尉迟槐阳本来是冲天的怒气,全身也蓄势待发,但一看见眼前的这个青年人,怒火就消了大半。
他知道这个长得很俊俏的男子叫木问尘,是他把如风救回来的,而且似乎还是如风的好友。虽然他们只匆匆见过几次面,但是因为他是如风所信任之人,再加上自己看人的眼光也不会错到哪去,就默认了他待在如风身边照顾他。
只是再对他有什么好感,他也不能对如风做这种事啊?
于是他沉声道:“你刚才在做什么?别告诉我你在帮如风洗手。”
木问尘微微一笑,道:“那以您所见呢?我在对如风做什么?”在他心里,自己对如风做什么都是天经地义的事,反正自己和如风两情相悦,所以做这些事也很正常的,要不是因为眼前的人是如风最看重的爷爷,木问尘还真不想放开如风的手。直到今天,木问尘才发现如风的手很漂亮,一根根手指都那么完美,连手上的纹路也值得大大研究一番。
见木问尘这样落落大方的态度,丝毫没有做了坏事的感觉,尉迟槐阳又不确定了,他狐疑地看着木问尘,道:“如风是男的,以后那种动作最好不要出现了。”说着就貌似很大方地挥挥手。
木问尘皱眉,道:“为什么?我喜欢如风,我喜欢对他这样。”他可不想偷偷摸摸的,这又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他甚至想把如风带出外边,给众人看看,他活了二十八年,还是第一次那么喜欢一个人,所以也不想藏着掖着,反正如风又不是见不得人。
尉迟槐阳几乎快气死了,他吹胡子瞪眼,蒲扇般的双手紧握着,眼睛紧盯着眼前的青年男子,狠声道:“木问尘,我不管你是怎么想的,反正我们如风是不可能和你做这种龌龊事的,你就死了这条心吧!”他老人家现在已经肯定,眼前的美男子对自家的宝贝孙子有邪念了,别以为他人老就什么都不懂,拜如风的流言所赐,他现在对“断袖”很敏感。
木问尘撩起衣摆,优雅地坐在一旁的圆凳上,轻声道:“您的声音放轻点,如风还在睡觉呢。来,先喝杯茶消消气。”说着就慢吞吞地执起茶壶,倒出了一杯冷茶,见状,木问尘伸手握住茶杯,过了一会,茶杯里就冒出了袅袅的轻烟。
尉迟槐阳震慑于他的功力深厚,但是他当元帅已久,又是身经百战之人,所以很快就镇定下来,把自己的气势做个十成十,眼睛犹如闪电一般直射着木问尘,全身气势慑人,他本身就有着不怒而威的气势,更别提现在浑身上下散发着怒意了。
一般人估计早就腿软了,但是木问尘却不当一回事,径直说道:“您不喝就算了。”说着就自己把那杯茶给喝了。
尉迟槐阳的眼睛快要看的凸出来了,有这样的青年人吗?真是不懂得礼貌!
反正他现在怎么看木问尘怎么不顺眼。
想到这里,他不打算和木问尘白费口舌,现在最重要的是如风的态度,只要如风对他不假辞色,那任凭这小子怎么诱惑如风都不行。
想到这里,尉迟槐阳的心微微放下了一点,现在他心里急切,就想着把如风摇醒过来,看他如风说的。
可是不等他把如风叫醒,如风就很自觉地自己醒来了。
只见如风伸出放在被子里的手,宽大的白色衣袖,露出了晶莹白皙的半截手臂,微微伸了个懒腰,嘤咛一声,呻吟道:“嗯……问尘,我口渴了。”因为前几次她醒来的时候都有木问尘或醉月在身边,所以这次还没张开眼就先开了口。
她却没有想到,一旁站着的尉迟槐阳会如何作想?
此刻的如风微微露出媚态,她本来就生得俊美,粉雕玉琢的样子,以前还可以说是雄雌莫辨,但是这几个月,自从和木问尘敞开心扉后,有时候和木问尘相处的时候,就不自觉地露出女儿家的媚态和娇态,这些都让木问尘晃神不已,也很是怜爱,所以如风也很放心地做出来,毕竟,这是她第一次的恋爱。
所以如风现在的样子,在尉迟槐阳看来就有一些女儿气了。
所以,他几乎气疯了,更联想到刚才木问尘的动作和以前的流言,越想越吓人,二话不说,就冲了上来,把如风的衣领揪起来,大声道:“如风,你和眼前的这个男子是怎么回事?”
声如洪钟,直接把如风的瞌睡虫都震跑了,如风眼睛一溜,看清了眼前的形势,对冲上来的木问尘眨眨眼,这才无辜地说道:“爷爷,你怎么了?山长碍着你什么了?”
尉迟槐阳的动作一滞,如风趁机把自己的衣领从他的手中脱离出来,很安分地盖着被子躺下,接着说道:“爷爷,我还没和你说吧?这是我在枫贤书院认识的山长,他帮我了很多忙呢,也教会了我很多东西。”
尉迟槐阳左看右看,见木问尘站在自己身后,一张老脸顿时拉了下来,冷声道:“你就不问问他刚才对你做了什么?”不过语气倒是缓和了下来,他们几乎是师徒关系,想来刚才是表示亲昵之意。尉迟槐阳不断地对自己催眠。
如风眨眨眼,露齿一笑,道:“山长,你刚才怎么了?”眼睛定定地看着木问尘,神色平静得不可思议。
木问尘微微皱眉,终是叹了口气,道:“我刚才只是察觉到您在身后,所以就和您开了一个玩笑,如风是我最得意的弟子,我很喜欢她,相信她将来定能成大器。”说着还不痛不痒地地说了几句场面话,但是偷偷盯着如风的眼眸却是严厉至极。
如风微微一愣,自然知道他对自己不满,可是眼前的情况,让自己很是为难,根本不可能把自己的身份讲出来嘛,所以只能委屈他了。
尉迟槐阳的眼光不断地在如风和木问尘之间徘徊,浓粗得微微发白的眉毛紧皱,道:“算了,今天的事我就不追究了,但是下次如果再遇到这种事,我就不客气了!”自己的孙子可不能走上邪路,有些苗头早点断了比较好。
尉迟槐阳见如风神情如常才这么说的,如果如风的表情真表露出什么含情脉脉的话,估计如风怎么死的都不知道了。
不过,尉迟槐阳还是说道:“如风,你等伤好后,我们就上京城,回到京城把事办完,你就乖乖回这里和虎翼营的士兵们一起操练,我看你好像都白了很多,这样不好,男人就应该黑一点。”说着他很不满地看着如风的脸。
如风看着爷爷满是皱眉的黑脸,再暗自摸摸自己的手臂,晕,再操练的话,自己的肌肉又会长回来了,那时自己还能看吗?于是只能无语中……
爷爷,我要是变成您这样,那我就不用嫁出去了,这辈子就直接当男人算了。
尉迟槐阳又教训了如风一通,见如风微微露出疲态,这才想起如风有伤在身,所以就把木问尘拉了出去,好让如风好好休息。
尉迟槐阳和木问尘走到院子里的小亭里,凝视了一会木问尘,道:“刚才不知道你是如风的山长,失礼之处不要见怪。”语气还算客气,毕竟木问尘年纪轻轻就当上了全国最好书院的山长,想来定有过人之处,不能得罪的还是不要得罪的好。不过,如果他想诱拐如风的话,那他就不客气了,自己可只有如风一个孙子了。
木问尘见状,板着的脸微微放松了一些,道:“没事。”
气氛有沉寂了下来。
过了一会,尉迟槐阳才开口道:“我是不是在哪里见过你?有点面熟啊!”不是他自夸,他虽是一介武人,学东西却很快,记忆力也好的,所以说是面熟那就一定是见过面了。
木问尘沉默了半响,终于说道:“是见过面,在十五年前。”
尉迟槐阳再次仔细看了一会木问尘,终是摇摇头,道:“唉,老夫真是老了,都记不清楚了。”说着就仔细观察木问尘的表情。
木问尘没有搭话,他面无表情地看着小亭子周围的花花草草,心情有点坏了起来。又是在平时,他再就拂袖而去了,可是眼前的人是如风的爷爷。
他耐着性子坐了一会,这时,木潼终于回来了,还是一身狼狈地回来了。
见到自家主子和尉迟槐阳坐在一起,又见到主子朝自己射来的冰冷眼神,浑身打了个冷颤,二话不说,决定想隐身,或者和如风打好关系再说。
毕竟,这次是自己不对,私自和别人打架去了。
最终,由于军中有事务,据说是太子来犒赏将士们了,所以尉迟槐阳只好匆匆忙忙地离开了。
见他离开后,木问尘就快速地回到如风的房中,把门关紧后,他就瞪视着如风道:“我就那么见不得人吗?”
如风从发呆中回神,闻言只好无奈地说道:“问尘,我爷爷又不知道我是女的,他当然气愤了,说吧,你刚才对我做了什么令他那么气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