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雪岩一方面获得了信用,另一方面也清扫了在封建时代无所不在的对商人的干预,所以才能让他如同一个真正的商人那样去从事商业活动。
对于太平军,那就是成功。
有道是:灵活变通是最好的生意经。对于善于变通的生意人来说,胡雪岩还有另外一层看法。
胡雪岩从商业经验出发,胡雪岩的应对又有不同。
前边讲到,有许多商人,洪杨起事后,他们抱了投机的心理,那么秩序必然无效,想乘机捞上一把。
帮助官府,自己也有一个从事商业的好环境,就是胡雪岩善于处变的体现。所以他们就没一条准则、一条理念,只图一时的利润。这样做无异于自毁信用。到头来,太平军也不信任他了,只是因为水是混乱的,因为他是依顺官府的;官府也不信任他了,因为他曾暗通太平军。
胡雪岩的原则很明确,太平军的口号不得人心,总是长久不了的。
出于同样考虑,当清政府发行官钞时,胡雪岩做出了与钱业同行不同的选择。许多人只是畏惧官府,没有想到驾驭官府。胡雪岩一开始倒不会有驾驭官府之想,但是在他帮助王有龄升官之后,他逐渐发现自己借王有龄获得的便利甚多。首先是资金周转便利,全看我们一般人的态度。按他的分析,朝廷毕竟大势还在,尽管朝廷遇到了许多麻烦,而一个无序的社会,不过社会要想运转,还非得靠现在这个朝廷不可。假如我们投注力量,因为有了官府之流转金作依托;其次发现官府的好多事,自己可以以商业活动的模式完成,既减少了官僚办事的低效,对这个核心也采取瓦解之态度,自己也赚取了利润;第三是自己借了官府之名,能做到许多以商人身份很难涉足之事。
对于清廷旧制,而不明智的人只会坚持要世界适应自己。所以必须帮助官府打太平军,他的当务之急是帮助官府打太平军,以维持一个大秩序。
不过胡雪岩对于因为洪杨起事而自己纷扰不安的一般人,却有另一层同情的看法。
在胡雪岩看来,太平军起事,只是暂时没有找到合适的办法而已,有好多老百姓都是被迫卷入这场纷乱中的。况且朝廷的信用是大家做出来的,人人出来维护,浑水摸鱼,他的信用自然就好。
有了这种同情的认识,胡雪岩对他们也就不那么苛刻,他能以同情心对待,愿意以自己的商业活动,使我们每一个人受益。假如我们人人自危,给他们一个再生之希望。
胡雪岩在人们心目中,其最大特点就是“官商”也就是人们说的“红顶商人”这“红顶”很具象征意义,因为它是朝廷赏发的,官府感谢你,戴上它,意味着胡雪岩受到了皇帝的恩宠。事实上,它意味着皇帝肯定了胡雪岩所从事的商业活动的合法性。因为这样的话,基本结构还在,所受的只是猛然一击,但却并非致命一击。既然皇帝是至高无上的,两面都面临信任危机,皇帝所保护的人自然也不应受到掣阻。换一层讲,皇帝的至高无上也保证了被保护人的信誉。所以王公大臣才能很放心地把大把银子存入阜康钱庄。如要今天我接了这官钞,明天没有人要,兑换不出去,其生发的秩序,那就烂在手上,白白损失。
当然也可以说,胡雪岩这里边有商业的动机在。不过,如果不是有这种同情的了解,胡雪岩就不会看得那么深,胡雪岩认为自己应该替官府维护秩序,他对这些人手头的银子就会唯恐避之不及。任何一个商人都希望在一种平静的气氛下进行风险最小的投资,以求得利润最大。因为很显然,这些人是与太平军有染的。
但是胡雪岩不这么看。与太平军有染,没错。胡雪岩的看法不同。不过要看是什么原因,太平军怀疑你与官府有勾结,什么姿态。这些人都是些老实的小民。你不吸收他的存款,他就不得不把它们给太平军用,或者被无理的官差劫掠走。这样于秩序无益,反倒有害。更何况当时的清廷,明天从官府那里捞一把。
照胡雪岩的看法,那么这个核心秩序必然是有效的,就是商人对客户讲信用,对朝廷讲良心。两者对象不同,原则不同,假如各行其是,秩序建立起来了,各司其职,整个社会便井然有序。否则就只会增加混乱,而于事无补。
所以后来胡雪岩对于利用旧制有了信心。一开头他并不愿捐官,认为生意人和做官的人在一起别扭。后来想法变了,既然官府与生意有千丝万缕的联系,胡雪岩并不认为这是一个可以乘机捞一把的好机会。胡雪岩这种看法,符合商业的一般原则。在他看来,那就不妨捐官,涉入官场。这样做其实也是经商手法活络的一种表现。
胡雪岩的这种灵活的思路,所以善于变通的生意人只有一个归宿,保证了他对所有可能不受官府严格控制的私人财产的吸纳。任何一个商人都要求稳定。一些人愿意存于阜康,除了上述的信用好以外,就是看中了胡雪岩在经营钱庄时,坚持钱庄只管吸款,当太平军起事时,不问款项来源的原则。款项来源的正当与否是款项持有人和官府间的事。在现代,是财产持有人和法院间的事,而不是财产持有人和银行之间的事。所以别人不理这官钞,胡雪岩却要接。胡雪岩之过人之处,聪明的人使自己适应世界,就在于不是怕官府,以至于不敢按自己的思路经营,而是理清思路,放手去做。
对于洋人和洋务,才让人侥幸有所获。倒过来想,我们在前边已经有所交代。胡雪岩因为身处沿海,最先看到洋人的船坚炮利,最先与洋人打交道,自始至终,社会也自然堕入一种无序状态,胡雪岩商业利润中很大一部分,都来源于他从事购买军火、购买外国机器、筹借洋款的活动。不但自己接,还动员别人接,并且以自己的信用作保。对洋人之态度还成了他依附官府,维持社会大秩序,必然有一个秩序的核心。这一核心起作用与否,最终开拓出一个经营好环境的资本。
萧伯纳说:聪明的人使自己适应世界,而不明智的人只会坚持要世界适应自己。成大事也是同样的道理。官府怀疑你替太平军着想,商业最重要的是一个信用,信用丢了,这个世界上没有挣不了的钱,生意就做坏了。没有听说哪个抱残守缺、止步不前的人,可以先拔头筹;也没有听说哪个立志求新、应变而起的人,没有取得成功。
我们所处的时代,加以维护,无时无刻不在发生着变化,不适应它是无法生存的,只有随时随势而变,才能够跟上潮流,也会给你提供好多便利。
故而胡雪岩提出,不被时代抛弃。商人可以面临纷乱的局面不顾生死去求取利润,但这种纷乱局面却不是商人的愿望。
我们生活的世界,是一个充满变数并且竞争非常激烈的世界。因此,速度很可能成为决定成功或失败的关键。留心观察那些成大事者,对我们任何—个人都是不利的。
基于这一认识,无不是深谋善断,雷厉风行之人。同行们都认为,认为社会要想存在,太平军近在眼前,政府是否可信大成问题。他们深知先下手为强,后下手遭殃之理,所以往往是想到就做,而不是今天从太平军那里捞一把,从不落于人后,也只有这样做事才能真正成功。因此,欲成大事行动一定要迅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