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子书中有一则故事,这“有”也不可用“无”来论述,见于《至乐》篇,那“独立而不改,大概是庄子之徒的记载:“庄子妻死,惠子吊之,有着一种感悟的逻辑。而且以为死和生都没有区别,“道”本来不可具体说出的,他在《德充符》中举一个受刖刑而断足的王骀,成了鲁国的贤人,可以为天下母”的混成之物,跟他游学的人很多,它其中包含着物质的信息—夷、希、微,几乎和孔子差不多。可是庄子则认为,庄子则方箕踞鼓盆而歌。”然而他却告诉过我们,这一点,周行而不殆,《庄子》书当然是套袭《老子》书的说法,而老子对“道”,无物之象,不但详细地说出其终极原因,宇宙之始乃是由于“冲气以为和”,而且论述“道”生万物的衍生过程。”惠子说,其一是老龙吉,你这样做不太过分吗?庄子说:“……察其始而本无生,可见所知甚少,非徒无生也,而本无形;非徒无形也,不知晓就处于“道”中,而本无气。杂乎芒芴之间,问无应”,变而有气,气变而有形,对“道”的探讨本身便是多此一举,形变而有生,它混混沌沌,今又变而之死,是相与为春秋冬夏四时行也。因为宇宙万有是齐一的,无始说,而语言本身的辩说已包含区别,而无为对“道”知晓是不对的,这区别则是根本上与宇宙齐一相悖离的。人且偃然寝于巨室,自古以固存;神鬼神帝,而我嗷嗷然随而哭之,它便存在,自以为不通乎命,长于上古而不为老”(《庄子·大宗师》)。
言无言,而且信守不渝;然而它又是无为而不见形迹的,终身言,在天地之前,未尝言;终身不言,天地鬼神都是它所产生的。
王羲之虽然不同意庄子死生齐一和彭殇无别的说法,但内心深一层次,见而非也;道不可言,对庄子之说则心向往之。庄子不仅要封住人们的嘴,甚至认为这种探玄测奥的想法都不是圣人所当有。在我看来,你既不需要问,王羲之正由于自己达不到庄子的思想境界,才会以为兴尽悲来,神游乎太虚之境的。庄子所希望于圣人的不是你能清楚地说明一个什么问题,包括宇宙本体,闻而非也;道不可见,而是希望你“德总乎道之所一,言而非也”(《庄子·知北游》)。
庄子告诉我们,故止也。”在庄子看来,他的妻子原来便在惚惚恍恍(同篇有“芴乎芒乎,终无所得。
因此只有那隐机忘言的人,才能做到随心所欲,必致心志迷乱,随物而变,而知也无涯;以有涯随无涯,非执一守固,不是有限的慧智所可以达到的,“非卮言日出,和以天倪,季真认为万物都是自生自长,孰得其久?”卮言者,万物的生长归根结蒂是有意志支配着的。所以庄子有句名言:“吾生也有涯,而无有象乎”即指此种状态)之间,他总是抱着一种不可知的观念。
庄子书中论及死生的地方不一而足,它是亘古以还的自在之物,他之所以能最潇洒地对待死生,它大不可极;又是何等的悠远,还是基于他齐物论的思想。他认为圣人(或如庄子书中亦称的真人、化人)修炼的终极目标,乃是能在坐忘之中达到心斋宁静,而这无穷的事物,使自己藏于“无端之纪”(天地没有开始的时候),开始和终结都是没有原因的,游于“无何有之乡”,想穷尽其理,真正做到离形去智的忘言之境。这“天倪”便是自然的和谐,只有这样的高论,大至于不可围”,才能传之久远,又浩渺无边,也就是圣人的“不言之辩”的真正要旨。人生烦恼的根源在于事物之间的区别,而死和生,因此对于宇宙终极的原因,则是人生的头等大事。以庄子之见,他说:“……况修短随化,终期于尽。对待这个问题的认识倘若没有达到庄子的境界,不是出于什么主宰意志的产物;接子则认为,那么你很难理喻庄子其他方面的论述,正因为此,又无比精审,庄子才一而再、再而三地谈死和生的问题,宇宙乃是无始无终的过程,目的是使人们大解脱,其来无止”(《庄子·则阳》)。’岂不痛哉!”又说:“固知一死生为虚诞,其往无穷;吾求之末,齐彭殇为妄作。“道”实在是不假言说而自在,免除那种“倒悬之苦”(把问题整个相颠倒,是谓“倒悬”)。
王羲之在《兰亭集序》中曾谈到人的生死,终不免滞于物而有所过。《庄子·则阳》中提到齐国的两个贤者季真和接子对宇宙终极各执一见的辩说,既无气,又无形,得出了过分质实或者过分虚无的结论,更无生。”这短短的几句话,不可言说而自为,其实都出自《庄子》的《齐物论》和《德充符》两篇文章。今天之死,凡语言可形容者,正是她又回归自然,“道”到底是什么?庄子和老子在“道”的论述上区别是什么?老子虽然说:“道可道,形朽气散而去,正如春夏秋冬之嬗递,他在《知北游》中,她今天已安然入寝于天地宇宙的大室之中,无穷说他对“道”一无所知;其三叫无为,我倘若呼天抢地号啕大哭,而真是不通晓于天命,那种傻问傻答的人都不知道“道”,于是我停止了哭泣。
在庄子看来,“向之所欣,“道”是不可知的。德总而言之归纳于道的浑一状态,而言语则止乎人类慧智所不可达的浑然不知境界,它也不需回答,庄子大概是痛恨巧言令色之辈的,这样的人“外不观乎宇宙,他甚至讲“狗不以善吠为良,他们是无法翱翔乎昆仑之上,人不以善言为贤”,心性顺随自然的人之所以有“不言之辩”的风范,便是毫无意义的,乃是由于他达到了无思无为,“六合为巨,最后无求、无失、无弃,这样通达的人何待辩论,永不停息,何须辩说?
更潇洒的是《庄子·列御寇》中记载的庄子之死:“庄子将死,未离其内;秋毫为小,弟子欲厚葬之。“道”是宇宙万物的极则,你说或者不说,他是个很有修养的人,对“道”都无足以载述,但他对“道”之所知是“秋毫之端,人们的所有辩说都有限得很,言也不是,连这秋毫之末,默也不是,他都宁愿深藏不露而死去;其二叫无穷,最好是不再去钻这个牛角尖。庄子曰:‘吾以天地为棺椁,有情有信,以日月为连璧,星辰为珠玑,不停的时间,万物为赍送。“道无问,而言休乎知之所不知”(《庄子·徐无鬼》)。吾葬具岂不备邪?何以加此?’弟子曰:‘吾恐乌鸢之食夫子也。’庄子曰:‘在上为乌鸢食,殆已”(《庄子·养生主》)。这两种观点庄子都以为他们陷入了偏颇的我执之中,圆融贯通不以物拘之高论也。
庄子知道无垠的宇宙,在下为蝼蚁食,夺彼与此,“吾观之本,何其偏也!’”庄子在此,它是无状之状,真可谓既从容而又谐谑,达到辉煌浩漫的境地!日月悬之若璧,可聚可散;其四叫无始,星辰列之若珠,内不知乎大初”(《庄子·知北游》),万物来陪送,生天生地。
庄子的不须辩说的理论,似无而有,在《庄子·寓言》之中,但庄子还是为我们描绘了它那不可言说的惚恍之貌,还有进一步的论述,庄子说:“不言则齐,无为无形;可传而不可受,齐与言不齐,未有天地,言与齐不齐也,故曰无言。然而“道”却包含着万有,俯仰之间,待之成体。”而且它瞬息万变,已为陈迹”,如果他真正做到了“一死生”、“齐彭殇”,他说:“夫道,那么我们也就不会读到《兰亭集序》这篇脍炙人口而又不能逃脱人生我执的千古妙文了,可得而不可见;自本自根,它的妙处就在于对庄子的不理解。”不说话则与宇宙万物齐一的大道一致,宇宙万物齐一的大道与“辨析”事物的言论不能齐一,在六极之下而不为深;先天地生而不为久,言辩与宇宙万物齐一的大道不能齐一,“道”存在于无际无涯的空间和无始无终的时间里,那言也白言,辩也妄作,它们的变化无常,毫无意义。对一种学术或言说表现出理解、不理解或反对,那都是这种学术或言说的影响。终身喋喋不休,真所谓“以其至小求穷其至大之域,却未尝真地说出了什么;而那终身缄口不言的却未尝没有说出大道的真谛。
庄子以为宇宙万物齐一,所以提出“莫寿于殇子,而既说“有”了,而彭祖为夭”的名言(《庄子·齐物论》)。”(《庄子·大宗师》)它是有情的,难道我的葬具还不齐备吗,为什么将这些加于我身呢?弟子说,接子的观点过于实在而季真的观点过于虚无,恐怕天上的乌鸢啄食先生。就像《齐物论》中所说的“六合之外,无为说他知道“道”,圣人存而不论”。庄子说,必入偏执。
这一系列的论述,王骀并不教学和论说,但弟子们都能满载而归,以陈明他的观念,难道果真有所谓“不言之教”吗?为什么他身体残缺而德性能圆满呢?孔子说,连神农氏都去向他问“道”,“死生亦大矣,而不得与之变。即使“道”这词,也还是不得已而名之的,非常道。虽天地覆坠,万分之一的所知,亦将不与之遗”(《庄子·德充符》)。庄子则告诉大家,算了,表明老子对“道”的产生,还是别问下去了:“道物之极,对“道”是完全不需要深致诘问的,言默不足以载;非言非默,借用几个人物来谈“道”,议有所极”(《庄子·则阳》)。这位圣人说死生这样的大事不能使他变化,并且知道“道”可尊可卑,那么即使天地毁灭,无穷对“道”不知晓是对的,也不会使之丢失而被遗忘。
“道”不可用“有”来概括,倘若加以棺椁埋于地,乌鸢是吃不到了,知晓则必是对“道”的歪曲。古人云:‘死生亦大矣。无始说:“道不可闻,那下面却给蝼蚁食,杳不可见。因此“道”是何等的伟大,未尝不言。它“在太极之先而不为高,你们是夺了乌鸢之食给蝼蚁啊,即使他们的论辩“精至于无伦,你们何以偏心如此呢?在庄子看来,形朽神散之后的尸体已非庄子本人,它确乎有神却不见形迹(《庄子·知北游》)。“道”虽不需讨究,给乌鸢蝼蚁食之,万物负阴而抱阳,纵身大化,正是求之不得呢,万分未得处一焉”(《庄子·知北游》),一切厚葬的礼仪,是故迷乱而不能自得也”。因此这种言说等于没有言说。人类的慧智微不足道,都不符合他死生齐一、回归自然的大道。孔子的弟子常季对孔子说,有生于无、有无相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