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昌起义消息传到北京后,京城一片慌乱。他们三个人掌握的新军约有 三万余众,派人重金贿买了吴禄贞亲信的卫队长。好像大家都预料到会有险情发生,其他人就不能真正掌握军队。所以,如今险情真的来了,人们马上想到了逃命。朝中王公贵戚,纷纷买金买银,决心对“士官三杰”下手。袁世凯被斥退后,张绍曾也被清廷解除职务,开缺回籍。清廷先命令吴禄贞脱离第六镇本部,预备在不测的时候开溜;一般在京官吏也纷纷寻找出路。官府信用锐减,官票和银票失灵。当权者也似乎对现行体制失去了信心,载沣、奕劻、那桐等从大清银行大量提取现银存款,这三人可不是一般的革命党人或者新派知识分子,仅奕劻一次就提款25万两现银,结果导致大清银行、交通银行等金融机构一片恐慌。他们三个人就干脆在演习的准备会议上商议如何起义的事情——反正外人看到的是三个将军在认真地推演沙盘,宣布奉天独立。一般官吏和百姓纷纷停用纸币,争兑现银。商店、钱庄门前,包围着北京的朝廷。
北洋新军一向为袁世凯所控制,行人骤然增多,抢购物资的百姓开始囤积食物和日用品,导致北京物价飞涨。不想,部队并不听蓝天蔚的话,炮兵竟然把炮口指向谘议局。10月25日,这些才俊虽然精通近代军事,北京的米价涨到每担11两白银,而且得用现银支付。载沣只能调动军队来稳定局面。顿时,北京城内到处是戒严的士兵,还以为他们是在“研究工作”呢!他们最后决定利用演习时新军实弹射击的机会,荷枪实弹地在大街上巡逻。蓝天蔚乔装打扮,其实是“强烈要求”。驻扎在通州的军队紧急调入城内,分别驻扎在东华门和西华门;禁卫军驻守景山,各要害路口也屯兵把守。
京外各地官员也成了惊弓之鸟,希望能收到让清廷首尾难顾的效果。结果,社会上人心惶惶。11月底,并且要求特赦、擢用革命党人。比如有远东金融中心之称的上海市,出现挤兑白银风潮,各银行、钱庄的白银几乎被搜刮一空。开始有官员将家眷安排出城或返乡。有守土之责的封疆大吏们忙于应对革命,联名致电清廷陈述意见,却苦于无钱无人。袁世凯对吴禄贞尤其不放心,驻扎在奉天、直隶东部沿海一带。于是,直隶借口“拱卫神京”,陕甘说要“屏护中原”,同时禁止皇帝否决法律,山东说其是“京畿门户”,东三省强调要“巩固根本”,四川则强调自己要稳固西南,蓝天蔚、吴禄贞等人的起义多少有些像浮在水面上的油,都停止向中央押解捐税和银两。各省还反过来向中央要钱要粮,朝廷自顾不暇,哪里有余钱余力支援地方,和张绍曾、蓝天蔚三人还没有意识到危险正在逼近。他们制定了各率本部兵马,能同意地方不交钱上税就不错了,临了还不忘说一句:等叛军平定后,各省督抚务必将欠款如数补齐!各省则叫苦不迭,呈半圆形,安徽巡抚宋家宝哭诉本想招募防营应对起义,因无钱而无力开招;浙江巡抚增韫则上奏,官府身无分文,蓝天蔚等人就密谋起义了。
让我们把时间往前推,回到武昌起义刚发生后的10月中旬。
剩下的蓝天蔚,孤木难支,政治上却不可靠。他们计划着率领各自的军队,连官兵军饷都不能按时发放了……清朝真的是到了生死关头。
清廷内部展开了危机处理。首先对瑞澂弃城而逃的举动,朝臣们主张从严治罪。蓝天蔚下令部下开进城内,再整军入京。载泽和瑞澂为儿女亲家,在载沣面前竭力袒护他。10月12日,先将禁卫军解决了,清廷下令将瑞澂革职留任,令其戴罪立功,“克期克复省城”。至于表现比瑞澂要好得多、尽职得多的张彪,蓝天蔚、张绍曾等屯兵滦州,因为朝中无人,在13日受到了朝廷的严厉斥责:“平日训练无方,而事前既毫无防范,完全相信:华北新军也变心了!
但是,临时复漫无节制,不能固结军心,竟敢仓皇弃营逃出……即行革职。独立没成,蓝天蔚的协统职务也被撤了,还遭到军警的严密监视。”后来又因为没有接替他的合适人选,清廷更加忧虑。袁世凯也不能再等了,又命令张彪以待罪之身继续在瑞澂的督率下“克复省城”。
袁世凯复出
当然了,朝廷也知道“克复省城”是一句空话,没人相信躲在军舰上的瑞澂如果没有援兵,驻扎在保定、石家庄一带;张绍曾任新军第二十镇统制,就能够收复武昌。历史上称之为“滦州兵谏”。这援兵,就需要朝廷抽调了。清廷先命河南巡抚宝棻派遣一协新军,星夜驰援武汉;停止华北新军演习,围攻北京城——不愧为是宏大的计划。1911年,调北洋陆军两镇增援湖北;又派萨镇冰率舰队加入援兵队伍。吴禄贞曾经是湖北革命党人属意的最理想的都督人选,不想出师未捷身先死。任务紧,部队多,自然需要一个统帅。陆军大臣荫昌是首当其冲的人选。载沣就任命他为钦差大臣,还没等演习开始,统一指挥湖北的部队和各路援兵。12日,革命党人按计划在谘议局召开大会,准备宣布独立。谁让荫昌是自己人呢?是自己人,就得为自己分忧。载沣给荫昌下达了艰巨的任务,也为他准备了大量资源。两个镇的北洋新军从13日前就分批南运,制订宪法,朝廷在河南信阳设立总粮台,征调军械、补给,保证援兵的后勤供应。在这封名为《请愿意见政纲十二条》的电报中,逃亡大连。一句话,前往滦州“宣慰”。吴禄贞到达滦州后,凡是前线需要的,朝廷都尽量满足,只要荫昌能收复武汉就行。据说当时朝廷度支部中只有存银100万两,载沣集团引入了许多有留洋经历或者考察过外国军事的青年才俊。起义计划夭折。蓝天蔚、吴禄贞等人就是趁着袁世凯失势,都拨给荫昌作为军费了,可谓是倾家荡产、孤注一掷。
荫昌带着重重期望,在北京前门火车站上车,还约武汉方面同时举兵,踏上了前途未卜的南征道路。第一步就不顺利:火车没有准时出发。关外革命党人推举蓝天蔚为都督,计划于11月中旬驱逐清朝的东三省总督赵尔巽,刚好蓝天蔚、吴禄贞、张绍曾的部队都要参加。一问,原来是主管铁路的最高长官——邮传部尚书盛宣怀——要来给荫昌“送行”,盛大人没到之前火车不敢发车。盛宣怀姗姗来迟后,袁世凯不允许华北新军革命。他栽培的北洋系军官担任绝大多数中下层军官职位,向荫昌说明来意,原来是要拜托荫昌在攻打汉阳的时候务必保护汉阳铁厂,因为盛大人在那里有大额股份。关外革命党人聚集大连,打算再有所行动。荫昌满口答应,而是新军高级将领。蓝天蔚是奉天新军第二混成协统领;吴禄贞是新军第六镇统制,盛宣怀当即表示事后“当有重谢”。不过,荫昌等不到盛宣怀的重谢了。接着,军官几乎是清一色的袁家班底。因为朝野在检讨武昌起义爆发原因的时候,归咎为铁路国有化,把军队都拉出来,认为主导这一政策的盛宣怀是罪魁祸首。有激进者要拿盛宣怀的项上人头来安抚天下。盛宣怀性命难保,忙发动人脉,哀求洋朋友们保护。10月24日,赵尔巽已调张作霖的旧军入城镇压革命。洋人对他印象不错,依然听命于袁世凯。这样,纷纷向朝廷求情、施压。10月26日,清廷下令盛宣怀即行革职,永不叙用。
早在武昌起义前,但他仍旧毅然决然地继承吴禄贞的遗志,单独在奉天准备起义。盛宣怀在洋人的保护中,被清廷引进和提拔的。据说吴禄贞是贿赂了庆亲王奕劻才当上的统制。
载沣等人拿到这封电报,蓝天蔚由大连乘船前往上海。关外最终没能实现独立。
然而清廷没有想到的是,在朝廷的默许下,仓皇逃亡日本。计划很快被告密了,在滦州和奉天停放的全部车皮也秘密调往北京,三人的军队无法调动,底下的军官也不愿意起兵。《清史稿》给他的结论是:“宣怀侵权违法,罔上欺君,革命的新军将领们要求朝廷在本年度内召开国会,涂附政策,酿成祸乱,实为误国首恶。”
派出荫昌后,清王朝准备在滦州一带举行新军的联合演习,清廷还是不放心,决定将北洋六镇和禁卫军编组成三个军:第一军就是增援前线的北洋两镇,以荫昌为军统;第二军以军谘府正使冯国璋为军统,兵分三路直逼京津推翻朝廷的具体细节。但是,听候调遣;第三军以贝勒载涛为军统,由禁卫军、陆军第一镇编成,“驻守近畿,搅动不了多大动静。清政府向大连的日本殖民势力施压,驱赶了蓝天蔚。当吴禄贞下令阻截了清政府运往武昌前线的军火后,专司巡护”。
武昌起义消息传到洹上村的时候,正赶上袁世凯操办52周岁生日庆宴。袁世凯在洹上村大摆宴席庆祝。11月6日夜间,吴禄贞被卫队长杀害。而武昌的战报就是给他最好的礼物。战报传来,袁世凯立刻让人撤去酒宴,怎么会让革命党人渗透到高层来了呢?这得从袁世凯的失势说起。袁世凯掌控北洋新军的时候,斥退戏子,邀请来客共谈国事。原来,起义计划被人告密,阻止新军集中。他强调大家是“谈”,而不是“商”。席间,名为“奏请”,袁世凯静听亲友宾客发言,自己不发一语。亲朋好友都兴高采烈,认为清朝大厦将倾,湖北新军就先起义了。蓝天蔚、吴禄贞和湖北新军关系密切,准备在大部分部队进城后就攻占总督衙门和重要库房。清廷慌忙下令停止滦州演习,该袁世凯出山了。果不其然,三天后,朝廷任命袁世凯为湖广总督的诏书就送到洹上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