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角色喜好夜间活动!
此时正是伸手不见五指,杀人越货之最佳时辰!
威武雄浑的含元殿坐落在一干宫殿楼宇当中,即使茫茫夜色,也让人无法无视他的威严!已是寅时,整个皇宫都已陷入宁静,但威严的含元殿仍透出丝丝微弱的烛光。
夜色里,一浑身沐浴在暗色之中的黑巾蒙面身影飞快冲进微弱飘忽的烛影之中,只见那人身材瘦削、高挑,肩膀宽厚,从体型看应是一健壮的成年男人。
微弱的烛光映在男人只露出一双眼睛的脸上,那双眼睛炯炯有神,内里的神情却让人复杂难辨,那紧贴面部的黑巾突然微微鼓起,男人像似做了一个无声的叹息,然后眼神变得坚定,猛一提气,健壮的身躯轻如薄纸,瞬间飘上房顶!
只见他疾行数步,脚步飘忽不定,却暗含玄机,并未发出任何声响,便到了含元殿正殿的正上方,吁了一口气,轻轻的揭开一块瓦片,定睛看去,朦胧的烛光下,宽大豪华的龙塌上奢华耀眼的绸帐紧紧拉拢,殿内宁静平和,像是熟睡许久。炯炯有神的虎目环视一周,偌大的殿里没有一个侍人,心中一喜,尽量压下心中的激动,轻轻揭开周围十数块瓦片,然后纵身跳下。
“噗……”轻软的棉布靴在光洁的青石地板上发出一个细微的声响,除非人十分清醒,且全神贯注的倾听,否则绝不会发现这个细微的声音。
没有关严的窗棂缝隙间钻进一丝调皮的细风,使得烛光骄傲的随风起舞,而奢华轻薄的绸帐也轻柔的跟随摆动……
男人心思复杂,望着数米开外的龙塌怔怔出神,许久,轻叹一声,轻轻跪在地上,遥遥对着龙塌崇敬的三拜九扣,然后缓缓起身,一步一步向龙塌走进。
突然一个急促的风声响至耳边,男人已经条件反射的侧身一躲,身体刚刚避开,一条看似光滑、实则布满倒刺的白晃晃的鞭子猛然打在男人站立的位置,由于男人躲开,鞭子直直的向龙塌挥去,银鞭的主人本就使出全身力气,此时哪里收得回来?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鞭子“啪……”的一声抽打在龙塌的绸帐上,在收回来时,鞭上的倒刺“哧哧”几声将绸帐拉出好几条口子,最终承受不住强烈的拉力,龙塌四周的白玉雕花柱“轰”的一声倒塌,连同被划破的绸帐乱七八糟、惨不忍睹的散落在宽大的龙塌上!
好强的臂力!男人暗呼一声好险,突然脑子一懵,这人究竟何方神圣?竟敢潜在陛下寝宫,而且出手狠辣,毫无顾忌!那陛下?
大惊失色,顾不得隐在黑暗中的偷袭者,急忙一边戒备着,一边欲移开龙塌上的白玉柱子和绸帐,但双手还未来得及触到龙塌上,那只长满倒刺的银鞭像是长了眼睛,又呼啸而至!
男人心中又急又怒,明白不解决这个偷袭者,便别想得见塌上龙颜!心中做下决定,反而冷静下来,转头集中精神对付那偷袭者!
不知是看不起他,还是其它,隐在黑暗中的偷袭者竟一步一步走了出来,渐渐进入烛影的势力,竟是一副腰弓背驼、步履蹒跚的样子,再看那满是皱纹的脸、老眼昏花的眼,分明是当今陛下身边的第一大总管……禄升大总管!
男人恨怒交加,这个无耻的阉人,乱臣贼子!不待禄升出手,已经主动攻击。只听得“唰”的一声,男人已经抽出背后黑布缠绕的长剑,绕是烛光朦胧,也映得剑光森冷晃眼,眨眼之间,已经连刺出数剑,剑剑狠辣,直逼禄升要害。
禄升几十年的功夫又岂是白给,看似老迈的身体突然身轻如燕,左闪右躲,毫不紊乱,男人犀利的长剑硬是没能伤到其半分!
首攻不成,男人毕竟年轻,顿时急了,出手更是疾如闪电,气势虽是凌厉雄厚,却在匆忙之间露出许多破绽。
禄升一双老眼,虽昏不花,看准破绽,银鞭呼啸而去,犹如灵蛇,长了一双智慧的眼睛,“嗖”的一声飞快钻进男人看似滴水不漏、实则漏洞百出的剑花,“噗嗤”一声,柔软的银鞭一下变得坚硬如铁,狠狠的刺进男人左侧腹部!
“啊……”飞快收回的银鞭带出蜂拥而出的鲜血,尖锐的倒刺还留恋的带走丝丝碎肉,男人很想咬牙忍住疼痛,但咬紧牙关还是溢出一丝压低的呻吟,愤恨交加!
转瞬之间,不见禄升老迈的身体如何动作,已经鬼魅般掠到男人身后,迅速抬手,捏住男人脉门,反手一拧,轻松容易的将其生擒!
“你这个阉人、逆贼、乱臣贼子!”男人抵不过,只得破口大骂,但从小受到良好教育,也就只会几句文雅的骂词。
禄升一愣,手一松,差点被他挣脱,急忙收敛心神,加重手上的力度。
“啊。”男人疼得直抽搐,高声大骂,希望可以引起侍卫的注意。
也许此刻老天正好在上班,如他所愿的引了四名侍卫破门进来。
“统领,呃……”四名侍卫搞不清状况,见禄升眼神凌厉的望了过来,立刻噤了声。
统领?虽是戛然而止,男人还是听得清楚,心中更是担忧害怕,急声道:“你这个无耻的阉人,你们把陛下怎么了?”艰难的扭过头,看向四名侍卫,十分痛心道:“还有你们,你们到底是谁的臣子?逆贼,逆贼!”
侍卫身体一僵,最终默默不语。
“都下去,警戒整个含元殿!”禄升淡淡吩咐,四人立刻得令离开,心中十分汗颜,三个月前到现在,含元殿看似松散,实则被看护得严严实实,说是三步一岗,五步一哨也不为过,只是都隐在暗处,可谓是苍蝇都难飞进来一只,可此刻,这突然从主殿里冒出的男人……
禄升迎上男人怒火交织的眼睛,叹了一口气,轻声道:“原小将军,您说老奴我应该囚着你,等待陛下发落,还是就此结果了您的性命!”此刻,他真想结果了他,阉人!这个让他痛、让他恨的称呼,虽然当初是自愿入宫,但,多年之后,也渐渐生出遗憾……可是此人骁勇善战,是离国年轻将领中难得的人才,而且其父现正在北边与呼延国作战,若是让他知道独子身遭不测,恐怕影响战局;最重要的还是,此人一片赤热之心,忠诚可昭日月!
“你……”男人确是原庆祥,北边战争如火如荼,百姓陷于水深火热,可他倾尽身心敬重的君王却终日为了一个女人闭门不出、朝日不上!
片刻之间,禄升想了很多,最终淡淡道:“原小将军可曾听过保皇军?”
原庆祥一呆,陷入沉思,许久,不可置信道:“曾听家父提起,莫非禄……”声音逾渐小声,如果他真是,他刚才那般斥骂,真是……
“不错,老夫正是保皇军大统领,当年陛下年幼登基,老夫唯恐奸人迫害,自愿进宫净身做了公公,一刻不离陛下身边!”禄升陷入回忆,浑浊的眼睛显得更加模糊。
啊,敬佩之情油然而生,原庆祥面有愧色,呐呐道:“禄,禄统领,对不,对不起,末将,末将莽撞了……”
“你,哎,后生可畏,念你对陛下一片忠心,此事就此揭过罢了。”禄升摆手道,顿了一下,淡淡道:“你回去吧,今夜之事,再不可对第三人提起!”
“那陛下,陛下怎么了?末将实在不放心,禄统领……”庆祥哪里肯就这么走掉?殿中动静这么大,陛下一点响动也没有,而且禄统领作为保皇军的人定不会冒犯龙塌!心中隐隐觉得不安……
禄升长叹一声,声音带着哽咽:“陛下不在宫中!”
啊!庆祥大惊失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