此人不简单,斩草不除根终成祸患。”少卿对南宁说。
南宁沉吟不决,她知道少卿说的是对的,但却狠不下心赶尽杀绝,总觉得纪横就这么死了很可惜,他是个人才,想放他一条生路。
“我总有一种感觉,纪广死了,纪横不会就这么算了的,他在纪地深得民心,在士卒中也有极高的威望,如果他向西边的一些国家借得军队,折回来攻打我们,又号召纪人围攻我们,让我们内外受夹击,我们就很危险了,而且纪国的士兵多听纪横的,到时候肯定会临阵倒戈,反过来攻打我们,那我们的处境就不妙了!”少卿说。
“少卿说的有道理。一日纵敌,数世患之。留着纪横,确实是个祸患。”秦鹜说。
“纪横好歹是位壮士,只要生擒他就可以了,他深得纪人之心,若杀了他,恐怕会在纪人中激起民愤!”南宁说。
话刚说完,侍卫急报:“城中乱民暴动,围攻军营,和士兵们打起来了。”
南宁,秦鹜,少卿急上城楼,只见军民自相残杀,一片惨状,惨不忍睹。
看到这个场景,南宁几乎气得喷血。
“住手!不要打了,所有的士卒放下武器!”南宁在城楼上大声喊道。
但她的声音被一片喊杀声,兵器相击的声音淹没了,没有人听,也没有人停下来。
“快想办法让他们住手,我们的士兵不是用来屠杀百姓的。”南宁火急攻心,俏脸急得煞白。
秦鹜又喊了一遍,可是止不住。
因为是那些乱民主动攻击,士兵们只是本能的反抗,谁也不想丢掉性命,所以没有谁愿意放下武器。
“这些乱民们暴动肯定是有人在背后指使,有谁能够发动全城百姓呢?”秦鹜说,毫无疑问,三人都知道答案,除了纪横不会有别人。
南宁心中颇为懊恼,没有料到纪横的报复来得这样快,并且还利用这些无辜的百姓,让她下不去手来杀。
惨斗还在继续进行着,乱民越来越多,不顾性命的攻击着士兵,南宁看到一个个倒下的百姓,焦急痛心万分。
“这混乱局面再不制止不知道还要死多少人。”说着,南宁便要下城楼。
少卿拦住她说:“小姐,不能下去,他们现在都失去了理智。”
“他们都是轩辕的子民,我不能置他们的生死于不顾!”
“不,他们是乱民,不是良民百姓。”
“让开!”南宁的声音严厉起来。
看了少卿一眼,不管不顾,推开他,径直下了城楼,少卿无奈,忙跟了下去。
“快住手,放下武器,乡亲们,你们的丞相纪横没有死。”南宁喊道。
少卿拦在南宁前面,担忧的说:“小姐,你不能出去,很危险!快派兵镇压这些乱民吧!再不下令镇压,局面将变得不可收拾。”
南宁冷笑着看少卿:“镇压?怎么镇压?把全城的百姓都杀光吗?我们的军队是用来保护百姓,不是用来屠杀百姓的,他们不过是一时受了蒙蔽,我绝不允许我们的士兵伤害百姓。”南宁说着往外走。
少卿急了,拉住她的手,南宁看了一眼他的手,他忙又放开了,心中一片凄然,眼睁睁的看着南宁走到乱民和士兵中间。
南宁走到暴乱的中心,喊道:“快住手,不要再打了。再不住手一律军法处置……”
只顾阻止众人的她,却没有发觉,人群中,一双充满仇恨的眼睛恶狠狠的盯着她,一支满载怨恨的箭瞄准了她。
少卿赶了出来,“小姐,快进去,危险哪!”少卿硬拉着南宁往回走。
“不行,我要制止他们,再这样下去局面将不可收拾。”
这时,一支箭朝南宁疾射来。
“啊……”南宁惨叫一声,瞬时间天昏地暗,一头栽倒在少卿怀里。只见一支长箭贯穿肩头,血流如注。
“小姐!”听到少卿凄厉的呼声,秦鹜赶下城楼,少卿顺着箭矢飞来的方向看去,看到了纪横的影子闪动在人群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