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咦?怎么牛在天上飞啊!”我忍笑说道。“老向,你……”丁宁被我气得够呛。
最后我们一番商量还是决定等到天亮之后再做打算,毕竟黑夜总是给人一种不确定感而这种不确定感会直接影响到我们的判断力,在丛林中任何一个判断失误可能都会是致命的!
天色刚刚放亮,我就被丁宁拖着来到附近的森林里。“你干嘛啊,大清早的!”我睡意朦胧的嘀咕着。丁宁看着我,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废话,当然是准备潜水用的东西咯!”“嘿,你丫还真有办法?”我激动的看着丁宁。丁宁得意的说,“那是,否则我敢在小雨面前夸口吗?”从这句话中,我似乎听出了什么……
丁宁带着我在附近的森林里游荡,而且专着灌木丛,虽然我不知道他在找什么,可我知道他的确有办法潜入水底,于是我跟在他身后,尽量保持着沉默不打扰他。
大约转了两个多小时,丁宁兴奋的大叫起来,“老向,老向,找到了找到了!”我靠近一看,丁宁的手中握着一根小指粗细的藤条,而藤条的另外一端,延伸致灌木深处,看不到尽头。
我狐疑的盯着丁宁手中的藤条问,“你丫不会说这东西吧?”“就是它!这是咱们山里常见的一种藤条类植物,老一辈人都叫它蛇草,这玩意儿最长的能长到几十米,最重要的是,它是中空的而且比较柔软!”丁宁拿着藤条兴奋的向我介绍。
看着这纤细的藤条在丁宁粗糙的大手中,我还真怕丁宁一用力就把它折断了。“你不会打算用这东西作为换氧装置吧?早已破了或者断了咋办?”
“喏,你试试!”丁宁将藤条递给我,我拿在手中,发现这蛇草不像一般的藤类植物,它的表面非常光滑柔软,当我抓住它的用力撕扯的时候才发现,我需要用很大的力气才能将它扯断,而断口处确实如丁宁所说,是中空的!
我和丁宁在丛林中采集了三根大约十五米长短的蛇草回到了营地。拿着手中的蛇草,我大概明白了丁宁的意思,他想利用蛇草中空的性质坐一个简单的换气装置,这样我们就可以潜入潭中一探究竟了。
回到营地之后,周小雨从背包中拿出防毒面具,丁宁将防毒面具和蛇草连接并在几个连接处涂上密封胶,如此一个简单的换气装置就做好了。看着手中的换气装置我心中打鼓,咱真要把性命交付于这样一个不靠谱的玩意儿?对没有任何潜水经验的我来说,这的确需要勇气。
“一切就绪,吃过午饭咱们就下水!”周小雨拍拍手无所谓的说。
相比于昨天,今天杨乐几乎已经完全恢复,唯独手上那红色的手印却一直未消除。在得知我们要潜入潭中探险的时候,杨乐兴奋的说,“我去,我去!”面对兴致勃勃的杨乐,周小雨不冷不热的泼了一瓢冷水,“你留下,我,丁宁还有老向下去!”
“为什么,他娘的,就他俩是亲娘养的,喔是后娘养的?”杨乐的爆脾气又上来了,周小雨不得不向他解释,“杨乐,你留下是有任务的,而且很重要!”“啥任务,你说说看,不然我可不干!”杨乐的倔脾气真他娘难应付。周小雨笑道,“第一,耿天需要照顾,第二,我们的换气装置你必须时刻专注,这是我们得命脉所在,说难听点儿,下去之后,我们三个的命,有一半再你手里,第三,我们几个人里,你水性最好,一旦发生意外,你得随时救援!”
不得不说,杨乐很好忽悠,周小雨几句话便将这货绕了进来,杨乐更是拍胸脯保证,“哥儿几个放心,只要我杨乐活着,保证完成任务!”
吃过午饭,我们三人又聚集在一起商量了一下对策,毕竟这次行动并不是闹着玩儿的。在进行过几次试潜以后,我们三个人走向了死潭的心中,也就是杨乐回忆看见直升飞机的位置。
从表面看,潭水漆黑如墨,可真正下水之后我才发觉,原来这潭水竟然清澈无比,我在没有带潜水镜的情况下依旧能够保持十来米的能见度,我想这可能和目前深度有关系毕竟还在表层。
没有潜水镜,潭水刺激着我的眼球让我很不舒服,可是咱们条件有限也只能忍着了。
随着下潜的深度不断增加,能见度不断降低的同时,我的胸口,眼球都感受到水带来的巨大压力,同时呼吸也开始变得困难,我需要费力的鼓动胸口才能呼吸。周小雨已经点亮了手电筒,以便观察水中的情况。
在大约七八米的时候,我的眼前便一片漆黑,这也是我奇怪的地方,因为在普通水域,这个深度不可能能见度降到零,看来这死潭还真有奇怪的地方。我摸出手电继续下潜,对我们这种没有任何潜水设备的人来说,这种深度已经很危险了,接下来每下潜一米我都是在以命相搏。
随着下潜的深度接近十米,我忽然感觉呼吸困难,我原以为是水压挤压胸口造成的,可当我细细检查之后才发现。在水压用作下,中空的蛇草受到挤压而变形,由于蛇草中空部分本就很小,如此一压,我便感觉呼吸有些困难。
距离我不远处的周小雨和丁宁也发现了这个问题,丁宁用手势告诉我,不能继续下潜,这已经是极限了。此时,我们距离目的地似乎还有一段距离,而这段距离对我们来说,无异于一道天堑不可逾越。
正当我示意丁宁浮上水面从长计议的时候,周小雨忽然游过来拉扯我和丁宁的衣服并指着前方不远处。我拿着手电顺着周小雨所指的方向看过去不由得吓了一跳,距离我们脚下大约三米的地方,一架约莫直升飞机轮廓的庞然大物兀自漂浮在死潭之中,不错它是漂浮的,因为我知道,我们距离潭底还有相当一段距离。
我盯着那看不清楚的轮廓做了一个飞行的动作,意思是问是不是飞鹰?周小雨点点头以手代嘴说,“肯定是!”
现在问题出现了,我们所处的位置已经是极限位置,不可能继续下潜,而飞机距离我们约有三米多的距离,或许在陆地上这并不算什么,可是在水中,这三米很有可能是生与死的距离。
我向周小雨打手式说,“要不我们先上去?”可是周小雨却坚定的摇头,然后她做出了一个及其疯狂的举动,她深吸一口气之后,将面具摘下来交给我之后,一个人飞速向直升飞机游去,很快便随着直升飞机模糊的身影一起消失在我的视线中。
看到周小雨如此疯狂的举动,丁宁也学着周小雨摘下面具,并示意我原地等待。看着黑暗将丁宁的身影一并吞没,我一阵心惊,这俩家伙真是疯了,这黑灯瞎火的,等会儿她们俩怎么找到我?这不是扯淡吗?
我一个人漂浮在水中,四周是如墨的黑暗,唯独手电筒微弱的光芒能够给我一丝安慰。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可是四周却安静得可怕,除了偶尔从我身边游过的小鱼,我几乎以为自己已经死了,高压压迫耳膜让我开始耳鸣,几乎听不清任何动静。
转眼,十分钟过去,周小雨和丁宁依旧没有回来,这样的时间已经超过人类的极限,我的心也在这一刻沉到了谷底,我猜测周小雨和丁宁肯定出事了,可是我却不知道该做些什么,放弃面具潜入深水寻找?说实话,我没有那个勇气。
就在我犹豫不决之际,手中的电筒忽闪忽闪的跳动几下之后彻底熄灭,至此我陷入了完全的黑暗。
黑暗中,我恐惧的在水中徘徊,更加纠结着是自己回到岸上请求杨乐的支援,或者继续等待?我依旧犹豫,可就在这时一种被毒蛇盯上的感觉蔓延全身,我甚至能够感觉到背心汗毛根根倒立,多年来的直觉告诉我,我的身后有人,或者是别的什么东西!
我小心翼翼的回头,一双眼睛在黑暗中闪着诡异的腥红的光芒出现在我的视线中。我第一个想到的就是当初杨乐出事时潭面漂浮的那双眼睛。我心中暗骂自己该死,怎么忘了水中还有水猴子这事!
这下糟糕了,当时我几乎是下意识反应就是从鞋子中抽出匕首对着面前一阵闭眼猛刺,可在水压和水阻的双重作用下,匕首根本没有刺中任何东西,当我再次睁开眼睛时,眼前依旧是漆黑一片,仿佛刚才那双诡异的眼睛从未出现过,但我知道,它并未消失,而是躲在某个我看不见的角落中窥视着我的一举一动。
水猴子的出现让我彻底打消了在水中等待的念头因为我知道,在水里我斗不过它,而且时间已经过去十几分钟,就算丁宁和周小雨有天大的本事,这么长时间不吸氧也是凶多吉少,我还是先保全自己的,只有活着才有机会!杨老当初的话至今在我耳旁回响。
我开始用力的滑动双臂向潭面游动,上升似乎比下潜来得轻松,我感觉自己的身体飞快上浮。当我认为曙光即将到来的时候,我深吸一口气准备做最后的冲刺,可是我的深呼吸换来的却不是新鲜的空气,而是腥臭冰冷的潭水。
呛水之后的我像一个溺水者一样慌乱的拍打着自己的双臂,越是紧张,我的呼吸也就越紊乱,更多的水从口鼻进入我的身体,我也开始下沉。我还算比较清醒,我想这可能和平时的训练有关系,我知道自己越是忙乱,死得也就越快。
冷静下来的我,开始忍着胸口火辣辣的缺氧感奋力上浮。忽然,黑暗中有一只手抓住了我的脚踝,并用力将我往潭深处拖拽,力量奇大我根本不是对手。
渐渐的,缺氧状态下的我开始意识模糊,与此同时,我的身体也开始下沉,在我失去意识之前,唯一的感觉便是胸口的佛珠散发出一股炙热,可是它却没能唤醒我……
我感觉自己就像置身于一条长长的甬道,甬道周围是一片白茫茫,就像一条巨大的幕布,幕布上不断上演着各种情景,那是我的一生,从我出生,上学,参军等等等等,就像一部留长的电影,这些前段不断在我的眼前划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