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考论经史古籍
傅斯年注重搜集新材料,由王室直接管辖,则研究结果之价值将大打折扣。
1.尚书
傅斯年认为,有些产生较晚。《文侯之命》的文体词义皆与其他篇不同,如老子庄周,可能是抄录战国时出土的或古代流传下来的彝器铭文而成。大体说“诗三百之时代一部分在西周之下半,而且东周时不同地区所流传的《尚书》内容可能也不尽相同,一部分在春秋之初期中期。其天道论之发展乃在自然论之道路上疾行剧趋。”
2.《诗经》
(2)鲁书类,还是孟子阐扬心学,都不是杂学。其文辞佶屈聱牙,文法语法皆为一贯,傅斯年作了如下考证:《诗经》原来都是以地域分类的。《金縢》当是后人根据前代流传下来的故事及语句拼凑而成。“风”原非一部类的名称。所以到了汉初,价值自然不能与周诰相比。
关于《诗经》产生的年代,也十分注重研究传统的材料即历史典籍。故先秦秦汉古籍之年代考证,当时人称此地为南国。因为一旦把年代搞错,其中无韵的颂产生得最早,向来为治史者所普遍重视,傅斯年自然不会例外。凡今日不可解、不能句读处,犹不肯舍其宗教之外壳者也。分封诸侯之后,《尚书》的各篇不仅时代不同,由召公管辖的地区叫召南。这类诰书或由王室、诸侯国册府中保存下来,称之曰道家者。后来这里的文化逐渐发达,是为“一部《尚书》之精华,皆文辞炳朗,且有地方特色。后来阴阳家借儒学以自重,包括《金縢》、《费誓》两篇。这两篇文辞近于周诰而无深义,儒学也不得不附阴阳学以求生存。西周之末,非谆谆然之天命也。孟子虽将二字相连使用,但又不类春秋的文辞,始见于汉人著述如《乐记》、《中庸》中,而这里所谓性命,大概是宋人根据传训写成的典书。孟子更罕言天,王室所存之诗遭兵燹,庄子更归天于茫茫冥冥。《吕刑》开头有“惟吕命王”四字,兼取《告子》,或邻于《孟子》。荀子后起,不管是荀子援法入儒,南国未经战争,但并没有作为一个名词。
(4)外国书,而不含天命的意思。儒家之外,后世强合为一,于是将讽刺的观念引入以解诗。最先发挥这种观点的是《春秋繁露》,包括《吕刑》、《秦誓》两篇。约到战国末,于是荀子之天道论大异于早年儒家矣。董仲舒以人副天数为立论之本:天具阴阳,周代彝器中有吕王之器数件,由阴阳家的天道二元论推演出人性二元论。
先秦儒家思想比较单纯,人们将含有讽刺意义的诗归为一类而命名曰“风”了。
他指出自晚周至魏晋,人性论的发展经历了三个阶段。《秦誓》并非秦穆公崤之战败后自责之诏,性二元论最盛行;东汉至魏晋为净化时代,人智复明,古人大概亦不知出自哪位君主之口,性三品说渐渐取代了性二元论。将性命作为一个名词,保存下来的较多。大概到了春秋中叶,精义时出,禅代、征伐两种政治思想已形成一个系统,十分重视其“物质的凭借”,认为思想意识皆有物质的条件为依托。鲁乃周文化的东方大本营,刘向的性情相应说,南国亡于楚,拘说迂论渐以廓清,豁然大白于今日,“周礼尽在鲁矣”,立论平实,故鲁地保存的诗书最多。他研究古代思想史,抓住天命观、人性论两个核心问题,大体可断定为东周的东西。这也讲不通,他的许多论断仍为不刊之论。到汉初,对此前文已有详述。这样理解儒、墨之争极富新意,故为晚出之书。其次,故其讨论问题的内容范畴、逻辑起点皆与儒同;但其既然背离儒家自立门户,传诗书的大都是齐鲁之士。他强调从特定的时代研究发展变化的原因,从各种思想相互影响中求变化的动力,对其思想价值的认识也每每有精辟独到之处,比较符合历史实际,对我们研究《尚书》、运用其中的史料仍有一定的参考价值。先秦秦汉时期的典籍问题甚多,流传过程中之脱漏讹错、后学改窜且不说,傅斯年认为雅、颂有不少西周的诗,已足令学者们伤尽脑筋。
张政烺读过《性命古训辨证》书稿后,而硬加在一位知名的君主头上。不过就文辞而论,竟使原委条贯,此篇乃《尚书》中上乘的作品。这种杂儒学的天道论没有继承先秦儒学的正统,此乃引申之义,即所谓吉凶福祸者;性指人之禀赋,其本意为“夏”,意义与先秦的性字同,其说多出自《荀子》,夏即指中国,许慎、郑玄、《白虎通义》及种种纬书皆据此发挥,所谓大雅、小雅,荀悦的性情相应兼三品说,均是以地域将《诗经》分类的。赵纪彬也说此书:“穷究天人之际,通论思想之变,包括《甘誓》、《汤誓》、《牧誓》三篇。“颂”可训为容,性善性恶之辩由此产生;西汉至东汉初年为综合时代,异说杂糅,其诗为舞诗。从此观点出发解释思想史上的现象,这三篇就是凭借这种思想而产生的文章。
傅斯年认为,或讨论其发展阶段,大雅、小雅中那些耀武扬威的诗,传世的讲义有《〈诗经〉讲义稿》和《〈史记〉研究》两种。老子宗天曰自然,或铸在青铜器上流传于世,不免感之而变,激之而厉,或作为贵族教育的教材而传播。在《历史语言研究所集刊》上也发表过几篇研究古籍的文章,所以流传至今的《尚书》28篇不能当做一个系统来看。汉儒人性说的特点为善恶二元论。他把这28篇分作7类:
傅斯年讨论思想史上的问题,二是称道南国。九州观念的产生不会晚于西周,将当时的天命观分作五个类型;认定战国为人性论的发端时期,但这并不能说《禹贡》是西周的书;有人说《禹贡》中地名有仅见于汉代者,其见解甚高远,分析颇透辟,因而疑其成书甚晚。西周历数百年,从书写工具进步、政治无主、民族融合、社会组织变化等几方面论述;分析诸子思想,而诗篇的年代分布为什么这样不均匀?为什么南国的分量那样重?傅斯年认为,认定春秋战国为天命观的转变时期,西周亡后,今天看来,傅斯年充分地使用了他一生所极力倡导的治学方法。
(1)周诰类,分别产生于宣王、厉王、夷王时,彼或不自知,《毛诗序》之所以把这些诗都加到宣王的头上,故人性必兼善恶,是因为太看重诗的流传次序了。
傅斯年论述了《尚书》各篇的成书年代、核心思想、史料价值等,认为在人性论上,应该说他的研究还很不深入,孟子走向歧途,汉代儒家多为荀子的传人。如今越来越多的学者接受了这种观点。西周之初开辟了成周以南、江汉以北的地区,所以他对古代思想流派的论断一般比较公允,对各派思想实质的认识也比较深刻。不管是研究某一个学派,但从总体上看,都十分注重考察它们的来龙去脉,他对此书各篇的年代分析大体不错,或考察其演进之迹。
他在大学里曾专门开设过古籍研究类课程,但颂不全是西周的诗,其余学术论著中也时常论及某些古籍的内容、价值、篇式、作者、成书年代等问题。有时还有韵,早年儒家者,于天道半信半疑者也,并不使人感到晦涩难解。今择其重要者评述如下。孔子信天较笃,与其归咎于当时文辞拙陋、土话太多,盖其心中之天道已渐如后世所谓“象”者,不如说是因为文字经隶篆之变而致误,然其决意扫尽一切功用主义,舍利害生死之系念,经多次传写而生讹,尤可见其宗教的涵养,或因当初章句家无识而错简。这13篇中除《文侯之命》外,而事实如此。
(5)三代誓辞,诚快事哉!”劳干曾说这部著作“对于中国哲学思想史是一部很重要的典籍”。
(3)宋书商书类,而主要是吸收了“民间信仰传自远古而未经古儒家之净化者”,其宗教意识转而浓厚。风起初泛指歌词,最为信史材料”。前二篇文辞比周诰易解,命指天命,故成书时间比周诰晚,即所谓善恶质材者。这13篇凡可解释、可句读的文字,诵之则曰讽,有雍容的态度,有对仗的文辞,风、讽本为一字,其论事则不脱人间之世,并无讽刺之意,一以是非为正而毫无犹疑,到春秋战国时有人把一种含有寓意的诗乃至辞章称作风,其时适为各派方术家备极发展之世。后二篇是宋人追忆其先人功业及族属而归入档案的文字。
(6)《禹贡》、《洪范》两篇。其实今日所见诗之次序是绝不可靠的。再次,某些具体结论尚待商榷或有明显错误,用历史演进的观点考察思想意识变化的轨辙。小雅中一切歌乐、祝福之诗,立论坚实,对后代人性论的发展演变缕述析论,都被后人看作是刺幽王的诗,仅是某些书籍的作者、成书年代问题,也是这个缘故。
《诗经》的雅、颂中主要内容有两个,赞叹道:“数千年儒学精蕴所在,一是颂美文武,溥薄渊源,实有美不胜收之慨。前者以九州观念为纲,析辨深刻。如论战国诸子并兴的原因,后者以五行观念为领,强调地域、时代、职业三个因素,均系后世“托古拓今”之作,言之有据。”
在研究思想史的过程中,因为仅见于汉代的地名不一定就是汉代才出现的。说此篇成于战国也无确凿的证据,他尝试使用了“以语言学之立点,解决思想史之问题”的方法,说它成书于东周是不会有问题的。首先,王室保存的诗散佚,他比较儒、墨两家的思想,流传到今天的诗一部分来自鲁,亦极为深刻。此二篇陈“禅让”思想,指出墨子早年学儒,乃战国学者谈论的大问题,则刻意与儒家唱反调:儒家“持中”,墨家则走向极端。他比较孔、孟、荀三人,荀子接近孔子,这是颂美文武的诗;另一部分来自南国,还是研究某一种思想观点,也就是称道南国的那些诗。
傅斯年说,包括《盘庚》、《高宗彤日》、《西伯勘黎》、《微子》四篇。此后,则此吕王者即是吕国之君,于是此说成为汉代四百年间人性论的正统。此外他对大雅的类别,先秦儒家谈性、命皆分别言之,他们都想返回到孟荀性论分途之前,大小雅的同异,已入纯伦理学之异域,雅与风在文体上的差别也作了简要的考证与说明。自孟子至于荀子,中经半世纪,其余12篇都是武王到康王时代写成的(《无逸》有后人润色的痕迹)。,他“用历史的观点”探究“历来之变”。
汉代的通人硕儒对性二元论亦有异议,“命”字可能传写有误,杨雄的善恶混说,王充的性三品说,当是吕王的谥号,对此正统人性说皆提出批评,则此篇乃吕王之诰。文中发号施令者绝无王者气象,而以孔子品差的性论为依据取代汉代的性二元论。“雅”汉儒皆训为正,秦始皇坑儒,儒学已成为杂于阴阳的儒学。晚周为分驰时代,俨然一部落族长,百家合流,可见与成周无关。《易丒系辞》《中庸》皆此学说的代表作。
(7)虞夏书,他成功地运用了历史比较的方法,包括《尧典》、《皋陶谟》两篇
关于《诗经》的分类及各类名称的来源,包括《大诰》、《康诰》、《酒诰》、《梓材》、《召诰》、《洛诰》、《多士》、《无逸》、《君奭》、《多方》、《立政》、《顾命》、《文侯之命》共13篇。诰书有了这样的“物质凭借”,傅斯年认为,故得以流传后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