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娘的,这是什么东西啊。”癞子从地上爬起来。
“进屋看看。”陈胜进人屋中,癞子赶紧从后面跟了上来。
屋内,那女人早已没了踪影,陈胜和癞子来到南墙角下。只见那个男人已经死去,身体内的水份仿佛被榨干了一般,只剩一层皮裹在骨头上,在这荒野的夜里显得异常的恐怖。癞子说话的声音有些颤抖:“大哥,我们遇到妖怪了。”
“不管遇到什么了,今天晚上就住在这里了。”陈胜说道。
“什么,你不怕刚才那怪物再来害我们?”
“不会,我看那东西不见得有什么本领,也未必是为了要人性命,否则为何不直接杀了此人,它好像要从这人身上得到其他东西。”陈胜道。
“其他东西,是什么?”癞子问道。
“我也说不准,只是感觉罢了。”
“也是,大哥,刚才那女人听到声音立刻就跑了,好像还有点怕我们。”
“是啊,我也正纳闷呢。”
“这么个干尸躺在旁边,还真睡不着,你说我们见过多少尸体啊,哪一个也没有这个死的难看啊,不过死前也受用过了,嘿嘿。”癞子看来又想起刚才看到的了。
“你小子别这么好色,小心有一天找到你头上,把你也吸干了。”陈胜笑道。
“那还是小命要紧,不过以后还真是麻烦,谁知道哪个女人是这家伙啊,你没看刚才那女人会变吗。”
“你小子还知道命重要,这两人肯定是在这里野合的,为了一时之娱丧命,真不值啊”
“这地方看来也不会有什么吃的,”陈胜接着说道。
“我找找看。”癞子道:“大哥,还是一起来吧,我有点害怕。”
两个人把前前后后找了个遍,什么吃的也没有,看来陈胜的推测不假,这个院落已经很久没人住了,房屋有的已经坍塌,不过从规模看倒像个大户人家。
“算了,忍忍吧,等天亮了再去寻点吃的,风这么大,还是休息一下吧。”陈胜叹了一口气,把那干尸推在一边,把那床破被抽出来,躺在上面睡了起来。
“我还是在草上睡吧,我可不沾那东西,晦气。”
好在一夜无事,第二天一大早,陈胜和癞子就上路了。这个年月,死个人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埋都不用,这是一个混乱的时期,也许你今天正在家里劳作,明天就得到边关充军,也许你今天还是一个富豪,明天全家就被官兵当作反贼灭口,家财被掠个一干二净。
陈胜和癞子本是项燕的旧部。当年楚国兵败,被秦吞并,楚国大将项燕带领残部继续同秦军作战,终因寡不敌众,被秦军大败于蕲(大泽乡所属之县),项燕不知所踪,有的说是死了,有的说隐藏起来,待时机来时再复楚国。项燕的部属大多被杀死,逃出来的也一直遭到秦军的追杀。陈胜和癞子本来和十几个人在一起,逃亡路上几次被秦军追上,几番厮杀,这十几个人除了死了的也走散了。这二人一路不敢停留,一路向南逃来,看这几天的阵势,已然逃脱秦兵的追杀。不过这天下都是大秦的,逃又能逃到哪里去。而且没想到的是,昨天晚上又遇到这一怪事。
一路向南,走了半天,竟没有看到一个村庄,天下的老百姓经过一场场战争,人口已经急剧减少,加上秦王朝的苛捐杂税,征兵劳役,百姓可以说受秦的苦难已经很久了。不过始皇终于死了。人不论贫富贱贵,最后都是一个归宿,始皇英武一世,到老了竟天天念叨长生不老,可谁又能逃过生死轮回,不是照样魂归九泉。天下的老百姓本以为可以休养生息一番,可恶的是始皇的儿子秦二世胡亥比他的父王有过之而无不及,这个愚蠢的家伙即位后,一面宣扬始皇这个暴君的丰功伟绩,一面继续让老百姓征兵赋役,百姓在这样的统治之下,有苦不敢言。要是有人敢在此时振臂一呼,肯定人人响应。反正总是个死罢了。
陈胜边走边想:项将军到底是死了还是藏了起来,要是藏了起来,待到项将军出来,一定还要跟着继续反秦,即使是死了,也是轰轰烈烈一场,总比天天躲避秦兵的追杀强,现在的自己还丧家之犬有什么两样。
“大哥,饿死了。”癞子打断了陈胜。
“怎么办?我也饿的很。”
“那林子边不是个塘子吗,抓几个河蛙吃。”
两人来到河塘边,此处果然有不少河蛙,没费多少功夫二人就抓了十几只,癞子把破褂子脱了下来,把河蛙都放在褂子上,让陈胜包起来。自己又到各处找了些枯枝树叶,用火石点着,烤起河蛙来。
一天多没吃一点东西,肚子早就空的难受,河蛙在火里一烤,分外的香。没烤熟二人已经大嚼大吃起来。正吃的带劲,树林里突然传来一阵呜呜的响声,这响声不像人发出的,倒像一个野兽在悲嚎。
二人呼的都站了起来。
“大哥,是什么?野兽?”癞子问道。
“不知道,去看看。”陈胜道。
“我们也没有兵器,要真是野兽还不把我们吃了。”癞子不敢。
“你怕什么,我在前面,要吃先吃我。”陈胜向林子走去。癞子一看周围,马上跟了上去。
林子不大,不过很密。那响声还在持续,就在林子中间,二人循着声音慢慢靠了过去。扒开草丛,不禁大吃一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