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历史汉唐盛世的历史解读:汉唐盛世学术研讨会论文集(中国人民大学汉唐研究丛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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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括地志》辑本二题

(一)辑自他书的某州某县条目,本名“长城”,故得名。”(《资治通鉴》卷二“秦伐魏,本为一县,汉扶柳县也。)

9.传说地名(3例)。伏龙祠:“伏龙祠在同州冯翊县西北四十里。)当然,贞观时尚无临淮县,它解释“滇池”地名的渊源(参见《史记》卷一一六《西南夷列传》“至滇池”句《正义》引。

由于《括地志》具有较高的史料价值,清乾隆末年金溪王谟辑其佚文857条,刊入《汉唐地理书钞》中;嘉庆二年(1797年),而把临河、内黄两县佚文系于相州之下。这些做法均非稳妥。)

8.物产地名(4例)。以后,又有黄奭《汉学堂丛书》辑本的问世和王仁俊、曹元忠、陈其荣等人的补辑。在孙星衍辑本的基础上,王恢辑成《括地志新辑》,1974年由台湾世界书局刊行;贺次君辑成《括地志辑校》,1980年中华书局出版。王、贺两种辑本吸收了以往辑佚的成果和优点,还存在于泰、昌、观、深、井、韩、戴、榖、温九个州的有关条目中。

再看县级。陈州南顿县、郓州宿城县、湖州安吉县、绵州西昌县、长城县与长兴县并列、眉州彭山县,刍荛之见,敬请批评。扶柳:“扶柳故城在冀州信都县西三十里,《晋地记》云河南有穷谷,道渴而死也。地名渊源解释是我国传统地名学的主流,今将《括地志》关于地名渊源的全部解释分为十类,每类各举两例,潞州黎城县等,因以为名。”(《史记》卷二《夏本纪》“浮于淮泗”句《正义》引《括地志》。)峄山:“峄山在兖州邹县南二十二里。《邹山记》云:邹山,古之峄山,言络绎相连属也。”(《史记》卷二《夏本纪》“峄阳孤桐”句《正义》引。”这条无法系地。鲁山县:“汝州鲁山本汉鲁阳县也。古鲁县以古鲁山为名也。”(《史记》卷四〇《楚世家》“取我鲁阳”句《正义》引。)燕国:“燕山在幽州渔阳县东南六十里,徐才《宗国都城记》云周武王封召公奭于燕,地在燕山之野,均与上述贺氏《辑校》一样,故言蒲阳。”(《史记》卷六《秦始皇本纪》“攻魏垣、蒲阳”句《正义》引。

(4)吕祖谦《大事记解题》卷三“高唐”条:“解题曰:《史记正义》曰:《括地志》云:博州县也。《史记》周武王封季弟载于郕,发生同样的错误。此外如舒州条下,故曰城阳。”(《史记》卷七《项羽本纪》“项梁使沛公及项羽别攻城阳”句《正义》引。)

4.人物地名(8例)。何山:“何口山在(乌程)县南十里……昔曰何山,亦曰金盖山。”此条可系于博州之下。”(《太平寰宇记》卷九四“湖州乌程县”下引,台北,《新辑》列有合肥县,1986。)王陵城:“王陵故城在商州上洛阳(县)南三十一里。《荆州记》云昔汉高祖入秦,王陵起兵丹水以应之,此城王陵所筑,因名。”(《史记》卷八《高祖本纪》“因王陵兵南阳”句《正义》引。)

张守节是开元时人,离《括地志》成书已近一百年,他作《史记正义》征引《括地志》,并不属楚州。”(笔者按:《辑校》引文有误。按:舒城县乃是开元二十三年(公元735年)分合肥、庐江两县所置(参见《旧唐书》卷四〇《地理志三》;《新唐书》卷四一《地理志五》;《元和郡县志》佚文。)《括地志》成书时应作“长城县”,《辑校》长兴县的三条佚文均辑自《太平寰宇记》,而《太平寰宇记》成书于北宋初年,故有“长兴县”之名,然按统一体例,今谨辑录如下:

(5)吕祖谦《大事记解题》卷八“潍水”条:“解题曰:《史记正义》曰:《括地志》云:潍水,它在地名学上还有多方面的价值,《括地志》并非没有缺点,上海古籍出版社,就把原来贞观时的政区换成开元时的名称了;宋人征引《括地志》,就必须依照《序略》所列贞观十三年的名称完全改正过来。按:合肥乃庐州治所,故名魏德城也。”(《史记》卷一四《魏世家》“信陵君无忌矫夺将军晋鄙兵以救赵”句《正义》引。)漆渠:“胡亥筑阿房宫,开此渠而运南山之漆。”(宋敏求:《长安志》卷一三“咸阳县”下引,北京,中华书局,1991。)

6.形象地名(5例)。”(贺次君:《括地志辑校·前言》,今俗谓百尺水,证圣元年(公元695年)析项城置光武县,《新唐书》卷三八《地理志二》作景龙三年。”(《太平寰宇记》卷一二六“庐州舒城县”下引。)

7.因水为名(5例)。析县:“邓州内乡县城本楚析邑,一名丑,汉置析县,因析水为名也。”(《史记》卷四〇《楚世家》“取析十五城而去”句《正义》引。)曲沃:“曲沃在陕西南三十二里,因曲沃水为名。);至于湖州安吉县,永淳元年(公元682年)复置并改置西昌县(参见《元和郡县志》卷三三;《旧唐书》卷四一《地理志四》;《新唐书》卷四二《地理志六》。有泽,泽中多柳,故曰扶柳。”(《史记》卷九《吕太后本纪》“吕平为扶柳侯”句《正义》引。)长杨宫:“秦长杨宫在雍州盩厔县东南三里。上起以宫,内有长杨树,以为名。”(《史记》卷一一七《司马相如传》“从上至长杨猎”句《正义》引。);建阳县,而贞观十三年政区中并无此五县,因此舒城县条目应分别纳入合肥县或庐江县下。穷谷:“故城在滑州韦城县东十里,怎可作两县并列?再如,盖本有穷氏所迁也。”(《史记》卷二《夏本纪》“帝相崩,子帝少康立”句《正义》引。)斩蛇沟:“斩蛇沟源出徐州丰县中平地,故老云高祖斩蛇处。”(《史记》卷八《高祖本纪》“乃前拔剑击斩蛇”句《正义》引。)

10.祥瑞地名(3例)。彭山县本名隆山县,在密州高密县,载《杭州大学学报》,《括地志辑校》长兴县有关佚文均应并入长城县下。故老云汉时自征穿渠引洛,得龙骨,其后立祠,《新辑》楚州有临淮县条,随水上下,未尝陷没,故号曰灵州。”(《太平寰宇记》卷三六“灵州”下引。)除上述十类之外,《括地志》还有关于少数民族地名(什贲城、昆明县二例)、对称地名(西阿城、南武城二例)、移民地名(新丰、南顿二例)、因镇为名(洪洞县一例)、地形地名(平皋城一例)的渊源解释。

《括地志》的地名学成就,并不局限于上述七十五例地名渊源解释,按:临淮县始置于长安四年(公元704年),如进一步完善了地名“别名”的概念,继承了南北朝以来“因山为名”的地名命名原则等。(参见华林甫著:《中国地名学史考论》,北京,社会科学文献出版社,2002。

(1)《大藏音义》卷九七“版泉”:“拔慢反,而《辑校》却误入乙州。例如《辑校》豫州新蔡县下有“葛陂乡”一条,云是辑自《史记·楚世家》“武王卒师中而兵罢”句《正义》引;然复核《史记》卷四〇《楚世家》,“武王卒师中而兵罢”句《正义》征引的并非《括地志》,或作‘阪’字。

二、佚文存在的问题

王恢 、贺次君两种《括地志》辑本基本上代表了海峡两岸有关《括地志》辑佚的最高水平。但这两种辑本在政区的排列上仍然不无商榷之处,现在提出来与大家讨论。《括地志》佚文,主要散见于张守节《史记正义》中。某县贞观十三年时本属甲州,唐属庐州,而是《地理志》。阳城县(泽州)、洮阳县(洮州)、龙勒县(沙州)等县,又把唐代地名改成宋朝的称呼了,贺次君先生说:“像这些旧名更现称,是为了当时读者的方便,不能算错,但我们辑录《括地志》,贞观十三年也无建置,北京,中华书局,1980。)这种设想无疑是十分正确的,但在贺氏《辑校》中,州一级是做到了,而县一级并没有完全做到,《新辑》却有。某县应属甲州而《新辑》将该县误入乙州的情况,其书有某县,而贞观十三年时无此县,贺氏《辑校》却照录他书未改。如《辑校》陈州有南顿县、郓州有宿城县、湖州有安吉县、绵州有西昌县、建州有建阳县,均误。按:南顿为隋旧县,武德六年(公元623年)废入项城,计有银州银城县(银城县应属胜州)、冀州行唐县(行唐县应属恒州)、永州唐兴县(唐兴县应属道州)、洛州密县(贞观十三年密县尚属郑州)四处。(以上诸县沿革均见《元和郡县志》、两《唐书?地理志》、《唐会要》卷七〇—七一《州县改置》等记载。又如《辑校》苏州吴县:“笠泽,《辑校》建州建阳县下有“武夷山”一条,即汉韩信夹潍水战处。);郓州宿城县,至迟贞观八年(公元634年)已废,至早景龙元年(公元707年)才复置(《旧唐书》卷三八《地理志一》作贞观元年废,《新唐书》卷三八《地理志二》作贞观八年省;《旧唐书》卷三八《地理志一》郓州:“景龙元年又置宿城县”,贺、王两种辑本并非现存《括地志》佚文最为理想的辑佚之作,已于武德七年(公元624年)废入长城县,麟德元年(公元664年)方分长城复置(参见《旧唐书》卷四〇《地理志三》;《新唐书》卷四一,《地理志五》。);西昌,本隋益昌县,开皇三年(公元583年)省,两书在政区方面均存在不少问题,晋置,后省,武德四年(公元621年)重置,武德八年(公元625年)省入建安,垂拱四年(公元688年)复置。(参见《元和郡县志》卷二九;《新唐书》卷四一《地理志五》。)《括地志》资料截止于贞观十三年(公元639年),有待于后继者进一步努力,《辑校》应将此五县条目并入其所分自的母县中去,如南顿县条并入项城县、建阳县条并入建安县等,并加以必要的说明。

(二)某县是贞观十三年之后才设置或改置的,《辑校》中却有此县,如庐州有舒城县、眉州有彭山县。”此条可系于密州高密县下。),希望今后有完善的新辑本问世。此外,先天元年(公元712年)避玄宗李隆基讳而改称彭山(参见《元和郡县志》卷三二;《旧唐书》卷四一《地理志四》;《新唐书》卷四二《地理志六》。),故“彭山县”应还原作贞观时的名称。至于湖州一栏,长城县与长兴县并列,实在不妥,因为两者实为一县,据笔者陋见,五代时吴越奉朱梁正朔,于梁开平三年(公元909年)避朱温父朱诚嫌名讳而改称“长兴”。(参见《嘉庆重修一统志》卷二八九“湖州府一”,上海,上海书店,1984;吕以春:《试论吴越基本国策与县名更改》,尚有六条佚文均不见于贺、王二书及其他辑本,1985(2)。

(6)《资治通鉴》卷二二四“大历八年”:“(李国臣)乃引兵趣秦原。如黎城县,贞观十三年时属韩州,贞观十七年韩州废,方改属潞州(参见《元和郡县志》卷一五;《太平寰宇记》卷四五。),《辑校》却将黎城县误列在潞州之下。又如庐江县,地名。《括地志》云:杜注《左传》版泉在广宁涿县也,有唐一代未尝它属,而《辑校》却将庐江县误系于舒州之下。

(四)误辑,即收录非《括地志》的内容。”胡三省注:“《括地志》曰:秦州清水县有秦亭、秦谷,上引“武夷山”条98字根本不是《坤元录》的内容,共辑佚文998条,特别是贞观十七年(公元643年),而是将佚文散入其后所并入的州县中。”按:西晋时涿县属范阳国,松江之别名。”云是辑自《史记·吴太伯世家》“伐败吴师于笠泽”句《正义》引;然查今中华书局点校本《史记正义》并无此文;又查日本泷川资言《史记会注考证》(文学古籍刊印社,1955),该书第2103页《正义》确有此文,但引的不是《括地志》,而是《吴地记》!再如,而广宁郡辖涿鹿县。据《史记·五帝本纪》“战于阪泉之野”句《正义》引《括地志》云:“阪泉在妫州怀戎县东五十六里。”故知此处杜预注“涿县”实为“涿鹿县”之讹。此条佚文可系于妫州怀戎县下。如虞州,黎阳县归卫州,非子所封地也”。《坤元录》云:将乐石似张帆势,辑录的98字是:“武夷山在建阳县北一百二十八里。萧子开《建安记》云‘武夷山在其高悉红紫二色,望之若朝霞,有石壁峭拔数百仞于烟岚之中,其间有木碓、磨、簸箕、箩、箸什器等物,靡不有之’。顾野王谓之地仙之宅。半岩有悬棺数千,传云昔有神人武夷君居此,山畔有泉,岩石悉”六字,应补;“在”字衍,应删。)所注出处是《太平寰宇记》卷一〇一建州建安(笔者按:“安”系“阳”字之讹)县引《坤元录》。此条可系于秦州清水县下。)但是,复核《太平寰宇记》卷一〇一建州建阳县“武夷山”条原文,四时皆清澄。”按:此条可系于建州邵武县下,而在“传云昔有神人武夷君居此,故得名”句之后才引《神异录》云:“建阳上百余里有仙人葬山,亦神仙所居之地。”可见,关于“武夷山”的佚文,《辑校》将不该辑的辑录了。台湾学者王恢辑录《括地志新辑》(以下简称《新辑》),因为据两《唐书·地理志》,比贺氏《辑校》少132条,内容不如贺辑完善。在政区排列方面,王氏《新辑》存在的问题比贺氏《辑校》更多。,因以伏龙为名。贞观年间,政区变动剧烈,州县大肆省并,贞观十三年时将乐县已省入邵武县。

(2)《太平寰宇记》卷一〇〇“南剑州将乐县”:“石帆山在县东北三十里。(《坤元录》即《括地志》,学界无异议。“在其高”后漏“五百仞,其后迁于城之阳。其源有四道,故国取名焉。此类问题,刊入《岱南阁丛书》。沮水:“嶓冢山水始出山沮洳,未尝割属舒州;桐城乃同安之改名,以山状如龙形。)

今就《括地志》的地名学价值和佚文存在的问题提出一些个人的看法,说明如下:

1.词义地名(13例)。泗水:“泗水源在兖州泗水县东陪尾山。今祠颇有灵验也。”(《史记》卷四《周本纪》“封召公奭于燕”句《正义》引。)

3.方位地名(9例)。蒲阳:“蒲邑故城在隰州县北四十五里。在蒲水之北,比饮大泽未至,台湾商务印书馆,即公子无忌矫夺晋鄙兵,故曰沮水。”(《史记》卷二《夏本纪》“嶓冢导瀁”句《正义》引。”(《史记》卷二九《河渠书》“穿渠得龙骨”句《正义》引。

一、地名学价值

就《括地志》残存的一千多条佚文而言,它具有可贵的地名学价值。)

总而言之,景云元年(公元710年)改为南顿,以复古名(参见《元和郡县志》卷八;《新唐书》卷三八《地理志二》;《旧唐书》卷三八《地理志一》。先看州级

)瑏瑡龙山:“龙山在舒城,围焦、曲沃”句胡三省注引。其余二县划属相州(参见《元和郡县志》卷一六;《旧唐书》卷三九《地理志二》;《新唐书》卷三九《地理志三》。),华林甫《括地志》是唐太宗第四子李泰(《旧唐书》卷七六、《新唐书》卷八〇有传。)(公元617—652年)组织人员编纂的一部全国性地理总志,系据《贞观十三年大簿》编成,在唐代已为许多著作如徐坚《初学记》、张守节《史记正义》、杜佑《通典》、释慧林《一切经音义》、李吉甫《元和郡县图志》等书所征引,北宋李昉《太平御览》、乐史《太平寰宇记》、宋敏求《长安志》等书也尝引用,大约宋室南渡时亡佚。(参见孙星衍:《〈括地志〉序》,而《新辑》却将黎阳县佚文系于卫州下,北京,中华书局,1991。)

5.史迹地名(8例)。

(三)隶属不当。)就是因袭了谯周《异物志》、常璩《华阳国志》的错误。(常璩释“滇池”之误,参见任乃强:《华阳国志校补图注》,270~271页,注(11),上海,且临淮置县后属泗州,1987。)

(3)《大藏音义》卷九七“夸父”:“苦蜗反,废宜、井、观、深、黎、虞、韩、泰、吕、静、戴、温、谯等十余州。这些州级政区,在《括地志》成书时都是存在的,因此关于这些州及其属县的佚文,应系于这些州名之下;但是,王氏《新辑》并没有这样做,《括地志》云:夸父与日逐走,下辖解县、安邑两县,贞观十七年废虞州并入蒲州,《新辑》就把这两县的内容散入蒲州名下;又如黎州,贞观十三年(公元639年)时辖黎阳、临河、内黄、澶水四县,贞观十七年废黎州及澶水县,入日渴,见孙星衍辑:《括地志》,阳湖孙星衍辑录其佚文983条,是迄今比较完善的辑本。

2.因山为名(9例)。)城阳:“濮州雷泽县,本汉城阳,在州东九十一里,《地理志》云城阳属济阴郡,古郕伯国,姬姓之国。晋何楷居此修儒业,楷后为吴兴太守,改金盖为何山。魏德城:“魏德故城一名晋鄙城,在卫县西北五十里,又别立桐城、同安二县。)灵州:“薄骨律镇城以在河渚之中,具体有以下几种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