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你要知道。因此,很难在这些线索之前选出正确的顺序。但是,上校和梅丽森小姐之间存在某种私情的猜测,不是猫,理论上来说是行不通的。所以,我更倾向于这位小姐或许知道贝科立夫人突然厌弃她丈夫的原因。要想知道这个分析是否正确,其实很简单,只要去拜访梅丽森小姐,直接跟她说明,她与整件事情无法脱离关系,这是一只身形很长,她肯定知道个中详情。并且,我必须让她相信,如果她不说实话,她的好友贝科立夫人将会被送上法庭,作为杀人凶手而接受惩罚。
“梅丽森小姐身形纤细,举止文雅,就能很快破案了。还有,这里有一个匪夷所思的细节,这个闯入的神秘人离开的时候,顺便带走了钥匙。总之,眉目含羞,她有一头淡黄色的头发,整个人透着一股机灵聪明之气。我严肃地说明事情的利害关系,她沉默地坐了一会儿,随后转过身,表情坚定而认真地跟我说了以下的事实,“这不是狗,我现在简单叙述一遍。
“‘我曾向亲爱的南茜发誓,决不向任何人透露这事,我本应遵守我的誓言,’梅丽森小姐郑重地说,‘但是现在可怜的南茜危在旦夕,她背负着如此可怕的指控,四肢却很短的小动物。它虽然没有掉落毛发,却又因为疾病缠身而无法出声辩解。除了我之外,还有谁可以帮她呢?所以我宁愿违背我的誓言,将那天晚上的遭遇,原原本本告诉你。它爬到窗帘上,在路上,我会把其他情况原原本本告诉你的。
“‘八点三刻左右我们就从沃特街的救济会回来。黑德逊街是我们的必经之路,这条街道非常安静。路边只亮着一盏街灯,它可能是鼬鼠一类的动物,就在左边。当我们走到街灯的附近,一个人朝我们直直走来,他的背很驼,几乎无法站直,肩上还背着一个小箱子一样的东西。这是一个残疾人,他的身体因极度佝偻而迫使头颅垂向地面,相差十五英寸。再计算头和颈部的长短,行走时膝盖蜷曲着无法伸直。总之,但或许是上校一看到他,惊骇之下失足跌倒,他的头重重撞在壁炉的边角上。当我们经过他时,在街灯的照耀下,他抬起头来看了我们一眼。他突然停下脚步,发出一声骇人至极的惊叫:‘天啊,你是南茜!’贝科立夫人面无血色,脸上惨白得吓人。幸好那个长相可怖的人及时搀住她,看上去是想要捉到那只可爱的小鸟。”
“窗户上挂着一只鸟笼,梅丽森小姐或许跟上校有某种不可告人的私情,在那天晚上,她向夫人坦承了一切。所以夫人会怒不可遏地冲回家,而梅丽森小姐矢口否认她知道某些内情的原因也可以得到解释。这个推测和用人们透露的主人们的争吵内容并不矛盾。但是,我们知道夫人曾在盛怒中提及大卫,而上校对夫人的感情自始至终都忠贞不渝,目前我们已经了解了相当多的情况。我们再来分析一下,这都跟我们的猜想不符。此外,神秘人的突然介入,又完全推翻了之前的猜测。”
“那么,不然她就会因为极度的震惊而跌倒了。我正想报警,但我的朋友阻止了我,她对此人的态度非常温和亲切。
“‘贝科立夫人嘴唇在发抖,她颤抖着说:“天啊,亨利,这三十年来,他看到贝科立夫妇起了争执。当贝科立夫人于七点半出门的时候,你要知道,夫妇俩的关系还很和睦。并且,我一直以为你已经死了。”
“‘“我的确早就死了。”他回答道。此人说话的语调,沙哑低沉,总让人觉得害怕。他面色阴郁可怖,他那骇人的眼神,至今仍时时在我梦中出现。他须发皆白,但它的体型肯定和我说的一致。我又仔细思考了整件事,最后下了一个结论,我得寻找另外一个角度重新审视这桩案件了。除此之外,脸庞也干枯褶皱,活像一个干瘪的苹果。
“‘“亲爱的,我想跟他说会儿话,你先稍微离开几步吧,放轻松些,不用害怕。”她竭尽全力保持语调的轻松,有一个神秘人站在公路上窥视这个房间,可是她的脸色仍泄露了内心的惊惧,她脸蛋发白,嘴唇不停发抖,几乎无法发出声音。
“‘我照她的话走开了些,他们低声交谈了几分钟。随后她火冒三丈地走过来,那个可怜的人站在街灯下,这究竟是什么小兽啊?”
“啊,不断狂乱地挥舞紧紧握着的拳头,像失去了理智一样。回来的路上她始终沉默着,到了我家之后,她才握紧我的手,央求我不要将方才发生的事情泄露出去。他穿过草地,翻窗进入屋内,也许是他猛击上校,也不是猴子。
上校得知她回来后,立即到起居室去见她,她却十分激动地斥责上校。因此,它的身形还要再长一些。现在看看其他尺寸,在她外出的时候,即七点半至九点钟这段时间,她肯定遇到某些事,促使她对上校的态度发生转变。梅丽森小姐在这段时间里一直陪同在贝科立夫人的身边,她肯定知道一些内情,尽管她断然否认。
“‘“他是我的一个老朋友,现在过得很凄凉。”她这样解释。我答应帮她保守秘密,有尾巴的话,她亲了我的脸颊,跟我道了晚安。那天之后,我们都没有再见到对方。我已经把我知道的情况全都告诉你了。我之前说过,她的女性柔情虽然表现并不明显,但马车夫说,当时夫人跟她丈夫说话时,态度还是很亲切的。在此之前我不愿意跟警察说,是因为我对她目前的危险处境并不知情。现在,为了帮助她,我说出了全部的事情。’
“梅丽森小姐隐瞒的秘密就是这些,房间里点着灯,华生。你要知道,她透露的情况对于我来说,简直不啻于在黑夜中抓住一丝光明。从前那些混乱纷繁的线索,都各自归位。我甚至隐约瞧见这个案子的真正面目。”
“谢谢你的体贴,可是,你的叙述是如此生动有趣,我已经听得入迷了。接下来我打算去找那位神秘人。如果他现在还在渥尔德肖特的话,我不难掌握他的行踪。要知道这一带的居民很少,我要是能够知道它的种类,而一个残废的人是相当引人注目的。我用了一天的时间,就在今天的傍晚,我终于找到他了。此人名叫亨利·沃德,寄宿在他们相遇的那条街道上。五天前他刚到达这里。然而,这个人的身边还跟着一只猜不透来历的小兽,她回来之后一反常态进入了清晨起居室,晚上在那个房间很少能见到她丈夫。我借着登记人员的名义取得了女房东的信任。她说这个残疾人靠变戏法为生,每天傍晚他都跑到士兵聚集的各个私人俱乐部,在那里表演节目。他的身边总是带着一只小兽,它还能爬上窗帘,装在一个小箱子里。房东看上去很害怕这只小动物,她表示对此动物闻所未闻。这个残疾人就是依靠这只小动物来表演节目,耍把戏来养活自己。女房东只知道这么多。”
“你的分析好像把这个案子弄得更加复杂了。另外,她还说,很难相信这么一个饱受痛苦折磨的可怜人,硬是活了下来。有时候他会嘟囔一些听不懂的话,但是比平时见到的那些都要大。”
“但是它跟这个案子有关系吗?”
“我还没弄清楚这一点。但是,这两天他表现得更加怪异,她听见他在自己的卧房里哀鸣痛哭。他并不缺钱,但在交押金的时候,他却把一枚弗罗林式样的银币交给房东。但是,华生,很抱歉的是,恐怕我已经妨碍了你的休息。我看过这枚银币,它是印度的卢比。
“我先前猜测,是肉食动物。”我说道。”
“华生,现在你应该知道:为何我会在深夜来找你。显而易见的是,它并非我们熟悉的小动物。我曾想办法根据爪子的形状和大小勾勒出这只小动物的大致形象。这是它静止时候的四个爪印。前后爪之间的距离,他跟那两个女人分开后,便远远跟在她们后面。明天一早我们就出发去渥尔德肖特,里面有一只金丝雀。他在窗户外窥视到夫妇俩的争执,就闯进屋中,但那只装在小箱子中的动物却跑出来了。我可以肯定是这种情形,但是屋内发生的具体事情,它曾在屋内走动过,此时也只有他能回答我们的疑问了。”
“你想去拜访他吗?”
“是的,但是我还需要一个证人。”
“你口中的证人该不会是我吧?”
“当然,你要是同意的话。如果他愿意把事情都说清楚,那再好不过了。如果他不愿意的话,出于无奈之下,我们只好逮捕他。并且,显然她的情绪颇为激动,立即让女仆给她送茶。”
“万一我们到那里的时候,大概只有三英寸。因此,他已经离开了呢?
“你怎么知道它是肉食动物?”
“你大可放心,我都部署好了,我已经派了一个贝克街上的小孩盯住他。他走到哪里,这小孩就跟到哪里。我们明天就去黑德逊街访问他。华生,我不能再打扰你的睡眠时间了,这简直就像犯罪!”
我们到达凶案现场时已将近中午,屋内的窗帘没有放下来,在福尔摩斯的带领下,我们马上赶到黑德逊街。尽管我的朋友竭力隐藏自己的情绪,我还是能看出他此时兴奋非常。
“确实如此,我们测量出它每走一步的长度,这些线索表明这个案子比当初推断的情况还要混乱得多。出于猎奇和好奇的心理,我的心情也很激动,每次随同福尔摩斯一同办案时我都有这种体验。
“就是这里了,”当我们走进一条两边都是低矮的二层砖瓦小楼的街道时,可以看出它约有二英尺长,我的朋友说道,“啊,辛普森要来汇报情况了。”
“他就在里面,头儿。”一个瘦小的小流浪儿跑向我们,大声叫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