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历史大国秘史:它们为什么能主宰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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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令人生畏的贸易风格(2)

事情并非像人们所想象的那样,雅典城邦的居民们奋勇地抗击侵略之敌。实际情况是,一部分雅典人对波斯大军的到来持热烈欢迎的态度,他们主要是由极端民主党人士所组成,出于不明原因,这一派人士坚信,波斯军队的进攻有助于他们在竞选中击败保守党,并夺取权力。

波斯军队获知了这一消息,于是他们非常配合地将军队布置在雅典城东24英里的马拉松登陆。马拉松这个尽人皆知的地名会让我们联想起许多东西,但当时的波斯军队显然意识不到他们正在为此后人类的体育文明作着贡献。事实上,马拉松登陆只是一个险恶的圈套,目的是要将雅典驻军诱出并一举歼灭。

雅典城邦的守卫者果然上了当,希腊人的军队在经过一番激烈的辩论之后,主张抵抗的保守党人士艰难地说服了民众,赢得了多数选票并获得了调动军队的权力。于是,8 000名雅典人在主将米泰雅德的率领之下,星夜急行军24英里,急匆匆地赶赴马拉松,一头钻进了波斯人精心布设的圈套之中。

但是奇怪的是,雅典人在那里没有看到圈套,他们手中的矛比波斯军队的更长一些,所以在相互的戳击之中,很快就占到了优势,将他们的敌人统统地戳进了大海,取得了这场战役的胜利。

后来人们惊讶地发现,波斯人的精密圈套之所以没有起到效果,是因为他们太聪明了,他们认为发动马拉松战役并全歼雅典人的想法未必有百分之一百的把握,于是他们把主力部队全部装上了战舰,绕行于一个名叫马里隆的港口,准备在那里登陆后直扑正陷于保守党与极端民主党两派斗争而没有丝毫防范的雅典城——但是这一支军队始终未曾到达马里隆,而城中的极端民主党也因此失去了机会。

如果我们不是过于高估传说的价值的话,那么这一次战役是有史记载的第一次海战——但却是大流士远征希腊的第二次战役,第一次远征中的波斯军队遭遇到了飓风的袭击,给养运输船舰被掀翻于风浪之中,只能是草草撤军了事。

此后十年,在大流士死后,薛西斯登上了波斯皇帝的宝座,他对于不肯驯服的希腊人很不满意,于是第三次远征军队又出发了,这一次,雅典人只能求助于老天的保佑了。

可以这样说,雅典之所以得到拯救,很大程度上是靠了运气。先是埃及发生了骚乱,这在部分上牵掣了波斯的注意力,此外的一个原因则世所公认,继任者薛西斯的才能显然无法与大流士相比。

18万波斯大军在小亚细亚的萨迪斯集结,沿海岸线挺进,海面上是庞大的运输船队,舰船数量总计1 300艘,船上载着同样数目的18万海军、桨手和两栖作战部队。前所未有的进犯规模让雅典及其同盟军不寒而栗。

参与这场会战的伯罗奔尼撒城邦盟军害怕了,他们在军事会议上提出了撤军的建议,这就意味着他们要求雅典人自己独立对抗庞大的波斯军队,这同时标志着城邦文明的覆灭。

雅典的领袖泰米斯托克利意识到他必须要找到一个办法解决这个问题,于是他建议将波斯军队诱入狭窄的萨拉米岛水域,在那里,波斯大军的数量优势将会化为乌有,有利于城邦联军展开会战。

正是在这种重重担忧之下,波斯皇帝薛西斯收到了那封信,信上说雅典的舰队准备投降。有史学家认为这封信出自于希腊领袖泰米斯托利克之手,也只有他亲笔手书才能够让顾虑重重的薛西斯消除戒心。

这时候发生了两件事,一是伯罗奔尼撒的联军开始了“集体逃跑”,他们准备撤出这场毫无希望的战斗,逃到任何一个看不到波斯人的地方,只有在那里他们才会感受到安全。

另一件事是泰米斯托克利的诡计被波斯阵营一眼看破。

识破希腊人诡计的是来自于哈里卡尔拉苏斯的阿尔齐米娅女王,女人的直觉与她那远比男人更多的政治智慧让她嗅到了空气中的不祥气息,而且她比雅典人自己更清醒地意识到伯罗奔尼撒联军的土崩瓦解就在眼前。于是她提议不要理会雅典人的诡计,而是挟波斯海陆两方面的优势直扑伯罗奔尼撒海峡,届时已经吓破了胆的伯罗奔尼撒联军在此强大的压力下必将逃之夭夭,而后波斯大军则可以将其各个击破并一一歼灭。

阿尔齐米娅女王的过人智慧被证实了——以波斯海军的覆灭作为代价!

波斯皇帝否决了阿尔齐米娅女王的建议,比之于女性的政治智慧,他更相信雅典人的诚实。我们得承认,信任对手的诚实是一种良好的品德,薛西斯在这方面为我们作出了表率。

于是,庞大的帝国海军出动了所有的战舰,迅速地堵塞了萨拉米岛的出海口,将那些正准备逃之夭夭的伯罗奔尼撒联军全部封堵在了里边。

联军无处可逃,面对着一拥而入挤成一团的波斯海军,除了拿起武器将他们清扫下海面,联军别无其他事情可做。

相对于1 300艘战舰而言,萨拉米岛的出海口确实是狭小了一些。波斯人的战船相互拥挤在一起,他们唯一的期望是借助战船的坚固形成一个海面上浮动的战场。但是雅典人没能让他们如愿,在他们船头的青铜撞角的重力撞击之下,波斯大船支离破碎,落入海中的战士们成为了雅典弓弩手的活靶子,丧失了丝毫抵抗或反击的能力。

波斯皇帝薛西斯率领着他那强大的陆军,于海岸上默默地观看着自己所有的舰船被雅典人一一击毁,他心中的滋味应该是百味杂陈,但我们找不到任何文字可以说明这一点,有关这一段历史所有的生动细节只能借助于后人的想象。

不朽的史诗就这样诞生了。

从此雅典人掌握了控海权。

【古罗马的海战预演】

希腊的城邦文明经历了无上繁华之后,渐而进入了沉寂状态。欧洲的西方文明就是在这个时代奠定的基础。这看起来更像是为未来作准备。或者说,西方海洋文明在这条行进线中正在迅速地向着维京人的时代靠拢。

有意思的是,这些未来的主宰者们正在斯堪的纳维亚的海面上驾驶着独木舟猎杀鲸鱼,他们同样也没有做好准备,甚至还没有成为真正意义上的海盗,这时候的维京人或许更比我们感到欣慰——他们在向海盗演化的进程中,刚刚达到了商人的阶段。

当时的维京人显然还没有意识到他们自己的使命,他们正兴致勃勃地运用精湛的技艺打造金饰和青铜首饰,编织纯羊毛的衣服,制作剃刀和拔毛钳。与此同时他们也正在准备漂洋过海,到达欧洲并与当地居民进行完全商业意义上的交换活动。

在萨拉米岛战役之后的整整两个世纪里,希腊人一直受困于迦太基人的纠缠,他们就像是一只篓子里的两只螃蟹,彼此用钳与鳌牵制着对方。两个世纪无论对于谁来说都是太久了,希腊人和迦太基人注定了要在这场史前的博弈中成为共同的输家。

赢家是从农田里走出来的罗马人——他们的影响延续至今,丝毫不在维京人之下,但是我们必须要看到,这两个不同的民族却有着共同的行为法则——重视结果更甚于过程,重视荣誉更甚于生命。而这就意味着:一个民族的内在精神会得到保护,一个民族的内在精神会得到完善。

但是,法则与道德是完全不同的两个概念,所以欧洲人厚颜无耻的阴谋诡计方面的成就,也几乎能与他们的人文思想成就相比。

不论什么时候,阴谋对爱情总是情有独钟。美丽无比——但据历史学家的研究,真实情况很可能恰恰相反,但不管怎么说,这个时代真的有可能发生了一起伟大的爱情,罗马将军马可·安东尼爱上了埃及女王克娄巴特拉,他们之间的爱情为罗马的权力架构增加了新的变数。

古罗马“永久的独裁者”恺撒被刺杀于元老院的门前,他的甥孙也是养子的屋大维据此指责马可·安东尼,理由是后者与埃及女王的爱情就意味着他想进攻罗马城,好像没人顾得上仔细分析这二者之间的逻辑关系何在,但是战争机器已经悄然启动。

这一场乏善可陈的海战至今为历史学家们津津乐道,没人去留意活跃在周边海域的海盗们,而他们才是此后海洋文明的主要构成部分。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希腊半岛的西海岸,那里聚集着四百余艘桨帆战船,其中安东尼260艘,屋大维200艘。数量如此之巨大,想要做到视而不见是非常困难的。

亚克兴海战!

古罗马最为重要的一次海上战役。

在战船数量上,安东尼占到了相对优势,除此之外他们的战船还要比屋大维的战船大得多,也坚固得多。但是屋大维也不是毫无胜算,他拥有着当时最天才的海战军事统帅阿格里帕。

安东尼的爱人克娄巴特拉女王也参加了这一场战役,并亲自率领了总数为六十余艘战船所组成的后续部队——很有可能,正是由于她的原因才使得这场战争的意义显得“重大”。

战争开始的时候是非常缺乏观赏价值的,安东尼和屋大维双方都把自己的舰队面对面排列成了三个分舰队队形,似乎这么做还嫌不够乏味,于是双方的战舰进入了“相持”阶段。

“相持阶段”整整持续了一个上午,相信双方的战士们更愿意永久性地把这一阶段持续下去,但是很不凑巧,中午的时候海面上忽然刮来了一阵微风,把安东尼的左翼舰送吹进了屋大维战舰的阵营之中。对方显然将这种情形视为了公然的挑衅,于是立即着手进行了还击。

几乎于刹那之间,双方所有的战舰全部投入了战斗状态之中。整整一个上午的相持阶段,导致了这些重视过程更甚于结果的罗马人顿时都成为了行动者。天才的阿格里帕使用了在这种情形下最为有效的战术,他命令自己的战船避开密集的敌军舰队,去攻打那些孤立的敌舰,这种战术更类似于后期的“运动战”,数十只小型战船蜂拥扑过去杀死敌方的桨手,让对方的战船失去动力装置,然后不待对手的舰群围拢过来,就立即零星散开。

在战术调度方面安东尼明显落入了下风,面对着天才的阿格里帕,安东尼的战舰就像是落入了蚁穴的蛋糕,这让安东尼感觉到非常的苦恼。

接下来阿格里帕施出了冷兵器时代罕见的火器,他们凶猛地向着安东尼的舰队投掷火把和炭火罐,这种原始火器远比长矛弓弩更奏效,埃及女王克娄巴特拉能够证明这一点。

美丽的女王克娄巴特拉率领着她的后续舰队投入了战斗,即使是在敌对的态势之中,阿格里帕的表现也没有失去对女王的尊敬。他命令自己的舰队让开一条路,让女王的战舰行驶过去,但是当女王准备将战船掉头,配合安东尼的主力舰队对阿格里帕进行反向包抄的时候,这时候她发现了一件极为苦恼的事情:由于风力过大,她的舰船无法掉头,而是径直地冲出了战场,向着埃及的方向扬帆远去。

发现他的爱人撤出了战斗,安东尼急忙跳上一艘小船,想追上去,但是阿格里帕对他的印象显然不如像对美丽的女王那么好,所以对待他的态度也不像安东尼所期望的那样友善。发现自己无法如愿地撤出战斗,安东尼下令主力舰队全速后撤,但这个计划同样遭到了阿格里帕的阻击,他们抛出来的火箭与炭火罐的数量越来越多,这种激烈的投掷动作从此就定格为海战的常规,直到比炭火罐更有效用的武器发明出来为止。

这一场史前海战大预演就这样结束了,安东尼所有残存的舰队都向屋大维表示了效忠,它让这位独裁者有余暇彻底征服了埃及,可以这样说,屋大维统治时期是海盗最不喜欢的时代,这个独裁者把地中海及其周围的附属水域变成了一个封闭的海洋。

此后几个世纪,北欧和东欧的日耳曼人在匈奴人的攻击之下逃入了罗马,他们很惊讶地发现了这个庞大的国家正处在人口急剧减少的时期,于是日耳曼人不得不征服了这个国家,此后他们将这个过于庞大的国家一分为二,一个是西罗马帝国,它的首都在罗马,另一个则被称之为东罗马——但是拜占庭帝国这个称呼或许更广为人知。

当欧洲陷入了针对于穆斯林的宗教战争,并迅速地解体分崩离析之时,维京人已经完成了他们的身份转换,虽然贸易行为仍然是他们生存的主要模式,但他们已经越来越不讨人喜欢了。

【现在与未来的守护者】

维京人从未放弃过向文明的进化——以他们特有的方式。

至今挪威人拥有着他们独特的骄傲,也只有他们才有资格享有这一份骄傲。无论从任何角度上来说,“海盗立国”都有着异乎寻常的意义——起初只是对欧洲而言,现在则是对整个世界,他们的尚武精神过于强势了,在这种强大的力量之前,没有哪个民族能够做到无动于衷。

欧洲的历史可以从正面印证这个道理,如果连威名赫赫的查理曼大帝都对这种力量无可奈何的话,这个结论就更不见有何异议了。

这一印证的过程中充满了刺鼻的血腥和特有的人文味道,这两种截然矛盾的观感是如何和谐地统一在一起的,这个答案得去他们所信奉的教义中去寻找。但是目前我们所关心的不是这个问题,而是何以会在欧洲的文明形成过程中出现这种情形。

追溯到早期的这一心理渊源,我们会注意到欧洲人似乎从来不认为尊重他们的统治者有什么必要性,精于权谋的大人物在东方无一例外地总是会获得如神灵般的崇敬,而在这里,那些大人物就没有这份幸运了。所以在欧洲,像“矮子丕平”这种明显带有歧视性的术语,只能是用在那些声名显赫之辈的身上。

当时的情形正是这样,“矮子丕平”作为欧洲梅洛温王朝的首相,认为他个人的价值民众是无可取代的,而且他的这一观点得到了教皇的认同。考虑到当时是公元751年的这一特殊背景,教皇的势力仍然具有着举足轻重的影响力量,所以当矮子丕平获得教皇的支持之时,就意味着一个新的帝王产生了。

于是欧洲得到了他们那乏善可陈的加洛林王朝。由于查理曼碰巧出现在那个时代,而且他又是矮子丕平的儿子,再加上他那天赐的好运气——他的兄弟卡洛曼病死。于是查理曼顺理成章地成为了法兰克王国的唯一统治者,作为中世纪武功最盛的君主,查理曼的威名已经构成了欧洲文化的一部分,他所统治的疆域包括了今天的法国、瑞士、荷兰、比利时、奥地利以及德国、意大利的大部分地区。他甚至还曾获得了教皇的加冕,被誉为“罗马皇帝”。

事实上,查理曼的“罗马皇帝”头衔,起因于家族对其权力合法性的怀疑。当他的兄弟卡洛曼病死之后,卡洛曼的妻子就带着儿子逃到了伦巴底——那是国王德西迪里厄斯的统治疆域,他不仅是意大利北部的帝王,同时还是查理曼的岳父——无论是当时还是后来,欧洲的帝王们彼此之间都有着横向的血统关系,这使得他们之间的纠纷更带有着浓厚的喜剧色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