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头却说道: ‘李老板是吧?说话别这么冲,我兄弟好歹在你这里辛辛苦苦了一整年,你怎么也得意思意思吧? ’老板板着个脸说道: ‘你他妈是谁,有你什么事?你们俩马上给我滚! ’我想拉着工头赶紧走。工头却笑道: ‘那您到底有钱没钱呢? ’老板从大衣的内兜里翻出了一个皮夹子,打开抖动着,露出了里面厚厚的一摞子钱: ‘看见没啊?看见没?老子有的是钱,就是不给你们这些穷鬼,赶紧趁早给我滚蛋! ’说完,他使劲推开了我们俩,准备上车。 ” “可就在这个时候,不知道工头从哪里掏出了一把刀子,有这么长。 ”小伙子还比划了一下, “他一手抓住老板的衣领,一手拿着刀子往老板的腰上捅去了。老板 ‘啊’地惨叫了一声,那血一下子就涌出来了。工头急忙翻出了老板的皮夹子,转身看我还站在原地,拉着我就跑,还说道: ‘你傻了,不赶紧跑还等什么! ’酒店保安也冲出来了,周围都乱成了一团。我们趁乱一直跑,直到跑不动了才停下来。我们靠着一棵大树坐了下来,都大口大口地喘着气。
工头翻了一下皮夹子,抽出几张塞在了自己的兜里,然后又拿出了里面剩下的所有钱。随随便便伸手一扔,将皮夹子扔到了草地里。他把钱都给了我说: ‘兄弟,这都是你的。 ’我拿着钱,彻底傻眼了,看到花花绿绿的票子的时候,我问了一句: ‘他……他……死了吧? ’工头笑了: ‘且死不了呢,我没冲他要害的地方扎。 ’看我还是很害怕,说道: ‘放心,他不敢报警。拖欠农民工工资,查出来他也有麻烦。你想过没,要钱就得这么要,这年头,你不玩儿点儿硬的,谁他妈尿你这一壶啊? ’他拍了拍我肩膀: ‘兄弟,你这么下去也不是事,要不这样,你跟我干吧! ’我记得当时我手心都出汗了,问他: ‘你到底是干什么的呀? ’工头伸出一根大拇指,向上一翘,指着自己: ‘哥哥我就是在刀口上过日子的,天下哪里有不平事哪里就有我! ’” “他说得好听,可是我哪里敢信哪!我脑子里想的全都是那个倒在鲜血里的老板。工头接着说: ‘兄弟,你想一想,现在这个社会,有钱的欺负没钱的,为什么,不就是咱们没钱吗?
你想想看,要是今天我不捅他一刀,你的工钱能要回来吗?听哥哥的,只要你跟着我混,不出三年,我保证你开上轿车,住上洋房,还能娶一个漂亮媳妇!你呢,光宗耀祖,也让你家里的爹娘过上好日子! ’一听说娶媳妇儿,我说道: ‘我还小呢,结婚早着呢! ’‘你多大了? ’‘我刚 15。’工头儿一拍大腿: ‘那就更好了,你还没成年呢,就算是杀人也不算犯法! ’一想到不犯法,有了钱也可以治我爹的病,我就同意了。 ”听完了他的讲述,我连连摇头,这个工头儿明显就是偷换概念,以未成年人不犯法来诱骗这个小伙子。而后,我耐心给他说道: “你上当了,未成年人犯了法,一样要承担法律责任,劳教所你知道吗?那跟监狱没什么区别,再说了,咱们中国也有未成年人监狱。 ”小伙子流下了悔恨的泪水: “我错了,我真的错了。 ”看得出来,小伙子是真心悔过了。
我说道: “他们是干什么的你比我清楚,我们既然和他们对着干,你也应该知道我们是干什么的。这样,只要你能告诉我麻克在什么地方,你爹的病我们会帮助你。 ”小伙子丢掉烟头,擦了擦眼泪狐疑地问: “大哥,你说的是真的? ” “嗯。 ”小伙子像是下了很大决心似的: “麻克本人我没见过,可是听工头说起过,说他经常在市里的一家叫潇潇足疗店的地方。 ”我拍了拍他肩膀说: “好。这样,你跟我去见一个人,他会给你帮助的。还有,你就不要回去了,直接回家吧。
你得回去照顾你爹呀! ”小伙子激动得不知道怎么办才好,一个劲儿地鞠躬: “谢谢大哥,谢谢大哥! ”我直接带小伙子去见薛总。得知了小伙子家里的困难,薛总二话没说,直接让会计提了五万元钱给小伙子,然后还指明让刚子送小伙子回老家。临行前还一再叮嘱刚子: “必要时你可以联系医学界的一些专家,不要在乎钱,能用钱解决的都不是事。 ”小伙子千恩万谢地离去了。
为了保护小伙子的安全,我随后又去了那间屋子。这些人蹲在地上时间太久了,有的都已经瘫倒在地上了。工头也缓过来了,他也像大家一样,双手抱头蹲在了那里。
我说道: “各位,想清楚没有呀,说还是不说? ”见大家没动静,我说, “那好,报警吧,让警察去问。 ”
2
警察过来带走了这些人。为了避免打草惊蛇,警方并没有对外公布此事。事不宜迟,我们决定立即前往潇潇足疗店。这么多人都被捕了,麻克是没有办法在第一时间得知是谁出卖他的,这样可以更好地保护那个小伙子。
可是问题来了,我们这十几个人都是和麻克打过照面的,他认识我们。只能找一个他没有见过面的,先去探一探底。和薛总简单商量了一下,决定派赵磊去。赵磊任职智行公司的雕塑设计师,当年轰动一时的奥林匹克浮雕墙就是由他主持设计的。只是由于这次临时负责天津一个通讯旅的项目才没能和我们同行。再者,他也有了自己的家庭和一个不满一岁的孩子,出生入死未免太过危险了。赵磊在单位像是个老大哥似的,对大家很照顾,所以每个人都叫他磊哥。年纪三十多岁,老是穿着一件绿褐色的羽绒服,戴一顶鸭舌帽。得知决定派他去后,他先是考虑了一下,然后说道: “行,没问题。反正这小子也不认识我。 ” “嗯,磊哥,你一定要注意。这是我们从网上下载的麻克的照片,最明显的就是这个十字形伤疤。我们会负责在外面接应你,一有情况,你就从楼上往下扔个茶杯 ……”我耐心地将所有细节一一讲给磊哥听。
磊哥点点头。一切准备就绪后,我们就出发了。这一次有两辆车,共计有八个人前往。为了防止麻克声东击西,特意留了几个人负责看护大本营。
汽车驶到了市区,在潇潇足疗店停了下来。仰头望去,这个足疗店规模宏大,装修得金碧辉煌。能出入这种场合的定是些非富即贵的人了。
磊哥见到这场景,咋舌道: “好家伙,这这这这这 ……这得是什么人才能出入的场合啊! ”因为常年和雕塑泥打交道,磊哥的衣服上斑斑点点的全是泥点子,说句不好听的,乍一看和一个民工没什么区别。如果他要进去的话,肯定会被门卫拦下来。
幸亏我们一早就有准备,后备箱里有一套高档西装,是平日薛总应酬时穿的。于是我们就让磊哥在车里换了衣服,系上领带后,磊哥立马像换了一个人似的。刚子又把自己的一副太阳镜贡献出来,磊哥戴上后仿若脱胎换骨。我们几个轮番给磊哥打气,磊哥这才鼓足勇气,拉开车门向潇潇足疗店走去。看着门卫点头哈腰地将磊哥迎进店内,我们的神经也随之绷起。金锁坐在后排,透过深色车窗玻璃盯着门口: “你们说 ……磊哥这次会成功吗? ”我看了一下表说道: “应该没问题,依我以前在酒店工作的经验来看,这个时候正是这种场合的高峰期,人肯定不少。大佐之前不也说了吗,这种亡命徒的典型心理就是,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这个时间段人流量最大,就算是发生什么事情,他也好跑。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了,转眼半个小时了,除了进进出出的客人,并没有一个像麻克身形的人到这里。
我暗忖道:糟糕,不会是那些人没有及时给麻克报信儿,他察觉到了什么吧?这种人的嗅觉往往比狗还灵,稍微有个风吹草动就会溜之大吉。如果真是这样,那我们做了这么多的工作可就功亏一篑了!
我亟不可待地又看了一下手表,右手捏着一支没有点燃的香烟,横过来反复在鼻子底下嗅着。突然,韩笑拍了一下我的肩膀: “四哥,你快看! ”我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过去,只见一个老者颤巍巍地走过来,手里的拐杖 “咚咚咚 ”地敲着地面,这个老人似曾相识,好像在哪里见过。猛然间,我注意到他的手腕,赶紧示意大家: “别慌,再等等,看看磊哥有什么消息。 ”老者在潇潇足疗店的门口停了下来,先是抬头看了看足疗店的招牌,然后又警惕地看看周围,将红黑格子的围巾拉了拉,遮住了大半张脸,低头走了进去。韩光赶紧给磊哥打了一个电话: “磊哥,目标进去了,小心! ”又过了大概十分钟,磊哥出来了。他刚上车,我们就问里面的情况怎么样。
磊哥看了看足疗店说: “那老头儿刚出现,服务员就像是迎自己亲爹似的。从头到尾,老者一句话也没说,服务员就把他带进了一个偏僻的单间。过了没两分钟,老板娘也一扭一扭地进去了。我曾经试图靠近那个房间,哪怕守在外面能听到点什么呢。可是房间的设计是隔音的,一点儿声音都听不到。反倒是服务员很警惕地走过来问我干什么。幸亏我脑瓜转得快,说要找厕所。总之吧,里面的情况我没有摸清楚,对不住大家,白跑一趟。 ” “说哪的话,磊哥,你做得很不错了! ”我们都安慰着磊哥。毕竟他是第一次做这样的事,何况心中还惦念着妻子和孩子,自然不同于我们这些年轻人了。
我摸了摸下巴,仔细询问了磊哥那个房间的位置,然后说: “磊哥,把你的帽子借我用用。 ”我拿过帽子戴在了头上说, “我亲自去一趟,最起码我得想办法找出国宝的所在。 ”三光说道: “我和你一起去。 ”他拿过了刚子的太阳镜戴上了。 “等一下。 ”韩笑叫住了我们,他拿出手机给我看了一条短信。内容是:一定要让佳亮小心,注意安全,你们几个一定要替我照顾好他。落款是 “童萱萱”。我握着手机,心里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感觉。
怔了一会儿后,我什么也没说,将手机还给韩笑,对三光说道: “走吧! ”我们俩走到了门口,门卫穿得跟印度阿三似的,看到老远走来两位客人,开门迎出来: “两位先生好,请。 ”随手拉开迎宾门。我们点点头走了进去。如果说外面是金碧辉煌的话,那内部除了奢华一词,我想不出更合适的词语来形容了。大堂的顶灯硕大豪华,光彩夺目;音乐喷泉伴着节奏变换着颜色;水池里不是金龙鱼就是银龙鱼;就连休息厅的座椅也是出自名家手笔。
来到了前台,前台工作人员问: “您好,请问几位? ” “两位。 ”我们按照规定办理完了一切程序,就被服务员引领到了二楼大厅内,我看了看大厅的陈设,说道: “有包间吗? ” “有的,先生,不过价格高。 ”三光笑了: “高,能有多高?带我们去看看。 ”服务员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说: “您这边请。 ”我们来到了三楼,这里是一个休息区,有躺椅和沙发,还可以点上一杯饮品小作休憩。
在休息区的两边是林林总总大小不一的各个包间。门楣上用鎏金的牌子标着各个包间的名称,如 “足乐堂 ”“养生池 ”“长生殿 ”……我按照磊哥所说的位置认准了老者进去的那个房间,指着它隔壁的一个房间: “那间有人吗? ” “没有,不过那是个双人的大包间,是我们这里消费最高的。 ” “多少钱? ” “4800。”三光说道: “我们就来这个了。 ”安排我们进了房间后,服务员问道: “我们这里的按摩师手法都很专业,请问二位喜欢什么风格呢? ”风格?我愣了。服务员解释道: “有护士系、海盗系、警察系 ……”我和三光顿时明白了,原来这里还玩儿制服诱惑!可是现在我们哪有心情干这事?直接挥挥手说: “随便。 ”为了让戏看起来更真,最后又补了一句, “只要人漂亮就行。 ” “那就护士系和海盗系吧。请问二位还需要什么饮品吗? ”我盯着隔壁的那面墙: “4800不含饮品吗? ” “包含饮品在里面的,有啤酒和饮料。 ” “那就都上来吧。 ” “好的。 ”服务员这才出去。门刚一关上,我们俩迅速走到墙边,将耳朵贴在墙上,可是不管怎么听都听不到隔壁房间的任何声音。三光皱着眉头无奈地说: “怎么一点儿动静都没有呢? ”这时候,有人在外面敲门。
“进。 ”我们俩坐回原位。两三个服务生端着一个大果盘和各类饮品进来了,放下后说道: “两位请稍等,我们的按摩师马上就到。 ”等他们出去后,我们从饮品用具中拿出了空杯子,杯口对着墙壁,耳朵贴在了杯底 ……可是还是听不到任何声音。 “咚咚咚 ”,又有人敲门,我们俩无奈地相视一笑,将被子放回原位。 “先生,晚上好! ”两个甜美的声音异口同声地响起。我们俩回头一看,天呐,鼻血差点儿喷涌而出!
只见两个妙龄少女风姿绰约地一左一右并排而立。一个人着护士装,一人着海盗装,说是衣服,却基本都处于半透明状态,除了关键部位有那么几块布之外,其余地方的春光一览无余!再加上那玲珑的身材,年轻貌美的脸庞,相信只要是个男人都没办法抵挡得住这种诱惑!尤其是仔细看她们的长相,一模一样,竟然是一对双胞胎姊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