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历史春熙路史记:一条街与一座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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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俞凤岗“大意失荆州”

谈到俞凤岗,就不能不提到胡雪岩。尽管他们没有直接关系,但作为杭州人,俞凤岗心目中的偶像非他莫属。胡雪岩是中国晚清时期的一位传奇人物,关于胡雪岩的传奇故事,至今在民间口耳相传,流传甚广。胡雪岩出身贫寒,却在短短十几年的时间里迅速发迹,成为当时富可敌国的巨商富贾;他替清朝政府向外国银行贷款,帮助左宗棠筹备军饷,收复新疆,慈禧太后赐他黄袍马褂,官封极品,被人们称为“红顶商人”。他奉母命建起一座胡庆余堂,真不二价,童叟无欺,瘟疫流行时还向百姓施药施粥,被人们称为“胡大善人”。

俞凤岗在成都的经营生涯,有些情形与胡雪岩是颇为类似的,比如从小店员起家、人情练达、开银行(银楼)、四处投资、战线过长、周转不灵、遭到挤兑、被迫出卖地产等,在今天看来,也颇多可资借鉴之处。

他同成都法国领事馆翻译出身的“馥记药房”老板郑少卿(号永馥)合伙做麝香生意,乃是一大败笔。更印证了商界的一句俗话:不可与小人结怨。

为此,俞凤岗把春熙路剩余的产业全部卖光,才抵了这笔恶债,抵了债下来还欠刘文辉5万元。他只好向刘文辉摊牌:“我赤手空拳到成都,找了钱又赔了进去,虽是如此,我欠军长的5万元还是一定要还,不过请暂缓一些时候。”刘文辉没有落井下石,反而抚慰,还说:“你在成都修春熙路,对成都的繁荣、商贸都功不可没。当我一走到春熙路就想起你,我的区区5万元算得了什么。你就是现在要还我,我一分钱也不会要,你遭了横事搞得一贫如洗,也不要着急,我会帮助你。不过你也要引以为戒,炒地皮修马路本来无可厚非,是件好事,但你正路不走走歪路,闹到这种地步,这又怪得了谁?”

曾在成都呼风唤雨、牛气冲天的俞凤岗,自此破落,尽管他力图东山再起,又开始全力经营春熙大舞台、俞园和公共汽车公司,但生意再也不像过去那样顺水顺路了,就像一个人眼睁睁看着一座宏大的沙上建筑,逐渐在水流的洗淘下慢慢坍塌。毕竟饿死的骆驼比马大,俞凤岗有一位爱妾叫白牡丹,由上海入川演唱,时有“四小名旦”之称,1949年前夕白牡丹因病去世,仪仗依然逶迤半条街,所用的阴沉木棺材,价逾千金。与后来俞凤岗逝世比较起来,真是不可同日而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