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古言惹火小丑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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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6章

当安斯列裸着个身子发疯似地奔向外帐的时候,那个侍卫趁人不注意,忙潜了进来,见状,眼眶不禁红了,跪在东方靖月的身边,断断续续地说着谁也听不清楚的话语,泪,须着稚气十足的脸庞,潺潺地流了下来。

“小兄……兄弟,你把瓶子……打开,打开……”东方靖月将玉瓶递给了侍卫。

侍卫能听得懂几句大乾国的语言,他顾不得说什么,一把接过玉瓶,迅速地拧开,“嗯?”他请示着。

东方靖月伸出被血浸透的手,推开手掌心。

伶俐的侍卫看懂了东方靖月的意思,忙将玉瓶里的东西倒在了他的手心里。、

十数粒黄豆大的黑色药丸,静静地躺在东方靖月的手心里。

侍卫拨出刀,割下了一长条帐子布,边流着睛,边替东方靖月包扎腰背上的伤口。

东方靖月慢慢地用肿胀的手指拣起药丸,轻轻地塞进流云的嘴里,边小声地哄着:“好流云……张开嘴,吞下去……流云啊,我求你了,求求你快吞下去……这是凝气血神丹……”

流云的嘴已紧紧地合上了,可她的潜意识里,似乎听到了东方靖月的哭泣与央求,她微微地动了动唇,几粒药丸竟然奇迹般地咽了下去。

东方靖月笑了:“好流云……你不会有事的……这神丹,真的……真的很神……”

说完,东方靖月的身子突然一阵的寒战,头,无力地垂在了流云的脸上!

正在替东方靖月包扎伤口的侍卫,见此情景,大声地叫了起来。

可他的东方先生睡熟了,睡得很熟。

侍卫哭了一会儿,睁眼一看,看见了那个玉瓶。他想了想,抓起药丸,也不管是多还是少,一把搂过东方靖月的头,拼命地往他的嘴里塞进去,塞进去!

从帐外冲进一个高个的士兵来,他一把拉起正在忙活的这个侍卫,嘴里焦急地说着,死命地往外拽。

侍卫扑通地对着东方靖月跪了下去,大哭道:“东方先生,你一定要挺住啊,你要好好的活下去,你们的人一定会打过来的,一定会打过来的……”

东方靖月微微地睁开了一条眼缝,嘴角微微地抽了抽,却什么话也说不出来。他的双手,剧烈地抖颤着,摸索着怀中的流云,脸上,绽开了瑰丽的笑容。

帐蓬壁上的马灯,停止了晃曳,温和的光线融融地照着了横卧在血泊中的人,好像是一只温馨的手,轻轻地爱*抚着这两位可爱可敬的年青人。

却说婉儿与南宫欣宇留在帐中,心心念念地等着流云与东方靖月跑出来与自已会合。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掀帘看着帐外,一片宁静。

稀疏的星辰,躲闪而显得有些诡异。月色如水,更像一张巨大的银网,寡淡而凄迷。

一个个紧挨着的帐蓬,好象是坟堆里的坟包,静谧中带着丝丝的恐怖。

“流云与老夫子不会出什么事吧?我的眼皮直跳。”婉儿缩回头,一脸的忧思。

南宫欣宇也是觉得这事有些诡异,安斯列的侍女与侍妾不是有一大堆吗?他干吗要传流云去跟前侍药饵?这大魔头,难道在怀疑什么吗?

但南宫欣宇没把自已的担心说出来,他拉过婉儿,抚着她的小手安慰道:“你多心了,安斯列不是让流云去侍药吗?一会儿就会回来的。至于靖月兄,那就更不用担心了,他现在可是安斯列的救命大仙,安斯列想必不敢随意伤害他。”

婉儿苦笑地说:“我总觉得要有什么大事发生,心乱得很。”

“小傻瓜,你是太过紧张了。”南宫欣宇在帐蓬内转了一圈,说:“婉儿,你的笔墨放在哪?拿出来准备好,说不定待会就要派上用场了。”

婉儿有些疑惑地抬起了头,茫然地看着南宫欣宇。她不明白南宫欣宇说得这么肯定是凭什么。但她没问,她的心,乱糟糟的,好像塞满了稻草。

正在这时,像坟包般死寂的帐外突然嘈杂了起来。奔跑的脚步声及低低的“鸟语”响起一片。

南宫欣宇从帘缝中往外一张望,他惊住了。帐外,月光下,突然站满了身穿黄金甲的士兵,他们手上高举的刀剑,闪烁着冷冷的寒光。

南宫欣宇一把将婉儿搂在了怀里,急急地说:“不好了,咱们的这个帐蓬被包围了。”

“包围了?啊,那流云与老夫子肯定出事了!”婉儿闻言大急,拼命地推开南宫欣宇的双臂。

“你先冷静冷静,看看到底是什么情况。”南宫欣宇将婉儿按坐在地铺上,又从铺下抓出一把短刀掖在腰下。

南宫欣宇拨开帐帘的一条细缝,将一只眼睛贴了上去。

帐蓬外,已围起了两道人墙。士兵们静静地站着,如一尊尊雕像。月色斜洒在他们的身上,散发出死亡的冷冽之光。

很明显了,安斯列对婉儿已产生了怀疑。很可能,那个婉儿很信任的伊露琳,成了一个最不能信任的人。否则,安斯列在传流云的时候,为何也同时传伊露琳?

流云与东方靖月很可能已遭不测了。

南宫欣宇的心顿时沉重得喘不过气来,他在想,安斯列肯定没有得到他所想要的东西,不然的话,这些士兵早就冲进来了,早就将婉儿抓住了。

仅仅是围而不抓,这安斯列竟究是什么意思?

不管那么多了,只要自已还有一口气在,就不能让安斯列的人近婉儿一步!

南宫欣宇走回到婉儿的身边,故作轻松地说:“想必安斯列担心咱们的安全,派兵来保护咱们好生休息……婉儿,将灯移过来。”

黄澄澄的灯光,映照着两张年轻而分外有生气的脸庞上。

南宫欣宇铺开纸,一手撑着被褥,一边说:“我得赶紧给明轩兄传个消息,告诉他这里的状况。他们的行动,最好要提前。”

“欣宇,你是否也觉得流云和老夫子有危险?”婉儿盯着南宫欣宇的大眼睛,问。

南宫欣宇不答话,将写好纸条仔细地绑在了鸽子上,正待放飞,南宫欣宇又俯下身,在还未收起的纸上重新又写了一张内容一模一样的字条。

不等婉儿相问,南宫欣宇边给另外一只鸽子也收拾好了行装,边说:“让这两个宝贝同时出发,这样保险一些。”

南宫欣宇已然知道帐蓬的四周都已经围满贼兵了,怎样才能将鸽子安全地放飞呢?

婉儿明白南宫欣宇想得是什么。她站在帐蓬中默想片刻,突然,双手揪乱头发,又在地上胡乱地滚了滚,又撕下了一大截前衣片,顿时放声大哭大叫:“啊……我疼死了……快来人啊,我肚子疼,我肚子疼死了……”说着,便往帐外冲去。

南宫欣宇将两只鸽子往怀中一藏,也追了出去:“夫人……夫人……”

只是,他的脚步很慢很慢。声音急,步速缓。他明白了婉儿的用意。

在清冷的月下直打瞌睡的将士们,猛地被帐蓬内跑出的一个披头散发的女人给惊醒了,忙一窝蜂似地追了过去。

这大乾国的王后,美貌善良,对谁都是一脸的笑意。而且,大王安斯列就是为了她而发动的这场战争,她是大王的心尖尖。虽说不明白今夜为何要将她包围起来,可士兵们也不敢有丝毫的懈怠,更不敢伤害婉儿,只是在身后边喊边追。

南宫欣宇见眼前没人了,忙把怀中的鸽子放上天去。然后,在身后死命地喊:“夫人……夫人快回来……夫人……。”

婉儿回过身去,眼角的余光折射出两点莹白在迷蒙的夜空上朝楚山的那个方向飞去……嗯,鸽子终于成功地放飞了。

她折回身往回跑,依旧大声地嚷疼。

南宫欣宇跑过去,扶着婉儿,故作着急地对亦步亦趋的兵们说:“劳驾各位,你们行行好,给我家夫人请个大夫来好吗?我家夫人肚子疼得厉害。”

人群里没有一个人答话,不知是听不懂呢,还是根本不想招惹麻烦。

南宫欣宇扶着婉儿进了帐蓬,刚放下帐帘。南宫欣宇一把搂过婉儿,吻着道:“我的女孔明,亏你反应快,想出这样的主意。”

婉儿却从帐外的情形中发现问题了:“我觉得大事不好!帐外站着那么多的人,带刀带剑的,明摆着是冲着我来的。可安斯列为何不来找我呢?他这样让人围着是什么意思?欣宇,我越发心乱了,我担心流云与老夫子,他们……他们……”婉儿都不敢想像下去了。

“婉儿,你冷静些,冷静些!他们没事的,他们没事的!”南宫欣宇也一筹莫展了。除了说些这般苍白的话来安*抚婉儿,他又能做些什么呢?

两个人紧紧地相拥着,倾听着帐外的动静。

也不知过了多久。突然,一声巨响炸碎了夜空的死寂,紧随着,巨响连成一片,帐外顿时吵嚷成一团,好像是一锅煮沸的粥。

南宫欣宇侧耳细听了听,抱起婉儿直跳,大笑道:“啊,这是明轩兄的火炮,是咱们大乾国的火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