茂叔冷静帮我分析了孙源龙冒充我的动机及利弊,而后我听从了他的建议,按兵不动。果不其然,不久后,孙源龙遇袭。在危急关头,茂叔将三光等人召集过来。此时,我才得知,这些人都或多或少地和羊皮残卷有关系。于是大家决定主动出击,接受薛总的条件。三光等人成功带回来四张图,加上薛总的那一张,我们已经握有五张藏宝图了,而是还没有国宝的下落。韩笑却道出了另一张图的所在 ——武当山。我们来到武当山,入住了一家宾馆,却在无意中听到了另一个惊天阴谋。我们知道此行的目的,唯有抓紧时间找到第六张羊皮残卷的所在。在向导的带领下,我们来到了武当山玄极门。本想向掌门人智取羊皮残卷,没想到引起冲突,三光也吃了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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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上,我一直闷着头不说话。茂叔见我意志消沉,说道: “其实 ……我觉得你应该答应薛总。 ”我轻叹道: “唉,我现在什么都不记得了,只知道有个叫孙源龙的人冒充我。我想先把这件事情解决了。 ” “我觉得没有这个必要。 ” “嗯? ”我有点儿吃惊地看着茂叔, “什么叫没有必要,难道我眼睁睁地看着别人用我的名号招摇撞骗,自己却熟视无睹吗? ” “佳亮,话不是这么说。一开始孙源龙出现的时候我们是想过出面制止。可是一想,你刚出车祸,孙源龙就出现了,你不觉得这很巧合吗? ” “你的意思是,他就是那个背后想对我不利的真凶? ” “杨洋为这件事情也来找过我,我们商量了一下,决定暂不采取行动。你想,孙源龙冒充你无外乎两种情况:第一,他想除掉你然后借你的名号招摇撞骗,可是这样划不来呀,为了诈骗就杀人?
第二,他看到报纸,知道你乘坐的高客出了车祸,知道你短期内不会出现,所以壮着胆子开始冒充你。如果是这样的话,我们不妨按兵不动,让孙源龙成为我们的避雷针。 ”茂叔说这话的时候胸有成竹,显然背后曾得到过高人的指点。
我点上一支烟,悠悠地吸了一口,问茂叔: “你的意思是,让想对我不利的人将矛头对准孙源龙? ” “然也。如果孙源龙长期安全,那只有一种可能了 ……” “他就是想除掉我的元凶! ”我终于明白为什么孙源龙可以在秦皇岛肆无忌惮了,不是我的朋友们不管,反倒是孙源龙不知不觉已经走进了我们布好的局里。果然不出茂叔所料,还没过几天,一条爆炸性的消息就登上了各大报刊的头条:张佳亮酒店遇袭,身受重伤!
我看完报纸陷入了沉思:这群人真的行动了。现在的孙源龙已经是公众人物,出入二十四小时都有保镖,可是对方居然能袭击成功,而且还是在酒店这样的公共场所,看来他们也不是泛泛之辈呀!
我仰卧在沙发上,头靠着靠背,心中暗忖,自己失忆,已然想不起和什么人结过这么大的仇,看情形对方非要置我于死地不可。我内心惶恐不安,只觉得有一张硕大的网将我包围了,我无处可逃。莫名地,我又想起来了自己昏迷时做的那个梦,一片一望无际的沙漠中,我一个人走,不停地走,却不知道自己的目的地在哪里,和现在的感觉一模一样!
昏昏沉沉中,我竟然睡着了。也不知自己睡了多久,忽然,一阵急促的手机铃声将我惊醒。拿起手机一看,是一条短信,号码不详,只是这短信内容让我大为惊讶: “张佳亮,你走狗屎运躲过一劫。不过你别得意,敦煌的佛经迟早会是我们的! ”看完这条短信,我的手不由自主地抖了起来,一失手,手机 “啪”的一声掉在了地上。正在这时候,茂叔开门进来了,见我脸色苍白,汗珠直落,急忙走过来关切地问我发生了什么事。
我弯腰捡起地上的手机给他看。
茂叔看完了手机也是大惊失色,他神色凝重地来回来踱了几步,半晌方说道: “我看,还是找三光他们过来商议一下吧! ”事不宜迟,他也不听我表态,直接用我的手机给三光等人去了电话。
我的双手先是抱头,而后捂住了脸,良久说道: “这样 ……不太好吧,他们都有自己的事情忙啊! ”茂叔坐到我旁边,搂着我的肩膀说: “佳亮啊,我答应你家里人要照顾你。现在这群人找上门来了,如果咱们一味地躲是肯定躲不过去的。我老胳膊老腿,自身都难保。这几个孩子身手都不错,有他们在你身边,我十二个放心! ”这群人果真够意思,接到电话的第二天就全部到齐了。因为我已经失忆,不得不由三光帮我一一介绍:又高又胖的,戴着眼镜的是崔力升;长得最帅,文质彬彬的是韩笑;挺着将军肚,一脸憨笑的是李金锁;最后那个皮肤白皙,个子高高的是李力力。
一一介绍后,我对他们还无印象,只好摆了摆手致歉: “不好意思诸位,我最近处于失忆阶段。有什么得罪的地方还请你们多多见谅。 ”金锁走过来莫名其妙地盯了我半天说: “嗯,看来你的脑子真是锈逗了,你以前从来没用这种口气跟我们说过话。 ”韩笑摩挲着下巴说: “好了,言归正传吧。孙源龙遇袭,足以印证我们当初的猜测,他只是单纯地冒充佳亮,背后真凶另有其人。 ”大力给自己接了一杯水,喝了一口接道: “嗯,而且短信内容直指敦煌佛经,很明显,他们是不想让我们掺和进去。 ” “可是当初佳亮出车祸的时候,还没有和敦煌佛经扯上关系呢。 ”茂叔提出了他的质疑。
三光说道: “你们刚才提过去北戴河见的那个薛总,很可能他很早就有和佳亮合作的意向了,被这帮人得知,所以他们才处心积虑地要阻止佳亮出面。 ”崔力升按捺不住了,站起身嚷嚷: “怕啥,咱们这么多人,当初学过枪械也学过搏击,真打起来,咱们未必怕他们。 ”几人都没有理会崔力升的话茬,倒是三光坐在我身边说: “佳亮,有件事我们必须跟你说。 ” “说吧,什么事? ” “你刚才提起过,听薛总说羊皮残卷分成了八份。 ” “对,在他手里只有一份 ……” “如果加上这一份,那我们就有五份在手了! ” “啊? ” “前不久我去保定那回你还记得吗?我那次去就是受人委托去找其中一份羊皮残卷的。 ”三光很肯定地说。
大力又喝了一口水,慢慢说道: “三天前我在一个为富不仁的地产老板家里找到了这么一件东西。 ”说着他从怀里掏出了一张残破的羊皮卷扔在了桌上。茂叔赶紧一把抓起来,对着阳光又摸又闻,而后说道: “不错,就是这个东西。 ”金锁也跟着说道: “我没你们那么大的本事。 ”然后转而对我说, “但是兄弟也曾和其中一份地图有过一面之缘。上个星期有一个古玩界的新人拿着这东西来过我家请我鉴定,我不知道上面画的是什么东西,只告诉他是民国的一张地图,不怎么值钱。这个人挺失望的。但是现在我还能联系上他。 ”韩笑笑了说: “有的时候真的不得不说这是天意了。就在两天前我刚写过一篇报道,题目是 ‘深山老宅惊现神秘羊皮地图 ’。”
他拿起大力身上的那一张,掂了掂, “跟这东西一模一样。 ”我看着大家,问道: “你们的意思是答应薛总,联合他一起找佛经? ”金锁摇头晃脑地说道: “然也! ”似乎是见我犹豫不定,三光给我吃定心丸: “佳亮,你想想看,现在对方的目的很明确。目标直指敦煌,我们出面,大家刀兵相见;不出面,他们照样在背后玩儿阴的。 ”韩笑也说道: “智行公司文化艺术有限公司我也略有耳闻,北戴河只是他们的总公司,北京、天津都有他们的分公司。这家企业很可靠,尤其这个薛总,为人正直,甘于为中国文化奉献一切。我觉得我们冲这个人也值得去搏一把! ”崔力升早就按捺不住了,叫嚷道: “干他娘的!我他妈倒要看看是谁这么不识好歹,敢在太岁头上动土! ”我看着这几个人一唱一和,忽然间,我在他们眼中读出了一种东西,那就是真诚。尽管我失忆了,但有一种久违的感觉涌上了我的大脑,让我瞬间血脉贲张。
我拍案而起,叫道: “就这么干啦!咱们马上去北戴河! ”三光见我决心已定,马上像一个老大哥似的布置起了任务: “崔力升,大力,你们俩跟佳亮一起去,负责保护他的安全,自己也要小心。 ” “金锁,笑,马上将你们能找到的羊皮残卷拿来,不管用什么办法,越快越好,就怕我们迟一步,被那些人抢先了!就算拿不到原件,也要想办法将地图复制下来。 ” “嗯,我们今天下午就回去! ”在北戴河天然居咖啡馆再次见到薛总的时候,他正在吧台交代着服务员什么。看到我们的到来,他竟然没有一丝的意外,只是看着我微笑道: “我知道你会回来的! ” 坐下后,服务员端上来咖啡。看着浓香的咖啡杯里袅袅升起的热气,我说: “薛总,这两天来我一直在想这件事,我决定和你合作,找寻敦煌佛经! ”薛总听后开心地哈哈大笑,连声说: “好好好。 ”然后起身从身后的一个檀木匣子里拿出了那张羊皮残卷,郑重地交到了我的手里,语重心长地说, “我们不需要签订协议,只凭一个良心,我们都是中国人,这是中国的国宝!我相信你们这帮年轻人,一切就拜托你们啦! ”我看着这张羊皮残卷,顿觉肩头责任之重,抬起头说: “薛总,你放心吧,人在宝在,人亡宝还会在! ”薛总凝视我们良久,点点头说: “我听说过你们以前的事,对你们是一百二十个放心。但还是得说一句,敦煌佛经当初失散很多,现在大英博物馆就陈设了一部分。而且最近我收到消息,一些国内外的文物大盗已经对此采取了行动。我担心凭你们的血气之勇不足以和这些人抗衡,所以我决定派人帮助你们。
另外, ”他又从随身携带的公事包里拿出了一个厚厚的信封交给我们, “这里是五万块钱,抓紧置办你们需要的东西,有什么需要的话随时和我联系。 ”回到家后我问大力: “你觉得薛总这个人可信吗? ”大力正在嚼着一串葡萄,他不把一粒粒的葡萄拽下来,而是提起一串,然后伸长了脖子将嘴凑过去直接咬。嘴里嚼着东西,说话自然也是含糊不清的了: “我看没什么问题。韩笑以前不是知道这个人吗?听说这个薛总虽然身价不菲,却没有一般有钱人的架子,而且也不会做为富不仁的事情 ……”崔力升看着我: “你不会觉得他是在利用咱们吧? ” “不,我不是这个意思,只是从心底很讨厌被人利用的感觉。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 ” “你有这种感觉就对了,想当初要不是咱们及时识破韦晓曦的真面目,哥儿几个都得陷进去。那个小丫头狡猾得很,搞得我现在看见美女都得绕着走。唉,都有心理阴影啦! ”次日,三光三人顺利回来了,每个人都没有拿到原件,但是却成功地带回了复制图。我急忙将地图展开,尝试起了将五张图拼接在一起。可是始终没有办法成功。羊皮残卷上地图的画法不同于现在的地图标识。我估计如果不是地质勘探专业的人,很难理解地图上鬼画符一般的东西。何况我们只有五张,想拼好地图根本就无从下手。
三光看着这一桌子的残图说: “看来不找到余下的三张图我们很难下手了。 ” “可是我们现在去哪里找余下的三张图呢? ”金锁说。大家都沉默了,低着头不说话。三光和金锁的话都有道理,要想找到敦煌佛经,必须得有完整的八张地图。韩笑看着我们意志消沉的样子,蓦地说了一句: “我还知道一张图的下落。 ”我们惊讶地抬起头看着他,异口同声地问: “哪里? ” “武当山! ”韩笑认真地说道。我们则更为吃惊了,武当山闻名遐迩,武当派也是武林中的泰斗。羊皮残卷怎么会在那里呢?金锁疑惑地看着韩笑: “你不是拿我们寻开心吧? ”韩笑倒了一杯水,喝了一口,然后认真地说: “当初国内有过相关报道,武当山山脚下的一户人家家里有一张羊皮残卷。而这一点也在深山老宅的残卷现世后又被重新提及了,好多人猜测这两张残卷是不是有什么共通之处。 ”三光说道: “我看,咱们得抓紧时间,抢在那些人前面先动手。 ” “嗯。 ”
我点了点头, “我们这就出发。 ”十月并非什么出行高峰期,票很快买好了。我们当天下午乘火车奔赴湖北十堰。由于几日来奔波往返,舟车劳顿,金锁和含笑等人很快在车上睡着了。我倚着靠背,凝神观望着窗外匆匆而过的群山,思绪凌乱。不假思索地答应了这次冒险究竟是为了什么?我应该拒绝吗?或许应该这样,可是有一个声音却敦促我这样去做。每每提及这种生死未卜的冒险,我就有一股莫名的兴奋涌上大脑。 “你想什么呢? ”三光见我走神。 “哦,没什么。 ”我回过神来, “对了,关于这趟行程你怎么看? ”三光轻松地一笑: “什么怎么看?跟以前一样呗,兵来将挡,水来土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