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传记从马克思到凯恩斯的十大经济学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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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 约翰·梅纳德·凯恩斯(4)

作为一个现实的写照,在萧条时期这一模型最接近于正确,那时的流动性偏好在它的权限范围之内也最接近于一个有效力的因素。因此,希克斯教授把凯恩斯的经济学叫做萧条的经济学也不无道理。但凯恩斯自己认为,他的模型得益于现实中的萧条。尽管它存在用短期模型去分析本质上属于长期现象的问题,但从某种程度上说,他由于(几乎)完全论证一个静态的过程,或者无论如何也是论证一个停止在(或波动于)静态的充分就业均衡是它的最高限度的那种水平的过程,从而在某种程度上有权利这样做。在马克思看来,资本主义发展的结果是崩溃。在穆勒看来,资本主义将发展到一种没有障碍的静止状态。在凯恩斯看来,它发展的结果是经常有着崩溃的危险的一种动态情况。虽然凯恩斯的“崩溃说”和马克思的很不相同,但它与后者有一个重要的共同特点:两种理论中,衰退都是由与经济运行有关的原因引起的,而不是外部力量的影响。这一特点很自然地使凯恩斯的理论取得了违反资本家意志的“辩护者”的角色。

(4)凯恩斯非常注意不超出直接决定收入(和就业)的因素的范围。他自己很坦率地承认,这些“有时”可以看做“最后的自变量”的直接决定因素,“但还可以对它们做进一步的分析,它们不是我们的最后的独立要素”(第247页)。这段话看上去仅仅是建议经济变量从组成部分的“原子”中获得各自的含义,但实际上不止如此。当然,我们能够大大简化我们的现实世界,并得到极其简单的主张,如果我们满足于下面这种形式的论证的话:“假定了A、B、C……那么D将决定于E。如果A、B、C是我们研究领域以外的东西,那就没有更多可说的了。但是如果它们是要解释的现象的一部分,那么由此而来的关于什么决定什么的命题,可以很容易地成为无可否认的,并取得新奇的效果,可是没有很多的意义。”这就是列昂惕夫教授称为含蓄的理论化的论述参见列昂惕夫的同名文章,《经济学季刊》第51期,第337~351页。——原注。但对于凯恩斯,正像对李嘉图一样,这一类型的论证只不过是用来强调的手段凯恩斯与李嘉图理论上的相似值得注意。他们的推理方法极其相似,是凯恩斯对马尔萨斯的反储蓄观点的崇尚和对李嘉图交易的抵触,使这一事实变得不明显了。——原注:它们被挑选出来强调一种特殊关系。李嘉图并没有说“在如我所理解的现在英国条件之下,考虑到各种因素,食物和原料方面的自由交易将有助于提高利润率”,而是说“利润率决定于小麦的价格”。

(5)对于为数不多的在凯恩斯看来既重要又不足以作为《就业、利息和货币通论》主旨的观点,我们会发现,除了刚刚提到的方法之外,还有其他的强调方式。其中两个已经提到过。另外一种是批评家常常叫做言过其实——而且这种言过其实不能成为可做辩护的东西,因为结论完全建立于这种夸张的说法之上。但人们不仅必须记住,从凯恩斯的立场来看,这些言过其实只不过是从非主要之点进行抽象的手段,而且还必须记住,它们的部分瑕疵责任在于我们,因为除非有来自一方的力量使我们对观点进行推敲,否则我们不会轻易听取忠告。为了便于讨论,假定问题中的观点实际上都很重要并值得推敲,并且记住夸大其词的话不会出现在《就业、利息和货币通论》本身,而出现在凯恩斯的一些追随者的作品中,我将赞誉我描述为调味品的这种调味方法。

三个例子足以说明问题。第一,每位经济学家都知道——如果他不知道,他也可以从与商人的交谈中了解到这一点——货币工资率的任何充分的一般变动会在同一方向影响物价。然而,在工资理论中谈论这一点不是经济学家们的事。第二,每位经济学家应当知道,杜格—斯密—J·S·穆勒的关于储蓄和投资机构的理论是不恰当的,特别是储蓄和投资的决定过于密切地联系在一起。可是,如果凯恩斯对于它们的真正关系提出了一个恰如其分的描述,他就会向我们做出回答,而不是对结果含糊其辞:“的确……是这样……在特定的循环状态下很重要……究竟什么重要呢?”第三,任何一位读者查阅《就业、利息和货币通论》的第165页和第166页,即关于《就业、利息和货币通论》的第13章的前两页,会发现什么呢?读者会发现,利息率使投资对于储蓄的需求和由时间偏好(我把它叫做消费倾向)与所支配的储蓄的供给均等这一理论“崩溃”了,因为“只是知道这两个因素还不可能推论出利息率”。为什么不可能呢?因为储蓄的决策并不一定意味着投资的决策。我们还必须考虑到后者不随前者或不迅速随前者的变化而变化的可能性。我会考虑到下一种可能性,即如果凯恩斯让分析脱离以上的任何一点,那么对于现行教义要旨的极其合理的发展是不会深深打动我们的。为了打动我们,放在显著地位的必须是流动性偏好——和仅仅是作为与货币脱离的报酬的利息(他在自己的文章中不可能如此表述)——等,以众所周知的顺序排列出来。我们为了某一目的而警觉起来。因为与35年以前相比,现在我们当中会有更多的人相信利息是一个纯粹货币现象这种主张。

但在这本书里有一个词不能根据这些说法而予以辩护——就是“一般”这个词。这些强调的方法——即使在其他方面十分不例外——除了能说明几个特殊事例之外,再无用武之地。凯恩斯学派的人们可能认为这些特殊情况是当代的实际情况,可是除此之外,他们也别无建树这一论述首先由澜阁提出。书中提到,他也只信奉唯一一本真正的通论——瓦尔拉的通论。他巧妙地指出,后者是作为一个特例来说明《就业、利息和货币通论》的。——原注。

正如无视从不完全竞争中获得的帮助一样,凯恩斯希望不借助于刚性成分就能得出结论然而后者(不完全竞争)被哈罗德采纳了。——原注,这似乎是很明显的。然而,对某些观点的论述,他不能够那样做,特别是在下降的方向中利息率必须成为固定的这一点上,因为在这一点上流动性偏好对货币的需求的弹性是无限大的。在其他点上,当正在使用的方法不能令人信服时,他也随时准备借助于刚性分析。当然,人们总是能够表明,如果经济制度的足够数量的适应性机构瘫痪了,它就会停止运行。与其他理论家一样,凯恩斯主义者也希望这种情况不会发生。虽然如此,它不是没有重要性的。典型的例子是均衡下的就业不足我有时想知道,为什么凯恩斯把重点放在证明有可能——在他的假设下通常会——在完全竞争的完全均衡条件下出现的不充分就业。由于无论何时我们都能看到,有足够的可以证实并解释问题的理由去说明现实的失业,所以只有理论家的雄心才能鼓励我们期望更多的结果。在完全竞争下的完全均衡状态出现非自愿失业的问题,是一种即使连被凯恩斯称为“古典经济学家”的稻草人(容易击败的假想对象)也不会信以为真的状态,这无疑会在理论上引起巨大的反响。但实际上,凯恩斯应该曾遇到在长期的非均衡状态中存在的失业问题。实际情况是,他没能清楚地证明他的例子。但是工资在下降过程中的刚性会助他一臂之力。理论问题本身是讨论的主题,参加讨论者在区分涉及的不同理论观点时遭到了失败。但我们不可能深入地讨论这一问题。——原注。

(6)最后,还必须谈到凯恩斯在创造自己的分析工具方面的杰出成就。例如,看看他如何巧妙地运用康恩的乘数,或者看看他如何巧妙地创造使用者成本概念,这一概念在定义他的收入概念方面帮助极大,可以算是具有一定重要意义的新的创造。在诸如此类的及其他方面的概念性安排中,我最佩服的是它们的度:它们就像做得很好的上衣正适合顾客的身材那样适合他的目的。当然,正因为这一点,若不考虑凯恩斯的特定目的,则这些概念只发挥了有限的用途。用水果刀削梨皮是最好的选择,而用水果刀切牛肉的人,对于由此而产生的不满意结果只能责备他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