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听到少卿凄厉的呼声,秦鹜赶下城楼,少卿顺着箭矢飞来的方向看去,看到了纪横的影子闪动在人群里。
“千万……千万不要杀害这些百姓,他们是无辜的。”南宁竭尽全力,挤出微弱的声音对少卿说。少卿瞬时流下泪来,仿佛那箭矢是戳在他的心口。
“快把小姐抱进去,我来处理这里的暴乱。”挤在人群中,秦鹜对少卿大声喊道,少卿抱着南宁进去了,片刻,秦鹜也进来了。
“这次暴动是纪横指使的,这些乱民快要涌进来了,快派兵镇压他们。”少卿说,眼中闪动着嗜血的光芒和怒火。
他不像南宁,他在乎死多少人。他唯一要确保的,就是南宁不受任何伤害,可现在南宁已然受伤。如果不是南宁晕过去前的那句话,凭着南宫少卿的心性,会将这里所有的人都碎尸万段。
“那样只会让局面更糟糕,”秦鹜说,“小姐说得对,我们不可能杀光全城的百姓,唯今之计,只有先避一避了。”
“不好了,南北两军军营都着火了,城门外野起火了,就要烧到这里来啦。”侍卫急报说。
“快走,城外定有埋伏,再不走来不及了,”少卿说,“我们太疏忽了,小瞧了纪横。”
“纪横只有几千个残兵败卒,他敢回来,定是有人相助,只怕东西城门都有埋伏。”秦鹜说。
“我们还有多少兵马?”少卿问。
“南北营毁了,只剩下三万人马。”秦鹜答。
“将军去军营调动全部兵马,我保护小姐出城,如果我们都没有死的话,将军就到紫霞山红叶林中的雨竹轩去找我们。”
秦鹜点点头,说:“幸好,从前在那里留下了个避难所。快走吧!照顾好小姐。”
少卿抱着南宁上了马车,向城外驰去。
“把我背上的箭拔出来。”南宁用微弱的声音说。
少卿摇了摇头。
“拔出来,我受得了,求你了。”南宁几乎快哭出来了。
少卿咬紧牙,颤抖的握住箭身。
“拔呀!”南宁疼得透不过气来。
少卿看着她,她有勇气忍受钻心的疼,却不明白他没有勇气让她承受痛苦。
“啊!”南宁惨叫一声,箭头拔出来了,鲜血溅了少卿一脸,她痛晕了过去。
“不好,这箭有毒!”少卿拿起发紫的箭头,看了南宁一眼,目光中满是担忧。纪横是想置南宁与死地,南宁恐怕有生命危险了。
“不好了,后面有追兵过来了。”车夫说。
“知道了!”少卿平静下来。
马车突然调头,往相反的方向狂奔,纪横带着士卒调转方向追,马车的速度已经不能再快了,但纪横的骑兵速度更快。
不出半个时辰,骑队将马车团团围住。
“出来吧!”纪横冷笑着说。
没有声音。
纪横下马,用剑挑开车帘一看,是空的,什么人也没有。
“上当了!”纪横愤然摔袖,表情懊恼。
少卿骑马穿过红叶林,到了雨竹轩,小心翼翼的抱着南宁跳下马,进去了。
这是一个很好的疗伤避难所,没有人会知道这里。
地势隐秘,风景优美,环境清幽寂静,粮食足够半年只用,轩前有溪水流过。
“小姐,快醒醒。”少卿唤道,没有回答,少卿心惊,细看,只见南宁脸色渐渐发紫,显见是毒药发作了,但气息尚在。
“怎么办?箭毒一旦深入骨髓就没救了。”少卿注视着南宁渐渐发黑的脸色,心疼如刀绞,只恨那支箭不是加在自己身上的,却毫无办法。
他紧紧的握住她的手,感受着她微弱的脉搏,像是溺水的人紧抓着唯一的一根救命稻草,默默的说:“你不能死,我不会让你死的。”
他微微犹豫了一下,这是救她的唯一办法,没有时间了。
他轻轻的扶起她,伸手去解她的上衣,他的手轻轻颤抖着,又缩了回来。
这比给她拔箭更需要力量和勇气。
他的手在颤抖,身体也在颤抖,心也跟着轻轻颤抖起来。
没有时间再犹豫了,他闭上眼睛,手微微颤抖着将她的上衣滑至伤口以下,嘴轻轻贴到她的背上的伤口处,一点一点的吸允着毒血,再一点一点的吐出来。
渐渐地,他感到呼吸有些沉重,头脑昏沉沉的,手脚抬起来有些吃力,意识越来越模糊,他不知道自己有没有中毒,但这时他心中只有一个信念——救她!
嘴里浓重的血腥味让他想吐,他忍受着让自己窒息的浓重的腥味,继续吸允着,全然没有觉察到渐近的马蹄声。
“你干什么?”一个声音厉声喝道。
少卿回头一看,是秦鹜,忙耸上南宁的衣服。
“你这个畜生,少主伤成这样,你还要欺负她。”秦鹜怒极,拔剑,不由分说刺过来。
“你听我说,不是你想的那样。”少卿抱着南宁避开秦鹜的剑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