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涯双手将那本满是积灰比他脑袋还要厚的古董抱在胸前,谨慎、爱惜的样子让千影怀疑他是不是把那古董认成如儿了?却见他一脸激动,惊喜得哆哆嗦嗦:“我知,我知道了,知道了,团长,有救了,团长你有救了!”
闻言,千影控制不住惊喜,原来,她还是怕死的。
“团长,这种毒叫‘沉睡’,是奚国一位世外高人研制。他的师妹中了剧毒,虽不致死,却每日折磨,痛苦得死去活来,他遍寻名医都解不了那毒,最终无奈,研制了这种‘沉睡’,希望师妹在睡梦中毫无痛苦的死去,却不知某一天,那女子不但醒了,而且所中的毒也毫无踪影,高人欣喜若狂,但没多久,那女子又沉睡,数天后苏醒,再沉睡,周而复始,直到半年后,终于在睡梦中死去……这本手札便是那高人的亲笔记录!”
千影额上青筋直抽抽,狠狠道:“你是想告诉我半年后死去?还是这个世外高人可歌可泣的爱情?”
“咳咳……我还没说完,这女子早年进宫,做了普通宫女,后不知幸运还是不幸被奚皇看中,狠是一番宠幸,才遭人嫉妒,而又毫无背景靠山,才会落得中毒的下场;高人得知后,不忍她继续痛苦,才忍痛给她下了沉睡。我要说的是他如此痛苦自责,定会耗尽毕生经历配置解药,绝不会万里迢迢跑到离国北部去将此毒下在无冤无仇的团长你身上,所以,团长你的毒应该是近期中的,还有,那女子既是宫中的妃嫔,也许会留下一子半女,而高人恐孩子无倚受欺,也许会暗中相助,甚至将此毒的配方交予他?”
“接下来你是不是要告诉我这高人孤苦终身,将无依的孩子抚养成人,再授以绝世武功,并且,这孩子其实是他和妃嫔的野种?”千影讥诮的神情仿佛在看着一只正在爬树的公猪!
谁知天涯恍然大悟般:“团长你太英明了,连这都想到了!”
千影真想吐血一公升,怒骂道:“你是不是小说看多了?还是看我要睡着了想晃点我?”
一直不做声的小瑞突然开口道:“姐姐,也许天涯大哥说的有道理,你想想那个七皇子,说不定他便是那嫔妃的儿子,趁姐姐不注意,给姐姐下了毒。”
“没这么巧吧?而且我做事一向很谨慎的,他稍微靠我近一些,我便更加戒备,应该没有机会的。”千影回忆道,突然想起他挺尸前没有说出来的话,焦急的表情,心中猛然一震,难道真有什么超出了她的掌握?
看她惊骇的表情,天涯提示道:“你们曾在马车上独处两刻钟,会不会……”
千影一惊,天养一直在他身上爬来爬去,还好没有沉睡的征兆,再想想自己,除了让他帮忙拉一下“纱布”,其他没有什么接触,他不可能撒毒,毕竟天生天养都没事,而且跟团员们想出这么久,一般毒物那种异样的味道都会让她警觉……唯一的接触就是帮她把烂裙摆从左肩拉到右肩,虽然很快,但是背后又没有长眼睛,难道真的……
真想怒吼一声“我顶你个肺!”,但实在影响她高雅的团长气质,只得咬牙切齿的磨出三个字:“奚——明——朗!”
“阿嚏”朴素清雅的太子东宫,日理万机的太子殿下失礼的猛然打了一个大喷嚏,既是宫女又是太监的钟南急忙递上一块洁白干净的软布。
奚夜痕轻轻摆手,慢慢从怀中掏出一块有些发灰的巾子,爱不释手的摸了摸,然后又放在鼻下嗅了嗅,再擦擦看不出来的鼻涕。
“主,主子,属下看这块巾子脏了,不如扔了吧……”
“你说什么?”扔了?奚夜痕一双好看的眉毛拧得死紧,狠狠的瞪着他。
钟南顿时觉得脖子凉飕飕的,十分委屈,那块来历奇怪的巾子本来就很脏了嘛,主子一向没有带巾子的习惯,却在从南原城回来后,身上多了这么一块,还时常拿出来,摸摸,闻闻,有时候还温柔的放在脸上,他几乎要以为主子是不是中邪了?开始还好,那张普通的巾子看起来白白的、软软的,随着主子对它的“关爱”,越来越脏,甚至发黄发灰,主子似乎也注意到这点,掏出来“关爱”的次数少了,但它也不可能变得干净呀,而且,还不洗,也不准下人洗!
看他迷倒万千奚国少女的脸慢慢变黑,急忙转移话题道:“启禀主子,太子妃娘娘在殿外求见,求请主子去娘娘殿里用膳。”
“驳了。”奚夜痕毫无考虑道。
看着精神恍惚三个月,原本对性事就不甚在意,现在更是三个月未曾召寝一次的主子,钟南十分担心,陪笑道:“太子妃娘娘上午进宫向太后娘娘请安时,接回了小王爷和小公主,听说十分挂念,特请太后娘娘向陛下告了假,让王爷公主在府中小住上些时日……”
随着钟南的絮絮叨叨,奚夜痕不由得想起两个小娃娃,五岁的儿子,三岁的女儿,也都长了一双黑亮黑亮的大眼睛,突然十分想念,遂道:“那便去吧。”
“臣妾参见殿下。”殿门外,太子妃谦恭温柔的行礼。
“起吧。”奚夜痕破天荒的主动扶起她,才发现自己精心寻觅的政治夫人竟然也长了一副美丽的容颜,尤其是那双圆圆的大眼睛,虽不是那么灵动,却和那狡猾的女子三分相似,忍不住赞道:“爱妃这双眼睛,透明精致,真是美极了!”
太子妃一呆,殿下是在夸赞她吗?成亲五年以来,他从未如此仔细的瞧过她,更未如此认真的赞美过她,毕竟是有着良好修养的大家闺秀,脸上浮出面积恰当的红晕,含羞淡笑道:“臣妾谢殿下赞言。”
“哈哈哈哈哈……”柔顺的样子真和猫咪一样,奚夜痕心情大悦,执起美人小手,大步而去。
值班巡逻的侍卫、宫女太监面面相觑,忍不住看看天,再看看地,没有下红雨,也没地裂山崩,殿下竟变得如此温柔体贴?
才近殿门,便看见两个小娃儿小大人一样,安安分分的坐在椅子上,俱一言不发,一丝不苟的盯着手中的书。
奚夜痕轻咳一声,掩饰不住眼中的笑意:“禹儿、妗儿。”
两个小大人一惊,见大步入内的男人,急忙从椅上滑下,然后认真的迈着嬷嬷们教的步子走向男人,跪在地上,一板一眼道:“禹儿(妗儿)给父王请安。”
见他们跪在地上死气沉沉的样子,奚夜痕愉悦的心一下变薄,淡淡道:“起身吧。”
“谢父皇。”两个娃娃低眉顺眼起身,然后尽量隐藏自己存在感,默默立在太子妃身旁。
多日未见,本以为娃娃们会像天养那样机灵可爱的往他身上爬,谁知竟是这样,顿时喜悦全无,冷声道:“在宫里好好的为何接回来?”
太子妃不明白兴高采烈的殿下为何一下生起气来,十分委屈,但还是柔声解释道:“臣妾太久没见他们,甚是想念,特意禀了母后……”
“既然见了,就赶快送回去吧,国有国法,家有家规,王子、公主自小便要送往宫中教养你不会不懂吧?真是胡闹!”不待她说完,奚夜痕已经不耐的厉声打断。
“殿下,臣妾……”太子妃委屈难过,几次听闻他到别的王爷府中,都对孩子十分喜爱,便以为他想孩子了,谁知……
美丽的眼里全是委屈的泪水,可怜巴巴,奚夜痕却更加生气,这么美的眼睛应该是笑的,轻笑的,大笑的,狡猾笑的,算计笑的……简直越想越生气,最后干脆拂袖而去!
太子妃伤心欲绝,自嫁给他,从来都是淡淡的,虽然没有甜言蜜语、温柔呵护,但也从未对她翻过脸,今日却……回想之前那温柔的牵手……更是心碎……
再说千影,在一番无声的咒骂中,终于缴械投降,又一次沉睡。
天涯再三考虑之后,决定派出小瑞去奚国皇宫盗解药,虽然浮尸跃跃欲试,而且还私下走后门,请求一同前去,但还是毫不犹豫的拒绝了,虽然浮尸武功高强,甚至可能是整个船上武功最强之人,但,一次不忠百次不用,万一他趁机逃走,甚至对小瑞反咬一口,那后果实在不堪设想。
按照团长所教的方法绘制出的简陋地图,奚国皇城所处的奚林群岛离此大概千里之距,不能直接靠近此岛,毕竟是皇城,不管是海上还是陆上,警戒一定十分严密,所以最好是回航至最近的林源岛,再乘小舟靠岸,然后和普通旅人一样,乘坐官船,穿越中间数岛,直奔奚林群岛,再潜入七皇子府盗药。
功夫不负有心人,半月之后,小瑞终于成功登陆奚林群岛,同时也被热情火辣的奚国少女弄得疲惫不堪。
在奚国,有时候,十四五岁的青涩少年比二十岁的英俊公子更有吸引力。
病情紧急,姐姐沉睡的日子累计起来,已经超过三个月,他必须尽最快的速度拿回解药!跟随着船上的热情姑娘进了城,再花了半个小时告别,再跑进布坊弄了一匹黑布,然后特意寻了个人少不起眼的客栈养精蓄锐。
当黑色的幕布拉满整个天空,客栈二楼一个矫健的高大身影飞快跃下,朦胧的月光中,不难看出身影后带着一条短短的“尾巴”。实在是为难小瑞了,这种工作服貌似没有做好的,即使有也未必能买到他的尺寸,于是只好发挥diy的特长,便制成了这样一身带尾巴的黑色木乃伊!
还是第一次进皇宫,小瑞不免有些紧张,高高的城墙外,用力的吸气、吐气、再吸气、再吐气,一番循环,拉上黑色面巾,纵身一跃,轻松容易的跃入皇宫内院。
不愧是皇帝住的地方,五步一哨,三步一岗,守卫十分严密,不过他的轻功也不是白给,目前,团员们一致认为轻功最高的当属浮尸、然后是不显山不漏水的如儿姐,然后便是他了,虽然天涯大哥气得牙痒痒,但还是非常有风度的承认了自己的第四。
好在主子们喜欢养花种树,花园里树木众多,十分完美的掩护了他的行进。
上次姐姐是怎么找到宁肥猪的住所的?好像是寻了一个“虚虚”的侍卫带路,办法虽是普通但却好用,那他就依样画葫芦吧。
奚国侍卫巡逻时间是不是不喝水啊?终于在他头上快长蜘蛛网的时候,某侍卫表露出要“虚虚”的意思,急忙跟上。
啊,你到底是人还是畜生啊?大便也在花园里解决?隔着面巾,依旧捏紧鼻子,不耐烦的等着,终于见他脸上露出一个满足的表情,然后,竟然,竟然,摘下几片二指宽的树叶或者是草叶就……
小瑞恶心得真想秒杀了他,但想到带路的重任,只好作罢,冒着踩到地雷的危险“咻”的一声到了大便侍卫跟前,不由分手就是一顿猛打。
“大,大胆……唔唔唔唔……”侍卫色厉内荏的声音很快被塞回咽喉,恐惧的看着面前这个奇怪黑衣人。
“叫你乱拉屎!”小瑞打完,意犹未尽的来了一句。
侍卫十分委屈,御花园里又没有茅厕,他不到这里,到哪里?
“叫你不用手纸!”又是一拳。
更加委屈,手纸那么贵,而且树叶不要银子。
一番乱七八糟的发泄之后,才奔主题:“七皇子府在哪里?”从一路上热情的奚国少女口中得知除了成年的大皇子、二皇子出宫建府外,太子住在东宫,其他皇子皆未成年,仍住在皇宫里,实在不敢相信,奚明朗看起来和浮尸差不多大年纪,竟然还没成年,想来是整天阴谋算计别人,想计谋想得睡不着觉,老得快,也是可怜。
“七……”侍卫刚一张嘴,便被小瑞捂得更紧,顺手还给了一刀,恶狠狠道:“说!”
却见他一副哀怨的样子,用姐姐的话,想当烈士啊?又是一刀,还不说?再来一刀。
烈士拼命挣扎,却挣脱不开。
小瑞大怒,干脆松了捂嘴的手,两手同上,却见烈士“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压低声音呼天抢地直飙泪:“英雄,你,你捂住我的嘴,我怎么说啊?”
小瑞感觉头顶一群乌鸦飞过……
姐姐的计策果真管用,很快便到了威武的皇子府,高悬的匾上雕着龙飞凤舞的四个大字:明朗王府。
见那伪烈士贪生怕死的样子就讨厌,一刀便将他畏畏缩缩求饶的话语堵回肚子。
绕过高大的府门,在一个略矮的府墙下停下,仔细倾听一会,再提气一跃,稳稳落在府中。
看看月色,大概已经夜深,整个皇子府都静悄悄的,甚至连巡逻的侍卫都见不着,难道是隐卫?不自主的想起奚明朗身边一直不怎么有存在感的黑衣男子…….不免更加谨慎,但仔细绕花园一周后,确是没有发现任何侍卫,怪了!
突然,近处烛光摇曳的房间里,传来几声压抑的女子啜泣声。
尽管明白和自己的目的无关,但还是忍不住贴近房门,仔细倾听,那啜泣的声音更加清晰了,悲伤中夹着愤怒,还有浓浓的无奈。
“你答应过我,你答应过我的……”女子娇柔的声音中带着指责。
“不要闹了,回去吧。”男子似乎很无奈。
“不,我不回去,我不嫁,我不要嫁!”女子扬起满是泪水的小脸大声道。
“回去,大晚上的跑来,成何体统?”男子厉喝一声,却不理女子的争辩。
“我不,我不,呜呜呜呜呜……你答应我的,你答应爱我一辈子,照顾我一辈子的……呜呜呜呜呜……骗子,大骗子,你们都是大骗子……”女子哭得伤心欲绝,全身颤抖。
“滚!滚回去!”男子生气了,怒吼道。
“呜呜呜呜……”女子哭得肝肠寸断,突然起身,疯了一样向大门跑来,小瑞一惊,赶紧跃上房梁,定定的看那女子飞奔出来。
女子飞快的跑着,屋内的男子没有出来,外边依旧没有侍卫,除了女子的哭声,依旧安静得诡异,小瑞眼睛控制不住的向女子追随。
“啊……”女子突然痛呼一声,然后一屁股坐在地上,愤怒的捶打着地面,还用双脚用力的又踢又蹬,由小哭变成哇哇大哭,甚至和天养有时候相像。
小瑞看她的目光逾渐柔和了,这才发现女子一头黑亮的长发散乱的披在肩上,一身干净的白袍,倒像是女子常穿的内袍,还赤着脚,这个样子分明是已经入寝,又突然跑出来……此刻,她坐在地上,弯着腰,双手捧着脸,埋在曲起的膝间,小声的啜泣,洁白如玉的小脚上全是泥土,还带着一些红色……
许久,大概是哭累了,一边抽噎着,一边慢慢起身,往一个方向走去,小瑞也不知不觉的慢慢跟上。
女子终于停在一个墙边,突然半蹲下身,双手往墙上猛扒,一个洞口赫然呈现在面前,女子抽抽搭搭的弯下腰,慢慢爬了出去。
着魔跟随的小瑞弯下腰,才发现到了一个狗洞,长有两颗可爱青春痘的青涩俊脸“咻”的一下红了,越燃越烈……
许久才反应过来,飞快跃上墙头,还好女子走得不快,而且好像脚受伤了,跌跌撞撞的,急忙向那女子追去。
女子似乎对皇宫十分熟悉,居然没有碰到一个侍卫,而且越走越偏,越走越暗淡无光……
不知跟了多久,小瑞都忍不住想要追上去拦住她,抱着她走,因为一路跟随的草上,全身她玉足流下的血迹。
她终于停下了,在一个狭小的湖边,呆呆的坐在小草上,默默流泪。
许久,才发出一声叹息和凄厉的话语:“娘亲,朗朗不要我了,他要把我送去嫁了……娘亲,呜呜呜呜呜……他答应要照顾我一辈子的……呜呜呜呜呜呜……”
哀怨的声音凄楚得可怜,远处遥遥相望的小瑞感觉心里像打翻了五味瓶,酸甜苦辣咸样样俱全。
女子突然抬起头来,望着映有惨淡月光的湖水笑了,虽然只看到侧面,但是小瑞敢肯定,她笑了,笑得很美,也很奇怪,然后是一个低低的声音:“臭郎朗,我要你后悔,后悔一辈子!”
话一说完,立刻“扑通”一声跳入湖中。
小瑞一惊,提气飞奔而来,脑子里啥也没想便跳了下去。想不到不大的湖竟如此深,而且湖水湍急,下面竟然是流动的,而那女子的身体竟然不见了!
大惊失色,疯狂寻找,可湖面下一片黑暗,什么都看不见,只能张开双臂去摸、去探,终于憋不住气,浮上来深吸一口,又沉下去,脑子里乱极了,好怕这女子不见了,乱抓乱摸许久,捏到一个圆圆软软的东西,奇怪,突然想到什么,惊喜之后,冰冷至极的湖水竟然让他感到滚烫如沸水,许久才降下温来,急忙将那圆圆软软的东西抓过来,湖面下虽是看不见,看还是感觉到柔软的长发,立刻抱着她浮上去。
惨白的月光照在她娇小的脸上,更加苍白,楚楚可怜的样子让小瑞心中又是一紧。她已经昏迷了,去年姐姐亲嘴救了日空哥哥,虽然不明白为什么亲嘴可以救人,但是姐姐说的肯定没有错,那我也救你吧。
嘴唇软软的,真好吃,怪不得姐姐亲着亲着就走神了……
女子“嘤咛”一声,幽幽转醒,缓缓睁开双眼,一张放大数倍的脸赫然罩在自己脸上,还眼对眼,鼻对鼻,嘴对嘴,一张俏脸殷红,吓得尖叫一声。
人的潜力果真是无限的,本是毫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竟然一脚将小瑞踢开两三米。
“你,你是谁?你想干什么?”女子一脸防备,不停哆嗦,也不知是冷的,还是吓的。
爬起身的小瑞十分委屈,他不过是想救她啊,慢慢走过来,正想解释,却见女子哆嗦着不停后退,苍白的小嘴还发出恐吓的话语:“不要过来,不要过来……再过来我叫,我叫人了……”惊惶的后退,哪注意得到方向?直到感觉屁股下空空的,才发现到了边缘,可已经来不及,极度不平衡的身体“砰”的一声倒栽入水中。
小瑞又急又气,再次跳入水中,还好这次够快,她没能被冲远,一把擒住,抓上岸,用力摇了几下,便醒了过来,惊恐的望着他。
惊恐防备的眼神让小瑞很不是滋味,气恼道:“你怕什么呀?我不过是想救你。”
“救我就轻薄于我吗?”女子厉声指责。
“我哪有轻薄于你?”小瑞脸上写满冤枉二字。
“你,你,你……”女子气得差点掉下泪来,用手背狠狠的擦了擦嘴。
小瑞恍然大悟,急忙解释道:“不是的,刚才你窒息昏迷了,亲嘴可以救醒的。”
哪有调戏人还调戏得如此理直气壮的?女子眼泪终于流了出来,一边擦泪一边委屈控诉:“你骗人,亲嘴怎么可能救人?”
“真的,我说的是真的,不信我掐着你脖子,让你无法呼吸,再亲你,你肯定就可以呼吸了。”小瑞急得满头大汗,最后决定举例陈述事实。
“真的?”女子抬头,疑惑道。
“恩,不信咱们试试。”小瑞十分认真道。
女子正要点头,突然一愣,大声道:“你又骗我,万一不能呼吸,我被你掐死,还要被你亲。”
小瑞无法,只得道:“那你掐我,然后你亲我,这样可以了吧?”
女子愣了片刻,哭道:“你这坏人,总之无论如何,我都要被你亲哦?”
“那你到底想怎么样嘛?”小瑞也急了,从来没有和哭鼻子女生打过交道,真是很无奈。
见他好像生气了,女子埋头不敢言,可怜兮兮的样子让小瑞忍不住放柔声音:“别怕,我真的是想救你。亲嘴,真的可以救人的,不然,你怎么能醒来?而且我姐姐也这样救日空哥哥的。”
看他一脸认真,毫无半点戏耍之意,而且声音温柔,女子放松许多,但还是惴惴不安,身体哆嗦得厉害。
小瑞忍不住心疼,轻声道:“虽是夏季,但夜间寒凉,你又两次跳入水中,一定会感冒的。”
“感冒?”女子奇怪的望着他,少了些防备,惊讶的表情十分可爱。
“就是风寒。”小瑞笑道:“你住哪里?我送你回去。”然后不由分说抱起她。
女子极力挣扎,一张美丽的脸急得绯红,怒道:“你放开我,放开我,孤男寡女,勾勾搭搭,成何体统?”
小瑞十分不爽,你刚才还抱着那个男子又哭又哀求,成何体统?不但不松手,反而抱得更紧,小心翼翼的抓起那只已经冲洗干净,晶莹光滑的受伤玉足,闷闷道:“你的脚受伤的,怎么能走回去?”
谁知女子惊得尖叫一声,挣扎得更加厉害,甚至又抓又咬,小瑞那两颗可爱的青春痘瞬间被夷为平地,痛得他直抽气,恼怒的盯着她。
见他生气,女子也不敢再放肆,眼里水汪汪的,全是泪,委屈伤心道:“你又不是我夫君,怎么可以看我的脚?”(奚国风俗,奚国女子十分热情,穿衣甚至袒胸露乳,唯独脚,十分矜贵,除了夫君,不应展示于外人)
小瑞十分奇怪,姐姐不是整天光着脚在甲板上走来走去吗?也没人觉得不对呀。(汗,你姐非常人,药王谷弟子更都是疯子!)
见他不但不内疚,反而十分惊讶似的,更加委屈,又想到不久后的亲事,伤心欲绝,流着泪埋怨道:“你为何要救我,死了才好,才不用嫁,呜呜呜呜……”
小瑞莫名生气:“为了那个臭男人,你就要去死,未免把自己的命看得太贱了!”
“你又不是我,怎么知道我的苦楚!”女子含泪指责道。
“那你说出来,也许我可以帮你。”小瑞认真道。
“你为什么要帮我?”女子突然惊呼一声,又后退,急切道:“你是谁?怎么知道我从皇子府出来?”
“我,我没有恶意的,我只是好奇跟着你,怕你想不开,谁知,你真想不开。”还好月亮刚好躲进云层,看不到小瑞被抓破青春痘的猴子屁股脸。
女子想了一会,恍然大悟道:“哦,我知道了,你一定是皇宫里隐卫,是不是?”
小瑞赶紧点点头。
“原来真的有隐卫,我还以为朗朗哄我玩的,可是,隐卫的衣服怎么这么奇怪呀?”女子喃喃自语道。
小瑞满头黑线,好奇道:“你是谁?跑到皇子府去干嘛?”本以为她是那男子的侍妾,可是侍妾不可能半夜钻狗洞跑出来吧?突然脑子一震,那男子在皇子府里分明一副主人样子,那奚明朗呢?
女子欲言又止,许久,才期期艾艾道:“我,我可不可以不回答。”
看她那副样子,小瑞不忍紧逼,继续问道:“那男子是谁?”
“你不是隐卫吗?竟然会不知道?”女子惊讶道。
小瑞一滞,扯谎道:“我是才从地方升上来的,所以很多人都还不认识。”
“哦,地方上,什么地方呀?外面好玩吗?”女子好奇问道,感兴趣的样子又和天养十分相像,憨憨的,乖乖的。
“好玩,你还没告诉我他是谁呢。”小瑞笑道。
女子好看的眉毛顿时皱得死紧,想了很久,才又幽幽道:“可不可以不说啊……”
小瑞面部直抽抽,算了,一会回去抓来问问就知道了,但总觉得事情仿佛和他,和天涯大哥所预计的有些不一样。
叹一口气,假装无奈道:“好吧,那你是谁?叫什么名字?我送你回去。”
女子又是一阵沉思,然后小声道:“我是曦霞宫的宫女,叫珍珠。”
“珍珠,珍珠……”小瑞呢喃几遍,好名字,和她的人一样,白白的、润润的、发着淡淡的光晕……
“隐卫哥哥,你叫什么名字?”珍珠问道。
“薛瑞,我叫薛瑞。”小瑞笑道。
珍珠甜甜一笑,道:“我记住了。”然后又期盼道:“瑞哥哥,你住在哪里?我可不可以去找你玩?”
一声甜甜的瑞哥哥叫得小瑞心猛地急跳,急忙一偏头,将那张猴子屁股脸隐在阴影里。
看他不语还后退,珍珠十分失望:“瑞哥哥,不可以吗?珍珠不可以去看你吗?”
可怜兮兮的表情差点让小瑞化身禽兽,最终还是理智战胜了一切,笑道:“我住的地方太远,而且还和其他六位同僚同住,他们都是粗野汉子,我怕珍珠去了不习惯,我去看你好不好?”
“好。”珍珠惊喜得直点头,却又立刻摇头,又点头……
小瑞叹了口气,继续道:“那你告诉我遇到了什么困难,我帮你。”
珍珠苍白的嘴才张开一点,又紧紧闭上,不再言语。
无法,小瑞只得决定先将她送回曦霞宫,等拿到解药,再去找她,看能不能帮得到她。
小瑞施着轻功,在珍珠激动兴奋的尖叫中,终于来到曦霞宫。为啥说终于,因为被小瑞带着,轻功狂奔,强烈的刺激和兴奋让珍珠“迷路”数次,最后见小瑞红扑扑的脸越来越黑,才识时务的找到曦霞宫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