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饶高高的站在旗杆上,怀中抱着的夜倾城则冷眼看着眼前的一幕幕,心中却十分佩服这些船员的战斗力,毫无一丝多余的动作,攻击迅速,出招准确,一看便知这不是短时间内能训练出来的。
战饶看着夜倾城的眼睛,其中有询问,有疑惑,他却只是笑了笑。随即对上段殷鹄的视线,赫然的勾起唇角一抹残笑,一丝狂放,一丝嘲笑。
静静的对视,段殷鹄首先收了视线在众人的惊讶之中单膝跪地,对着战饶道:“末将段殷鹄,给王爷请安!”
静!
四周一片的即将,但是转瞬而过,震耳的惊呼声响彻云端。
夜倾城轻飘的撇了一眼战饶,他却吊儿郎当的对她笑了笑,转而面对众人时,脸上又恢复了那副狂傲的霸者模样。
“段将军,你可真是开玩笑了,我哪受得起你的礼,战某现在只是一个海盗头子而已,受不起将军的一拜,所以将军还是起来吧。”战饶不冷不热的开口。
段殷鹄依言起身,却依旧表情极为尊重。
“王爷莫要调笑末将了,今日末将奉皇上之命前来围剿,希望王爷行个方便。”
“围剿?!”战饶挑挑眉冷笑。
“段将军到是要我怎么行方便,乖乖的束手就擒等着被你抓去关大牢?”战饶撇了一眼船上自己的船员们道:“抱歉,我们可对西疆的大牢不再感兴趣,所以,这个方便,只怕我行不了。”
夜倾城隐约从两人的对话中闻到什么,却仍旧不明了,只是心中清楚,抱着她的这个看似吊儿郎当的轻佻男人不仅仅是一个海盗头子,他的身份远远大于此。
西疆的王爷?!
夜倾城感到有丝好笑,貌似自己又卷入了某场争斗之中不成?为何这世间之事如此的扰人。
战饶注意到怀中夜倾城越加冷的表情,心中一沉,明白自己真实的身份已然在两人之间画出了一道鸿沟,只是他日后会好好同她解释一番,但是,并不是现在。
“王爷,请您不要为难末将。”段殷鹄道。
“将军,这话我现在就还给你。”战饶扬起下巴傲然道。
为难?究竟是他带人围剿他们是为难,还是他们为难了他?这事还有谁不清楚,他的话说来可笑,这段二愣子的口舌功夫果然还是尚浅,迂回之话根本说的一点不对,这些年的官场生活到是还没把他给磨练出来,真是可惜。
段殷鹄自知自己说的话有些不妥,却无法辩解。
“段将军,今日你们必将一战,这就是你们皇上要你们找回的北爵送上的美人儿,但是现在她在我的手上,你若是想要完成皇命的话,大可叫你们的战船来抢,若打赢了我们,我必定二话不说双手奉上美人财宝。”战饶笑着说道,挑衅味道十足,怀中的夜倾城已然有些不悦。
貌似她还是众人眼里的一个礼物,只不过此时升级变成了战利品。
这种感觉着实让她颇为不满。
段殷鹄听完战饶放出的话,脸色陡然变了变。
战饶看着他变的阴沉的脸色心中笑开。
“皇命难为,若王爷不肯束手就擒的话,那末将就失礼了。”宛如下了莫大的决心,段殷鹄沉着底气回应,那坚定不移的目光一顺不顺的看着战饶,宣布一场战役的正式开场。
“好!那么我们看看,究竟谁最后能赢得美人归!”战饶大笑出声,轻佻的看着怀中的夜倾城,却在对上那双冷的冻人的眼睛时,心陡然一惊。
好冷的眼神,好浓的不悦,好重的杀气。
两军交战在即,夜倾城一把推开战饶,从他的怀中跳下,只看见那雪白的身影顺着高高的旗杆滑下,战饶的心都跟着一降。这么高的高度,若是有个闪失怎么办?!
当夜倾城稳稳的落到甲板上时,他的心才放下。
当即跟着跳了下去,一把扯住夜倾城的胳膊,有些气恼道:“你干什么,想死吗!”夜倾城冷冷的看着他,轻而易举的挣脱了他的牵制。
他同她只有一场交易,他若胜,她便可回到北爵,他若败,她却要被送往西疆。
即使战饶无心这场战斗,她也绝对要保证胜利。
“你!”战饶被她抗拒的态度弄的一丝烦躁,而此时局势不稳,他也没有多余的时间同她解释,只得叹着气,站在原地看着西疆的战船逐渐的靠近,而对方果真如他所想,以主船做先锋,如刀尖一般刺入。其他战船则扩散开,以包围的情势将他们的船包裹起来。俨然一副想要将他们围困住的模样。
“兄弟们!让我们教教他们,什么才是打仗!”战饶大喝着抽出腰间的“战神”,双目炯炯有神的直挑段殷鹄。
“好!”雷鸣般的吼声震天响,嗜血的猛兽在所有人的体内奔涌,即使身边已经围满了一圈西疆的水军,他们却无一丝退意,各个斗志昂扬的准备大展身手。
反观西疆的水军,早在他们得知他们面对的是西疆曾经的王爷战饶之时,心中便升起了胆怯之意。
战饶,西疆皇帝的亲弟弟,有着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权势,却同时拥有着西疆最强大的一支军队,对在场的所有西疆士兵而言,战饶以及战饶手下的骑兵队,就如同神话一般的存在。他们强大,威猛,战无不胜。每每打的敌人落荒而逃,所有的军队见到他们都会闻风丧胆。战饶手下从来没有赢不了的仗,所以他以王爷之尊,将军之位被西疆所有的人民称赞为西疆的——“战神”。每到之处,便会引来大批人民的热爱。
“战神”俨然是西疆最强大的军队,即使它真正的骑兵队人数不足千人,却足以以百灭万,在当时,几乎所有的士兵都梦想着有朝一日可以加入到战饶手下的骑兵队,成为西疆最受人尊敬的一支队伍中的一员。
战饶虽贵为王爷,却丝毫没有一点王爷的架子,他对待手下的士兵亲如兄弟,更是不惜为了手下的士兵同皇上发生争执,以保护他手下的每一个人,以他的话而言,他手下的士兵既然愿意离开家园丢下亲人跟着他上战场,那么,那些人便是将性命交给了他,若他不以力想抱,岂不是愧对他们的信任。
而这也就是骑兵队所有人对他死心塌地紧紧跟随的原因,有这样一个为他们着想视他们为兄弟的好将领,他们还有什么做不到。
在短短数年之间,四国之间,西疆“战神”的名号便打响了起来,所有的流寇土匪都不敢再西疆境内作乱,就怕那“战神”带着麾下骑兵队剿灭他们。
而如今,他们即将面对的就是那样一支传奇中的队伍,难怪那些已死的士兵们连还手的余地也没有,面对“战神”手下的骑兵队,谁还能反抗的了,悬殊早已经定下,骑兵队的每一个人都可以以一抵百,即便他们的数量远远超出他们数十倍,却依旧心有余悸。
更何况,那个曾经被神话的西疆“战神”实力之强大简直不是他们可以比拟的。
想当年,他一人单挑整个悍匪老槽,整个悍匪窝,三千多人皆被他一人一夜之间屠尽,当他赤红着双眼从尸堆之中走出来,银色的战甲之上鲜血淋淋,却越加显示出他的威武和狂野。那势不可挡的架势,那攻不可破的气势,以及那足以拍碎石头的力气,他们哪里会是他的对手。
莫说对战了,他们许多人心底一直都是对曾经的西疆“战神”和骑兵队充满了崇拜和敬仰,而今却要他们同往日心中的“战神”对战,这简直让他们无从面对。
“嘿!小子们!大爷们来了!”三艘废船上的船员们齐刷刷的从身后拿出带钩绳套,奋力的丢上对面的战船,当铁钩勾上船上护栏,所有人便如荡秋千一般的荡到船身,攀绳而上,一跃跳上甲板。
而西疆的水军之前一直处在震惊状态,尚为恢复神智就被人登上了自己的地盘,看着那些浑身浴血的男人,他们陡然间回了神。
即便是曾经的崇拜的队伍,但是此时他们却已经是他们所要围剿的海盗,皇命难为,他们只有一战。
刀剑交汇出的铿锵声响彻云端。
大战拉开了序幕。
战饶手下所有的船员皆灵巧的攀上对方的战船,当西疆的水军拿出弓箭靠近护栏准备射下那些正在爬船的人时,却自己先中箭而死。
在战饶的海盗船上,数十人的弓箭手整分别对着每一只船,但凡发现持弓箭的人,便在对方还未准备好的情况下率先下手。
战饶满意的看着手下丝毫没有退步表现,听着漫天的哀号回荡海域,迷上眼睛,呼吸四周浓重的血腥之味,恍惚间,他又回到了熟悉的战场。
金戈铁马,寒刀煞血。
血液在沸腾,他却按兵不动,只看那挤压许久的兄弟们奔放出束缚已久的杀气,手起刀落,鲜血飞扬,在金色的阳光下,碧蓝色的海水逐渐染成血红,大片大片的水花溅起,伴随着一个一个跌入水中的尸体,他却笑意更深,那鲜血弥漫的空气里,却没有他兄弟们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