凡事总有盛极而衰的时候,大好之后便是大坏。重要的是认清趋势转变不可避免。要点在于找出转折点。
——乔治·索罗斯
就算美联储主席格林斯潘偷偷告诉我他未来二年的货币政策,我也不会改变我的任何一个作为。
——沃伦·巴菲特
像局内人一样买基金
大张被老家打来的电话惊醒,电话那头传来急切的声音:你上次买的那些基金跌了,快点卖啊!这条信息从2007年2月以来的大盘急跌开始,经过大张母亲的圈子消化了一番之后,惊扰了他的清晨美梦。时间倒退回去四周,大张的母亲还在得意地宣扬自己的先见之明:你看,都是在我买了以后,隔壁的王家妈妈才去买的,现在银行里到处都是买基金的人。尽管母亲对基金还没有超过“鸡精”的认识,甚至不知道导致大张父亲在2003年亏本的也是这个叫“基金”的玩意。2006年巨大的财富效应口口相传于民间,远在长江中下游的南部小镇也开始沸腾,大张的母亲始终把基金当作她最熟悉的金融产品——存款,在老人家看来,这是一个没有存期、比银行利息多得多的活期。
金融产品比世界上任何一种商品都奇特,这种“莫衷一是”的特质让大张想起了20世纪90年代初物质匮乏的日子。大张的母亲就是这么挑选电冰箱的,在仓库里堆着不知道牌子的冰箱,外面罩着厚厚的包装纸板,因为不能拆开,只能找经验丰富的师傅判断纸盒来找电机性能稍好的冰箱——最好产自日本。
从这一点看来,基金就像是包装盒里的冰箱,在拆开之前,你永远都不会知道压缩机的产地,但不同之处是,冰箱可以在用了半载之后买一台稳压器以防止冰箱跳闸,但基金的“稳压器”在哪里?
一、包装纸下的基金
2006年的基金是怎么赚到钱的?这个问题被回答了无数次:专家的智慧、2005年年底的方向把握、对宏观经济的洞悉等等。局内人避开了这些“花哨”的修饰词,他们的回答简单而有力——甚至有些瞠目:仓位。
“很简单,在2006年的市场,谁敢满仓谁就赢了,”这位局内人继续说:“从数据上看更明显,40%仓位的不如60%仓位的基金,60%仓位的基金做得不如80%仓位的。你能说保持60%不好吗?从专业角度,这部分基金可能更谨慎一些,万一大盘不是单边上涨,可能仓位高的基金就要冒很大的风险。但结果就是结果!2006年市场只有上涨,投资者只认表现最好的,个中风险控制的细节等等,没有人关心。”
那些以月、以季度、以半年甚至以1年为周期的基金考评制度,多多少少有些残酷。考核基金经理的不仅仅是基金公司,还有投资者。在基金公司面临生存压力时,投资者的评价周期会大大影响基金公司的决策。毕竟在面临生存还是死亡这个问题时,少有什么纯粹的理想主义者。所以,如果一个基金经理投资了茅台,而恰恰这个基金公司的考核体系是3个月或半年,那么,在过去的1年半的时间里,很荣幸的,这个基金经理有两次休长假去三亚晒太阳的机会。
“其实一个基金经理保护自己的最好方式就是和同类基金保持一致。如果大家的股票仓位很高,你最好也把仓位顶高;如果大家都买某只股票,你最好也去配置一点儿。这样做,当你犯错误时,大家都在犯错;当你的基金净值下跌时,其他的基金也在跌,所以,没有风险。而和别的基金保持差异,作为基金经理是需要勇气去承担责任的。”一位基金经理坦诚得令人敬佩。
二、投资者的未来
杰里米·西格尔在他热销的新书扉页就表明了态度:投资者的未来是光明的。
显然,这并没有得到摩根斯坦利亚太区前首席经济学家谢国忠的认同,他像上颌牙根的龋齿一样,总是在投资者异常兴奋得大嚼时跳出来刺激神经。他说:“开放式基金虽然在中国受到老百姓的欢迎,不过它在国际上的实践并不成功。开放式基金收益率与股票市场的整体走势密切相关,从它的历史经验和国际表现来看,其收益率通常还不如股市的整体收益率。”
局内人对谢氏的看法表示理解,虽然有失偏颇,但公募基金的局限性确实在一定程度上束缚了基金经理对“价值投资”的追求和热情。
三、看不懂的局外人,看不清的风险
对于同一家基金,大张的母亲看到的可能是:这家基金公司曾经在儿子工作的北京二环路上做过广告——巨幅的那种——当然有实力!而且参加过一次基金经理讲座,虽然当时大屏幕上密密麻麻的数据挺不好懂,不过那个基金经理把脸刮得很干净,透着俊朗,绝对的专业人士。这种印象在银行客户经理的介绍中又加深了一层:这是一家老基金公司,有丰富的经验和齐全的产品线,特别是某几只债券型基金,做得相当不错。
但局内人说:我绝对不会碰这家公司的任何产品!里面乌七八糟的,可能有老鼠仓、捧角儿等不规范的行为。
把时间回调几年,在基金行业刚刚发展时,类似的传闻不绝于耳,局外的投资人只能依靠偶尔的媒体曝光来观测自己的权益是不是受到侵害。
我们已经听惯了“长期投资”的思路,几乎每一个基金公司都会宣誓似的表达“价值”与“长期”的取向。但总会有一些奉行“价值投资”理念的基金阳奉阴违。
有关资料显示,在2004年底基金持仓最多的10只股票中,中国联通、上海汽车、招商银行、宝钢股份等名列前茅。在多家基金的眼中,这些股票是具有“价值”的蓝筹股,多家基金声称将“长期持有”。但短短3个月的时间,2005年的第一季度,这些股票的身价已经由基金经理眼中的“金矿”变成了一堆“石头”:股票成为基金减仓量最大的股票,合计减持量达到6.57亿股,减持幅度超过44%。
种种迹象让人怀疑,某些基金投资究竟是“价值投资”,还是类似以前券商的“庄家做股”?
四、花花轿子人抬人
局内人透露,有一些一直能维持高净值的基金,其中也大有奥妙。一些基金公司为了树立自己所谓的业绩“标杆”,会通过旗下几只基金一起为某只基金“抬轿子”。
另一些急功近利的行为可以在“分红”上看出端倪。
基金分红能为投资人带来即得收益,也使投资人能够将收益进行适当再分配,确保较为稳健的收益性。但是,国内一些基金公司为了卖出更多的新基金份额,宣称自己基金的分红次数如何多、收益如何高。分析市场不难发现,这些“分红”大部分具有“虚胖”嫌疑,或是分红少次数多,或是在发行新基金时对公司旗下的老基金进行分红。这些收益无非是基金持有者本来就该得到的利润,却被冠以各种名号。
在某基金公司总经理看来,基金分红不仅误导投资人以分红次数多少来衡量基金好坏,也使得基金公司为了保持分红需要的现金,在投资中不敢进行较为充足而长期的投资,为保持较高的流动性而牺牲长期的收益,同时也使得投资人不能获取更长时间的复利收益,即所谓“利滚利”。举例而言,以10万元资金投资年收益为18%的基金,如果连续投资4年,10万元就变成20万元;20万元继续投资,4年后变成40万,以此类推,10万元资金不到20年就窜到150多万元。与此相对,如果将18%的收益每年都分红,20年后,10万元只能变成46万元。这个差异表明,频繁分红的受害者是基金持有人。
基金不是拿来炒的
不少投资者习惯将基金当作股票来“炒”,在净值下跌的时候申购,在净值上涨的时候赎回。对此,某基金经理表示:基金是一种很好的理财工具,而不应该像“炒股票”那样“炒基金”。
截至2006年6月8日,长城基金首只平衡型基金——长城久恒基金累计净值1.515元,实现分红9次,每份基金单位共分配0.29元,分红收益率高达29%,分红后基金净值依然保持在1.225元。
该基金经理表示,坚持高分红既是为了方便广大基金持有人,为持有人节省赎回和申购的交易成本,得到实实在在的回报,同时也可以使基金持仓不断更新,保持活力和后劲,“更为重要的是,要向基金持有人传递这样一种理念,基金是一种很好的理财工具,而不应该像‘炒股票’那样‘炒基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