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传记皇后隐历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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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皇后的风花雪月--北魏孝文帝皇后冯妙莲出轨的悲剧(1)

常言道:英雄难过美人关。

民间的爱情就不必说了,单说帝王的爱情,因为有着江山作衬景,也便有了更多的曲折、更深的悲剧性。帝王、美人与江山之间的凄婉、哀伤的悲情故事,自古以来,总会提起人们探轶探秘的兴趣,成为人们关注的焦点。如夏桀与妹喜、纣王与妲己、周幽王与褒姒、汉成帝与赵飞燕、北齐高纬与冯小怜、唐玄宗与杨贵妃、后蜀孟昶与花蕊夫人等等,这些帝王在位期间,也都因为过度宠幸美人而导致江山易姓或衰落。所以历史上往往把这些女人视为“红颜祸水”而大加挞伐。这固然有着男权社会专制的一面,但历史总要找出一个诿过的借口:而把江山之误推在美人身上,便是极好的替罪羔羊了。

因此,当宋太祖灭亡了后蜀后,就责问花蕊夫人:“都说红颜是亡国祸水,孟昶因你而枕于游乐,致使国破家亡,你罪过妲己。”花蕊夫人从容应对:“帝主以无上的权力,迷恋声色犬马,却不思保境安民,而将亡国的罪名都推到一个弱女子身上,以此掩盖君王的专横与无能,是何道理?”

回答的倒也义正词严。

不管是帝王贪恋美色也好,或是红颜误国也好,未免都是历史的老调子,没有多少新奇之处。

而历史上却有一位非常有作为的帝王,却因为皇后的红杏出墙,竟被活活气死,说来也算历史的奇数了。试想,帝主拥有无上的权力,其生杀予夺之权,全在于心情的阴晴圆缺了,而竟被气死,而不施诛戮,真是匪夷所思。

他就是以改革闻名史册的一代明君、北魏孝文帝拓拔宏。

孝文帝是提倡民族融合最不遗余力的贤明帝王

北魏孝文帝拓跋宏(公元466年~499年),是献文帝拓跋弘的长子。3岁时被立为太子,依北魏祖制,子贵母死,因此,其母李夫人被赐死。拓跋宏交由祖母冯太后抚养。拓跋宏为人至孝,就在被立为太子的当年,父亲献文帝拓跋弘身上长了脓疮,他非常焦虑,就用嘴为父亲吮吸脓血,孝传内外。5岁时,由于献文帝拓跋弘与冯太后的政见不同和不满冯太后的风流情事,彼此矛盾很深。献文帝心灰意冷,遂把皇位禅让给拓跋宏,自称太上皇,自己入居崇光殿礼佛敬祖,实际上依然没有放弃权利。他常以太上皇的身份亲自率兵出击柔然,并不停地巡视各地,“国之大事咸以闻”,还将冯太后罢黜的一名旧臣重新起用。所有这些,自然威胁到冯太后的权威。承明元年(476年)6月,冯太后借口献文帝有复辟的企图,毒死了献文帝,自己再次临朝称制。

冯太后执政后,便对北魏社会进行了一系列的改革,如实行俸禄制、均田制、订立乡党法等,进一步加深了北魏社会的封建化程度,也影响了此后隋唐的政治、经济制度。元和十四年(490年)9月,执掌北魏权柄达25年之久的一代女强人冯太后去世,拓跋宏开始亲政,时年23岁。

史载,孝文帝雅好读书,兼长武事,遍览经史,善谈庄老。爱惜人才,礼贤下士。他鉴于北魏前期崔浩国史案的教训,就直言不讳地对史官说:“直书时事,无讳国恶,人主威福自擅,若史复不书,尚复何惧!”他在位期间,一心要“南荡瓯吴,复礼万国,以仰光七庙,俯济苍生”。

由此可知,孝文帝是一个明智达观、视野开阔、胸襟坦荡、敢于担当的一代有为之君。一生厉行节俭,宫室残破了,也不忍糜费民间资财加以修葺,一件衣服穿了很多年,也不让丢弃,似乎显得十分小气。但他在政治理念上,却有着少有的恢弘气度和张扬个性以及改造历史、创造历史的高度责任感。

孝文帝亲政后,在冯太后改革的基础上,进一步对北魏社会进行脱胎换骨地汉化改革,一,迁都洛阳,二,禁止胡服,“官民改穿汉人衣冠,概莫能外”。三,语正中原,“三十岁以上的听其自便,三十岁以下的,一律改习汉语和中原正音”。四,“不杀太子母”。

但他颠覆传统的改革,打一开始就遭到了朝中重臣及贵族们的激烈反对。但他具有持久的恒心和坚强的意志,不为群议汹汹所动摇,并且身体力行,率先把祖姓拓跋氏改为汉姓元氏(以纪念元郁)。又制作一套汉人冠服,赐给德高望重的皇叔祖安定王拓跋休,让他带头穿上上朝。对于抵制改革的,则“一律重罚,朝官违禁罚其俸”。就这样,他以前所未有的魄力对阻碍社会进步的一切陈规陋俗,进行大刀阔斧的、毫不留情的予以破除。使鲜卑社会彻底根除了蒙昧的胎记,踏上了文明的快车,孝文帝因此成为北魏历史上一位最受人称道的贤明帝王。

英明的人也有自己的私心,姊妹花在皇宫绽放

孝文帝不拘泥于僵化的制度,其卓异的见识很早就有所显露。最初,他的长子拓跋恂被立为太子后,按北魏宫中旧例,“子贵母死”,拓跋恂的生母林氏,需得赐死。但林氏不单生得秀美无比,温婉有度,且性情贤淑,善解人意,孝文帝对她情有独钟。况且,他自己的生母李夫人当年就是被这陋习所杀,终其一生,他都不知道自己的母亲生得如何?他是由冯太后抚养成人的。失母之痛,心常戚戚。因此对这种陋习深恶痛绝,就去垦求冯太后,要求不因循旧法,彻底破除这一残酷野蛮的制度,但被冯太后断然拒绝。

读史至此,未免使人纳闷。冯太后是以改革旧制而扬名青史的,按说对这种有违人伦的陋习痛加革除才对,但她对孝文帝的泣请除训斥外,就是坚守子贵母死之制,语气坚定,毫无商量的余地。

为何如此呢?原来冯太后有她自己的私心,她是想让自己的侄女位居中宫,因此,要达此目的,就必须得处死林氏。如果不使林氏受赐赴死,那么,以林氏的娴美端庄,日后必被孝文帝立为皇后,新的后族势力就会崛起,也必定会对冯氏家族构成潜在的威胁。为了让自己家族累世贵宠,冯太后自然是要谋事深远,未雨绸缪了,她必须把可能出现的结局扼杀于萌芽之中。这就是冯太后之所以坚持祖制的现实考量了。

冯太后的哥哥冯熙,曾官拜太傅,晋爵昌黎王。他所娶的正室夫人是太武帝拓跋焘的孙女、文成帝拓跋浚的姐姐博陵长公主,生有两子一女,女儿名冯媛。

冯熙除了娶有正妻博陵长公主外,还娶有侧室,其中有一侧室常氏,出身微贱,但生得美艳无比,风情万种,极得冯熙宠爱。她替冯熙生有两女一子,长女冯润,小名妙莲;小女冯清,又名冯姗。儿子就是后来被封为北平公的冯夙。姊妹俩长得花容月貌不说,又都冰雪聪明,深得冯太后的偏爱。

在博陵长公主不幸早逝后,冯府就由常氏主持家政。她有心把自己的女儿送进皇宫,而“文明太皇太后欲家世贵宠,乃简熙二女俱入掖庭”(《魏书》卷13)。可以说两人是不谋而合。按照礼制,冯媛是正妻博陵长公主所生,最应该被立为皇后,但由于当时冯媛岁数还小,再加上常氏一心要把自己的亲生女儿送进宫去,因此冯媛就暂时没有入选。这样,冯妙莲、冯姗姊妹就先冯媛双双进入皇宫,封为贵人,成为孝文帝的妃嫔。

由于姊妹俩貌美如花,雅静自饶,善解人意,又有一股超凡脱俗的风韵,很快就迷住了情窦初开的孝文帝。尤其是冯妙莲,与妹妹相比,更是丰腴宜人,妩媚生情,又解男女风月,孝文帝打心眼里喜欢她,对她百依百顺。三人卿卿我我,形影不离,少年夫妻,恩爱隽永。饮食坐卧,都在一起。

但好日子总是短暂的,易逝的,不知不觉一年时间已过。而欢乐的背后总藏着痛苦的泪水,它不分贫贱和富贵。就在姊妹俩忘情地陶醉于宫中舒适的生活和权威带来的荣耀时,灾难却接踵而至。

先是妹妹冯姗有了身孕,以冯太后的计划,即使冯姗生下男孩,也不会沿袭旧例,相反,会顺理成章地扶持其中的一人为皇后,以保障冯家累世贵宠。只可惜人算不如天算,冯姗娇贵体质,生子困难,最终血崩而死,母子不保。紧接着,被孝文帝特别宠幸的冯妙莲又不幸得了严重的皮肤病--荨麻诊。遍请宫内外名医,也都束手无策。冯太后生怕这种顽症会传染给了皇帝,也不得不把冯妙莲送出宫外,安排在一座庙里做尼姑,慢慢调息、静养。孝文帝虽意犹不舍,但一方面太后之旨不可违抗,另一方面,宫中美女如云,慢慢地,他也就忘记了与冯妙莲曾有的柔情。

这期间,孝文帝又移情别恋于一个姓高的美人,并与她生下一子,取名拓拔恪。就是后来的宣武帝。

皇后因反对改革而被废,姐继妹为皇后

先入宫的两个冯氏姊妹,一个因难产而死,一个因身染沉疴而被外放出宫,这使冯太后原本择一而立皇后的打算落空。好在此时博陵长公主的女儿冯媛已经长大,冯媛出身高贵,是册立皇后的最佳人选。因此,就在冯太后去世的前一年,由她再次做主,为孝文帝择立皇后。冯媛就这样被皇家风风光光的迎进皇宫。

可冯媛自恃自己是嫡出之女,血统纯正;打心眼里看不起自己庶出的姐姐。如果说冯姗的性情是雅致好静、冯妙莲的性情是妩媚轻佻的话,那么,冯媛的性情就是冷艳傲慢。“贞谨有德操”。她不会也不屑使出狐媚手段去迎合和趋奉皇上,猎获皇上的欢心。这使孝文帝对她又爱又敬,而敬多于爱,这种敬爱之情渐渐导致孝文帝对她有所疏远。这也使孝文帝情不自禁的想起她的异母姐姐冯妙莲来,她温柔的衷肠,她迷人的风姿,她对自己情意绵绵地关怀和慰藉。在这样的现实与心理的对比之下,他偶尔也会派遣宫中宦竖,到庙里去探望和慰问冯妙莲。

虽然冯媛缺乏女性的温柔,毫无风情可言,但她对宫中大小事体,处理得中规中距,也有政治见解,很得冯太后欢心,常夸赞道:侄女随姑。认为冯媛深得自己的真传,将来必能承继衣钵,续振家声。因此,就在她于490年临终之时,她遗言孝文帝,在他亲政之后,一定要册立冯媛为皇后。孝文帝为人谨孝,守孝三年后,遂于太和十七年(493年),册立冯媛为皇后。

之后,孝文帝打听到冯妙莲已经康复,“素疹痊除”,就派遣宦官双二念持书去慰问,并将她再次迎进皇宫,册封为左昭仪。

从此,后宫不平静了,姊妹俩开始争宠了。

虽然冯媛性格持重,本性不妒,有冰雪节操,但在男女情事上,不如冯妙莲会媚人,善媚人,孝文帝在她面前,情趣全无。而冯妙莲不似她那样,心底如玉,洁净无瑕。冯昭仪“有姿媚,偏见宠幸”。她所暗通的高菩萨,为她研制了一种媚药--“肌香丸”。只要将“肌香丸”放在肚脐眼中,一晚上都会通体喷香,经久不散;男子为这香气诱惑,往往爱欲大盛,整夜颠鸾倒凤,都不知疲倦。而这媚药的最大缺陷,就是用后不能怀孕。所以,冯妙莲虽得专宠,却始终无子。

冯妙莲也很有手腕,为了能登上皇后宝座,她积极在宫中活动,以小恩小惠的手段或借助孝文帝的名号,狐假虎威,逐渐使一批宦官和大臣聚集到了自己身边,为她摇旗呐喊。其中有一个叫双蒙的宦官,是她的贴身随扈,他很能揣度冯妙莲的心思,主动做她的马前卒。出面结好皇后冯媛身边的太监王充,随时打听和掌握皇后的行踪。皇后偶有闺中之怨,都会被冯妙莲窥测得明白。

冯妙莲常趁与拓跋宏同床共枕之时,诋毁自己的妹妹,添油加醋地制造是非和流言。史载:“昭仪自以年长,且前入宫掖,素见待念,轻后而不率妾礼”。冯媛虽以忠厚待人,但冯昭仪这样欺辱妹妹。致使素不妒忌的冯媛,也忍不住“有愧恨之色”。冯媛便令太监王充,于某一天,拿着皇后金牌,召冯妙莲按宫中礼仪前来参拜。冯妙莲不得不依礼前去参拜,但自此内心衔恨不已。

枕席之言最能改变人的观点,虽然这床头风看似无形,却有比刀子还闪光的锋芒。尤其在孝文帝迁都洛阳后,主张全盘汉化,比冯太后的改革更加彻底和深入。冯媛颇不以为然,在后宫加以抵制,坚持不穿汉服,不说中原正音,也就是当时的汉语普通话,孝文帝对她渐有微言。于是,冯妙莲便借机百般诋毁她,“昭仪规为内主,谮构百端”。孝文帝遂于太和二十年(公元496年)7月,在大殿之上逼迫冯媛交出皇后玺绶,废为庶人,迫令到瑶光寺出家为尼。几年后又被赐死,年约25岁。史称废皇后冯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