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小说雾都孤儿 远大前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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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 为不礼貌而道歉

一个名不见经传的作家,让诸如教区干事这类很关键的人物背对着炉子,大衣被夹在双臂下面,在一旁等了很长时间,一直到作家想让他们休息了才结束,这样是很不礼貌的。而且还把干事之前那含情脉脉的眼神也给忽略了,这与作家的骑士风度与地位不相符,刚刚干事在她耳朵边小声说的那些花言巧语都是有根据的,几乎可以说不论是什么样的小姐或太太听了以后都会按捺不住自己的心。

作为写这传记的人,而且想到他们的身份和(接下来的)高尚的品德的约束,作家应该礼貌一些。确实,由于这个原因,作家之前想计划着在这对教区干事庞大的权力做一番讨论,并说明立场,让教区的这些干事做些对的事,和气的样子一定能让读者感到开心,并学到些什么。可是不尽如人意的是,时间和字数都有限制,作家只能把这些内容插到一些方便的地方,到时候会辩证下,一位曾被审核过的干事——意思是,一位属于教区济贫院,有权力参与到干事——只要有权力就有很大的优势,大公司还是小部门的干事,这些一直参与的人和他们还相差很多(后说的那一些不在范围内,他们地位很卑贱)。

邦布尔先生重新数了一下茶匙,碰了下方糖夹子,看了看锅里的茶。屋里的所有的东西,他心里都很清楚的记着。他又在屋里巡视了好久,才想起来柯尼太太快要回来了。他心里突然冒出很多想法。他始终听不见柯尼太太的脚步声,他下意识地想到去看看她的柜橱,想再让自己的好奇心得到满足,这应该是一种合理又不失体统的打发时间的方法。

邦布尔先生在锁眼那小心地听了一下,确定没人来便开始查看抽屉里的东西:里面各种衣服,款式和质量都不错,还用报纸包了起来,上边有熏衣草的干花,他对眼前的这些很满意。钥匙放在右上角的那个抽屉里,发现那里面有个小匣子,一晃,里面发出让人觉得心情不错的声音,应该是金币的碰撞声。邦布尔先生一本正经地回到炉子边,保持之前的姿势,很正式地说:“这样做就可以。”他宣布完这一重大的事件后,一直很奇怪地晃了十分钟头,好像是在对自己说当一直可爱的狗似的。接着他侧过身来,看着自己的双腿,好像很高兴的样子,兴致勃勃的。

他正悠然地进行着鉴定,柯尼太太很紧张地回来了,喘着粗气猛地坐在了椅子上,捂住眼睛的同时还用另一只手在胸口上抚摸着,一直没有停息下来。

邦布尔先生凑上前去说:“太太,你这是怎么了?太太,发生什么事了?你告诉我啊,我真是热锅——热锅——”这么着急,邦布尔先生没想到“蚂蚁”这个词,用小猫什么的带过去了。

女总管喊道:“啊,邦布尔先生!我真的是被烦死了。”

邦布尔先生有些奇怪,但还是忍着性子很庄重地说:“有人烦你!夫人,谁会这么大胆?一定是那帮挨千刀的贫民。”

女总管身上打着战说:“一想起来就觉得烦死了。”

邦布尔回答:“夫人,那你就别想这事了。”

夫人结结巴巴地说:“可是我总不自觉地就想起来了。”

邦布尔体贴地说:“夫人,那喝点东西吧,来点葡萄酒怎么样?”

太太说:“不喝,我不能——你看看那边最右上角的那个格子。”她说完就神情恍惚地指了下食橱,由于刚才的惊恐而引发身体抽筋。邦布尔三步并两步到了壁橱那,按刚才那慌张的命令,从那个格子里找着一个绿色的玻璃瓶,把瓶里装的东西倒了满满一茶杯,给夫人递过去。

柯尼太太一下喝了大半杯说:“喝点这个好多了。”

邦布尔先生很虔诚地看着天花板感激上帝。接着就开始看着茶杯,他闻了闻杯子。

柯尼太太无力地说:“薄荷味的,你来尝点吧,这里还放了些东西。”

邦布尔先生不太相信似的,尝了一口,仔细品了一下,后来放下杯子。

柯尼太太说:“这个喝着很舒服。”

干事在旁边把椅子靠到总管身边回答:“确实很舒服,太太。”还热心地关心让她心烦的事。

柯尼太太说:“没什么特殊事,我只是太容易激动了。”

邦布尔先生边向她那靠近点边说:“不是的,太太,我一点都不觉得你很容易被击倒。”

柯尼太太说出了一个大道理:“其实我们都没那么坚强。”

干事回答说:“可能吧。”

接下来谁都没有说话,过了好长时间,邦布尔先生为了打破僵局,把之前搭在太太椅背上的手慢慢搂住她的腰。

邦布尔先生迎合她说:“是的,我们都很脆弱。”

柯尼太太深深地叹了口气。

“太太,别叹气啊。”

太太又叹了口气说:“我实在是忍不住啊。”

邦布尔先生说:“这个房间很舒服,如果还有一间该有多好啊,夫人。”

女士声音特别低地说了句:“只有我自己怎么住得过来啊?”

邦布尔先生很温和地说:“那两个人住就好了,太太?”

干事这么说的时候,柯尼太太低下了头,干事看了看太太的脸色。柯尼太太躲避着把头转到旁边,把旁边的手帕拿过来,可是不小心把手放进先生的手里了。

干事深情地握着她的手说:“太太,理事会把煤分配给你了,是吗?”

柯尼太太缓解着这压力说:“他们还给了些蜡烛。”

邦布尔先生回答:“你的待遇真是太好了,太太,你简直就是一位可敬的天使。”

柯尼太太没有办法再抵挡这直接的热情,她依偎在邦布尔先生的怀里。先生此时很激动,献上了一个深情的吻。

邦布尔先生兴奋地说:“在教区里,这是多大的缘分啊,斯洛特先生今天很郁闷,你听说了吗,亲爱的?”

柯尼太太害羞地说:“了解一点。”

邦布尔先生说:“听医生说,他的病可能在一周内就能要了他的命。他是这里的最高领导,死后位置就一直空着,怎么也要找人补上。太太,这事给了我们一个很大的机会啊。让我们紧紧地连在一起,两家并一家,这个机会很难得。”

柯尼太太自己哽咽起来。

邦布尔看着害羞的小美人说:“你告诉我啊,那敏感的字眼是什么?就那个最最敏感的那个,亲爱的柯尼,说吧。”

女总管叹息着:“嗯——嗯——好吧。”

干事追问着:“你重复一次,再燃烧一次热情,再告诉我一次。何时开始做?”

柯尼太太有两次险些就说出口了,可是都憋回去了。最后她给自己打气,抱着他的脖子说,都听他的,他简直就是太让人无法拒绝了。

事情就这样顺应人意地发展着。他们又倒了一杯酒来配合这正式的仪式,太太此时心跳得很快,很激动,很需要一杯酒。喝过后,她又告诉他了一遍关于老沙丽死的事情。

那绅士也喝了一口说:“太好了,我回去的时候,去苏尔伯雷的店里一趟,告诉他明天早晨给带过来。难道就是这个把你吓成这样吗,宝贝?”

太太言辞闪烁地说:“对啊,没什么特殊的,亲爱的。”

邦布尔先生肯定地说:“不可能,肯定还有别的事,我的宝贝儿,你是不想跟我诉说心里话吗?”

太太说:“算了,别说这个了,等我嫁给你再说吧。”

邦布尔先生喊道:“等到我娶你!难道是哪个浑小子脸皮厚到——”

太太赶紧打断他说:“没有,没有,绝对没有,亲爱的。”

邦布尔又说:“如果我确定是这个样子,只要我认定是谁,有胆子用色眯眯的眼神看你的话——”

太太赶紧解释:“谁也不敢的,宝贝儿。”

邦布尔很气愤地说:“最好是这样,我还真想知道,无论是哪的人,谁敢这么做我就让他知道他的做法是多么愚蠢。”

假如不用些振奋人心的手势来配合,好像能让人觉得这些话一定不是在称赞那位天使,反而邦布尔先生这样表现的时候,让人觉得他很好斗的样子,他勇敢的骑士精神让柯尼太太很感动,顿时对邦布尔先生很仰慕,并表示自己是真真切切地爱上了他。

他把外套的领子翻了起来,戴上帽子,与这亲爱的女人拥抱后,又进入了寒冷的夜风中去了。他到了男性的贫民收容室里,待了一小回,把那帮人骂了一顿,其实就是想让自己安心,他将不择手段来补上院长的位置。邦布尔先生觉得自己可以胜任,很高兴地离开了这里,脑海里闪现的全是自己已经担任院长时的风光,一直走到办丧事的那家店里。

这时候,苏尔伯雷夫妇都出去吃晚饭了。即使是平时已经关门的时间,今天却依然没有打烊,诺亚·克雷波尔绝对不想消耗过多的力气,他只是善于吃喝,也只有在这个时候才愿意动。邦布尔先生拿着手杖敲了几下柜台,还是没人出来招呼,他看见后面的客厅里有光,往里看了一眼,想知道里面的人在做什么。看完后,他非常吃惊。

桌子上摆好了桌布,各种食物也都已经放好了,满满一桌子东西。桌子的首位,诺亚先生躺在椅子上,很悠闲的样子,两腿舒服地放在了两边的扶手上,一手拿着大折刀一手拿着面包片,上面还抹满了奶油。夏洛蒂坐在他的身边,在吃着牡蛎,克雷波尔先生看上去很和蔼,胃口很不错地吃着牡蛎。这个年轻绅士的鼻子下面有些红,右眼盯着一个地方一直在看,好像是已经喝得有些多了。他吃牡蛎的样子看上去也像是有点醉了,他知道牡蛎可以清凉解热,这作用很好,别的东西都不能很好地证明这个。

夏洛蒂说:“这只很肥,口味很好,诺亚,你来尝一下这只,亲爱的。”

克雷波尔吃过后说:“还真不错,只是吃不了太多,吃多了会不舒服的,对吗,夏洛蒂?”

夏洛蒂回答:“真是太可惜了。”

克雷波尔先生应和着:“对啊,你不喜欢牡蛎的味道吗?”

夏洛蒂说:“是啊,我愿意看着你吃,亲爱的,看你吃得这么香比我自己吃还有味道。”

诺亚好像思考似的说:“哦,还真有点怪。”

夏洛蒂说:“再吃点,你看这只长得多好看,肉多嫩。”

诺亚说:“我已经吃饱了,对不起,夏洛蒂来这,让我亲你一口。”

邦布尔先生直接就进来了说:“好的,先生,你可以再重复一遍。”

夏洛蒂惊叫一声,用围裙挡住脸。克雷波尔把腿拿了下来,还是那样坐着,虽然醉了,依然害怕地看着教区干事。

邦布尔很生气地说:“有胆子你就再重复一遍,还真是反了你这臭小子了,竟然敢说出这样的话,还有你这贱女人,你还附和他,让他亲你?”

诺亚流下了眼泪:“我本来不想亲她的,她总想让我亲,也不管我愿意不愿意。”

夏洛蒂受到了冤枉,很委屈。

诺亚倒打一耙说:“是这样,你自己清楚是怎么回事,先生,她总是这样,邦布尔先生,她总是老碰我,勾引我,不好意思先生,她总是做出些妩媚的动作。”

邦布尔先生怒斥道:“都给我把嘴闭上。还有你,那女人给我滚下去。诺亚,去把店门关上。你如果在你老板回来前敢说一句话,我就要你命。等他回来你可以告诉他,我说的,明天让他吃完早餐就给送一口棺材过去,是老太婆用的,先生你听见我说话了吗?”他又举起双手大喊着:“这个教区里,这些邪恶的人真是太下贱,太可怕。如果议会还不处理这些事情的话,国家根本就供应不起了,百姓的本质也就变的坏了。”他说完后,很自豪似的迈着大步,离开了这里。

我们一起赶了很长时间的路,老太婆的丧事已经准备好了,此时是让我们去打探下关于奥立弗的事,看看托比扔下他以后,他是不是还在原来的那个水沟里躺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