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智渗透不了感情,
感情也无法迎合需求,
更无法迎合必然。
——歌德
不知道安眠药成分的功效可以维持多久。当醒来的时候仍是一片黑暗,在没看时间和日历之前绝对不知道究竟是睡到半夜醒来还是睡了一天一夜或者一个更长的日子。
从前与林宇住的房间现在只剩下阿健一个人了,阿健从出事到现在已经好长时间没有回来住了,地板上家具上都落了一层薄薄的灰尘。想起林宇,想起与林宇从前同住一个屋檐下的同喜同忧,想起林宇正在那个遥远的地方,他的心骤然沉重起来。触景伤情吧,阿健打开林宇的房间门,缓缓走到林宇的床前轻轻躺下,瞬间被林宇床上熟悉的味道所沉醉,那种淡淡的烟味,淡淡的汗味,淡淡的古龙香水味混成为味道。阿健第一次闻出了林宇的味道,而且是在林宇曾经睡过的床上,阿健不禁抱着林宇的枕头深深地呼吸几下,似乎在享受着什么。
急促的手机声突然响起。“嗯,哪位?”“阿健,我是尹丽。”听到尹丽的声音,阿健赶忙坐起身来。“尹丽,这么久没联系了,你还好吗?”“我很好,你呢?听郑天杰说你受了重伤,好些了吗?”“差不多康复了。”尹丽接着说:“一个人一生之中最珍贵的莫过于修善和保护自己的心灵自己的信念,如果自己把自己的心冰封起来,不接受阳光雨露,那么自己的灵魂就会渐渐老去枯萎,阿健,你明白吗?我希望你能好起来!”
尹丽那头已收了线,阿健在“嘟嘟嘟”的挂断声中,猛地向后靠倒在床上,他的心受到尹丽那句“老去枯萎”的震动,难道这一辈子真的就要没有爱的生活了吗?阿健想。他知道爱情也有它真诚和美丽的一面,他也在责怪自己为什么不看开一些呢?何必对爱情的看法那么极端呢?真的要为了一片树叶而失去整个树林吗?那树叶和那片森林到底谁更重要?……他渴望爱情会像一阵不期而至的风一样向他吹过来,像好雨知时节一样向他飘来……
“早知道这段感情是一段假期,诺言对你我不具有意义,除了挥霍着情绪,等待即将到来的结局……”不知从哪里飘来了这首《三天两夜》。
此时已经想了很多的阿健不知不觉地一个人漫游在大街上。
忽然,他不经意地看见陈媛和那个邹导演在一个酒店的侧门口从出租车里双双钻出来,她像做贼似的扭头东看看西看看,然后才与邹导演走进电梯。阿健看看表已经半夜十二点半了,这么晚了,陈媛和这个邹导演还来干什么?“陈媛,就这样决定了!你明天先回去单位把手续办了,该辞的辞了,等着开镜吧!哈哈……”“谢谢邹导!”阿健隐约听了这么几句,懒得多想,继续走在路上。
太阳升得老高了,窗外一群哨鸽飞过天空,一缕阳光刺照在阿健脸上时,他终于从安祥的睡梦中醒来。一连几天,阿健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那么忧郁。这晚,龙辉约他到某个酒吧喝酒聊天。
“你知道吗?陈媛她真的成了女主角,昨天随剧组到外地拍戏去了。”龙辉差不多喝了三打生啤之后才对阿健说。“意料中的事,我早猜到女主角会是她了!”阿健也喝了三打生啤,两人都有些醉意了。“唉,陈媛啊,总是为了达到目的而不择手段!”龙辉越说越难过,“我们终于分手了!我一直在想我们一定会结婚的,我们不顾一切地爱,把最珍贵的都给了对方,谁知现在却……”“算了,爱就是这样,不过是情人节和愚人节之间的一个游戏罢了!”“是啊!现在我想到陈媛就就觉得像一场游戏!”……
阿健昏昏沉沉醒来,发现已是第二天下午。窗外很阴暗,像是下起了小雨,细细的软软的雨丝轻柔地飞舞着,阿健突然觉得口渴得像火灸一般,身上熏天的酒气扑鼻而来,怎么又躺在林宇的房间里了?阿健望望四周,挣扎着爬起来,轻轻地摇摇头,感觉头像被锯开一样痛,他迷迷糊糊走进洗手间,放开温水使劲地冲,冲了半天才开始脱下衣服,又冲。头越来越痛!他赶忙从抽屉里拿了两颗阿斯匹林吞下去才一屁股坐在沙发上。唉,林宇走了,没有人在我喝醉的时候来关心我照顾我了。阿健看着天花板,不知不觉地想起林宇──“阿健,你终于醒了,你昨晚一直在发烧,我真的好担心!”……
龙辉下了班后和阿健约在清粥店里喝粥。
“啧啧!阿健,你不要紧吧?怎么憔悴成这样!”龙辉一见阿健走进清粥店时苍白虚弱的脸就赶忙起身去扶他。“龙辉啊,你身体挺好嘛,喝了那么多酒还去上班啊?”阿健说完呼了一口气,全是酒味。“还说呢!你知不知道,我昨天喝了四打就醉倒了,你一个人却喝了六七打!能不醉成这样吗?”“哇,喝那么多酒,我们怎么回的宿舍?”“我也不太清楚!我记得是人家酒吧关门时是艾宁来帮我们付了帐送我们回去的,好像还吐了人家满身的污秽呢!”“我以为,你们俩经过了那么多的曲折,应该是有情人终成眷属了,难料啊!想不到爱情在名利面前居然那么渺小。”阿健说着终于喝下小半口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