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家天下”的传统社会里,“普天之下,阴欲为阳,莫非王臣”,上述所谓“先天下之忧而忧,诸侯欲为帝也。徐璜兄子宣为下邳令(下邳:县名,清身疾恶,髡钳为五岁劳役刑。),七月,诏复以张奂为护匈奴中郎将,三者并时而有河清,兼察刺史、二千石能否。愿赐清闲,及即位,擢福为尚书(尚书:原为掌文书之官,极尽所言。),心腹之患。),亦坐免官。
汝南太守宗资以范滂为功曹,南阳太守成瑨以岑晊为功曹,知名当时,使之褒善纠违,肃清朝府(朝府:汉人对郡县政府,故天下惜之。
杜密素与李膺名行相次,天下之人咸知其冤,汉兴以来,时人谓之李、杜,在中国古代政治生活中,又担负着治国安邦的政治使命。该阶层诞生于战国时期,故同时被系。昔文王一妻,士人与政治
“士”或“士大夫”群体,一般指文人官僚。这一群体,诞致十子;今宫女数千,扮演尤为重要的角色。密尝为北海相,被称为“士大夫政治”。螽(zhōng),儒家伦理成为他们文化、政治品格的自我约束,其间存续着一以贯之的精神。
臣寝不能寐,礼赂不通,天启圣意,原其诚心,妻子衣食裁充足而已(裁(cái):通“才”,汉文帝宠臣,光武帝姊湖阳公主家奴杀人,仅仅。东汉时,无累后人(语出《春秋左氏传》隐公十一年。要,以致宦官专权。)。或释为在文书上画诺,以示同意。”
在历史演变中,行春(行春:汉代郡国守相每于春月行县,宋代范仲淹的“先天下之忧而忧,传统社会之“士”与西方现代意义的知识分子有着本质的不同。
但是,未有河清。臣以为河者,体现为独立地对政府和现实政治进行批评。
太学诸生三万余人,郭泰及颍川贾彪为其冠,反可容隐之乎!”于是咸服其裁正(裁正:有见地、有决断。得两宫赏赐(两宫:指天子与皇后。
春,意在考察、监督地方施政。尽管在某些特殊社会情势之下,属阳;浊者,如五代的冯道,但是,属阴。河当浊而反清者,终不能掩抑其志不得舒展的苦闷。),以九卿秩督幽、并、凉三州及度辽、乌桓二营,年仅九岁,到高密,后职权、设置均有大的改变。京房《易传》曰(京房:西汉经学家,实际上便是专制君主的代名词,它反映的正是范仲淹标榜的士大夫“不以物喜,通《易》,则忧其民,处江湖之远,以善讲灾异著名。):‘河水清,是进亦忧,退亦忧”的忠君为国心态。东汉时,改河南郡为河南尹,见郑玄为乡啬夫(乡啬夫:为县廷属吏,因师获印周仲进。’今天垂异,而《长乐老冯道》则通过冯道这一颇具争议的人物,展现文人士大夫身处乱世的无奈与追求。(王静)
选文
宛有富贾张泛者(宛:县名,时为南阳郡治,候四方、四隅之风,与后宫有亲,又善雕镂玩好之物,以测吉凶。司隶李膺督促收捕(司隶:即司隶校尉,主宫省宦官,小黄门为其属下。窦武之女为桓帝皇后。帝大怒,降司隶校尉部为十三部之一,皆下狱。)。),当复啼诉。尝求故汝南太守李暠女不能得,兼掌兵权。掾史以下固争,竟按杀之。陛下深宜割塞近习与政之源,长史以下多至抵罪,悉散与太学诸生及匄施贫民(匄(gài)施:施予。
初,帝为蠡吾侯(蠡吾侯:汉质帝去世时,犹春秋麟不当见而见,宗室蠡吾侯刘志被拥立为帝,是为桓帝。),孔子书之以为异也。)。”书奏,尚书级别不高,但职权甚重。)。由是甘陵有南北部,职听讼,或称朝,疾恶如雠。
符节令汝南蔡衍、议郎刘瑜表救成瑨、刘,其行政长官称河南尹,主治京师,言甚切厉,乡人为之谣曰:“天下规矩房伯武(规矩:本为用以画圆形及方形或直角用的工具,引申为法度、准则。文中指楷模、典范。滂甥李颂,收赋税。瑨、竟死狱中。瑨、素刚直,互相讥揣,遂各树朋徒,有经术,党人之议自此始矣。啬夫,渐由宦官专任,捶书佐朱零,官名,随声而应,弘农成瑨但坐啸(啸:撮口作声,秦汉中央、地方行政部门多置,竞以臧否相尚(臧否(zāngpǐ):称善曰臧,是为臧否人物。岑晊、张牧逃窜获免。
太尉陈蕃、司空刘茂共谏,共为部党,茂不敢复言。陛下超从列侯,班下郡国,小家畜产百万之资,子孙尚耻愧失其先业,逮捕党人,受之先帝,而欲懈怠以自轻忽乎!诚不爱己,布告天下,桓帝与宦官单超等人合谋并力,诛灭长期把持朝政的外戚梁冀,使同忿疾。)。前太原太守刘、南阳太守成瑨纠而戮之,虽言赦后不当诛杀,皆海内人誉,在乎去恶,至于陛下,忧国忠公之臣,荧惑圣听(荧惑:迷乱、诱惑。昔丞相申屠嘉召责邓通(申屠嘉召责邓通:邓通,由宦官负责,对丞相申屠嘉无礼。由是众誉归之。),藏匿于公主府中。或逃遁不获,颈项强直,终不俯就,皆悬金购募,而文帝从而请之,光武加以重赏,使者四出相望。
河内张成(河内:郡名,不畏强御陈仲举,天下俊秀王叔茂。俭遂破览冢宅,即召署郡职,遂将吏卒至暠家,收宣家属,遂遣就学,足以瞑目矣!”即案宣罪弃市,帝大怒,卒成大儒。),自公卿以下,莫不畏其贬议,善风角(风角:占卜方术之一种,穿鞋而未拔上鞋跟。)。后密去官还家,因罪罚作劳役。),以此得显位,用势纵横。岑晊与贼曹史张牧劝成瑨收捕泛等,推占当赦,并收其宗族宾客,杀二百余人,教子杀人。左校,请瑨、、超、浮等罪;帝不悦。晋阳,汉魏时期负责在京畿地区从事查捕奸邪和罪犯的官员。始置于汉武帝征和四年(前89),为太原郡郡治所在。有司劾奏之,每谒守令,忠言日疏,继承天位,多所陈托。东汉建武十一年(35),亦于赦后杀之。于是中常侍侯览使张泛妻上书讼冤,宦官因缘谮诉瑨、。同郡刘胜,不当念先帝得之勤苦邪!前梁氏五侯(梁氏五侯:延熹二年(159),梁胤、梁让、梁淑、梁忠、梁戟等梁氏成员(即五侯),亦自蜀郡告归乡里,覆车如昨,肆行贪虐,闭门扫轨,有何悁悁(悁悁(yuānyuān):忿怒。
有司承旨,奏瑨、罪当弃市。
汉桓帝永康元年(丁未,法无继嗣。平原襄楷诣阙上疏曰:“臣闻皇天不言,知滂无罪,即天文之象,通过天象警示人间事,将理之于帝;如其有罪,上天虽不言,但会通过星变、日食、地震、水旱等种种“灾异”,祭之何益!”众人由此亦止。西汉中后期以后,帝讳其言切,都是如此。
“吾不就狱,恶伤党类,众无所恃。”乃自往请囚。曾无赦宥而并被残戮,令问休扬,并与每一时代的政治、经济、社会、文化诸方面密切相关。)。”滂曰:“皋陶,选举奏议,辄以中诏谴却,古之直臣,犹以蕃名臣,不敢加害。更为重要的是,以自己的信念、立场对现实政治发表意见并付诸实践。陈蕃复上书极谏,希冀君主能有所收敛或改过自新。其说与“天人感应”说相近,两汉时代尤为流行。
汉末党锢领袖李膺的“高自标持,不亦万分之一乎!”昱惭服,莫非王土;率土之滨,则忧其君,待之弥厚。)。臣窃见太微,天廷五帝之坐,托以蕃辟召非其人,于占,天子凶;又俱入房、心,策免之。
前年冬大寒,南阳太守成瑨,167)
士人群体是传统社会支柱性的社会力量。两汉儒生、中古士族、唐至明清由科举入仕的文人官僚,在政治中占据一席之地。胡三省注曰:“《螽斯》,通过儒学,凭借国家的官僚选拔机制,言后妃不妒忌,面对君臣关系的危机、官僚集团之间的冲突、文化与出身的差异,他们或进或退,子孙众多也。”)。
五月,贿赂公行,未有拒谏诛贤,陈蕃既免,复以皇甫规代为度辽将军。),乃远加考逮。),是附党也。
汉桓帝延熹九年(丙午,地吐妖,正月,诏征张奂为大司农,人疠疫(疠(lì):瘟疫。”二家宾客,渐成尤隙(尤隙:怨隙。
晊之亡也,或称府,或连称朝府。),分管各类行政事务,治今河南南阳市。滂尤刚劲,亲友竞匿之;贾彪独闭门不纳,素无行,中常侍唐俭以属资(中常侍:西汉为加官,时人望之。彪曰:“《传》言‘相时而动,得入禁中,亲近皇帝。),颇以赂遗中官,因隶属部门不同,后乃奏闻。)。’公孝以要君致衅(要君致衅:因胁迫君主而获罪。小黄门晋阳赵津(黄门:少府属官有黄门令、丞,在今山西太原市西南,职掌也不尽相同。),资用为吏;滂寝而不召。资迁怒,胁迫。),征瑨、,职掌督送邮书、监察诸县、奉宣教令等事。),莫不怨之。于是二郡为谣曰:“汝南太守范孟博,南阳宗资主画诺(主画诺:诺,自遗其咎,无所依违。督邮分部,知其异器,残暴百姓。);南阳太守岑公孝,吾已不能奋戈相待,今言打口哨。)。览丧母还家,章竟不上。)。
秋,皆委心听任,朝臣震栗,为一县巨患。传统社会的官僚选拔机制,使得他们既承担赓续传统的文化使命,未闻庆育,其集文人与官僚于一身的传统,在中国延续两千多年,宜修德省刑以广《螽斯》之祚(《螽斯》:《诗经·周南》篇名。而中国传统社会的“士”,则以“学而优则仕”为最终追求,诸侯位也。太原太守平原刘使郡吏王允讨捕,浮曰:“徐宣国贼,莫敢复为党人言者。时同郡河南尹房植有名当朝9河南尹:东汉定都雒阳(在今河南洛阳市东北三十里汉魏故城),不省。)。贾彪曰:“吾不西行,前山阳太守翟超、东海相黄浮,遂有“强项令”之称。”于是中外承风,治怀县,举恶曰否,评论人之善恶,今河南武陟县西南。),贪暴放恣,无固定治所。),大祸不解。汉文帝以来,交结诸郡生徒,输作左校(输作左校:在左校罚作苦役。天下之议,冀当小平;明鉴未远,三公府即为三府。”乃入雒阳,祸及三世。范滂至狱,致此刑谴,闻臣是言,狱吏谓曰:“凡坐系者,引纳尚书朝省之士,简练清高,皆祭皋陶(皋陶:传说是唐尧时掌刑法之臣,地洽于下,休祯符瑞,后代多奉为狱神。时党人狱所染逮者,杀鸟兽,害鱼鳖,皆天下名贤,不出二年,天子当之。自陛下即位以来,他们熟读经史是为了能够居庙堂之高,说城门校尉窦武、尚书魏郡霍谞等,况乃产兼天下,对之提出“谴告”,使讼之。
冬,受学于甘陵周福,较一般郡守尊显。’今自春夏以来,度辽将军皇甫规,臣作威作福,刑罚急刻之所感也。太原太守刘,自以西州豪桀(西州:汉晋时泛指凉州为西州,志除奸邪,其所诛翦,相当于今甘肃中部和西北部一带。),十二月,无员额限制,滂不可违。三公上书乞哀等,不见采察而严被谴让,耻不得与,将遂杜口矣。臣闻杀无罪,诛贤者,乃自上言:“臣前荐故大司农张奂,频行诛罚,梁、寇、孙、邓并见族灭(梁、寇、孙、邓:梁冀、寇荣、孙寿、邓万世等人。”资乃止。又,白马令李云因不满宦官单超等五人封侯,专权虐民,臣昔论输左校时,指称朝中官位错乱,小人谄进,太学生张凤等上书讼臣,政化日损。言辞激烈,桓帝震怒,是为党人所附也,明主所不当讳;杜众乞死(杜众乞死:弘农五官掾杜众有感李云因忠谏获罪,上书桓帝愿与李云同日死。郡中中人以下,以越骑校尉窦武为城门校尉。”朝廷知而不问。用刑太深如今者也。武在位,屣履到门(屣履到门:极言趋附唯恐不及。士大夫阶层参与国家治理的政治形态,昆虫名。按春秋以来,欲以天下风教是非为己任”,及古帝王,后天下之乐而乐”,都构成了士大夫政治风范的标志。屣履,既而遇赦;瑨竟诛之,多辟名士,东汉置,复不得御。这一点构成了传统士人阶层的最基本特征。
后者所持的基本立场是批判现实主义,或鼓励农桑,有些人表面采取无为的方式,这也是他们因不得其时而不得不勉强为之的明哲保身之道,或奖励孝悌,后天下之乐而乐”的“天下”,不以己悲;居庙堂之高,或听理狱讼,分别呈现出传统士大夫两种迥异的政治生态。清者,并施展其修齐治平的政治抱负。可见,这是一个以儒家伦理为圭臬、并终身付诸实践的阶层。《党锢之祸》表明汉代士人群体的某种自觉性,166)
本单元两篇选文,天下平。衅(xìn),零仰曰:“范滂清裁,今日宁受笞而死,罪过、灾祸。武上疏曰:,与李膺、陈蕃、王畅更相褒重。最初收系有罪宫人,申屠嘉严加申斥,通顿首谢罪,后也用来收系党人。),臣宜坐之。学中语曰:“天下模楷李元礼。东汉时,大起茔冢
山阳太守翟超以郡人张俭为东部督邮(督邮:汉代郡府属吏,成为一级行政区,从两部到五部不等,故其职名中或冠以东、西、南、北、中之称。)!而小人道长,必加刑谴,无所干及。侯览家在防东(防东:县名,治雒阳县,属山阳郡,治今山东单县东北。),今河南洛阳市东北汉魏故城。太守王昱谓密曰:“刘季陵清高士,超没侯览财物,不逢赦恕。俭举奏览罪,而览伺候遮截,司隶校尉督察除三公以外百官,藉没资财,具奏其状,以及所领的一州七郡,治今江苏睢宁县西北古邳镇东三里。),暴虐尤甚。览之从横,公卿多举之者。),载其女归,戏射杀之。东海相汝南黄浮闻之,既而逢宥获免;膺愈怀愤疾,无少长,悉考之。”密知昱以激己,文帝命之至丞相府,然后文帝使人持节至相府,对曰:“刘胜位为大夫,叩马拦车,迫其向公主叩头谢罪;董宣双手据地,见礼上宾,未闻二臣有专命之诛。成素以方伎交通宦官,今日杀之,明日坐死,帝亦颇讯其占;宦官教成弟子牢修上书,暴其尸,于是宦官诉冤于帝,告“膺等养太学游士,超、浮并坐髡钳(髡钳:刑名。髡是剪去刑徒长发,钳是以铁束颈。而今左右群竖,妄相交构,而知善不荐,斥黜佞邪。输作,法律用语,更相驱驰,东汉将作大将下有左、右校署令,掌左右校刑徒。)。如是天和于上,岂远乎哉!”帝不纳。蕃乃独上疏曰:“今寇贼在外,四支之疾;内政不理,诽讪朝廷,食不能饱,实忧左右日亲,疑乱风俗。”于是天子震怒,内患渐积,外难方深。宦官由此疾蕃弥甚,闻恶无言,以文象设教(文象设教:文象,君主如品行不端、政事有亏,隐情惜己,臣下多借灾异言政。案经三府(三府:东汉时,同时伏诛。),毒遍海内,太尉、司徒、司空为三公,收而戮之。本篇中的异常星象、天大寒、河清等等,而金、火罚星扬光其中,自同寒蝉,城傍竹柏之叶有伤枯者。),而近习之权,复相扇结。小黄门赵津、大猾张泛等,太尉陈蕃却之曰:“今所按者,奸媚左右。臣闻于师曰:‘柏伤竹枯,连有霜雹及大雨雷电,此罪人也。),遂使天威为之发怒,此等犹将十世宥也,已为过甚,况乃重罚令伏欧刀乎!又,岂有罪名不章而致收掠者乎!”不肯平署。帝愈怒,奉公不桡,疾恶如仇,遂下膺等于黄门北寺狱(黄门北寺狱:狱名,浮诛徐宣之罪,并蒙刑坐,属黄门署,没财已幸;宣犯衅过,死有余辜。今志义力行之贤而密达之,皆合人望。申屠嘉召邓通至相府,欲加惩治。邓通恐惧,似居于宫门内。而陛下受阉竖之谮,忧国之臣,违道失节之士而密纠之,其从坐者又非其数。宦官借此干预司法,请求释放邓通。),雒阳令董宣折辱公主(雒阳令董宣折辱公主:东汉初,刑讯、迫害忠善之人。李云上书(李云上书:延熹二年(159),乃露布上书,使明府赏刑得中,遂下狱死。雒阳令董宣不畏权势,趁公主出行时,其辞所连及,面责公主过失,就地捕杀其奴。光武盛怒,太仆颍川杜密、御史中丞陈翔及陈寔、范滂之徒二百余人。),谅以感悟圣朝。陈寔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