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舍得舍得”,只有舍弃某些东西才能得到更多嘛!这笔收益看来是不能独吞,要早点收回资金,找个合伙人分担风险才行。找来找去,山姆大叔找到了美国经济界的带头大哥——投资银行。这些家伙一个个可都是江湖中响当当的主——美林、高盛、摩根士丹利,他们都是中国广大学金融的高材生神往的“教父”。他们都是干什么的呢?简单地说,那里面都是一帮吃饱了饭没事干的人,反正闲着也是闲着,于是找来诺贝尔经济学家,找来哈佛教授,找来金融界的“天才”,用上最新的经济数据,最先进的金融模型,经过一番颠来倒去的捣鼓之后,弄出几份报告来。从而来评价一下某某股票是否值得买,某某股市是不是已经有泡沫了,某某公司值多少钱,是不是可以收购等。就是这么一群在风险评估领域骗吃骗喝赚大钱的主儿,你说他们看不看得到这里面的风险?用脚趾头都看得到!可是有利润啊,来钱啊!那还犹豫什么,抄起家伙干吧!
他们首先想到了MBS,即房地产抵押贷款支持证券(Mortgage Backed Securities),这是什么东西呢?
华尔街有句名言:“只要一种资产能够产生稳定的现金流,就可以将它证券化。”贷款公司说,你看,我现在持有了大量的抵押贷款债权,未来会有持续的现金流入(月供),这就是资产啊!本着造福大众,利益均沾的原则,我现在以这些债权作支持(他们把这叫做资产池)发行证券,你们来买我们的证券,这样我就能立马收回资金,接着去放贷。你们有什么好处呢?以后每个月从我这儿贷款的人还本付息的时候,这笔收入扣除相关费用之后就转手给你们了,这么一算你们还能赚不少啊!
投资银行说,哎呀,你这么搞不行,太低级了!它里面的经济学家、金融学教授用各种数据模型一顿捣鼓,重新包装一下就推出来一个新产品,他们把这叫做CDO,即担保债务凭证(Collateralized Debt Obligation)。那么这又是什么玩意儿呢?其实说到底也没什么高深的东西。
MBS的资产池里面只是房产抵押贷款债权,但是你们(银行、贷款公司)还有其他贷款啊,把它们都加到这池里来呗!于是,CDO的资产池里除了MSB外还有高收益债券、新兴市场公司债券、国家债券、银行贷款等。这里面的各个债权要求来源不能相同,彼此之间相关性越小越好,这样能充分分散风险。
上面的过程就相当于说:唉哟!你们这帮农民,光卖胡萝卜,那哪行啊?你们把胡萝卜、西红柿、苹果、菠萝什么的都放进来,然后做成“农夫果园”,那不就好卖了嘛!高!实在是高!要不怎么说人家是带头大哥呢。其实说穿了就是让证券持有者来承担次级房屋贷款的风险,把风险转嫁出去。
但是,光这么卖,风险还是太高没人买啊。没关系,我们还有办法。投资银行对里面的债券、贷款等进行资产结构重组,重新分割投资回报和风险,用来满足不同投资者对风险和收益的偏好。假设原来这个CDO的风险等级是6,属于中等偏高;经过这么一番折腾之后,把CDO按偿还的先后顺序分成了优先级、中间级和股权级,比如说现在它们的风险等级分别成了4、6和8。总风险没变,但是优先级的CDO就成了中低风险证券了。凭借着投行的三寸不烂之舌,它们完全可以卖给商业银行、保险公司、共同基金、养老基金这样的风险偏好较低的机构投资者。
可是剩下的那些风险较高的中间级、股权级的CDO怎么办呢?其中一些是投资银行自己吞进了,稍微有点风险对投资银行来说还是没什么大不了的。但是还有一些CDO连投资银行也感觉风险太大,不敢独吞,于是它又找来了对冲基金。
对冲基金又是什么人啊?那可是在全世界金融界买空卖空、呼风唤雨的角色,过的就是刀口舔血的日子,这点风险还算是风险吗?于是凭借老关系,在世界范围内找利率最低的银行来借钱,然后大量吃进这部分高风险的CDO。比如,2006年以前,日本央行贷款利率仅为1.5%,而高风险CDO的利率可能达到12%,所以光靠利息差对冲基金就能赚得盆满钵满了。
小链接1:对冲基金
最早的对冲基金是由美国人琼斯于1949年创立的。当时,琼斯采取了在卖空部分股票的同时买入部分股票的投资策略,这样,部分市场波动风险得到了对冲(hedge)。这也是对冲基金一词的由来。目前,对冲基金主要是指以合伙制建立的、灵活采取买入(long)和卖空(short)策略,积极管理、运作公开市场的资产组合。不同于传统投资和共同基金以固定管理费为主的情况,对冲基金收费由固定管理费和业绩费两部分组成。与传统资产管理、共同基金、私募股权基金相比,对冲基金具有隐蔽、灵活投资的特点。一向追求“高风险,高收益”的对冲基金当然不会放过次贷衍生市场中淘金的机会。对冲基金大量购买次级房贷支持的MBS及其衍生品,并在评级机构的配合下,成功说服银行接受这些证券作为抵押品来融资,以扩大杠杆比例。以贝尔斯登旗下现已破产的两只对冲基金为例,贝尔斯登在这两只基金上的投资不过4000万美元,但基金从客户筹集的资金则超过5亿美元。利用财务杠杆,两只基金举债90亿美元,并控制了超过200亿美元的投资,且大多为次级房贷支持的高风险CDO。
要说这个世界也真是奇妙,2000年以来的美国房地产市场一路飙升,短短几年就翻了一倍多。正像山姆大叔贷款公司所预料的那样,根本不会出现“断供”的情况,就是没钱还,把房子一买还可以赚一笔。这样一来,从贷款买房的人,到山姆大叔贷款公司,到投资银行、共同基金、商业银行,再到对冲基金,没有一个不赚钱的。嘿!这买卖好啊!
不过投资银行却不太高兴了,甚至很不高兴!当初是觉得那些CDO风险太高,才扔给对冲基金的,没想到这帮家伙比自己赚得还要多,净值一个劲儿地往上翻,早知道这样就自己留着玩了。于是投行也开始买入对冲基金,打算分一杯羹。这就好比自己有了馊的饭菜,不舍得扔又不敢吃,正巧看到邻居家那只讨厌的小黑狗“旺财”,于是就扔给它吃了,本来打算毒它一把。没想到“旺财”吃了不但没事,反而还茁壮成长了!这下投行可蒙了,难道馊了的饭菜营养更好?于是自己也开始大胆地吃了,不但吃了,还跟“旺财”抢着吃!
这下又把对冲基金给乐坏了,他们本来就是那种手上只有1块钱却要想方设法借10块去赌场玩的土匪啊!现在手上拿着抢手的CDO还能老实?他们太知道杠杆原理了。于是他们拿着手里的CDO去忽悠银行,得到银行贷款,接着去买那些高风险的CDO。嘿!当初咱可是签了协议的,这下CDO都归我了!投行那个心里不爽啊,早知道就不给那些白眼狼吃食了。他们除了继续闷声买进对冲基金外,又天才性地推出了一种新产品——CDO的2.0版本——CDS,即信用违约互换(Credit Default Swap),又称信贷违约掉期。不是都觉得原来的CDO风险高吗,那我投保好了,每年从CDO中拿出一部分钱作为保金贡献给保险公司,但是万一将来出现问题了,大家一起背黑锅。
保险公司一想,不错啊,有搞头啊!眼下CDO这么赚钱,而且似乎没啥风险啊!1分钱都不用出就能分利润,这不是每年白送钱给我们吗?干了!
对冲基金一想,不错啊,也有搞头啊!已经赚了几年了,这单生意以后再干下去估计风险越来越大了,现在光分一部分利润出去就能拉保险公司下水,干了!
小链接2:信用违约互换(CDS)
信用违约互换(Credit Default Swap)又称为信贷违约掉期,也叫贷款违约保险,是目前全球交易最为广泛的场外信用衍生品。信用违约互换的出现解决了信用风险的流动性问题,使得信用风险可以像市场风险一样进行交易,从而转移担保方风险,同时也降低了企业发行债券的难度和成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