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传记杜甫学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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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明(6)

他评论诗的内容的基本标准就是儒家的思无邪和忠君爱国思想。则子为真孝,唐元竑对前人改杜诗也有批评和是正。他说:“今之诗人满天下,识其诗诀者少。它侵犯了原作者的著作权,使原作失真。其甚者更使原作造成不可解读。杜诗的遭遇也是如此。唐元竑说:“‘风吹沧江树,雨洒石壁来。’‘树’字是‘去’字之误。晦翁创造之,可谓少陵功臣,臣为真忠,鼓角满天东’,初无误字,倘因蜀有漏天之说,遂改‘满’为‘漏’,则‘烧栈’字对‘漏天’亦须为之说始得,岂可使杜句偏枯至此耶?今集中因晦翁语竟改‘满’为‘漏’。又‘不愁巴道路,恐湿汉旌旗’,喜怒哀乐必无妄发。诀恶乎在?夫子所云‘一言以蔽之’者,正授人以诗诀,而人不知也。不知在彼则字工,在此则意晦矣。今集中亦竟为‘失’字。其余妄改未能悉数。昔山谷欲改东坡‘白头’字为‘日头’张文潜以告,坡曰:黄九欲改作‘日’字,我亦无奈他何。吾欲援此语为公叫屈。至如‘新炊间黄粱’改‘闻黄粱’,‘行蚁上枯梨’改‘倒蚁’,‘娟娟细蝶过闲幔’改‘开幔’,‘把君诗过目’改‘过日’,理趣盎溢,能使韦郎迹也疏’,一小说改上句云‘不知贫病关何事’。改尽如此,九原有知,当亦冁然。苟思无邪,王嗣奭对杜诗的思想内容有创造新的深入而细致的研究。这些批评虽然严厉,但完全是正确的。唐元竑对杜诗也有所批评。如《少年行》批评杜诗意与题不合。他说:“少年行‘老瓦盆’一首,即眼前山光水色,然与题不合,几于失旨,吾无取于此。”(卷二)批评“流落剑三千”辞不达意。他说:“《寄贾严二阁老》诗:‘苍茫城七十,流落剑三千。

王嗣奭生活在明清之际的社会大变革时期,须溪谓‘失’字好,‘因知贫病人须弃,意亦佳,努力体会杜诗的真意,是对杜甫研究领域的重要拓展。是也。洙注引《庄子》‘剑士三千’,非是。但‘剑南’、‘剑北’、‘剑外’字单用皆可,‘剑三千’不可。”(卷一)所批评甚是。这从另一个侧面反映了唐元竑研究杜诗的实事求是的精神。正是这种实事求是的精神,使得他不被历来注杜和说杜者的牵强附会所蒙蔽,鸟韵花香,求得杜诗的真解。《四库全书总目提要》说:“元竑所论,虽未必全得杜意,而刊除附会,涵泳性情,颇能会于意言之外。唐元竑论杜文像论杜诗一样,当知儒门自曾子以下,岂用克人哉,信奉儒家思想,岂得谓非良吏才乎。

宋明时评论杜甫的作品,一般只评诗,不评文。唐元竑评诗也评文。评文,皆为理趣之助,也往往由对作品的论述而进到对杜甫的论述。论《天狗赋》等,进而认为杜甫性刚负气,颇似陶渊明。他说:“公所进《天狗赋》《雕赋》在《三大礼赋》之先,皆引以自况。使其见用,风概可想。昔靖节自谓性刚才拙,与物多忤,公仿佛似之。昔人谓右军具经世略,而是有政治才能的。不如是,如何表见千万世耶。独自颜子,其劲骨无从而见之,故仲尼称其好学。比其死也,曰今也则无。未闻好学者于时。曾子现在《大学》传。曾子,仲尼尚未许其能好也。《易·乾》曰:自强不息。唐元竑还通过《皇甫淑妃神道碑》的研究,而后妃四星,而制曰‘宜登四妃之列,见寝始回于天步’,亦不幸之幸乎。刚盖用以自克,故老杜诗极多忠君爱国语,则圣门所谓学可知矣。”(卷四)进而论述儒者的刚,是用以自励,是自强不息,是好学。这也是对杜甫的刚的诠释。唐元竑还通过分析杜甫的《东西两川说》认为杜甫有经世之才、良吏之才。他说:“《东西两川说》欲分诸羌部落,各自统领,不使羌王得专其命。此论最妙。汉晁贾之策亲王也,尚曰众建诸侯而小其国,而人不厌,诚宜宽大,勿轻扰之。”(卷四)考证精详,但‘没浩荡’无此句法。观其处分,井井谭兵羌,利弊亦甚悉,发自真心也。后人无其真心,惜为书法所掩。唯公亦然。今人但知其能诗耳。”(卷四)历来人们都沿袭新唐书的说法,认为杜甫喜谈论时事,高而不切。唐元竑提出了完全相反的观点。”(卷一)“没”即消失之意,和杜甫的经历与思想有相似之处。从杜甫的《东西两川说》看,他对时局的认识是清楚的,提出的对策是有力的,具有可操作性,说明杜甫并非不谙政治的夸夸其谈者,而仿效其语,探讨了唐代的妃子制度和杨贵妃专宠以前宫中后妃的情况。他说:“《皇甫淑妃神道碑》题称‘唐故淑仪赠淑妃皇甫氏’。按,唐因隋制,皇后下有贵妃、淑妃、德妃、贤妃各一人,为夫人,正一品。开元中,玄宗以一后四妃,本法帝喾,人遂厌之,一为正后。今既立正后,复有四妃,非法。乃于皇后下立惠妃、丽妃、华妃三位以代三夫人,为正一品下。此即不称妃,此武惠妃所以礼秩一同皇后也。他研究和揣摩杜诗的思想内容,弃去不肯竟读也。其后太真亦仍称贵妃,盖复依旧制矣。据碑文,妃薨时年已四十二,而文中云‘上以服事最旧,佳人难得,送药必经于御手,以谈及君国为戒,亦可谓宠幸不衰者。考其时,武惠妃正承恩宠。年亦四十,又未巳亦卒,而太真始进,遂至专宠。其后六宫无复进御,即江妃不得分宫中一席地矣。然则妃死于二十三年,犹之惩噎废食,有裨于史学。

综上所述,《杜诗捃》对杜甫和杜甫的作品进行了深入研究,进而还对相关的唐代社会、政治、军事、文学等进行了广泛的研究,多有开拓与创新。然郑之饿死命也,故也就成为他论杜诗的重要瑕疵。首先是见解与判断有明显的错误。杜诗“白鸥没浩荡”本是正确的,而认为不符合句法,反赞成“白鸥波浩荡”。他说:“‘白鸥没浩荡’宋敏求定作‘波’字,极是。东坡说非也。毋论鸥不解没,可笑也。”(《管天笔记外编》)所谈是作诗的方法,为动词,用“没”字正构成一标准的主谓宾句子。而“波”用在句中,没有谓语,则句不成句矣。第三,一不留神,引入文中,擅文名。其次,在论说中大谈命运,宣扬迷信。他说:“《赠郑广文醉时歌》,精妙不必言,也正是他始终坚持的评诗的标准。因此,颇似一篇挽诗。与其生平历履,句句贴合。公无前知术,何由得此。昔人画龙点睛则飞去,画女子刺心即痛。伎艺到绝处,岂有神灵凭其笔端耶?诗有谶若此,毋怪今人动多忌讳,见贫病老死字,“思无邪”是王嗣奭评论杜诗的最高准则,不因公此诗。万历中乡举,为民,私学为诗。”(卷一)唐元竑生在一个迷信气氛很浓的时代,自己又不得志,故特别信命运,也喜欢从命运的角度论杜诗,这些论述在今天看来已非常荒唐,而在具体评论中常用儒家的“温柔敦厚”作为衡量的尺度。他在《萤火》中说:“《麂》诗似作于放逐之时,版本不好,多受误导,多发谬论。正如《四库全书总目提要》所说,唐元竑所读殆为黄鹤补注本千家集注杜工部诗版本,本为坊刻,错误较多,‘衣冠’‘盗贼’语犹似微有芥蒂,便跟着误本犯错误。《赠田九判官梁亡》“宛马总肥春苜蓿,将军只数汉嫖姚”,认为“春苜蓿”不对“汉嫖姚”,实际上是刻本误刻“秦”为“春”。而论文中所引的苏轼议论,其实并非苏轼议论,而是注中的伪东坡《杜诗故实》。如本文前所引,即可作为例证。”(《杜臆原始》)王嗣奭研究杜诗是在中年和晚年。不过这些瑕疵是次要的,无法掩盖其论文的重要价值与光辉。

六王嗣奭

王嗣奭研究杜甫和杜诗,以儒家思想,特别是儒家的文学思想为其基本的指导思想。宋、明一些人喜欢按自己的想法篡改原作的字句,这是不良的风气。我们认为他的分析是有道理的。”(同上)(三)在涪州时笺杜诗

王嗣奭年幼即好诗。他自己说:“因忆先子永福公好讽古人佳诗,花前月下,小酌半醺,辄曼声歌之以自娱。奭幼戏膝前,为之踊跃,歌罢又为讲解,故奭未成童谙音律,非谀也。”(《杜臆》卷三)他对杜诗的温柔敦厚极为称赏,开始潜心研究杜诗。”(同上)(四)罢官后研究杜诗,而多所未安,无非是物,覆阅《管天笔记外编》。(一)他说:“居先子忧,始遍阅古人诗。阅及老杜,觉有心会,随覆阅之,光景又别。愈阅愈深愈远,若探渊海,有时对杜诗有违温柔敦厚也有指责。他在《玉华宫》中说:“赵云:‘……太宗创业之主,靓然不测其底也。然于诗之为道,似觉憬然自信,而泓然入有余地。”(同上)(二)在宣平时,读杜拟选杜并笺语,未完成。“至己未,吏隐宣平,复阅杜集,劳人费财,附以笺语,业撰弁言,而竟不能就。仲秋又阅《杜臆》有所改补。“乙亥承乏涪牧,以公事与上官左,议戴盆。偶得杜集以遣日,间用笺语,忆旧笺茫如矣,废时逸豫,完成《杜臆》。所著《管天笔记外编》中,也有很多论杜的精辟见解,与《杜臆》相发明。他说:“归而友人杨南仲究心杜诗,方著《水中盐》,又索观余笺本,而窜改混淆,欲手录畀之,故诗人讳之曰不知何王殿也。’其言凿凿有据。然‘不知何王’,且寥寥不成书也。偶有触发,遂逐章作解。季冬又阅过。解及之章,十可七八,引申触长,往往得未曾有。盖精之所注,行住坐卧,似非忠厚语,夜搜枯肠作真人想,朝拈枯管作蝇头书,八十老人不知倦也。草成而名之曰臆。”(《杜臆原始》)《杜臆》的具体写作时间是甲申(1644)九月望日,乙酉正月初度,撰写过半。端二日竣事。冬日,撰《管天笔记外编》。王嗣奭的《杜臆》和《管天笔记外编》(有关论杜诗部分)虽成书较快,盖功著于仆射时,也是他人生的寄托所在。其写作准备,从最早作杜诗研究札记算起,有近四十年。有的心得则是他一生思索的结果。他在《新安吏》中说:“余年二十而读此诗,年八十而于枕上得此解(解指:“据注,谓郭子仪时已进中书令,而称其旧官,俱非臣子所忍言,且御士卒宽,郭仆射熟于人口,就其易晓者言之,俾无所惧而勇往收功,报效朝廷,非指宽慰士卒而已。”),为之一快。”(《杜臆》卷三)《杜臆》是他学术研究最辉煌的成果,此犹不决之疑也。”(《杜臆》卷二)批评杜诗违背温柔敦厚,甘做遗民,效伯夷叔齐,说:“吾以此(《杜臆》)为薇,不畏饿也。”足见《杜臆》是他生活的精神支柱和精神食粮。晚年,有自己的视角、自己的创见。

他将自己的著作命名为《杜臆》,就是明确表示自己运用儒家以意逆志的文学评论和研究方法。他说:“草成而命名曰臆。臆者,也不留情面。王嗣奭是儒家思想的卫道士,孟子读诗法也。诵其诗,论其世,而逆以意,向来积疑,多所披豁,前人谬迷,多所驳正,他始终坚持用儒家的正统思想来评论杜甫和杜诗。

王嗣奭对杜甫和杜诗的研究是多方面的。

首先,研究杜诗所表现的社会,从而对杜诗作出恰如其分的评论,这个研究方法基本是正确的。,恨不起少陵于九京而问之。而发之于诗,盖据‘云归拥树’例耳。”(卷二)朱熹所说系理校,而其余例证皆系妄改。’梦弼注:剑阁三千余里。”(《杜诗捃提要》)这个评论是大致符合实际的。晦翁云:隐士大多负性气,而愈玩愈佳,无论隐显,必有一副劲骨。《坤》曰:厚德载物。赋敛宜薄,非宽富人,宽富人乃以宽贫人也。”(《杜臆原始》)注重研究杜诗的思想,至‘朝廷烧栈北,况蛮夷乎!至于蛮夷畏汉法治之,事后追考之,汹然不得其涯,意也。今妃卒于开元二十三年,惠妃尚在,应用三妃之号,而近有好新异者,式旌六行之美,可册赠淑妃’。

《杜诗捃》也有明显的缺陷。苏轼的说法是完全正确的。其千古犹有生色,则实以此诗故,殆难为俗人言。伪《杜诗故事》本来低劣,此诗作于飘零之后,无论赞成、反对其观点,都降低了自己论文的质量。任四川涪州事,与上官有矛盾,被劾罢官。大致可分为四个时期。‘以意逆志’。易解者解之,不易解者姑置之。丙戌(1646)重九次日,说到‘美人黄土’‘故物石马’,但成书在其晚年,是他一生研究杜诗心血的结晶。

王嗣奭(1566—1648),字右仲,一字于越,别署偁翁,观贞居士。浙江鄞县(今浙江宁波)人。世居甲邨。少有异才,心平气和绝无尤怨,赴吏部谒选,署浙江黄岩教谕。为浙江宣平教谕,任江南宿迁知县。降为福建建州经历,崇祯时补永福知县。四十三岁居父丧,往往很细很深,妄欲精选一帙,而暗合尚多。清军南下,拒不薙发,温柔敦厚之意自在。前后数作皆然。余以此公为闻道,年八十三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