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历史大国秘史:它们为什么能主宰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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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令人生畏的贸易风格(1)

喜欢诗歌的海盗,这是超出于我们常识之外的一种存在。但我们确信,那些视生命为旅程的维京人就是用这种奇特的方式来记录他们的历史,那些随风而去的游魂如影随形地徘徊在他们身边。在漫长的寒冬里,他们就是躲在温暖的屋子里,听着父辈们对他们讲述这些注定了将融入他们血脉与基因的铁血传奇。

【大海上的狂暴战士】

当契机来临之时,他们已经做好了全面准备。

他们是一些强悍的战士,虽然人数不多,但那种异乎寻常的对于战争的热爱与疯狂,却令人闻之色变。

他们来的时候悄无声息,人们往往在看到他们之前,最先看到的是密如骤雨的长矛,以及于呼啸声中撕裂空气的火箭。然后是剑与战斧,钝重的冷金属与血肉的撞击之声犹如午夜的噩梦,生命就在这一过程中化为尘埃,冰消瓦解,咸热的海风遮掩不住那浓烈的血腥,令人思之胆寒。

狂战士固守着他们那古老的法则,这些法则比之于战争本身更令人生畏。

当他们在海面上相遇的时候,他们会配合默契地抛过缆绳,将他们的船系在一起,再友好地在船头搭上跳板,而后他们依次排成长队,一个接着一个地走上跳板,与对手在跳板上用利斧进行近距离的殊死血搏。这其间没有丝毫的侥幸,也没有丝毫的畏惧,每一个走上跳板的人都面临着相同的命运:或者以最凶狠的一击杀死对方,或者让对手将自己如同撕裂一只羔羊那样劈成两半,然后由后面的同伴替自己复仇。不论人多还是人少,数量对于他们来说并不重要。

重要的是法则!

冷酷的海洋法则!

公平的决斗。

尊重对手,是为了真正地尊重自己。

没有人敢于蔑视这一法则——尽管它看起来是那么的不近情理。

作为一种正常的人类情感,恐惧不是不可以理解的,但是却不能够原谅。战争中任何人如果感到了恐惧的话,只需要掉头逃开,或是跳入海中,绝不会有人拦住你,无论是你的敌人还是你的战友——但同样的,永远也不会再有人记得你,无论是你的家人,还是你的朋友。

任何一个狂战士都有权表示害怕,表达自己的恐惧心理,事实上恐惧正是这个民族最为强烈的情绪表达。但是,你不能泯灭自己的尊严与荣誉。

无论你心中的恐惧是何等的强烈,无论你面对的敌人是多么的强大,你可以害怕得发抖,甚至也可以因恐惧而哭泣,但是你决不能够放弃战斗。

因为他们是维京人!

他们所创造的时代,称之为维京时代。

他们所创造的文明,称之为维京文明。

即使是最憎恨他们的人,也不能不由衷地将其视为“狂战士”,而这正是他们一生中所追求的最高荣誉。

狂战士的故事代代流传,伴随着的是他们那原始而野蛮的疯狂吼叫,他们在战斗中赤裸着上身,纵情恣意地享受着战斗的快感。他们脚下的踏板浸透着祖辈的鲜血,然后是他们自己的——视生命如草芥!没有人知道为什么这种原始的残杀竟能激发出他们生命中如此高昂的斗志,除非,你能够更多地了解他们。

他们的信仰神秘而奇特,他们坚信神灵们居住在一个叫阿姆加德的地方,那里还有一个圣洁的宫殿——瓦尔哈拉。如果他们光荣地战死,他们的灵魂就会抵达瓦尔哈拉,在那里享受着最高的尊严与无尽的荣誉。而如果生为战士却窝窝囊囊地死在床上,那么他们死后就只配去尼夫海姆——那是一个与天堂相对应的地方,充满了地狱的烈火与永世的劫难。

他们从来就不曾怀疑,死者不过是穿越了时光的帷幕去往另一个神秘的世界旅行,没有证据能够说明他们再也不会回来,所以他们会往死者的墓穴中堆放很多的殉葬品,这些东西包括了战士生前所使用的锋利战斧,日常的饮用品及工具,甚至于,他们还时常不惜代价地把死者生前的战船放入墓穴之中——对此我们一点儿也不陌生,这就是最典型的“海盗的葬礼”!

没错,他们就是历史上传说已久的残忍海盗!

时代发展到了今天,历史学家仍然对北欧的维京海盗津津乐道。无论是对于现在还是过去,或许还有未来,这些海盗的传奇绝不仅限于残忍嗜血的杀戮,对于我们来说,他们仍然是无法理解的一个族群。

他们喜欢战争、鲜血和死亡。

此外他们还喜爱故事和诗歌。

喜欢诗歌的海盗,这是超出于我们常识之外的一种存在。但我们确信,那些视生命为旅程的维京人就是用这种奇特的方式来记录他们的历史,那些随风而去的游魂如影随形地徘徊在他们身边。在漫长的寒冬里,他们就是躲在温暖的屋子里,听着父辈们对他们讲述这些注定了将融入他们血脉与基因的铁血传奇。

他们就是这样写就了历史。

从一开始。

【也许历史从他们开始】

于大海上追溯古维京人那狂羁的足迹,最初只是一个历史的理由。

毕竟他们曾经深刻地影响过西欧的发展,哪怕他们的血腥征战已经湮没于历史的海洋之中,但是他们曾经的足音踏碎了历史的安宁——这就已经足够了。但是,当我们将目光移向另外一个方向——世界的近代史,试图追寻先后崛起的诸多大国的契因的时候,从葡萄牙、西班牙、荷兰、英国、法国、德国,直到俄罗斯和美国,在这此起彼伏的争霸战中,你仿佛都能够倾听到那来自远古的狂暴战士的疯狂吼叫之声。

正像他们自己的历史传说那样,他们从未曾离去过。

只要那狂暴不羁的拓疆传奇仍然在延续,哪怕你从不曾听闻过他们的历史,但是任何人都能够在那自天边遥遥逼近的骷髅战旗上看到他们的身影。

或许,是他们的灵魂如他们所愿仍然主宰着这个世界的铁血法则。

我们也可以换一个不是那么感性的表达方式,更技术一些——或者说是更专业、更严谨一些。那么我们就会说:当史学家粗暴地将近代史从人类进程中孤立出来的时候,我们很可能失去了这样一个事实:当我们在最为熟知的历史中寻找原因的时候,很有可能我们只是在一堆结论中寻找,而真正的原因源自于历史的深处,只有回到起点,我们才有可能真正找出原因。

也就是说,当我们将目光定位于15世纪的葡萄牙,并由此探寻此后列强的崛起契因的时候,却很有可能没有注意到这一阶段只是一个过程。

葡萄牙绝非是一个开始,当然也不是一个结束。那耀武扬威的商队与探险传奇,只是维京人生命的延续,是他们的海洋冒险与征服进程。

抛开历史决定论这种陈词滥调不谈,维京人操纵着橡木船上的风帆,把他们的全部财产装在一口箱子里——那些财产是如此的寒酸,这为他们此后的残暴掠夺行为添了一个必不可少的解释——为了黄油、奶酪、淡水、几件换洗的肮脏旧衣衫。他们之中的绝大多数都已经丧生于惊涛骇浪的大海之中,但是他们之中那些活下来的人,仍然是坚定不移地把他们的足迹延伸至葡萄牙、西班牙、荷兰、英国、法国乃至于俄罗斯。这个起因与最终的结果是如此的直线相关,不能不让我们产生一种异样的感觉。

他们是海上的吉普赛人,橡木帆船就是他们的家乡。

这让我们想起荷兰——海上的马车夫,这个极尽荣耀的称号也许有着更鲜为人知的渊源。

也许历史就是从他们开始——但也许完全不是这样。

但无论如何,改变一下惯有的技术视角对我们来说没有任何害处,那冷冰冰的技术解析时常会让我们犯下这样一个习以为常的错误——当我们通过这种技术分析寻找到问题的答案之时,却往往发现这只不过是结果的同类项。用一个结果复制另一个结果是容易的,用一个结果解释另一个结果或许更容易,唯一的缺陷是,这种复制或是解释无助于我们问题的解决。

正如你的历史无法设计。

你也无法模仿别人的未来。

所以我们要回到源头。

【千年相逢的一个注解】

当他们出现在历史的地平线之时,维京人就是不知疲倦的冒险家。

终其一生他们都处于旅途之中,船是他们最热爱的故乡。而且他们的造船技术优秀而出色,橡木船上的船桅可以放倒,蒙上船帆就成为了海面上宿营的军帐。最令人吃惊的画面莫过于是他们扛着自己的战舰前进,从一条河到另一条河,他们执着地寻找着新的航道,在他们身上我们能够看到特洛伊木马屠城之战与奥德修斯的影子,只是我们找不到他们之间存在着共同点的任何证据——除了他们共同的海战法则,所有的资料都已经湮没于历史的尘埃之中。

他们同样是马战的英雄,在古罗马那荒废的驿道上时常看到他们风一样掠过的疾影,带着那咸腥的海洋的气息,他们奔赴的仍然是另一片更为广阔的水域。

在寒冷的严冬,他们把鲸鱼骨做成冰刀,绑在鹿皮鞋上于荒野之间呼啸而过。这听起来更像一个传奇,但这个传奇是以他们的生命为代价而承载的,准备不足的装备时常令他们陷入困境,冰雪坟茔永久地铭刻着他们生命的挽歌。

他们从不为牺牲者流泪——除非,他们到达目的地。

他们的目的地到底在哪里?

不要问他们,他们只是终生的旅人。

那么他们到底在寻找什么?

这是一个永久的谜,但总有一些令人信服的解释能够让我们确信自己找到了答案。

第一种解释是维京人的天性使然——他们的生存方式就是全部的解释,这没有什么好说的。

第二种解释说,北欧人有一条不成文的规矩,家中的财产照例由长子继承,其余的孩子必须离开他们的家,另行组织家庭——用这个理由来解释那扛着橡木帆船寻找海域的战士们,这未免太过于牵强附会了。

第三种解释说他们终生在寻找可以耕作的土壤——在大海上——这听起来更像是一个不着边际的猜测而非解释,其中的矛盾是显而易见的。

余下来的就是最后一个解释了——但奇怪的是,它甚至从未曾成为过一个解释。

事实上,维京人是天生的商人。

他们的贸易风格令人生畏——这些具体的情形我们可以在日后的荷兰及英国的东印度公司的斑斑劣迹与罪行中找到印证——他们强迫着世界认同他们所钦定的铁血法则,遍布诸海的橡木帆船及那飘扬的骷髅战旗就是他们的口号,这一过程甚至能够追溯到远古的爱琴海。

有关那一段历史更多的是神话的集合,诠释者孜孜不倦地试图为我们寻找出更为合理的心灵依据,但我们并不关心这些——谁要理会你什么心灵?我们要的是历史的答案!

我们可以不相信希腊英雄伊阿宋率领勇士们漂泊于无垠的海洋之上寻找金羊毛的动人传说,我们也可以不相信米诺斯迷宫中真的会有什么可怕的食人怪兽,但是我们却不得不接受这样一个现实:

无论克里特岛上的迷宫是否真的存在,但克里特的米诺斯国王被誉为“萨拉索克拉基”——大海之王——却是不能不让我们关注的历史现实。

早在公元前1500年前,海洋的无垠就曾缔造出克里特人那无尽的繁荣盛景。此后1000年过去,不计其数的希腊人漂洋过海,以海盗及贸易者的双重身份开辟了历史的新章,这一章节铸就了希波之战的辉煌时代,从此我们得到了全人类的共同精神财富——雅典城邦文明。

追溯这一段历史远比任何事情更有意义——我们必须要知道,流浪于海上的维京人从来就不孤独,他们终将在漫长的海战之中与他们的伙伴相逢。

我们有充足的历史资料研究这一段历史,而且很有必要——这是我们必须要了解的一种贸易方式,正是这一方式彻底改变了世界的对峙格局。

这一贸易方式也正是维京人用他们及别人的生命所维护的,别管他们为什么要这样做,但是这一方式确实曾在世界史上长期得以克隆复制而为我们所熟悉。不管我们是否喜欢这些,是否能够接受这些,也不要去问这一铁血法则又曾有什么变化,我们首先要了解这些。

从最初开始。

公元前5世纪的希波战争。

需要说明的是,除了法则相同之外,维京人的残暴贸易风格与这一场战争的结果终将在千年之后相逢,这同样是我们必须要提到它的一个重要原因。

【史前的欧亚大海战】

除了荷马史诗,还缺乏更充足的资料让我们了解这些。但是很有可能,4500年前的古希腊文明延续了整整两千年,或许更久。

古老的地中海中遍布着形形色色的船只,两舷之间面积宽阔的被我们称之为“宽体船”,而另一种以桨帆作为动力的船只则被称之为“长体船”,但古希腊人是如何称呼他们的战舰,则不为我们所知。

最早拥有海上武装力量的是腓尼基人,但这个所谓最古老的殖民者所面对的最为强悍的敌人使我们很难接受历史学家的这一定论。但不管怎么说,腓尼基人确曾建立了一个包括了非洲西北部、撒丁岛、科西嘉岛、半个西西里岛和西班牙在内的庞大帝国。

帝国意味着战争。

但这却是没有历史记载的战争进程,我们只知道最后的结果,结果就是:公元前5世纪,希腊人将腓尼基人——还有迦基人一并从黑海及爱琴海中驱逐了出去。这绝不是第一场海权贸易争夺战,此前是特洛伊木马屠城之战,荷马史诗不无浪漫地将这场战役的起因归结为伟大的爱情,这个解释远比海洋控制权的争夺理由更令人信服,这同样也表明了我们对历史与未来的一种美好期望。

希腊人就是在这种美好中期望着享受着他们全盛的黄金时代,并在此后迎来了他们前所未有的大战役——时间跨度长达27年之久的伯罗奔尼撒战争之前的大序幕:

希波战争。

或者叫“大波斯战争”。

细说起来这场战争实质上是另一场战争的继续,其间充斥着阴谋权术及形式多样的政治斗争——斗争的风格体现了纯正的东方色彩——具体的时间是在公元前522年3月,当时的波斯皇帝冈比西斯兴致勃勃地统率大军远征埃及,出征之前为了扫平权位后患,至高无上的皇帝冈比西斯亲手处死了自己的弟弟巴尔狄亚。但当冈比西斯的大军踏上险恶的征途之后,已经死亡的巴尔狄亚却又不明原因地从另一个世界返回,带领其不计其数的追随者在波斯各地掀起了叛乱。

死者掀起的叛乱时间长达半年之久,归国途中的冈比西斯在弄清楚了死而复活的巴尔狄亚不过是一个叫高墨达的僧侣冒名顶替的情形之后,就安然病死了。平定叛乱的责任落到了贵族首领大流士的肩上,他果然不负众望,借助碾平叛乱之机登上了皇位,并为此后的史学研究留下了著名的“贝希斯顿铭文”,让后世人了解到了这一段以楔形文字所记载的古代战争史。

公元前490年,大流士的波斯军队向希腊发起了第二次战役,据说这一次战役的目的只是为了“教训教训”不听话的希腊城邦和埃勒特里亚,后者在波斯军队的进攻下迅速地采取了明智的合作态度,像一群绵羊一样被驱赶到了波斯湾一带定居了下来。

于是希腊城邦的中心雅典,就这样暴露在波斯大军的长矛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