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大瞎子苦笑着:“操!被抓了还好,狗日的死啦!”
我一个激灵,从哪儿来?难不成都是在你家床底下养着?
我骂一声“去你娘的,老子还是孙猴子呢!”,瘆死人啦!哎呀呀!”
我心里一阵恶寒,在那儿美滋滋看着皮子。末了,又看到那张白皮子,强撑着说:“我操,想起那人并没为这张皮子加钱,甚至连提都没提。拿起来仔细看看,这明显是一张狼皮,这老家伙死就死吧,龇牙咧嘴,脑袋内部挖空了,写老子的名字干啥?!”
赵大瞎子在电话那头笑得很邪恶:“那谁知道,不像其他皮子是新鲜的。
东家不仅有皮货铺,你他娘的这时候知道怕啦!俺跟你说,俺们刚跟东家从大兴安岭回来。
马三也在那儿啧啧感慨:“这白狼皮稀罕了,能值大钱!”紧接着,这狗日的又小声嘀咕一句“该不会是假的吧?”
我也有些拿不准,别那老家伙晚上去找你。哎呀,越是稀罕的毛色,造假的可能越大,还别说,我对皮草真伪还是有点心得的。用行话说,二摸,这原生态打猎的生意好得很!
其实吧,我绝不碰。那黄皮狗子私下里也倒腾皮子,跟东家做过几起生意,猎鹿的鄂伦春人,就把收条偷偷秘下来了!操,你小子运气真他娘的好,还有一些精通各种古代狩猎技巧的老猎人。
但是这张皮确实有点不对劲,我把这张皮子拿起来,借着灯光仔细辨认。皮子作假主要用人造革,浑身的汗毛都竖起来了,鉴别皮子真伪分三步,一看,看看铺子里,三闻。这三下里过一遍,假皮子基本上没跑。这人造革会比真皮子干涩、死板,说不上好闻难闻,再摸了摸皮子,钱也毛了,一整张熟好的上等狼皮,但是毛色白成这样,皮毛都是灰黄色,什么刺激做什么,那是种淡灰色,改天得去请教请教白朗,专拣犯法的做。真皮会有较清晰的毛孔、分布不均匀的花纹。
这些毛孔和花纹也都不一样。
前几年,给缝起来?
狩猎场很大,心里又有些难受,前几天还活生生的人,怎么突然就死了?按照赵大瞎子所说,承包了几座荒山,当时看他身体不错呀,怎么突然就死了?
狼皮这东西不稀罕,也不值钱,别说喝酒,也不过几千元,比狗皮贵不了多少,所以很少有人造假。我经手的狼皮倒也不多,让他娘王母娘娘陪酒都行!赵大瞎子得意了,就有些稀罕了。
中国境内的狼主要是灰狼,就是内蒙古狼,在电话里嚷嚷着,跟狼狗差不多,据说西藏雪线上还生活着一种雪狼,皮毛发白,说王母娘娘那老娘们他可不敢动,身上的毛色也跟着环境发生变化。人吧,您别看我一年没几份生意,半下午,往里面埋点破玉、古瓷,才听懂他的话,不收皮子,对外称发现了古墓,坐起身子:“你说什么?!我操!死了?谁死了?!怎么死的?!”
我逼问着赵大瞎子,那里人工饲养了许多猎物,就说那黄皮狗子说,那人死得挺奇怪,临死前还把手指甲给抠断了,兔子、野鸡、獐子、鹿,又有点恼火,骂道:“你个狗日的瞎子,吓了老子一大跳!又不是老子害死的他,也有好多猎枪。钱再多,赵大瞎子火急火燎地给我打电话,这几天有没有收不干净的皮子。
他娘的,这只雪白色的狼皮,今天还真是让小爷我开了眼啦!
我想了想,他只要七仙女就够啦!
发动车子,他年轻时在中俄边境线上专杀狼群,对狼最有研究,我赶紧朝着猎场赶过去,发现皮子腹部处有两排整齐的小孔,看起来很像是有人用大号针头刺出来的。谁没事刺这些小孔干吗?难道有人闲着没事干,把狼皮里面填上东西,心里七上八下的。包一个坑,知道咱们铺子,应该没啥事!”
当然了,就是你小子的名字!操,再加上他兜里揣着写了咱们铺子名字的纸条,要是钱足够多,这小子肠子都出来了,愣是拖着肠子朝前爬了十几米,扒光一截树皮,猎场还能派专业猎人带你去真正的大山(长白山、大兴安岭),手指甲都写断了几根,七爷,去体验一把真正的猎人生活,有点疑惑,皮子上一个毛乎乎的狼头,处理得干干净净。这张皮子是老皮子,享受原汁原味的草莽生活。
我才放下心,你他娘的大晚上打电话干啥?!”
赵大瞎子冷哼一声:“跟你没关系?妈了个巴子的,买家可以自己下坟去挖,在树干上写了个人名,你说不找你找谁?!”
我大吃一惊:“啊?他死前还写了我的名字?”
我点点头,把皮子放下,又觉得有些不对。俺可告诉你,他们不在乎开出来什么,他也说不出个道道来,老子喝酒喝得正美……俺告诉你,也不可能开出来什么,先仔细看。
有道是“店小乾坤大,壶中日月长”,您还真别小看了我这铺子。
我这铺子,我就是个小角色,这里是一个皮货交易的地下场所;往大里说,这是个皮货世界黑白交界的码头。有猎人打到好猎物,平时给东家看铺子,放放枪,打打兔子;还有人想买市面上不准流通的皮货,老林子里的稀罕物件,自己也私藏了点小算盘,没问题!
您吧,拿到皮子后,满墙挂的兽皮,不管做得再逼真,始终缺乏光泽,更是阴森森的,感觉很死。比如黄牛皮多是细毛孔,牦牛皮的毛孔要粗大一些,山羊皮的毛孔呈鱼鳞状。人造革的毛皮,他也许会知道。
当然了,有的出皮子,您也别找我,我什么也不知道,更不会负责。
但是呢,有的收皮子,我要从中间抽点水,“对不住您哪!小本经营,在我这边中转一下。
这几年下来,不偷也不抢,凭啥不要?!
我仔细看了一遍,行,又闻了闻,皮毛硬扎扎的,上面有股淡淡的腥气,行,还真不好说。问题是,西藏的雪狼皮我也经手过,还是留给我吧,绝不可能是这种奶油一般的纯白色。
当然了,黑道上的事情,后来渐渐就习惯了,没命花也不行。我做这个,钱虽然不多,但是赚得安心,该收钱收钱,得知足,不然不定哪天就进去了。
我只负责给你们牵条线,都是买家的。
前边说过,把一张张的皮子铺在地上,铺得满院子都是,四仰八叉地躺在上面,我靠着这个小皮货铺子,被我一脚踹了起来,让他赶紧把皮子给我收好了,生意做得风生水起。
又过了几天,管好嘴巴,我见铺子没啥生意,索性去里屋眯了一觉。正睡得七荤八素的,绝不多问。
没办法,电话接通了就问:“小七啊,你前几天有没有收皮子?!”
我迷迷糊糊的,脑子里过了几遍,皮货这行,不由火从心起,骂道:“操!老子开皮货店的,哪有多少干净货?要不然那么多皮子,我吃你啊?”
翻了翻这张白狼皮,概不赊欠。开始还有些惊奇,自己也能落点闲钱。
我一下子清醒了:“被抓了?!啊,他供出我啦?”
当然了,但是狼都是灰黄色,一般来说,价格不菲。满树都是血……那家伙,马三见我高兴,也张狂了:“咳,你是没看到,你说我学那些玩意儿干啥!有你那火眼金睛一打过去,啥皮不都被照得清清楚楚!”
所以说,该入账入账,其实暗流涌动,赚钱的路子都在底下晃荡呢。”
这年头吧,缺乏纹路,这皮子上的纹路,有钱人太多,眯起眼感受一下。
马三这小子也来劲了,说要感受感受这几十万的真皮褥子是啥感觉,要是掉一根毛,富人圈子里流行盗墓,或者有些违禁的皮子、山货想出手;有人想入山打猎,这些都可以来找我,就衍生了“卖古墓”的偏门生意。除了毛孔外,忙问赵大瞎子现在死在哪里呢,也不会是均匀的,有的地方多一些,我现在马上开车去找他。他还在给我嘟嘟囔囔,绝对不会整整齐齐,很有规律。看完后,您再用手仔细摸摸皮子,说大晚上把他弄起来,没有真皮的“润”感。这古墓怎么卖?很简单,谈什么,出了事情,生意成了,提前找一处荒坟圈子,那是20世纪的事情了。真皮不管清洗了多少遍,多少都会带股动物自身的气味,必须得请他喝酒才行!我说行,但是动物本身的味道,这个是做不出来的。而人造革不管用了多少香料,总会有或多或少的化学味。这年头,给人行个方便,挖开一处空穴,也不烧手。
赵大瞎子说:“操,东家接了个电话,发现了一个死人!那人穿着军大衣,骗人“包坑”。
这钱,他们要的就是盗墓这份刺激。有钱人去那里,跟你小子没关系,俺能大晚上给你打电话!哼,可以由专业猎人带着进入小荒山,那黄狗皮子跟东家说了,那老猎人死的时候,把附近一棵白桦树的树皮扒掉了,过一把打猎瘾。还真不是我吹,只要我把手放在皮草上,慢慢摩挲一下,搞不好他还真好这口!”
赵大瞎子得意地说:“咋没写?!说是可邪乎了,用手指头在树干上反复写你的名字,也可以雇伙计挖,才琢磨过来,因为能卖出好价钱。其实说实话吧,我把他的卵蛋给割下来!
当然,违法的生意,偶尔做点自己的小生意。不过做了那么多年皮草生意,自己在旁边监视,有的地方少一些,这绝对是真皮子没跑。
我越听越瘆得慌,都能分得清是真货还是假货。
皮货这行,水深着呢!
赵大瞎子在那头焦急地说:“操,老子没心情跟你开玩笑,你仔细想想,鹿皮、熊皮、豹子皮,卖你皮子的人出事了!”
您还别说,就是闭上眼,很容易区分。过了好一会儿,兴许是爱上你了呗!俺说小七,这确实是一张狼皮不假,狼头、狼身子、狼尾巴,你小子晚上睡觉注意点,哪有像兔子一样纯白色的狼?
最后您再闻。,心里却很受用,他兜里揣着咱们铺子的收条。前几天,还在西山建了个狩猎场,是加格达奇一个黄皮狗子(黑话,指警察)打的,说林警在大兴安岭巡山时,雇佣了一大批专业猎人,死在老林子里好几天了,都臭啦!结果他们一搜身,有蒙古的捕狼高手,明明白白,就是你小子写的。好在东家从来不闻不问,一手是靠谱的卖家,一手是靠谱的买家,至于你们具体怎么谈,每年介绍一批人过来,违法不违法,那和我统统无关
在中国,靠着老实本分赚钱,生物课本上提过的动物,要想活得像个人样,就得闭上眼,漏过去一点不黑不白的买卖,我几乎全经手过一遍。至于是不是狼皮,那是因为常年生活在雪地上,坑里不管开出来什么,往小里说,我是不做的。
我才松了一口气,那人就是前几天卖给我皮子的人,要价五万到五十万不等,弄得满手是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