冥王见此,当然知道皇兄的性格倔强,便是很难能劝得了,既然这样,只能将御医带上,路上也好以防万一。
宫中有专门解毒的御医,是全国都有名的解毒专家,便是带上他吧,反正行军打仗也是要带上御医的,以防有了伤残,只能看着其痛苦渐渐死去,便是一起多上一个,也不必费多大的力气。
路上开始了辛苦的路程,夜倾城一直跟在皇上身边,一起同行中,并没有夜王的身影,想必是忙与南遥国与北爵国的大小事情,国家之中不可无君,既然席斯侬亲自前往应战,宫中必是要留一个亲信在的。
冥王与席斯侬走在行军的最前面,平日中,皇上便是大多都会在部队之中,防止前后有人攻击,扰了皇上的休息,也好方便逃脱,只是,这次行军,并没有什么皇上特别做的马车,只有一匹匹的马,和成千上万的士兵,走过之处,飞扬着尘土,淹没了天边的红霞……
冥王偶尔会回头看一眼夜倾城,总是会皱起眉头,随后思量一番才转过头去,眼神中,充满了疑惑,好似在哪里见过一般,一种熟悉的感觉,却又是想不起在哪里见过,而且听说是大哥派来的人,想必便是从前在大哥的王府中见过才对,也是没有多想,继续赶路去了。
一同随行的还有几名大将,看上去都是一些爱国之士,不想席斯侬的身边,也是不缺乏这样的爱将,只是,他的心中如此不在意自己的毒,若是真的如婉儿说的,过了几天发作起来,那么席斯侬……
心中思量,却是没有表露出来,因身体本就不好,再加上身为女儿身,骑与马上赶了一天的路,竟开始有些体力不支,冒出了一头的冷汗。
却也是不能说出来,一直强忍着,咬住自己的嘴唇,还好,夜王为自己安排好了,自己骑的便是跟随自己有了感情的雪儿,它乖巧听话,从不颠簸,尽量走的平缓,夜倾城也是死死的拉住马缰,保证自己掉落下来。
眼看着天边的太阳一点点的落下,最后那一点余晖也是慢慢的消失了,冥王终于回头对大家说:“我们便是再赶一个时辰的路就会到了,大家坚持一下。”
将士马上转身转达了冥王的意思,还有最后一个时辰,大家听的,马上振奋起来,便是兴致勃**来,本不知道还要走多远才会到,听的快要到了,定是来了精神才对的。
夜倾城讲手按在了雪儿的背后上,勉强支撑着自己,腰间一个小瓶来回的晃荡着,里面最后三颗药丸在瓶中也是来回的颠簸着,心中只有着一个新年,便是坚持。
夜间的山中,偶尔有乌鸦凄惨的叫声,经过之处,会惊起一片躁动,小松鼠或者一切其他的小动物许是正在休息,久久不来人的山路中偶然出现了这么多的人,这些正在熟睡的小动物必是会有些惊慌的。
席斯侬一直皱紧眉头赶路,只听见后面的人说得一声:“夜空真美!”
也是抬起头来,自去了东阎之后便是再也没有去看过星星,不知为何,这夜,天空之中只有星星,一闪一闪,美的安详,叫这军中烦乱的心情也是变的安静许多,不由的扯出一抹淡淡的笑容。
看到天空之中,银河边,一颗璀璨的星光,竟是想起了倾城美丽闪动的双眸,就如这夜的星星,美丽也是动人,叫人心中怀念。
倾城!你还好吗?将敌人打退之后,我便是有可能去见你了,千万要等着我,来世,我便是愿意为你做任何事情,只求还清今世的愧疚……
但,人生真的有来世吗?
一个时辰对于席斯侬来说,真的很快,看着星空,没一会的功夫,便是已经倒了,但对于夜倾城来说,可是漫长的很,一路咬牙坚持,看着席斯侬落寞孤寂的背影,心生安慰。
终于冥王对着大家将手轻轻一摆,大军这才停了下来。
下马,都是靠在了树边开始休息,夜倾城苦于自己是个奴才,不得与皇上同坐休息,只好站在席斯侬的身边,擦擦额头上的汗水,双腿发软。
“你也一同坐下来吧。”席斯侬好似看出了自己的疲劳,闭紧双眼对夜倾城说道,头轻轻依靠在身后的大树上,从那淡然却是帅气的脸上,夜倾城看到无尽的悲凉,他该是又在思念自己吧。
鼻子一酸,夜倾城马上离开了席斯侬身边,走大不远处的一颗大树旁,坐了下来,终得到休息,夜倾城缓慢的闭上了双眼,其余的大将与一些士兵开始搭建军中使用的帐篷,听得到远处的喧闹。
终于松了一口气,双腿慢慢的充血,今日实在太累,只觉得全身开始肿胀,怕是又快倒了吃药的日子,每次临近吃药的日子,身体都是会这般的虚弱,只是,每一次都会比上一次来的厉害,一年中,夜倾城也是早已经习惯了。
不一会,一阵脚步声渐渐的靠近,微微睁开双眼,夜倾城见到冥王,身后还是带着一个人,看那衣服便是清楚,这便是宫中的御医,许是冥王寻来为席斯侬看病解毒的。
“皇兄!”走近席斯侬,冥王轻轻的呼唤着。
席斯侬这才睁开双眼,那一层雾色渐渐淡去,看了清楚,无奈的将头歪向一边,心中已经恒定若是发病,也要坚持着将仗打完,将北疆击退,自己便可以将皇位让出,然后安心的去寻夜倾城,所以见到冥王甙类御医,更加的不耐烦起来。
“皇兄,便是叫贾御医为皇兄看看身体中的葵花之毒,也好寻了药来为皇兄医治。”冥王走过去,轻声对席斯侬说道,这一年不见,冥王的变化倒是很大,许是这一年中的变化叫他明白了什么,又许是他心中想的明白,从前的狂妄不羁似乎越来越少,有的只是那刚毅的眼神和坚定不改的面容。
“不必麻烦了,葵花之毒,又不是没有听说过,世界上无药可解,全当我命中该有的如此一劫,许是为倾城的死赎罪吧,也好,到了天上,便是去请求她的原谅了。”席斯侬嘴角扯出一抹淡笑,眼睛看着对面的大树,心中的失落无人能感受到。
夜倾城抿动一下嘴唇,终是没有睁开双眼,手中不禁握紧,微微的风吹拂着她的睫毛,蠕动的睫毛下面,微微的湿润,因没有睁开双眼,倒是不仔细去看,也是很难看的清楚的。
“皇兄,你倒是让御医为你检查一下,葵花之毒还分多种,有的葵花之毒有可解的办法才是,且这山中,想必会有一些名贵的山草之药,若是真的有办法解毒,便是我寻人去为皇兄寻去。”冥王见到席斯侬这般摸样,心中也是跟着着急,自从夜倾城死后,他的整个人便是变的样子,好像恍惚,又好像镇定,叫他不由的会想起从前的二哥,小的时候,二哥没有被送到东阎之前那段时间里,他是那么的温和,笑起来是那么的灿烂,只是,去了东阎之后,一切都已经变了。
虽然不知道为何,却是那日之后便全都已经知道了,在心中便是默默的原谅了这个饱受心中创伤的二哥,之后知道了席斯侬抢了自己的新娘的真正原因后,则是更加在心中感激这位皇兄,如今见他身体与精神上都是这样的被折磨,心中着实不忍,毕竟小的时候一起欢乐过,纵使他有再多的不对,都是他的哥哥。
见席斯侬微闭着双眼,没有言语,冥王便是对御医略微点了一下头,御医这才俯身跪在了席斯侬的面前,手指轻轻放在了席斯侬的手臂上,开始为席斯侬医治起来。
夜倾城心中绷紧,自己还没有死,却是等来了席斯侬中毒的消息,葵花之毒,她并不了解,却是知道是世界上无药可解的剧毒,心中暗自恨起自己,竟是一时糊涂,只看得婉儿那双如水般与樱朵一样的双眸,自己也是被欺骗了,若是自己早日能提防,怕是一切都是另当别论了吧。
“嘶!”一声长吁短叹,御医松开了自己的手臂,然后转头看向了冥王,脸上露出了复杂的表情,看得冥王心中甚是不安,倒是一个糟糕的消息吗?
“怎样?”迫不及待的冥王拧着眉毛马上询问过去,一边的席斯侬倒是一点也不在乎的样子,脸上不做任何表情,只是闭上了眼睛,等待着明日的到来,明日,便是大军交战的时刻了,此刻心中全然的如何将西疆击退,倒是死了,也会心安一些了。
“皇上中的毒,倒是白色葵花之毒,此毒是有法可解的。”御医淡淡然说道,看似一个好的消息却是被他说的如此伤悲。
夜倾城心中也是蒙上了一层不好的预感,却是释然,只要有法可解,自己必是会尽全力,最后为他做一点事情,造化弄人,夜倾城啊夜倾城,最终,你还捞得悲惨的结局,苦笑过后,夜倾城才睁开双眼,向席斯侬的方向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