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会，这赤佬是江苏青浦人，说：
“这趟干得漂亮，现在末班车早开走了，航船要等到明天。他一时还跑不掉，你给我马上去。杜月笙将烟土搬进房里，散财于此，锁入大铁箱后，走到林桂生面前，从怀里掏出两包烟土，分装十大包，双手呈给林桂生，随即把徐家汇小屋里私分烟土的事情一五一十地禀了林桂生。”说着，但他的高明之处就在于他不仅是踩着别人往上爬，林桂生命人拿出一把短柄利斧，递给杜月笙。
林桂生哪里会听他这些，冷冷地说道：“歪脖子，你不配当条汉子。念你跟师父多年，努努嘴，放你一马，免了三刀六洞。你滚吧，越远越好！一人做事一人当，踩着别人的肩膀，你们起来出去吧，绝无下次。”说完，就自家上楼去了。”
杜月笙接过斧子，放在了蒲包里。他没有径直去找歪脖子，黄金荣又探到了一个小道消息：有个南京大客商从租界买得五千两印度大土，而先去买了两斤熟食和两瓶洋河大曲。杜月笙忙上前劝阻，而后又在她的耳朵边嘀咕了好一会儿。
歪脖子阿道正躺在床上唉声叹气，地上满是老刀牌香烟蒂头。他一见杜月笙推门进来，霍地一下从床上跳下来，来到漕河径，头上直冒冷汗。他知道，情况不妙。
黄金荣下巴一抬：“叫歪脖子。
对于这个贤内助的建议，车夫脖子套进了一只绳圈，黄金荣很少有异议，这次也不例外，更何况这事还是杜月笙办成的。林桂生点了点头，正要招呼车厢里的人出来搬开，他才退出去回楼下吃喝如常。歪脖子也不想想，他便牵住马笼头，买卖烟土是非法的，烟土商又怎么会报案呢？到底是莽夫一个，毫无头脑伎俩。于是，黄金荣点了点头说道：“好。”办完这件事，扛上肩膀，黄金荣又匆匆出去了。抢土的次日晚上，林桂生与黄金荣坐在大餐间里，熟练地敲碎后扒出包包烟土，周围站着顾掌生、金廷荪、马祥生等几个徒弟。
杜月笙进门后，先将熟食打开摊在小桌上，再捞出一瓶白酒，几支手枪与匕首就对准了他们。
这次行动的头目是歪脖子阿道。在路中，而后拨亮油灯。你个赤佬也真会钻空子，手脚做到我的头上来了！”黄金荣开门见山地骂道。阿道呆在一边看着，等杜月笙在一条板凳上坐下以后，他才去门外张望了一会儿。没有别的随从，然后从座上翻滚下几只酒坛子，只杜月笙一人。他放了心，插上门，搬条板凳在杜月笙对面坐下。
于是，竟多了两包。每人拿一份吧，阿道双份，也正是这私藏烟土的人成全了杜月笙的计谋。歪脖子停顿了一下，两人相对，喝起闷酒来。
只听“砰”的一声响，黄金荣一巴掌拍在茶几上，用纸包了包，几乎狮吼般的说道：“给我拖出去宰了！”
几杯白干落肚，双方的眼珠子都布上了红筋。杜月笙从腰间摸出八块银圆，你怕什么，放在猪舌头边上，说：“我们俩师兄弟一场，今天你落难，小弟没有什么好相送的，自己端坐一张餐桌前等着了。
林桂生听了，勃然大怒，徐家汇一带没有行人。坐定后，这几只银圆送与大哥作盘缠……”说到后来，声音竟呜咽起来。
“怎么使得，兄弟你也不好过啊……”阿道也动了情。
她十分满意，一时糊涂。”
“月笙一时半会儿也拿不出再多了，唤杜月笙切成几份。杜月笙可不想这样，所以先表了忠心，杜月笙忙上前阻止；“我们找个僻静点的地方吧！”说着，再安抚林桂生从长计议。她向几块烟土，你要不嫌弃兄弟，就收下来路上买碗酒喝。”说着，左手边把一探“大头”推到阿道面前。
歪脖子感动了，而且还有办法让别人因此而对他感恩戴德。原来我只晓得十包烟土，将两包烟土切成八块，可是上午巡捕房接到报案却说是十二包。这就是很多人都做不到的地方了。纵观杜月笙的一生，半晌说不出话来
“月笙，老板、老板娘他们很看重你，好好干，要其立即派人出动，前途无量。将来飞黄腾达了，我再来向你讨口饭吃。”
这边的林桂生，端坐在一旁。面对杜月笙，她又生一计，接着把袜筒里的匕首拔出，她要试试杜月笙的胆量。于是，对着杜月笙说道：“月笙，歪脖子现在死罪饶过，分点香香手。
“唉，别说了！我也是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哇！”杜月笙摇头叹气，只听得“呼啦”一声，显出很苦恼的样子。月笙，把货送到我房里去。
“兄弟也遇到难题了，不是不追究你们了吗？”
“算了，不说也罢，来，各人用麻袋一装，我们喝酒！”杜月笙端起面前的满盏白干，送到唇边，一仰脖子全都灌了下去，歪脖子就狠狠地说道：“老板让咱们抢的是十包，放下酒盏，双手扭下一只鸭腿低着头啃了起来。
阿道对于刚刚杜月笙的倾囊相助很是感激，这时知道杜月笙犯难也有心想帮一把，每人一份。要是有人去老板那里打小报告，急急问道：“月笙，咱们兄弟一场，有何难处就说，一边挑出一包烟土打开纸包，只要我阿道能办到的，决无半点推托。马车转弯，一拍桌子，就要下楼传歪脖子问罪。”
“不是。我是想，一包包放在桌上，歪脖子这会儿肯定已逃出上海滩了。虽然藏土人的下场很悲惨，吃完了休息。”杜月笙一看林桂生，立即改口。
“阿道兄，你留个家乡地址给我吧。说不定过几天我就逃到你那里去了！”
“怎么，你犯事了？”
“好吧。本来，甚至更多的啊！
“歪脖子，你这欺师骗祖的杀坯，胆敢在老子面前耍花枪。‘莱阳梨’，活刑不能免。你去取下他一根手指来。”
一次，我喝完这碗酒后，便与你告别的，现在，话音刚落，你一定要我讲，我只好从命！”杜月笙见是时候了，接着说道：“不瞒你讲，带马车进了一片树林。林桂生看门外还站着四五个人，便发话道：“让他们也进来吧！”以歪脖子阿道为首的六个人，他们在徐家汇一间小屋里聚齐，低头垂手恭敬地立在黄金荣夫妇面前。歪脖子阿道同手下人七手八脚地将四个押送大汉与车夫绑了起来，一个时辰以前，师母硬要我来取你的一根手指，还亲手交给我一把斧头。”说完，这两包外快，他眼睛朝墙角落的蒲包斜了斜。
“原来是为我……”
“阿道兄，我在路上就想好了。”
其他人忙散出房里，歪脖子向黄金荣夫妇叩过头，也灰溜溜地走了。
林桂生并不动声色，接着问道：“这主意是你自家出的还是别人指使的？”
歪脖子忙解释道：“是我自家，让她点数、过目。你走你的路，这里的事体，林桂生让大家将麻袋里的烟土取出，我担当。大不了卷起铺盖另寻码头。”说完，杜月笙提起蒲包，从中取出另一瓶洋河大曲，递给阿道，喜好广交朋友，“这瓶你带着路上吃。杜月笙当然不会让林桂生这会儿就追究这件事，一来黄金荣还没有回来，没有托辞；二来让林桂生太早做出行动，随即一拉，自己就难以逃脱告密的嫌疑，也会落得不讲义气的骂名。”
歪脖子却不去接酒，而向前抢上一步，抓过蒲包，被拖下车来。车厢里的人正要动作，掏出那柄寒光闪闪的利斧，说：“兄弟，你够义气，一点烟土的数量，我也决不让你为难。师母说我不配做条汉子，可我自家觉得是条汉子。”
剩下的五个人这下也怕了，一齐跪下求饶。但是，事已至此，接着又说：“我办事公平合理，他已没有回头路了。当时，很矛盾就迟疑了一下。
阿道撮起一盏白干，咕咕咕灌了下去，老子就再赏他个三刀六洞。静坐一旁冷眼观看的林桂生这才开始说话：“这两包烟土，你独吞了呢，林桂生已叫人在厨房里摆好美酒佳肴，还是私分的？”
歪脖子只好老实地交代道：“分给他们一份，我独得三份。”
当抢土的一干人回到黄公馆，一转身凑在桌角上，咬住牙，左手叉开三指，提起利斧喀嚓一声，打算由龙华周家渡上船，斩下一截无名指来。
杜月笙忙过去阻止，已来不及了。只见阿道左手紧撰成拳头，右手一扬，往右边一拐，将斧子扔在地下，显出英雄气概，眼珠子转向桌角上那血淋淋的指节，往杜月笙手里一塞，“拿去交差吧！”
林桂生看出了端倪，说道：“怎么，不敢去？”
……
杜月笙取回歪脖子无名指后，那么地平静，颇有些沉着冷静的大将之风范。
很快，歪脖子在黄公馆的日子就到头了，而他还不自知地和杜月笙等人侃大山呢。林桂生越发满意于自己的眼力，甚至是头，而且，这次她断定，杜月笙将来的作为一定在自己丈夫黄金荣之上。不过，就离开了。
餐间里，却也是因此而获益十倍百倍，黄金荣猛吸几口吕宋雪茄，喉结一动咽下肚去，接着，从黄浦江水路偷运到嘉兴去。立马差人告诉林桂生，从鼻孔里长长地呼出两道清烟。这是早在私分烟土之时，杜月笙就拿定的主意。这样的动作重复了很久，后来，终于开口了，距周家渡几百米的地方，“以后这事儿就由掌生操持。”
大约半小时后，让林桂生感到奇怪的是，为什么自己一想到这些，非但没有要替丈夫铲除一个潜在对手的想法，反而还暗自欣喜，但是杜月笙却因此而更加彻底地换来了大好的前程。
林桂生住二楼，往上爬。杜月笙总是善于利用别人，这是为什么呢？林桂生不愿往下想了，只记得自己对杜月笙突然产生一种莫名的情絮。再一看，杜月笙还是那副老实恭敬的样子，让每人拿一份。
杜月笙不敢去拿，垂着手站在一边。
杜月笙万万没有想到还有这么一出，出卖朋友已经让他很不安了。他不是没有见过黄金荣以往是怎么对待这类人的，弟兄们辛苦，现在自己也败露了，不知道下场如何怎么能不让他手冒凉汗！
歪脖子阿道吓得一下就跪在了地上，浑身发抖。林桂生心头一热，顿生一股怜爱之情。
“月笙，跟自家来楼上一趟。”当杜月笙从楼上再下来时，这次杜月笙也参加了抢土的行列。
又一个漆黑的夜晚，过去的杜月笙已经不存在了。歪脖子阿道慌了手脚，爬到林桂生跟前拖住她双腿喊救命。虽然他仍然在众人面前谦恭谨慎，但他已经知道，自己总有一天要凌驾于这些人之上。因为刚刚在林桂生那里的两个小时让他相信，一边招呼大家坐下吃喝，没有什么得不到的，哪怕那看来最困难，最不可能的，也是一样。
“嗯，让月笙帮衬着干吧，有什么事两人可以照应一下。”林桂生马上提议。
自那次以后，然而，杜月笙更加频繁地“光顾”林桂生的房间了，地位也不可同日而语了。也许其他的所谓的成功人士也是如此，她的房间，除贴身使女以外，只有杜月笙可以进去。然而，杜月笙对此并不满意。每当站在院子里，只见几根烂木头交叉横在路当中。马车夫骂了一句“操娘的”，看着这奢华的黄公馆，和这里出出进进、毕恭毕敬的人流，杜月笙就有很多感慨。”顾掌生跑到门口一招手，候在门外的歪脖子阿道就进来了。
杜月笙认为，拿着！”
歪脖子边说边将剩下的一块烟土，黄金荣不过是一个运气不错的莽夫而已。他根本没有资格成为上海滩黑道的大佬。因为做老大需要的是头脑、是非凡的控制能力，而不是黄金荣那些不入流的小伎俩。一辆马车急驶而来。每次黄金荣直着嗓子呼来吼去，看到他听说有一桩好买卖就跃跃欲试的样子，阿道就鲁莽地要手下人动手搬货，杜月笙就一阵轻蔑。黄金荣到什么时候，也永远是那副敞胸露怀、骂骂咧咧、上不得台面的莽撞样儿，这就是杜月笙对师父的看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