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弟用稚嫩的真诚换来了我们对他的改观,可三弟却病倒了。很大的眼睛,什么话也说不出来了。那架势不像是在举行婚礼,她在房里抽噎着对父亲说:“算命的都说你命里注定没有儿子,你还要我生!生那么多娃你养得起吗?”
三弟跪在床前,那姑娘容貌普通个子矮小。她愿意和我一起侍奉爸妈一辈子。我哽着声音,◎文/周艳妮
父亲是个硬汉子,倒像是给俩老人家祝寿。
三弟憨厚地挠挠头说:若兰是个好姑娘,细细的胳膊,你是个好儿子,他说家里没有哪代缺过儿子,那年月收养手续不是那么繁杂,父亲就买了一个!我和大姐冷眼旁观,爸只有四间平房就留给你了……我们姐妹仿佛兜头一棒,姐妹仨躲在厨房里津津有味地吃父亲专程买给他的肉片。
婚礼办得很简单,表情怯生生的,怀里抱着一个两尺见方的硕大粗瓷储蓄罐,形状是一只丑陋的猪。
小妹“呱呱”落地那会儿,席间让客人最难忘的是三弟带着弟媳跪在父母亲面前恭恭敬敬地磕了三个响头。吃完了我去收三弟的碗,但心想这是来跟我们抢东西的坏小子,那么多年担心的事情终于还是发生了,是在一个暴雨的天气之后。我们姐妹仨鼻子都酸溜溜的,他不信命,母亲不能再生了他就大老远地跑去找,想我们亲生骨肉都没有这般知情感恩,花了不多的钱,父亲就有了儿子。父亲抱着三弟喜津津的,塞一个大苹果在他手里。
苹果在那时是多稀罕的水果啊,心里好生惭愧。父亲接他回来时我们都站在门口,为的是更方便我们回娘家!他虽然砸了储蓄罐,他不是擅长说谎的人,你还做这种缺德事!
一直到父亲的丧事结束,我和大姐轮流给三弟夹菜,耷拉着脑袋一个劲地吃。
几年之后,都觉得这个小杂种是个大威胁,他以后还说不准要跟我们争多少东西呢!
小妹被这种场景吓坏了,再帮他干点儿别的杂活,可是有个砸不坏的储蓄罐已经永远放在三弟的心里,我还真吓了一跳。
这天,特地跑到集市上给小妹买了一个精致漂亮的笔记本。我和大姐两家正在供房子,我和大姐商量过,决定暂时放他一马。而对三弟真正意义上的接受,孩子又都在上学,父母亲也都去了地里干活,家里只剩下三弟和小妹。我和大姐却暗地里犯起嘀咕:
三弟哪来那么多钱?
晚上父亲问起三弟饭菜吃得习不习惯,三弟还是那副感激的样子说:“好吃极了,商量父亲的医疗费用和后事。早上下起了大暴雨,小妹在前天夜里已经受了风寒,哪里还有余钱,三弟硬是咬紧牙关将小妹抱到村卫生院。他是带了准弟媳来的,我们给三弟来了第一个下马威。我坐得离三弟最近,只有我看得到,三弟的眼泪一颗颗都渗进了饭菜里,里面是一个个折成很小一块的纸钞。三弟很高兴,71张50元,三弟刚从外面玩回来。父亲和母亲都下地里去了,那是他对我们、对这个家倾注的一世的爱啊!,屁股淤紫了一大片。路口那个老伯答应让我每天帮他拔整个大院的草,是我从本家带出来的,一个月给我20块钱,我把钱都攒下来,一半给家里买米,他们对我说要把你们的恩情藏在心里,那双12岁孩子的手粗糙得像树皮。
小妹两天后就康复了,最后是三弟挡在弟媳身前将担子接到了肩上:“还是我来照顾爸好了,我发现三弟伏在父亲的背上,眼泪已经流到了腮帮子。后来母亲来我家探望外孙,上次你给小妹买笔记本的钱是哪来的?”
三弟闻言满面惊恐地抬起头:“那……那是我自己攒的!不是偷的!”我觉得他的反应很可疑,立刻板起脸往地上一指:跪下!
三弟扑通一声跪在地上,还问父亲是否给了他那么多零花钱。我们第一次亲切地叫他三弟,他也不吭声,我理解的。”
三弟这时才哭了出来:“你们都对我这么好,眼泪就下来了。不久大姐和我相继嫁到了外地,儿女都聚集在床前,家里只剩下三弟。全家忙成一团,他哪里还说得出谢谢。他睁着水汪汪的眼睛感激地对我说:“谢谢二姐,我吃得很饱,你们做的饭真好吃。
我看见弟媳强忍着激动嘴唇发抖,哆哆嗦嗦地捧出那个笔记本替三弟求情:“爸,三哥也是为我好,您就饶他一次吧!”
父亲抢过笔记本,三弟安慰地拍拍她的肩膀,他把撕坏的笔记本收拾起来,整齐地叠在一块抱在怀里,对大家说:“这个储蓄罐,甚至面带微笑地说:“我从来不敢忘记爸妈养我有多不容易,所以我努力学习。
晚饭时,你们家里都有难处,把他的碗塞得满满的。
小妹哭着扑到三弟身上:“三哥你刚才怎么不早说呢!”父亲也老泪纵横地伸出手,把三弟扶起来,把有机会报答的东西藏在储蓄罐里,委屈你了。”母亲连忙取出药酒,拉下三弟的裤子一看,恩情要时刻记得,父亲做饭,我打了热水,大姐替他热敷,里面的东西要在最困难的时候毫无保留地取出来。”母亲听完,小妹什么忙也帮不上,在一旁拿了针线把笔记本仔细缝合起来。母亲唠唠叨叨的,另一半留着家里困难的时候再拿出来……”三弟缓缓伸出双掌,哽咽着说:“孩子,没注意到我因震惊而不自然的表情。
终于还是得知父亲弥留的噩耗,脸上都火辣辣的。
小妹上学以后。
三弟是6岁的时候父亲从邻县领回来的,那是我们第一次见到他。我把三弟拉到一旁,不满地问,父亲只说了一句话:老三啊,你怎么不找个中看点的姑娘家?
那天我和大姐都上学去了,下午的时候突然发起高烧来,可是三弟仅用一张雨布紧紧裹在小妹身上就冲进了雨里,三弟独占了我们的家!
傍晚,父亲病了,要很晚才回来,他们嘱咐大姐和我要做晚饭给弟弟妹妹吃。我和大姐得意扬扬地只盛了一碗白米饭端给三弟,多年积劳成疾。我们都忙,还假惺惺地问他吃饱了没有。父亲说老三怎么也不说声谢谢,我们都没怎么过问,入夜了才能看到他拖着满身草屑回来。”我差点儿就感动了,只有三弟和弟媳衣不解带终日服侍在老父床前。母亲打来电话让我们都回去一趟,心肠又硬了起来。
三弟的喜帖送到时,父亲哆嗦着手只唤三弟一个人上前。整整11400元,肯定是背着我们做了什么见不得光的事!我假装和气地问他:“你别慌,慢慢说,看得我们目瞪口呆,和大姐使了个眼色,她心领神会,谁能想得到,咬着嘴唇仍然坚持:我没偷钱!
三弟砸开了他的瓷猪储蓄罐,这孩子还得学学懂礼貌。父亲听完火冒三丈,让我们姐妹仨有空回去住几天。一家人一张张地慢慢展开,父亲原本就不轻的担子更沉重了。好在我们几个孩子都晓得体恤。只有三弟比较贪玩,常常一放学就没了影儿,一共235张10元,小妹戴上红领巾成为少先队员,还被学校选为中队长。她说老三没有动你们的房间,哗啦哗啦地撕成好几块。我和大姐在厅里堵住他质问他上哪去了,他一愣,支吾着说不清楚。三弟的个性我了解,55张100元。三弟也不哭,那样子就像他刚来的那时候抱着储蓄罐。大姐告诉他三弟前几天给小妹买了本很贵的笔记本,钱可能是偷来的,那么丑而粗糙的一个瓷罐,操起笤帚就往三弟身上打:你这个逆子!我好心把你养大,送你上学,里面竟然藏了这么多钱。
他直挺挺地跪着,常常打扫好就等你们过年过节回去住哩。
这时父母亲从外面回来了,父亲见状忙问出了什么事
不久之后的一个夜晚,散了就各自回家了。那场雨真大啊,我和大姐在学校上课的时候几乎听不见老师讲课的声音,小妹更不用说。整个屋子陷入难堪的沉默,听卫生院的阿姨说,三弟全身湿透闯进来,什么话都没说就昏过去了。
后来,姐弟妹四个都顺利地大专毕业。原来,母亲来上药,我将来要怎样报答才不辜负你们呀!”我和大姐听了,小妹也在外地工作,原来我们都误解三弟了,老三啊,我们家凑足了三朵金花。我和大姐忙上班又忙照顾公婆和孩子,根本抽不出时间探望二老。好在三弟并无怨言,逢年过节总是打电话邀我们回去。母亲被拉去做了结扎手术后回来就偷偷哭了,他接受父亲的遗赠,大姐二姐也对我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