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手中这条链子可不认人,公主若不闪得快点儿,说不定你那倾国之貌就得变样了!”柏阳公主自得地提醒着玉儿。
玉儿轻笑道:“柏阳公主真好心善,切磋武艺还不忘提醒对手不要中招,实在是难得之至。不过你放心,本公主自然不会善良到坐等你的长链来袭。”
“既如此,就别怪我不客气了!”柏阳公主愤声说完,身子当即灵巧地腾空,只听得“呼呼”声,长链子以让人眼花缭乱的运动轨迹飞窜在玉儿的四周,不时还能听见链子与地面磨蹭出的刺耳声。
由于长链子太细,又加之它在空中舞动的频率非常之高,所以仅凭肉眼根本难以判断链条的确切位置,这或许就是柏阳国公主的细链条最大的优势吧,让人防不胜防。链条是由纯金制作,坚硬无比,倘若打到人的脸上,皮开肉绽乃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玉儿经过对链条片刻的观察便得出结论:此链条舞动之时,是根本不能用肉眼观测的,得用耳!耳朵永远被眼睛冷静。凭着那阵阵的“呼呼”声,她灵巧的身子便似翩翩蝴蝶在半空之中展翅翱翔。她身上那华贵的紫色纱裙犹似舞娘手中长长的水袖翻动着优美的弧度。远远看去,她不像是在迎战,更像是在展示她无与伦比的绝美舞姿。
“你还不出手!”柏阳公主娇声斥责,怒气冲冲地道:“还没有人对着我的长鞭这样不以为然!想不到公主居然是深藏不露!”
“呵呵!柏阳公主这话说得就不对了。你之前若没想到本公主会武功,那么你是准备欺负弱小了?”玉儿的声音欢快清脆,就像是在与同伴嬉戏玩耍一般自然畅快,根本让人想不到到她是在与一个武功高手交战。
柏阳公主哑口无言,事实上她之前确实是打算恃强凌弱,让这个天朝贵公主尝尝她柏阳国女子的手段。却不曾想,这个看似娇弱的公主居然有此等暗藏的高超武艺,一种在谈笑间便能不费吹灰之力躲避危险的能力!
柏阳公主不敢再轻敌,挥动手中链条的速度越来越快,并虚张声势地吼道:“公主若是再不出手,我可不会心慈手软了!”
“我亦想出手,不过担心柏阳公主败得太难看,有失待客之道。还是再等等,多战几个回合,到时柏阳公主输得也相对光彩些!”她用着施恩般的口吻道。
“唰唰唰!”细长的链条像发了狂一般肆无忌惮地飞窜着。虽然更为密集,却不似之前那样具有攻击力。因为章法全无,甩出去时显得十分散乱。由此可以看出,柏阳公主的情绪受到了极大的影响。高手过招,不拼武艺,拼的是心术。很显然,柏阳公主已经微微地偏向了失败的一方。
玉儿眼见时机成熟,这才甩出暗藏身上的二尺短剑,用尽全力向柏阳公主击了过去。
“呲呲……”一阵响声传出,空出冒起一簇簇耀眼的火花。
瑾定睛一看,原来是玉儿的二尺短剑砍在了柏阳公主的链条上。
玉儿一改先前以防守为主的策略,变成激进的攻击。一时间,城门上空人影浮动,链条与利剑撞击的‘咣当’声绵延不绝,金属之间擦出的火花更是此起彼伏。
玉儿本来是想将柏阳公主手中的那条金链子给砍成几节,以便杀杀她的锐气,让她以后不要动不动就掏出一根儿细链子作威作福。不曾料,那看似很细的链子居然很不容易砍断。照理说,玉儿手握的那柄二尺短剑本是削铁如泥的,还从来没有连连砍到某种物体好几刀却仍旧悬而未断的经历。
不仅玉儿心中纳闷儿,对手柏阳公主心里也是很不信邪。她从小就玩儿这条金链子了,自认为已经到了炉火纯青的地步,只要她一甩动链子,连猛兽都不敢靠近,更没有人在她视如珍宝的金链子上下过刀。然而今日却让对手给连续砍了好几刀,连火花都溅出来了,这可真损她的威风!
玉儿是想试验自己的刀子够不够锋利,柏阳公主是想逞逞自己金链女王的威风,两人打得越来越起劲儿,力道也越来越大,看得地上的瑾和柏阳国主心惊胆战。
“住手!不要再打了!”瑾生怕玉儿受伤,率先出声喊停。
柏阳国主也没料到玉儿武功如此了得,见他女儿占不了多少便宜,也立即喊停:“鹿儿,别打了!我们得随太子殿下进宫面圣!”
玉儿听见瑾的催促声,分神看了眼地上的瑾,遂决定速战速决,挥剑的力道已然用了近十成。
“吃我一鞭!”柏阳公主见玉儿分神,便自以为时机成熟,舞动金链子的频率也接近极致,细长链子划破凝滞的空气发出连续不断的嗡鸣声。
“我送你一剑!”玉儿身形一闪,旋即跃至柏阳公主背后,狠狠一剑劈下,只听得“咣当”一声过后,结实的金链子终于宣告阵亡,断做两截,在重力的作用下直直地掉落在地。与此同时,半空中还有未及熄灭的火花。
玉儿宝贝地抚了抚手中的短剑,不由喃道:“看来还是我这把剑本领更胜一筹。”
“你居然把我的金链子砍断了!”柏阳公主最得意的兵器被砍断,她能不发飙么?
说时迟那时快,就在玉儿自豪地抚摸手中短剑之时,柏阳公主一记飞毛腿踢过去,脚掌直指玉儿脑门。
危险来得太快,玉儿不及估摸还手的力度,本能的一剑划过去。
“呲……”一阵利刃划破薄纱的声响传出,柏阳公主的透明丝群居然自身上剥落。在清风的吹拂下,轻柔的丝裙竟像只风筝一样在空中翩翩起舞!
“啊!我的衣服!”柏阳公主慌忙飞身过去抓起那件飘逸在半空中的衣物挡在了自己胸前。
一场打斗,就此戏剧性的收场。不过这样的结果确实令在场的人有点儿消化不良。
“简直欺人太甚!太子殿下,是不是该给老臣一个说法!”柏阳国主看到自己女儿衣不遮体,当即勃然大怒。
柏阳国公主被玉儿一剑给剥掉了衣服,在众多把守城门的军士们面前丢尽了脸面,只得用残破的纱裙将身子裹住,飞身进了后方的马车里。
自家女儿吃了大亏,柏阳国主怎会善罢甘休?先前一直恭敬有礼的他这次彻底爆发了。
“公主如此行为,岂非故意羞辱我父女!”柏阳国主张口便朝玉儿喊话,声音比炸雷还要响亮。
玉儿看了眼远处的马车,脸上也有点儿难为情,毕竟在大庭广众之下掀一个女子的衣服,实在有点儿缺德。不过,她也没料到事情会这样的!她只不过是自卫嘛,谁让那个柏阳公主那么不讲道理?两个人比拼,砍断了兵器,这本就是再寻常不过的事情了,柏阳公主却输不起,硬要偷袭她。这不,自作自受了吧?
瑾伸手将玉儿拉至他身后,面色严肃地对柏阳国主道:“国主休要计较,之前两位公主比试之前不是已有申明,这只是一场普通的比试,为了增进感情的游戏而已?既然当初有言在先,当下就不该为一点小意外而大动干戈。”
“太子殿下,这可不是一点小意外!”柏阳国主恼火地道。
瑾的一双鹰目里盛满愠怒,脸上却平静无波,声音一如寻常:“那么国主准备如何?”
“按照天朝上国的风俗‘礼尚往来’!”柏阳国主傲慢地道。
瑾一眼便看穿了柏阳国主那眉毛胡子一大把的蛮横之脸上写着的关于‘礼尚往来’的真正含义。他的语气陡然加重:“两位公主之间的嬉戏玩闹罢了,国主何必如此当真?”
“哼!太子殿下若不当真,为何一味护短?公主做错了事就该付出同样的代价,王子犯法难道不该与庶民同罪?”柏阳国主这次是摆明了跟玉儿扛上了。
瑾正要发作,玉儿主动从瑾的身后站了出来,用手肘抵了抵他的身体,示意他先安静。紧接着,她像柏阳国主走进一步,直视着他那双愤愤不平的眼眸道:“本公主不知国主心目中对于‘护短’一词的定义是什么?在并不知晓本公主是否会武功的情况之下,柏阳公主质疑挑衅,非得与本公主拼个高下。敢问国主,这可是身为臣国公主对上国公主该有的礼数?”
柏阳国主没有料到玉儿说话会如此直击要害,更没有想到玉儿平淡的口气中竟然蕴含了无比的犀利。她柔柔的声音,很平常的音量,却有种让人难以忽略的气势。
“鹿儿挑衅公主确实不妥,不过公主之前亲口承诺不跟鹿儿计较,现在如何能秋后算账?”柏阳国主回道。
“不错,我的确是亲口答应了,所以我不能秋后算账。可国主不要忘了,比试之前列出的游戏规则是所有人都同意了的,难道因为柏阳公主落败,所以就得全盘推翻?”玉儿毫不畏惧,步步紧逼,硬生生将孔武有力的柏阳国主给逼退了好几步远。