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宗教持一句佛号 回家:净宗大德昌臻法师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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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以居士身 住文殊院(2)

戒学由改造行为而到改造心理,定学由改造心理而到改造生理,慧学则于两者之上,更进一步而到改造物理了。这是从无明改造成明(即明心见性,即见事实真理明心,即转识成智)的方法。

问:修净土,一句弥陀诚可了,可否兼作利生事业?

太虚大师:净土法门,为难信易行之法,只要信愿真切,不管行多行少,皆可往生。发心弘法利生,济世度人,愿力更为殊胜,上品上生,可操胜券。一句弥陀,系对某一种人方便接引之谈,非必须舍万善而不为也。(摘自《四川佛教月刊》,第10期,民国21年10月1日印行)

而对我们今天净土学人,最有指导性的是,张耀枢当年摘抄的1987年8月1日出版的《万佛城月刊》中,登载了台湾当代大德高僧广钦老和尚与台北佛光山中国佛教研究院研究生们参访时的对话记录:

问:我们今天特来参访,请师父开示?

答:我觉得一个新出家的人,应修一段苦行,也就是要粗衣淡饭、勤劳作务,不管是捡柴火、挑水、种菜、煮饭等,你都要做,多做苦工,智慧就易开。一个初入门的人,要把心安住,最好的办法是一心念阿弥陀佛。

问:法师,修苦行是指做什么事情才算修苦行呢?

答:一切都不计较,日常生活中不起分别心,就是修苦行。

问:请问老法师,对研究教理有何看法?

答:没有什么看法,我觉得很自然,你们以研究教理弘法,我以修行弘法,一样嘛!

问:请问老法师,你过去修行、闭关,遇到不顺利的时候,你如何对付?

答:要有信心——在自心深处要有一依止。

问:听说老法师是吃水果度日?

答:现在没有吃水果,在民国卅六年(时法师五十五岁),我从大陆来到台湾,在山中修行,就从五十五岁开始到八十四岁,这中间都是吃水果,现在是方便,吃素食。

问:请问法师为何会动念头要吃水果呢?

答:因为在山上没有东西吃,当然只有吃水果。我不是故意要去吃水果,有时没有水果,喝水也是过了一天。

问:听说老法师当初是在山上迷路途,找不到东西吃,才吃水果的?

答:对的,山上没东西吃,又没有天人来供养,只好找野果子来充饥。

问:光吃水果,身体能否支持得住?

答:支持不住也要撑,有水果吃就不错了,哪里还想得到支持得住或支持不住?

问:您是否还每天坐禅?

答:我方便,现在每一项都有喔!包括吃饱睡觉,睡好了在竹椅上坐坐,想睡就睡、想吃就吃,无处不自在!

问:打坐要从何学起?

答:从观自在学起。

问:您是否走禅宗路子?

答:不是,我偏净土,念南无阿弥陀佛。

问:请问老法师,念佛有何窍门?

答:无有一窍,但看己心。有的人不会念佛,要寿命长,求寿命长有何用?只是多一些时间去造业。会念佛的人,心与佛同,多一年寿命,就多一年的无量寿佛。

问:弘扬佛法,在现在这个时代,应以何种方式较为中肯?

答:唉!刚刚讲过了,你们是以读书弘法,我是以念佛弘法,都需要。

问:开始打坐时,妄念很多,如何对治?

答:妄念多,就是业障。去妄念,念佛较易。另外俗缘要少,也很重要。

问:度众生如何度?

答:这个度众生真不容易,我们把慈悲心发出去,他要肯接受,才会受我们度,他不接受,就无法度,所以一切要自自然然的,要他看到我们欢喜。度众生要随缘而化、慈悲为怀,度众生是顺其自然的,所以这个“缘”就很重要了。

问:请问老法师对了生死的看法?

答:了生死?喔!那谈何容易!不过,了生死有比较容易的办法,就是念佛啊,但不要以为念佛容易!一念疏忽,就会想睡的(昏沉)。

问:如念佛念到想睡时,怎么办?

答:想睡就睡呀!

问:有的人念佛要了生死,但有的菩萨要乘愿再来,您对这两种人的看法有何不同?

答:我的想法是,各人的愿力不同。我请问:你们读书是否有一样的愿呢?

问:修行到某种程度以后,对于往生西方是否能够自己知道?

答:只有到临死时才知。人人都可成佛,只是业感不同,故有早晚不同,人身难得,要努力修行。地狱、畜生,都是自己要去的,成佛作祖也是自己作的。要成佛,一定要经过人这一大劫,要把握机会,好好修行。

问:念佛号是否也是执着?

答:执持名号不是执着,因执持佛号,可得正念。如有一点散心或名利之心,那就是执着。

问:一直要念佛,一直要念,是不是执着?

答:这也不是执着,是精进。

问:有人说,念佛会着魔,请问这是为什么?

答:这是你有此念头,才会着魔,你心不专,才会着魔。

问:念佛如有散乱心,怎么办?

答:唯一的办法就是继续念,把全副精神投掷到六个字里去,就对了。

问:您对带业往生是如何看法?

答:带业不能往生,经典中之“带业往生”不是一般人想的那样,你有愿心要往生极乐世界,临终时,如业力大于念力那还是不能往生,但会因你的愿力而转为人身,再继续念,如此转了几转,一直念到你的念力大于业力,就能往生。

问:如转生时,生在一个基督教的家里,那不是就不念佛了?

答:不会的,时候到了,他的愿力会促使他念佛。有愿力的种子,即可促使他念佛。

问:有人很有修行,但临终时,还要遭病或意外,您对这个问题有何看法,是否为定业难转?

答:可以说是“定业难转”,也可以看做是“乘愿还业”。有人会说,他那么有修行,难道不能以修行之力克服业力吗?我可以说,就是有修行,才会遇此苦难挫折,这正是他修行的功德,使事情在这一次就解决了。

问:在阿弥陀经上,有“不可以少善根福德因缘得生彼国”之句,为何您说只专心持佛号即可呢?

答:只要“具足信心”,那福德因缘就一切具足了,现在的问题是你的信心,到底是什么样的信心了。是相信的信心?是每日三五万声佛号的信心?是将全副生命投注下去的信心?是一心不乱、一念不起的信心?……你自己具备了哪种信心?你自己应该知道,是否福德因缘具足了……

张耀枢摘录的过程就是在修行,那工工整整的字,如果是一颗浮躁的心,是怎么也写不出来的。

在文殊院清静的环境里,他一边编志教学,一边读书实修,守八关斋戒,过着平静而有序的生活。因为他懂医术,所以常常也在文殊院给寺里的师父们看病。

当时宽霖法师、遍能法师、隆莲法师、贾题韬老居士等大德都要在省佛协每周开一次会,而周围庙里的大和尚不定期的也要到文殊院省佛协开会,所以张耀枢与他们都结下了很好的因缘。

日子在平静中慢慢溜走。

1988年,张耀枢又参加了四川省佛教协会组织编撰的《巴蜀禅灯录》,该书已于1992年6月由成都出版社出版。

张耀枢在成都文殊院修志五年,每月津贴60元,一向生活宽松的他,除了应得的工资外,其他补助一概不要,统统捐到“功德箱”里去了。

当时,张耀枢有一同学任四川省某中等专科学校副校长,几度邀其担任教务主任,月薪200元,兼课另计报酬,待遇丰厚,但他坚辞不就。

老朋友对他说:“在文殊院这么一点钱,生活又清苦,到我这里来,报酬高,况且我们志同道合,在晚年一起做一些于社会有益的事情,也是很有意义的。”劝了几次,张耀枢都不愿意,最后,他对那老朋友说:“我现在想利用余生好好学佛,给你讲你现在也不能理解,我就给你说一句:你的好意我心领了,但是我想给你说的是,以前的张耀枢已经死了。我还是要留在文殊院里做我最愿意做的事情。”

然而,到隆莲法师所办的尼众学院讲课,他分文不要,还干得很有味道。

$在四川尼众佛学院任课

昌臻法师与隆莲法师的友情源于他们的上辈,却一直延续到两人的老年。昌臻法师对隆莲法师的赞叹,在他的文章中,我们都可以看到。

在1980年中国佛教协会第四届全国代表大会上,隆莲法师鉴于当时中国没有一所培养比丘尼的正规学校,郑重提出了创办尼众佛学院的构想。这一倡议得到了中国佛协、诸山大德和赵朴老的鼎力支持,赵朴老还特为四川尼众佛学院的山门题联:“律传远绍铁萨罗,像法重辉圣尼寺。”

1983年,经国务院办公厅、四川省人民政府批准创办四川尼众佛学院,赵朴老任名誉院长,隆莲法师任院长,文殊院方丈、四川省佛教协会会长宽霖大和尚任副院长,宝光寺方丈、四川省佛教协会副会长遍能法师任教务长,著名佛学家贾题韬老居士任教务主任。

1984年,学院正式挂牌成立。第一期学僧有40人。隆莲法师规定学僧不应酬经忏佛事,生活费用全由学院开支。主张学习期间,学修并进,坚持丛林生活,着衣持钵,上殿过堂,按时坐香,半月诵戒,安居自审。学院设有佛学专业和社会文化等课程:佛学方面以戒定慧三学为根本,内容有南传佛教的《清净道论》,藏传佛教的《菩提道次第论》《入中论》,汉传佛教的律学、唯识、中观、天台、佛教史等,提倡不拘一宗,力求体现法法圆融无碍之理。三成的时间是学文化,主要是外语和古汉语,七成的时间学佛教专业课程。

当时,办学的条件非常艰苦,不仅师资缺乏,更缺经费。因为佛教界刚历经浩劫,就是免费培养招收学生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更不要说让各地寺庙自己出钱了。

为此隆莲法师常常到处去请老师到偏远的尼众佛学院给学僧讲课。

1985年,隆莲法师邀张耀枢到尼众佛学院去教课。张耀枢说,可以,不要课时费、车费。

后来,张耀枢就每周都赶车,几经辗转地到位于城郊石羊场的佛学院去讲课。每次他去讲课,隆莲法师都要在教室后面坐一会儿,静静地听。到了过节时,隆莲法师就委托学院办公室的徐平买了很多东西去看他。

徐平对张耀枢说:“莲师爷说,你不要课时费,但是我们还是要给,这是尊师。你看我都买了,你要收下。”张耀枢对徐平说:“在隆莲法师面前,我是后辈,我应该尊师。”

通过这么一个小事,我们可以看到,这两位大德都把儒家的做人拿来以身示范。中国两千年历代出的高僧,无不是品德高尚的人,真正被人景仰的是他们高尚的人格。

$亲近宽霖法师

居住在文殊院省佛协小院里的张耀枢,因其小屋离文殊院方丈宽霖法师的方丈室仅十多二十米远,因此,得以亲近宽霖老法师。

自1979年,成都市决定由文化局将文殊院交政府宗教事务部门领导后,就逐渐开始对外开放。宽霖老法师在带人整理文殊院文物的同时,还率领僧众维修寺院,增设阁亭,绿化园林等。在整个恢复修建中,千佛和平塔的落成弥补了文殊院的一个空白。宽霖法师从1949年以来,便发愿要在文殊院修建一座塔,一直没有机会实现。

改革开放以后,机缘终于成熟。

文殊院僧众和居士,自筹资金十几万,于1987年元月动工兴建。在修建过程中,老法师将一些文书类的工作交由张耀枢办理,有什么事情就叫侍者去叫张老师来。常常,佛协的同事都看到张耀枢在宽霖老法师的方丈室里。

1988年4月千佛和平塔圆满落成,与四方信众见面。全塔共11层,呈六角形,是亭阁式铁塔,重27吨。

塔基下还建有地宫,里面藏有珍贵法物,基座刻有篆体“文殊禅院”四字。中国佛教协会会长赵朴初居士为塔榜书“庄严千佛层层现,护念和平万万年”的对联,同时题有“千佛和平塔”的横匾。而千佛塔上的文字及赵朴初居士的题联,张耀枢都工工整整地写在他的笔记本上。

在他出家后,遇到困难的情况下,宽霖老法师以行动给他支持。1993年秋,已是昌臻法师的张耀枢住持报国寺后,将寺里的玉佛全部安座完毕,准备举行玉佛开光法会。

这时候,昌臻法师亲自回到了文殊院,想请宽霖老法师主持这一开光仪式。宽霖老法师知道后说:“他一个老居士,刚到一个寺庙去做住持很不容易,我一定要去。”时年88岁的宽霖老法师不仅自己去,还带了不少成都的弟子去,海山法师也去了。他不仅亲自主持法会,使法会十分殊胜圆满,还给昌臻法师送去信众供养自己的六万元钱,用于报国寺的寺庙建设。

离报国寺不远的童家乡万佛寺,是文殊院第八代方丈桂芳真福的出家寺庙,他圆寂后,也葬在了这里。1993年,宽霖老法师又委托昌臻法师全权负责修复桂芳真福的墓地。昌臻法师不负重托,派人监督管理修复事宜,并撰写了墓碑刻好立上。

在报国寺修建和发展期间,宽霖老法师和文殊院僧众给予了大力支持。报国寺不少所需物品都由文殊院供给,在前期修建的几年中,默许居士在文殊院募捐各种功德款达几百万,用于报国寺的修建与发展。

由此可见宽霖老法师对昌臻法师的支持与信任。

$帮助年轻人

在文殊院编志、教书、办壁报的日子,张耀枢常常在小屋外写毛笔字。一天,一个叫李欣的高中生走进了小院,见到屋檐下一位老者正戴着眼镜专心写毛笔字。感觉这个场面很古典,于是就上去主动打招呼:“老先生好!”正在专心写字的张耀枢,平稳地取下眼镜,放好笔问:“你有啥事?”就这样,一问结缘。

之后这个叫李欣的同学,每周都要到文殊院张耀枢那里去,两人交往了很多年,直到法师去世。期间,张耀枢出家,李欣参加文殊院的青年佛学社,到泰国法身寺短期出家,在泰国工作至今,从事两国之间的旅游工作。

1995年,居士李欣将自己所获的以前张家大院老老小小都要拜的那尊观音像拓本,送给了时已是乐至报国寺住持的昌臻法师,老法师见此,还专门拍制成照片分赠有缘,并在照片后面写了此观音像的说明,希望大家得之“礼拜供养,同消夙现业障,同增智慧福德,将来同生净域,同证菩提”。

现今年近四十的李欣居士,回忆起自己最初和张老师交往的感受是:如沐春风。

在他的记忆中,张老师从不作高声大语,通过言传身教来说明因果不虚的道理;人很谦和舒缓,很有中国传统知识分子的修养。在交往中,李欣渐渐地知道了张老师的家世和坎坷经历,但是在他印象中的张老师仍然是那么的有修养。从没有见过他点评谁的不是,他都是说人好,不说人恶。

让李欣记忆深刻的一句话是:“世界上没有冤假错案。”张老师告诉他,就是别人误会你,也别去解释什么。就像弘一大师说的一样:墨水滴纸上了,就算了,不然会越抹越黑。

张老师的重因果,也对李欣影响很大。对于后来已经工作了的李欣,张老师对他的提醒是“诸恶莫作,众善奉行”。教育他要把工作做好,要把人做好。他清楚地记得 张老师的讲解:

“学佛就是在日常生活中学,在起心动念处修,修行重点就在修心,要打扫自己的宝镜,要当下做好,就是修行。这个很重要,佛教的东西很多要去体会,不是佛法不好,是我们领会错了。学佛就是要遵循佛的教导‘诸恶莫作,众善奉行,自净其意,是诸佛教’,这是学佛的纲领,佛教重视因果法,一切都是因缘所生,所以我们做人做事,一切都要以这个为原则。佛教讲的善恶标准,讲得很客观。

“什么是善?利人就是善,损己利人就是大善。

“佛教讲的人我一回事,自他不二,这个理论经得起时间检验,这个道理明白了就知道,利人就是利己。给别人做事就当成给自己做事,用这个心意来对待工作,怎么会做不好呢?必然做得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