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人倒霉一世也就算了,连着倒霉两世的人怕是不多见吧?可她这个可以申请世界吉尼斯记录的倒霉鬼竟然连着倒霉三世!哇卡卡,你见过这么倒霉的人么?
上辈子的上辈子,她作为一个男身投胎到一个世袭的仵作家里。祖父,父亲都是有名的官府仵作,擅长开膛破肚。母亲是武林霸主之后,最拿手易容术,还喜欢研究各类毒药。可她混到死,也没学得丁点本事,原来,她不仅是个成天流着哈拉子的大傻子!而且,死相还相当难看,是上吐下泻七窍流血而死!因为,母亲一直拿她做毒性试验,最终毒发身亡。那年,她十六岁。
不知是孟婆在汤里减少了药量,还是她全身布满的毒素以毒攻毒消减了药性,前世的一切清晰地在眼前晃荡。
可能是母亲良心发现,下葬的时候将一块罕见的传家玉佩给她做了陪葬。过鬼门关的时候,听人说只要给阎王送重礼,阎王便会让她投胎到一个好人家,便会有一个很好的人生!她再也不想当傻子了,再也不想天天吃苦苦的毒药了,便将这块玉佩送给了阎王。阎王一乐,巨手一摇,生命的轮盘便将她抛在了二十二世纪,投胎到一个医学专家的肚子里。小模样竟然是一等一的美貌,而且跟她的父母一样的聪明绝顶。十三岁出国留洋,二十三岁便是药理博土,且白的黑的黄的帅哥美男一大堆。本以为她这辈子总算不倒霉了,谁知因为有着前世的记忆,竟然着魔似地研究易容术,就在她即将易容丹研制出来的那天晚上,实验楼突然爆炸。尽管她没被炸得粉身碎骨,却炸飞了聪明、漂亮的头颅与修长匀称的腿,当场一命呜乎!
靠!这也太过份了吧?好日子还刚开个头呢。
痛失爱女的父母只能就便将她葬在美国的一处公墓里。
异国它乡,冷冷清清,气急败坏的她只能扭着无头无腿的身躯回国来找阎王!阎王见她完全是西洋式装扮,想来也没啥值钱的中国古董,便懒得理她,让她去十九层地狱当个孤魂野鬼。她一生气,便扬言要去上级部门去告他,告他营私舞弊收受她的玉佩。阎王正处在调级升任的关键时刻,生怕她一闹而影响了他的前程,忙答应说一定让她投到一个有钱有势有相貌的人家,而且IQ、EQ均是天才级的,并且能活上一百岁一千岁!
“我不想从婴儿活起,那要浪费十几岁的光阴!而且,我喜欢自已原先的手和身子!”她说。
“那就让你带着残躯随寄在别人的身上,被附的美人儿花好年华正当年。”阎王忙答应,
“那个头必须是世界极的美人头!那两条腿必须能颠倒众生!”她得寸进尺。
“你放心,保你满意。”阎王更是满口答应。
这还差不多!看来鬼也是有软胁的,就是鬼怕恶鬼!
阎王诡谲地笑着,与在旁目蹬口呆的小鬼、无常说起了几句听不懂的鬼话,然后挥手祝她好运。一行人走过奈何桥,孟婆正午睡呢,孟婆汤也省下了。站在桥头,白无常突然冷笑了三声,猛地将她狠命一推,她晃悠晃悠地又去人间投胎了。
可这回并不是去投胎,而是附身,附身到别人的身上!
“咚”地一声巨响,她掉在了一顶鲜红的花轿上,魂魄“吱溜”地钻进了花轿里一个人的体内。
想不到吧?她一下成了大乾国的正宫王后!
晕死,哈哈,可也乐死!
总算这辈子不倒霉了,这阎王还是有点诚信度的。
花轿晃啊悠啊,喜乐吹啊打啊,小王后她,笑啊乐啊!
进了城门进宫门,进了宫门进洞房门。一个有着前世记忆且拥有超前意识的她,就要开始美好的婚姻生活,浓墨重彩地叙写非凡的人生了!
可她高兴太早了,就在她掉入花轿的那一瞬间,她倒霉的第三世正式粉墨登场了。
薄薄的红纱盖头如一抹天边的晚霞,璀璨,却带点苍凉,默默地将她的脸蛋隐约地遮住;金色的流苏,张扬而曳动,宛若她欣喜而又不安的心。
眼前的一切,都淹没在迷朦的红色之中。
红锦帐红凤床,红箱柜红桌椅,红花红草红帏帘,还有,小心翼翼走动着的人们也是红色的!
我真的再一次重生了?我真的是大乾国的王后?今天真是我的洞房花烛夜?
她似乎还未从眩晕中清醒,她的意识还停留在被砸进花轿的那一刻。
当自已的魂魄迫不及待地钻进花轿,钻进那个红彤彤身体内的时候,兴奋的她没顾得上看一眼这位被附的美人儿是怎样倾国倾城的容貌。
当这个由自已的头脑、手与躯干加上被附人儿的脸蛋与双腿组成的新新人类……大乾国王后,也就是现在的她,做完了一切有人导演的戏码后,坐在大红绣床上的她才开始注意该注意的问题:
这王上是老头还是小帅哥?要是老王上的话,对不起,恕本小姐,不,是本正宫娘娘不接待,哪儿凉快呆哪去!
电视、书本上都早已告知了,但凡王上都是三宫六院七十二嫔妃,后宫佳丽数千。那可不行,只要本宫娘娘在此,那些小嫔小妃们统统给偶守空房去!
穿越文里总会出现许多绝色的帅哥、妖艳的美男,偶看的时候口水滴答。偶这个倒霉了两辈子的人如今时来运转,上天应该会照顾偶的这点爱好吧?那,会给偶准备了多少个帅哥?
透着寒意的风儿曳起她红盖头的金丝缨络,绣着金凤的帐幄低调地蹁跹。弥漫在空间的那缕浓郁的香味,倾刻间,清淡了许多。
宫门,被轻轻地推开一条缝;窗帘被悄悄地拉开一个角,压得低低的窃语,与窥视的目光同时滚进殿内。
“哎,听说新王后奇丑无比,也不知是怎么个丑法。”
“听人胡说!咱们王上的前三个王后哪个不是美貌如花?这位王后自然也是绝色美人儿。”
“可我听王太后宫里的小嫦私下说,说这位新王后是全国最丑的人,当时选后的标准就是一条,最丑的当选。”
“胡说八道!哪个朝代的君王选后是采用这种标准的?自古来英雄爱美女!”
“争什么争?王上一会儿便来掀盖头了,那时不是什么都知道了?”
不甚明晰的私语透过重重的帐幄,经过距离的分解与阻隔,传到她的耳朵里时候,便成了一些无法连惯、无法读懂的断句。
所以,她还能满怀憧憬地安坐不动。
门外陡然安静了下来,静的好像这里不是要举行婚礼,而是葬礼!
随即,是一阵排山倒海的声音:
“奴才(奴婢)恭喜王上,贺喜王上!”
“恭祝王上、王后新婚大喜,百年好合!”
“恭祝……”
“恭祝……”
轻快灵捷的脚步声在殿外的走道上渐行渐近,最后在殿内的重幄前停住了。紧接着,清朗朗的笑语声打断了无休无止的“恭祝”:“都起来吧,不随朕来看看咱们的新王后?那可是难得一见的尤物哦。”
脚步声,裙裾曳地声顿时纷乱无序。
绣幄内的她一个激灵,王上来了?听这声音,肯定是生机勃发的少年郎。是清秀斯文型的,还是魅惑妖艳型的?
进来的人并不给她太多的时间猜测,她只感到眼前的一亮,半掀起的红纱内突然多了一张笑吟吟的脸庞。俺滴娘喂,好狐媚的小脸蛋啊:剑眉飞挑,直入发鬓,透着张扬与不屑,狭长的凤目,含着丝丝缕缕的轻佻与调侃,玉雕般挺秀的鼻梁,昭示着他至高无上的尊严与傲然,红唇薄抿,性感且润泽……
上辈子在美国见多了孤傲或寡淡的黄毛小子,今儿乍一见到古代的美男,那种心动的程度,无法用言语来表示了!
她扮出迷死人的笑容,对他抛了个脉脉含情的媚眼,正想跟他嗲嗲地打声招呼。
那红盖头却倏地放了下来,只听得清脆的掌声响起,伴随着极快活的欢笑:“好,好,好!”
没过一会,那很独特的脚步声又出现在殿外的过道上,渐行渐远!
这妖孽般的王上怎么不替自已揭盖头哇,他又上哪去?春宵一刻值千金。听他满口称好,想必一定很满意自已的容貌吧?
以自已对男人的了解,遇到自已这般绝色且擅长风情的女子,没有几个男人能煞得住性,搂得住火的。
王上怎么不把自已一下甩床里,然后猴急猴急地翻身上马,然后汗水淋漓地开垦肉香四溢的疆土?
难道他不懂床第之欢?不可能啊,听说他在此之前已娶了三个王后,他既使是个雏儿也被她们教成驰騁疆场的老手了。
那王上怎么会将自已一个人扔在空旷的凤鸾宫?
不会是身体有病或是纵欲过度而肾亏?那自已真是亏大了。
她有些不悦地想着。
也不知过了多少时候,她终于发怒了:“来人!”哼,别以为不发威就当是死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